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八条命找到穿越方法后,我被未婚夫一刀扎在了心口。
「傻瓜,谢谢你帮我们找到回去的路。」
金光闪烁,他却转身带走了当朝的六公主。
我成了无处落脚的野鬼,亲眼看着他明媒正娶了那个皇城里最不起眼的女人,任他们在我的婚床上柔情缱倦。
也看着他骗光了我父母所有的钱,最后把他们送进了疯人院。
再次醒来,竟正好是我找到穿越方法那天。
这次,我藏好自己仅剩的最后一条尾巴,莞尔一笑。
使出魅惑,让他一刀扼住了六公主的喉咙。
1
我和未婚夫一起意外穿越后,成了九尾狐女。
这个世界的九尾狐女有十条命。
一条尾巴一条命,每条尾巴都是魅惑术的根源。
当九条命用尽后,这第十条命就于普通人无异了。
找到穿越回原来世界的方法那夜,九星连珠。
我看着自己尚存的最后一条尾巴,兴奋到流泪。
拉着未婚夫受伤的手,我不住地颤抖。
整整一百五十天,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可陈成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的犹豫。
他看了看远处的女人,向前一步抱紧了我。
「傻瓜,谢谢你帮我们找到了可以回去的方法。」
说完,他一刀划破了我的脖子。
鲜血顺着我还在笑着的嘴角胡乱流下,疼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咽了气。
再次睁眼,我一把握住了他拿着刀子的手。
我惶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刚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可他毫不费力地甩开了我的手,一刀狠狠地刺在了我的心口。
濒死感再次来袭。
短短几分钟里,他竟然残忍地杀了我两次。
身痛,心更痛。
九尾狐女有十条命,我不该告诉他的。
没了尾巴我们就会变成普通人,我也不该告诉他的。
但我还是不甘心。
我抓着他的外袍艰难地呜咽,我想弄清为什么。
可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满天异象,然后转身拉起了那个女人的手。
他们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金色闪烁,引来了众多官兵。
他们将我团团围住,追问我六公主的踪迹。
可我已不能说话,只能模糊地看着他们提起手中的弓,一箭箭射向了我。
2
我的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
每天都有食腐动物来啃食我。
直到我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我以为我的灵魂会就此消散。
可一瞬间清明,我竟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我飘飘荡荡不知归处,来到了我的婚房。
婚房里,一切都没有变。
只不过若大的床上,缠绵交织的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
红色的床单被他们弄得满是褶皱,女人娇柔的声音飘荡在耳边。
她的脸上带着红潮双眼擒着泪花,说陈成好狠的心。
可陈成不以为然,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不狠心怎么能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再说,那死脑筋一家子人,我早就受够了!要不是这个世界的她有钱,那个世界的她有十条命,我会更早杀了她呢。」
说完,他欺身而下,捏起了女人的脸。
「我的宝贝可真是茶啊,到底是谁拼命努力讨好我,只为求我带她离开,嗯?」
看着他们柔情缱倦,我如坠冰窟。
想不到那个护我疼的男人竟如此心狠。
从前的好竟都是假象,都是虚情假意。
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被人利用又不自知的蠢货。
但我此刻即使恨入心髓,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骗光了我父母所有的钱,最后将他们送进了疯人院。
又看他学着古代人的样子,明媒正娶了那个皇城里最不起眼的六公主。
我心痛至极。
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我定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
3
好吵!
