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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香港红磡殡仪馆门口挤满了人，好多记者扛着相机来回转悠。2021年3月7号下午两点多，突然有人喊了句“星爷来了”，所有镜头齐刷刷转向路口。戴着鸭舌帽的周星驰背有点驼，左手一直按着肚子，从黑色轿车里钻出来就往里走。殡仪馆门口摆着的花圈堆成山，最显眼的那个写着四个大字——永远怀念。
谁能想到啊，这对黄金搭档最后一面竟是在殡仪馆。吴孟达躺在那儿穿得特别精神，宝蓝色西装配红领带，跟他当年在《赌圣》里穿得差不多。灵堂正中间挂着的大照片还冲人笑呢，跟他活着时候在片场耍宝的样子一模一样。来送行的人里头有刘德华、吴君如这些老熟人，个个眼睛通红，口罩都遮不住脸上的泪痕。
要说这葬礼办得是真省心。听说总共才花了三万块，搁香港随便哪个明星身上都不够买件衣裳的。不过达叔活着时候就这脾气，拍《流浪地球》那会儿都咳出血了还硬撑，说不能让剧组白花钱。他那些年演配角挣的钱，大半都借给朋友了，自己倒没存下多少。听说最后留给家里人的也就千把万，还没现在网红直播带货挣得多。
说起周星驰和达叔的关系，那真是比电视剧还精彩。八九十年代那会儿，他俩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有次拍《逃学威龙》，星爷非要达叔现场吃三十个生鸡蛋，达叔二话不说真给吞了，结果吐了半宿。后来《少林足球》拍完，俩人突然就不来往了。这事到现在都是个谜，有人说星爷当了导演脾气大，有人说达叔要价太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前两年达叔上节目，主持人问他跟星爷咋回事。老爷子摸着光头直乐：“我俩又没吵架，就是走着走着走散了呗。”这话说得轻巧，可谁听不出里头的酸楚。去年《王牌对王牌》里他还说呢：“只要我活着他还没退休，肯定能再合作。”结果这话说完不到一个月，人就走了。
最戳心窝子的还是星爷后来的反应。达叔走后的第二年清明，他在社交媒体发了句英文“I love you”，说后悔没当面说。这话从星爷嘴里蹦出来可太稀罕了，要知道他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有老影迷在底下留言：“你俩在《大话西游》里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是啊，至尊宝对二当家说的那句“我爱你”，现在听着跟预言似的。
葬礼那天星爷就待了九分钟。出来时候记者围上去问东问西，他摆摆手啥也没说。倒是有眼尖的发现，他送的花圈上除了名字啥都没写。要我说这才是真交情，好话坏话都说尽了，最后就剩怀念俩字最实在。就像他们当年拍的电影，看着嘻嘻哈哈，细品全是人生滋味。
达叔这辈子演的全是小人物。《少林足球》里的瘸腿教练，《逃学威龙》里的软饭王，《鹿鼎记》里阴阳怪气的海大富。可这些配角让他演活了，比主角还抢戏。要说秘诀，估计就是他总能把市井小民的酸甜苦辣揉进角色里。你看他挨骂时候缩脖子的样，跟菜市场被城管追的小贩一模一样。
要说最催泪的还是《流浪地球》那事。当时达叔都六十五了，天天吊着威亚在天上飘。有回拍着拍着直接晕过去了，醒过来第一句话是“耽误大家时间了”。导演要给他替身他死活不肯，说要对得起观众买的电影票。现在想想，那会儿他肝病估计早就犯了，硬是撑着没跟人说。
现在短视频平台上天天有人剪他俩的老片子。年轻人在弹幕里刷“爷青回”，中年人看着看着就抹眼泪。要我说啊，这俩人就像我们小时候吃的糖葫芦，外头裹着甜滋滋的糖衣，咬开才发现里头是酸的山楂核。现在糖化了，核还在嗓子眼里卡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达叔走后，香港电影又少了个会演戏的老戏骨。现在荧幕上全是小鲜肉，打个架都要替身，念台词跟数来宝似的。前几天重播《九品芝麻官》，看到达叔演的管家在公堂上耍无赖，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这才叫演戏啊，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是戏，现在哪还找得着这样的演员。
星爷这两年头发全白了，新片也不怎么拍了。有回记者问他最想合作的人是谁，他愣了半天没说话。要我说答案明摆着，可人都不在了还说啥呢。就像《大话西游》结尾，至尊宝看着城墙上那对男女，心里明白有些遗憾这辈子都补不上了。
达叔葬礼那天，有个老影迷在殡仪馆外头举着块牌子，上面写着“达叔走好，星爷保重”。这事后来上了热搜，好多人在底下留言说看哭了。要我说这才是老百姓的真情实感，不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挽联实在？现在人走了两年多了，每到清明还有人在他微博底下点蜡烛，说想看他跟星爷再合作一次。
话说回来，人生哪有那么多圆满。达叔和星爷就像咱身边那些老朋友，年轻时好得穿一条裤子，后来各自成家立业，慢慢就淡了。等想起来要聚聚，才发现有人已经先走了。所以说啊，趁人还在多见见面，有些话该说就得说，别等没了才后悔。
最后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这代人都是看着达叔的电影长大的。现在带孩子看《流浪地球》，指着屏幕说“这是达叔”，孩子眨巴着眼睛问“达叔是谁啊”。这时候才惊觉，原来我们的青春真的过去了。不过好在还有这些老片子，啥时候想达叔了，翻出来看看，他还在里头活蹦乱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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