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耳东东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那年我三十出头，村里人都急着替我张罗婚事，只有我自己对婚姻不上心。不是我不想成家，而是心里总觉得没遇上合适的人。
隔壁的寡妇念珍是个热心肠的人，总是给我介绍对象。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日子虽然苦，却从不抱怨。起初我以为她只是好心替我担心我结婚的事情，直到那天晚上，她突然问我：“那我呢？”
01
1987年，三十出头的我几乎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的，村里人看到了就时不时的催我快点成家。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在外做长工，我一个人独居，日子过得简单清苦，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村里人常问我：“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咋还不找个媳妇？”
我总是笑笑回避，说自己心气儿高，其实心里清楚，不是我看不上别人，而是我心里始终藏着一段说不出口的痛。年轻时我和一个姑娘走得很近，眼看就要成亲，却因意外她早早离世。这件事让我很长时间都不愿提起婚事。
村里知道我这个情况的人不多，但总有些好心人看不过我一辈子孤零零的，尤其是隔壁的寡妇念珍。她比我小几岁，长得端庄利落，手脚麻利，是村里公认的勤快人。她男人在外打工时出了意外，没过两年，她守寡独自带着个儿子过日子。
念珍为人直爽，性子热心，虽然她自己的日子也不容易，但却总关心着邻居的事儿。我跟她关系还算不错，平时没事她常过来串门，偶尔给我送些她自家做的饭菜。她每次见到我，总忍不住劝我：“立国，你该找个媳妇了，这么大个人了，不能老一个人过吧？”
每次她这么说，我都只能尴尬地笑笑说：“还没碰上合适的。”
可能是见我一直没行动，念珍竟然主动担起了给我介绍对象的责任。她不止一次地说：“咱村还有几个姑娘不错，我都打听好了，要不哪天见见？”
我一开始还勉强应付着，想着左右不过是场面话，可没想到她竟然认认真真地替我张罗起了相亲。第一次她给我介绍的是邻村的一个姑娘，姑娘特别好，也特别勤快，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没什么感觉。几次下来，我总是找借口搪塞过去，但她却越发积极起来，像是把给我找对象当成了她的任务。
时间一长，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自个儿的日子过得辛苦，还这么操心我的事儿，我也不好拒绝得太直接，只好每次笑着推脱。
02
有一天傍晚，念珍又来串门，拎着几样小菜坐在我家的土炕上，边吃边跟我说：“立国啊，我跟你说实话，我看你这年纪，真不能再拖了。今天这姑娘你不喜欢，那明天我再给你打听一个。你也别挑了，找个好人家，咱也能安心。”
我听着心里发酸，她这么尽心尽力地帮我找对象，我心里是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每次听到她说这些话，我总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尤其是每次她提到“安心”这个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天晚上念珍吃完饭没急着走，反倒坐在炕上，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突然问我：“立国，你老说这些姑娘你看不上，那你说，你到底想找个啥样的？”
她这一问反而把我问住了。我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也没个答案。其实我不是不想成家，也不是刻意挑剔，而是这些年过去了，我早已没有了当年那种冲动，似乎早就对婚姻没了期望。
见我不说话，念珍放下碗筷，突然叹了口气：“那我呢？”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愣在原地。她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眼里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什么？”
她轻轻笑了笑，语气温柔但带着几分坚定：“立国，我知道你一直对婚事不上心。我给你介绍对象这么多次，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打算认真相亲。可我呢？你觉得我不合适？”
她的话让我脑子“嗡”地一声，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念珍是个好人，我一直很敬重她，甚至偶尔也会觉得她很贤惠，可从没想过她会主动提起这种事。
“你是个好人，我……”一时间我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念珍没等我说完，笑着打断了我的话：“立国，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以前的事儿，我也不想逼你。可这几年你一个人，我看着也心疼。我虽然是个寡妇，但我会过日子，照顾你也没问题。咱俩年纪都不小了，我不求别的，只想有个伴。”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突然松动了些。她说的没错，咱们都不再是年轻人了，日子过得简单朴实，彼此有个照应也挺好。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轻轻点了点头：“要不咱俩试试？”
念珍听我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但她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只是微微笑了笑：“行，那咱就先过着看看。”
就这样，我和念珍没有任何正式的仪式，慢慢开始了同居的生活。她搬过来后，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她做事干净利落，家里家外收拾得井井有条，我常常感到温暖，仿佛重新找回了家的感觉。
我们一起下地干活，晚上一起吃饭，虽然没有年轻人那种火热的爱情，但我们之间却多了一份踏实和默契。渐渐地，我也适应了有她的日子。村里人开始笑话我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办酒席，我也只是笑笑说：“再等等吧，先过着。”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念珍的身体渐渐出了问题。起初她只是偶尔感到疲惫，我也没当回事，觉得可能是下地干活累了。但在没多久之后，她就开始频繁地咳嗽，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有一天她突然咳得厉害，我赶紧把她送到镇上的卫生所。医生检查后，脸色凝重地告诉我，念珍得了肺病，而且已经拖了很久，必须尽快治疗。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没想到她一直这么坚强，竟然在瞒着我忍受病痛。我责备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事，我只是怕你担心。”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念珍对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个邻居、朋友，她是我生活里最重要的伴侣。我不再犹豫，决定卖掉家里的几块地，带她去县里好好治病。
后来念珍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身体依然虚弱。我依旧照顾着她，我们没有正式办酒席，但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已经是彼此的依靠。
时常有人说我是捡了个贤惠的媳妇，也有人替念珍感到不值，觉得她一辈子受了太多苦。但我们自己心里明白，这段感情来得虽然意外，但却让我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念珍笑着说：“幸亏我当年厚着脸皮说了那句话，不然咱俩这辈子还真不一定能凑到一块儿。”
我也笑着回应：“是啊，看来你才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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