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近三十小有薄产,却选择不婚不育。
堂姐知道后将女儿带来了我家。
「妹妹,女儿送你。」
「以后我女儿就是你女儿。」
「你的财产,就由她继承吧。」
我啼笑皆非,婶婶却得寸进尺。
「你的就是你堂姐的,从小不都这样吗。」
我一笑。
「那我爹无人养老,以后就是堂姐你爹了。」
大学毕业我就留在了首都。
经过十几年打拼,我已年近三十,但小有薄产。
在首都有房有车,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我也过得颇为惬意。
父母多年来催婚催生,见我毫无反应,渐渐地也就作罢了。
可我叔叔家的堂姐却突然带着她十岁的女儿来了我家。
「珍珍,听你爸妈说,你打算不婚不育?」
堂姐一来,就眨着八卦的小眼睛问我。
我点点头,正要解释,她却打断了我。
「你们这些年轻人,思想真是奇怪。」
「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哪有这么矫情的。」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催婚催生的。」
只见她把女儿往前一推。
「既然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们做亲戚的也只能支持。」
「果儿今年十岁,以后她就是你女儿了。」
「果儿,以后不叫姨妈,改叫妈。」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起身拦住就要跪下磕头的小姑娘。
「堂姐,这是什么操作?」
「果儿好好的,干嘛让她认我当妈?」
堂姐一笑,心眼感觉转了八百个弯。
「哎,我们这都是为你好。」
「来前我爸跟你爸都商量好了。」
「果儿送你当女儿,给你养老送终。」
「你的财产,自然也归她继承。」
我刚想开口,她就打断了我。
「你别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果儿虽然是个丫头,但是真懂事。」
「比小子差不了多少。」
「我虽有儿子,但他是要替我们家撑家的,自然不能给你。」
她说这话的样子极其自得,好像这一对儿女就是她这辈子最耀眼的勋章。
我无奈一笑。
「堂姐,既然你舍不得果儿,留着她在你们家就好了。」
「我不需要女儿。」
「我自己都不婚不育了,你这猛地给我送个女儿来,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堂姐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个来回,用一种异样地眼光看着我说道:「珍珍,你这不婚不育,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这我也不多问,可你没个孩子养老怎么行?」
「再说,你自己不生孩子,你这首都的房子车子以后给谁?」
「这可值不老少钱呢。」
「肥水可不能流外人田。到时候,你再给果儿办个首都户口,听说这户口也怪值钱。」
她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头数着。
听到这里,我算是彻底清除了堂姐的目的。
我才三十岁,且不说我还有大半辈子可活。
就算我没有子女,以后我的财产,我想给谁就给谁。
就算是捐献给社会也不亏。
怎么她们算盘珠拨拉得这么噼里啪啦响,就这么明晃晃惦记上我的房和车了。
说得好听,是让她女儿给我当闺女。
按照他们一家的套路,以后肯定是拖家带口来让我养活。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堂姐已经自顾自在我家转悠开了。
她倒是跟回了自己家似的,毫不见外。
一边四处打量、时不时伸手摩挲,还一边啧啧点评。
「这房子地段还行,就是小了点,也不通透。」
「沙发也不是全皮的,地板和墙面颜色我也不喜欢。」
「珍珍,这屋子颜色不好看,回头重新装修下,换个鲜亮点的吧。」
房虽小,可这是我一个人在首都大拼换来的家。
这里面的一点一滴,都是我亲自设计。
亲自选品,亲自装潢的。
她凭什么这样质疑?
我一转眼,她就已经冲进了我的卧室,打开了衣柜和首饰盒。
「哟,这些包,挺值钱吧。」
「啧啧啧,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什么品味。」
「珍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尽花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
「首饰倒是不错。但怎么都不是金的?」
「我跟你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还是黄金保值,以后你买首饰,只买黄金的就行。」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这是已经把我的东西当成她的了?
这什么逻辑?哪儿跟哪儿啊。
我可不是佛菩萨脾气,当即冷了脸。
「堂姐,你带果儿来,我欢迎。」
「但你这样闯进我的卧室,不经我允许就乱翻我东西,是不是也有些过分了。」
堂姐眉眼一翻,白了我一眼。
「珍珍,你怎么这么见外。」
「我都把果儿送给你当女儿了,以后你的就是果儿的。」
「我不过是提前替她打点打点。」
「再说,原本就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亲戚,」
「什么叫允许,什么叫乱翻?这话也说得太难听了。」
我毫不相让。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再说,什么女儿不女儿的,我也不需要。」
「你们这好心,有点太过了。」
「咱们还是都守好自己的本分过日子吧。」
我实在是气不过。
按照堂姐的逻辑,我现在以及未来所有的财产,就都已经是果儿和她的了。
可我在大城市独自奋力拼搏,并不是为了让他们一家不劳而获的。
我有自己的梦想,我也想早日过上梦想的生活。
我不婚不育,那是我自己的人生选择。
恰巧也更能说明我不希望被人打扰。
可她们就这样登堂入室,是什么道理?
