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释祖钦,有一首偈:
即此见闻非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
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何妨分不分。
这前面两句写的非常妙,即此见闻非见闻,不是不见不闻,不是把眼睛关闭,把耳朵关闭,而是照看不误,照听不误,照看不误的不误是什么,就是非见闻。
不以见闻而动,不随见闻而瞎跑,就是不以见闻而误。就是照看不误,照听不误。中国文字就是这么巧妙,照看不误,不误两个字多么妙。《道德经》里有一句差不多的叫:视之不见名曰希,听之不闻名曰夷。其实这个虽然是个所谓的境界,其实我们普通人也可以体验,也都有过类似的体验。比如你一心想要赶时间去和漂亮美女约会,下班一路上的行程虽然很多嘈杂很多人车,你都没有在乎了,心里只有女朋友。虽然你也听到看到,却不影响你的心思。你在认真看一本书入迷了,窗外的雨声啊鸟叫啊,都是背景音乐,却不影响你的心思。这样的状态,类似于照听不误照看不误的即此见闻非见闻。
不过这是心意识被某一个念头充斥而忘乎所以了。
真正的即此见闻非见闻,是一切都在五官感受里来去自如,内心却能孑然独立如如不动。
无余声色可呈君,没有什么可以再说再看的了,就是这么简单。多说一句一个字一个表情都多余,迦叶尊者笑一下也多余。这就是寂寂惺惺的境界。
我们且抛开禅宗祖师的这些云山雾罩话,我们一时半会哪能有那么厉害。但是我们可以学习一下他说的这个方法,就是照看不误,照听不误,不要害怕,不要呆板。看看自己到底在跟着什么跑,看看听听无妨。知道了自己在跟着什么跑,知道了,就好了。
干净利落,就是干净了就会利落,否则就是粘黏,藏污纳垢。干净不是什么都没有,是该有的有,该没的没,该留的留该走的走。是随时可放置,也随时可清空。放置时不觉满,清空时不觉空。干干净净,利落就跟着来了。
这个世界,总有点放不下的东西。比如吃饭时候的筷子。筷子根本不需要放下,其他其实也一样,不需要刻意去放下。要吃饭要睡觉,照此以往,就好了。
烦恼并非放下就没了,而是知道它连放下都不必要。
这就是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何妨分不分,吃饭如体,筷子是用,没筷子吃不了饭,不吃饭也用不着筷子,体用不需要去分嘛。都是一个东西,如果不纠结吃饭和筷子,那就是全无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