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覆红岩,埃里温共和国广场踏雪实录

星云漫步带您游中国 2025-02-22 09:53:27

银粟覆红岩:2月20日埃里温共和国广场踏雪实录

当阿拉拉特山的朔风卷着六出冰花掠过赫拉兹丹河时,亚美尼亚千年古都埃里温的火山岩建筑群正上演着现代版的《雪赋》。公元2023年2月20日,零下十五度的寒潮中,共和国广场的粉色凝灰岩地面与漫天琼瑶相映成趣,往来行人踏出的雪径犹如在玫瑰色宣纸上挥毫的狂草,将高加索文明与自然造化熔铸成动态的《职贡图》。

这座始建于苏维埃时期的马蹄形广场,本是建筑师塔马尼扬以亚美尼亚传统纹样为蓝本绘制的城市印章。十二万块火山岩方砖经七十年风霜打磨,早已沉淀出葡萄酒般的赭红色泽。而今朝骤雪突降,倒似瓦尔丹·马米科尼扬将军将银甲铺陈疆场,令赭红地面化作《亚美尼亚使徒书》中记载的圣毯。行人踏雪处,靴痕深浅恰似中世纪手抄本上的亚美尼亚字母;雪幕飞扬时,恍若埃奇米阿津大教堂壁画中的天使振落羽屑。

历史学家加斯帕良手持青铜星盘立于国家美术馆廊柱下,望着广场中央的倒影池感慨:"这般景象恰合纳雷卡齐在《哀歌》中的哲思——冰雪既能封印时间,亦可唤醒记忆。"确如其言,广场四周的新古典主义建筑在雪帘中若隐若现,暗合托曼尼扬"新旧共生"的建筑理念。雪花落在1950年代铸造的青铜火炬雕塑上,将社会主义美学的刚硬线条柔化为新艺术运动的曲线,恰似马蒂斯在《舞蹈》中调和了原始与现代。

考古发现印证,此地的雪中即景竟与公元前782年乌拉尔图王国留下的楔形文字碑刻形成时空对话。当年工匠镌刻的"大雪覆阿拉"字样,如今在现代化广场上获得全新诠释。不同之处在于,古人敬畏的是自然伟力,今人享受的却是文明庇护——这恰如阿维蒂基扬在《高加索文明史》中所述:人类用玄武岩构筑永恒,却总在某个雪霁清晨,发现永恒不过是瞬息的叠加。

沿广场环廊徐行,积雪在皮靴下发出细碎的琉璃脆响。音乐厅穹顶垂落的冰凌折射着霓虹,在雪地上投下彩虹光斑,宛如中世纪亚美尼亚细密画中的宝石镶嵌。转角处忽见三位老者围坐石凳,呢绒围巾上凝结的霜花随呼吸明灭,倒似亚拉拉特平原的晨星闪烁。此情此景,令人想起萨亚特-诺瓦在诗歌中描绘的"雪夜围炉",更暗合托洛茨基流亡此地时写下的箴言——严寒最能检验文明的温度。

气象记录显示,此次降雪量达三十年来极值,特殊的气旋运动使得雪晶以罕见的片状结构沉积。当暮色浸染广场时,积雪折射的微光在建筑立面上流动,恰似古代丝绸之路上商队携带的月光绸。这般光学幻境,倒应了梅斯罗普·马什托茨创造亚美尼亚字母时的灵感——传说这位圣人在雪地上观鸟迹而悟文字,今人在雪径上觅得的,何尝不是另一种文明密码?

华灯初上时分,广场照明系统次第点亮。琥珀色地灯穿透雪幕,将新古典主义柱廊染成蜂蜜色,恍若乌尔artu神庙遗址中出土的青铜灯盏跨越时空在此重燃。光影交错间,雪地上的人影被拉长成中世纪的剑戟形状,倒似提格兰大帝的军团在暴风雪中行军。这般虚实相生的景象,恰合埃里温大学哲学系教授瓦汉扬的论断:雪夜中的广场,实为亚美尼亚民族记忆的显影液。

这场不期而至的春雪,终将随着阿拉拉特山的焚风化作润物甘霖。但那些嵌在火山岩缝隙中的冰晶,已然成为诠释"瞬间即永恒"的绝佳载体。正如帕鲁伊尔·塞瓦克在《沉默的钟楼》中写道:雪落大地时,所有时代都成为同时代人。当现代公民踏过先祖耕耘的土地,积雪为这座城市还原出最本真的模样——既是乌拉尔图王国的雪,亦是苏维埃时代的雪,更是属于第三共和国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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