我俩争执间,谁也没注意到小小的果儿也跟着溜进了我的卧室,还偷偷伸出了手。
当天,我与堂姐不欢而散。
第二天,我正要上班,却一眼瞥见首饰盒空了一角。
我很清楚地记得,昨天堂姐一件一件,把我是首饰拿出来‘品鉴’的时候,这个角是有好几条金链子的。
我也清晰地记得,她一股脑塞回去的样子。
所以,今天为什么空了?
难道是果儿?那问题就严重了。
就算是亲戚,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敢不声不响,拿走那么贵重的东西?
我当即拿起电话给堂姐拨了过去。
「珍珍,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才刚跟堂姐说了几句我的猜想,委婉地表示让她好好问问果儿。
她就炸了,对着我一顿吼。
「你是说,果儿偷了你的金链子?」
「你也太寒碜人了!」
「我们果儿好好的姑娘,这名声都得被你毁了。」
「你安的什么心啊?」
「都是亲戚,你心也太黑了。」
我压住不断喷薄而出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跟她讲道理。
「堂姐,我没有这个意思。」
「现在事实是我的金链子确实不见了好几条。」
「昨天你和果儿也确实在场,我只是建议你问问果儿。」
可堂姐怒气冲冲打断了我。
「你别说了!你就是怀疑我们偷东西嘛。」
「我知道,你在首都混得好,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家亲戚。」
「可人不能忘本,别忘了,没有我们这些穷亲戚,哪里能有你今天呢?」
「退一万步说,果儿都送你当女儿了。你的还不就是她的。」
「你现在这样斤斤计较,也太小家子气了!」
我也怒了,这显然是在偷换概念。
「这是两码事。」
「首先,我已经明确拒绝什么送女儿。」
「其次,果儿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行为,」
「你们应该趁早教育,而不是等她犯更大的错了再后悔莫及。」
「如果你坚信果儿没拿我的首饰,那我就报警处理了。」
「毕竟几万块钱的东西也不是小数目。」
我不愿再跟她多费唇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我说了报警这样的话,不多时,堂姐又带着果儿上门了。
不同的是,婶婶居然也跟来了。
这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我暗暗在心中抹了把汗。
一进家门,婶婶就拿出了我丢失的那几条金链子。
「确实是果儿贪新鲜,拿了玩儿了。」
「小孩子家家,也不懂事,没跟大人说。」
婶婶说话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默默接过东西,打算翻过这一页。
堂姐却咄咄逼人。
「这些东西以后都是果儿的,果儿就算拿了又怎样?」
「不说果儿已经送给你当女儿,就算你只是她姨妈,这样的小玩意儿,送个把给她也没什么吧。」
「怎么上来就说人偷东西,还要报警?」
「亲戚之间这点子情义,全给你糟蹋了。」
婶婶假意嗔了堂姐几句,说道:「你堂姐性子直,你别介意。」
「但她这话糙理不糙。」
「亲里亲戚的,有什么事不能家族内部解决?」
「非要上纲上线找警方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们今天来,可不是诚心来跟我道歉。
纯粹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还要提那个什么女儿不女儿的事,PUA我。
我索性摆明态度。
「婶婶,果儿很可爱,我也很喜欢这个侄女儿。」
「但我并不需要她来当我女儿。」
「至于什么养老送终,且不说这事儿还远着,就算到了那份上,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需要其他人替我操心。」
见我把话说死,婶婶脸上完美的笑容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珍珍,你这话,婶婶就不爱听了。」
「我们可都是一心为你着想,才狠心舍了果儿。」
我一笑,索性把话说开了。
「我跟堂姐说过了,舍不得就不要舍。果儿好好当您家的孙女儿不好吗?」
婶婶哈哈一笑。
「你这孩子就是虑事不周。」
「你以为你不生孩子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你都不知道你爹,膝下一个孙子孙女没有,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了。」
我也笑。
「这事儿,自有我爸妈跟我商量,就不劳您费心了。」
婶婶见我油盐不进,说话就糙了不少。
「那你这房子车子,还有金链子,以后留着给谁?」
「难不成,还要带到棺材里去?」
我也敛了笑容。
「婶婶,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直说了。」
「我堂姐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吗?」
「堂姐姐夫有手有脚,难道不能养活自己吗?」
「年纪轻轻,怎么就开始惦记我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