我看完《七夜雪》这部小说后,我发现里面和霍展白有纠缠的女性角色最后善终的只一个人,那就是柳非非。
柳非非是扬州玲珑花界的花魁娘子,她是霍展白的红颜知己,他们是露水情缘的关系。
少年风流债霍展白虽然对秋水音痴情一片,这么多年来江湖上关于他对秋水音的痴情传奇受到很多人的敬佩。但是霍展白虽然对秋水音痴情,但是他却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圣贤人物。他这样的少年英雄,身边自然少不了红颜知己。
原著中写道:心里放不下执念是真,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圣贤人物,可以十几年来不近女色。快三十的男人,孤身未娶,身边有一帮狐朋狗友,平日出入一些秦楼楚馆消磨时间也是正常的——他们八大名剑哪个不自命风流呢?何况柳花魁那么善解人意,偶尔过去说说话也是舒服的。
柳非非是霍展白的第一个女人,他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喜欢她的美丽风情,每次自己心情低落无处可去的时候,他会去找她。而她每次都推掉其他客人,只陪他,不是因为他的钱最多,而是因为霍展白这样的的英雄人物,风月场上见识了无数男人的柳非非也动了真情。而这件事,霍展白却从来不知情,因为她从来不说,而他却也从来不介意她接待别的男人。所以见过无数男人的柳非非从一开始就知道,霍展白终究不会爱上自己这样的女人。
但是只要他还需要自己,她便愿意珍惜这春宵一夜。柳非非虽然是花魁,但是却也是个苦命人,不然也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方靠取悦男人为身。在风月场浸淫多年的她,早已对感情麻木,可是偏偏霍展白成为一个例外。而她太懂男人了,所以对于霍展白的感情,她从来都可以难得起放得下,可以深藏在心底永远都不说出口,因为那样至少两人还是朋友,那样他至少还能毫无顾忌的来找自己。
年少的玩笑一带而过柳非非知道霍展白为了秋水音一直在外奔波找药材,曾经她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便替她赎身跟了他去可好?那个时候其实是她的第一次试探罢了,而那时的霍展白只是淡淡的推脱说等日后。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而这次等到霍展白真的一切都结束了,她却恍然如梦。
原著中写道:柳非非怔了一下,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忽地笑了起来:“那可真太好了——记得以前问你,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你说‘那件事’完之前谈不上这个。这回,可算是让我等到了。”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看把你吓得,”她笑意盈盈,“骗你的呢。你有那么多钱替我赎身吗?除非去抢去偷——你倒不是没这个本事,可是,会为我去偷去抢吗?”
这是她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试探,她是多么聪慧的女子,如果不是真的动了情,也不会再一次提出这样的试探。还没等他说出口,她便明白打趣的将话题翻过去了,也将心底的那抹淡淡的失落隐藏起来了。那一次后,她便明白了,这次他来是一切都结束了,他也许再也不需要自己了。
关于两人的相识,原著中写道: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拉到这里来消遣,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洞察世态人心,谈吐之间大有风致。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躲在一角落落寡合,却被她发现,殷勤相问。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最后扶醉而归。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之后,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却几乎年年都会来这里。
后来霍展白每次回来都会找她,也会给她带礼物,每次她都会满心欢喜收下。霍展白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也不曾和她分享过苦痛和欢乐。而她对他的了解也不过是江湖中的那些传闻和那些为数不多的在一起的时光罢了。两人的距离是那样的近,却又是那样的远。
而他们的关系,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年少的她曾也幻想过有一天他会带走自己,但是终究只是一念而过罢了。因为她终究是那么清醒。
柳非非决定从良嫁胡商富豪为妻这一次霍展白回来后,她明白了这个男人以后不会来找自己了。因为他看出了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心上人,而她只会被遗忘。所以这次她在最好的时机选择了从良嫁人。
那段时间正好来了一位西域的巨贾,那胡商的前多得可以压死人,一眼就迷上了柳非非。胡商死了老婆,想要续弦娶柳非非,柳非非权衡利弊最后选择答应嫁给他,毕竟总好过以后给人当妾。然而她在婚前依旧抱有希冀,想着霍展白会带自己走,但是她终究是聪明的。
原著中写道:
“今晚,恐怕不能留你过夜。”她拿了玉梳,缓缓梳着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道,“前两天,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如今,算是要从良的人了。”
他躺在床上,微微怔了一下:“恭喜。”
“呵,谢谢。”她笑了起来,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绾了个髻,“是啊,一个青楼女子,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又能怎样呢?人强不过命。”
她这番话看似说自己的命运无奈,其实也在说自己和霍展白之间的不可能。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不会有执念,所以她活得清醒,选择了世俗对自己最有利的结局。
“你这一次回来,是来向我告别的吗?”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聪明如她,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你就算来了,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唉,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她知道他这次回来是告别的,所以她告诉他自己要嫁人了,她想着或许他装一下失落也好,说明自己至少值得他失落。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选择了可以把握的另一种幸福后来那胡商如期来娶她,自古男人娶青楼女子为妻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那胡商却大张旗鼓,声势浩大来到楼下迎娶她,可见对柳非非非常宠爱。
在柳非非出嫁的时候,原著中有这样的一段话:
在临入轿前,有意无意地,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别了,白。
她终究是爱过,终究是动了情。可是那个男人终究不属于她。所以清醒的她选择了放手,选择了另一种幸福。最后全书善终的女性只有那个曾经沦为娼妓的柳非非。
而无论是秋水音还是薛紫夜,她们生命中执念太深,背负太多,最后错过了太多。反而从一开始一无所有的花魁柳非非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爱过,最后获得平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