耳边嗡嗡的声响持续不断。
这声音奇怪,却又异常熟悉。
恍惚间,有人在不断地晃动我。
我疲惫地睁开双眼,瞳孔却在一瞬间放大。
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我一把推开了眼前的男人。
陈成眉头紧锁,张开双臂的他在试图拥抱蜷缩在墙角的我。
他哄我的样子是那样温柔。
他说:「别怕南依,不疼了,不疼了。」
可我却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
我慌乱地将双手附在了心口,发现那里平整无暇。
回头看了看自己仅剩的一条尾巴,也完好无损。
腕间的疤痕它还是那样的狰狞,警示着我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我不可置信地屏住了呼吸。
「陈成,现在是什么时候?」
陈成看我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戌时三刻。」
「戌时三刻……」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了眼天上星象,随后重重倒在了地上。
由于刚回神,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我艰难地喘息着,闭目默默使用意念,直到露在外边的尾巴渐渐变浅,最后在夜空下幻化成烟。
我终于藏好了最后一条尾巴。
我的情绪和身体也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时,远处的女人从树下跑了过来,她一把攥起我的手,同样一脸担忧。
「小南怎么样?又失败了吗?」
如果换作从前,我会真的以为她在关心我。
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我用力拨开了她的手,扶着身后的树慢慢站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挂在陈成腰间的短刀,莞尔一笑。
下一瞬,只见陈成双眼失神,他利索地抽刀,然后重重将刀比在了六公主谢琰的脖颈间。
4
谢琰慌了。
只能柔声细语地叫着「成哥哥」。
可她的成哥哥却不以为然。
「成哥,我疼,琰儿疼。」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落在陈成的手背上,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眼看陈成的眼睛忽暗忽明,我微微扯起了唇角。
「琰儿姐姐,陈成他好像在说话呢。」
哭声变为抽泣,她静静地听着男人低语。
陈成说的是:「贱人,把嘴闭上。」
谢琰一瞬间失声,她哭着问陈成是不是疯了,说自己可是当朝六公主,又问他是不是忘了答应过自己什么,却全然忽视了身边还有一个我。
可他不以为然,盯着我的眸子再次变得暗淡,直到在那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他将刀子往下又压了压,鲜血在她的雪白脖颈间印出一抹殷红。
谢琰终于停止了那烦人的哭声,眼里只剩恨意。
陈成挟持着谢琰一直走到了城门大街上。
我背着手跟在二人身后。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快人们便注意到了他们,甚至有人开始高呼救命。
眼看人越聚越多,几个穿着官服的男人也从远处跑来。
我也再没有力气能多坚持一分钟。
陈成一瞬间清明,他顾不上谢琰,慌乱地扔掉了手中的短刀,转头跑出了人群。
谢琰的眼睛红肿,脸上的脂粉都哭花了。
看着她狼狈地被官兵带走后,我瘫坐在巷子里暗自后悔。
都怪我之前太傻太天真,从未用过这九尾狐族的媚术,更不曾认真修炼,才会导致时效这么短。
但看着这荒废的小巷,我还是松了一口气。
想来这里人迹稀少,应该也会安全些。
可昏暗无光的小地方却更加让人的耳朵敏锐。
浅浅的脚步声传来,让我的神经一下绷紧。
我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看高大的黑影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堵死这狭窄的地方,我转身往反方向跑。
但还是晚了一步。
身后的人粗鲁地揪住了我的后领,一下将我按在了墙上。
5
戌时四刻的城门烟花准时燃放,照亮了这个漆黑的角落。
程昭穿着一身护甲,腰间挎着一把长刀,说话的声音冰冷又无情。
「是你挟持了六公主?」
我看着他的眉眼,矢口否认。
可他半信半疑地挑起了左边的眉毛,就差把「说谎」两个字写在脸上。
我一张脸被憋的通红,艰难地吐字。
「我说不是,程将军不信。
「那如果我说是,程将军会感谢我吗?」
闻言,程昭一笑。
他突然松开手,我一下跌倒在地上。
我止不住地咳嗽,抬头仰视着男人,小声嘀咕:
「要不是这媚术一日只能用一次,看我不轻松拿捏你。」
男人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缓缓站起身。
两个人面对面,才发现他真是和画本里讲的一模一样。
早就知道这个被拿走了军权的挂名将军,他的特殊身份可一直是人们秘而不宣的。
我靠在墙上,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我说,程将军。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6
我看着眼前的柴房,眉心紧锁。
扒开脚边的破木头把稻草铺平后,我直直地躺了上去。
又硬,又冷。
这一刻,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好像突然找到了发泄口。
曾经为了找到回去的方法,我跳过崖,也投过湖。
哪怕最后一次被割了手腕,亲眼看着血流尽,我都不曾如此难过。
我不争气地哭了。
泣不成声的时候,破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程昭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也不知道在耍什么帅。
「有事?」我开口问道。
他朝我晃了晃手里的红色请帖。
上面的字我认不太清,但隐隐约约能读懂几个,是三皇子的生辰宴。
皇帝给最疼爱的皇子办生辰宴,定在了腊月二十五这日。
这天,宫里宴请了许多达官贵胄,包括程昭。
我一身男装,跟在程昭身后,被他拉得老远。
正在他身后用现代话小声骂,这家伙却突然转过了头。
「你走这么慢,以后怎么跟我?」
程昭站在远处,一脸的烦躁。
我拍拍胸脯,好在他没听到。
无奈加快脚步追赶,却被一道黑影抢先一步,拉进了草丛。
对方用手用力地捂着我的嘴巴。
我定睛一看,是陈成。
他表现得很紧张,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的担忧。
「南依,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依旧想不明白。
这看起来焦急万分的模样,听起来情真意切的语言,怎么会是假的呢?
但我用手磨蹭着他的脸,听这虚伪的语言,终究还是看开了。
「装够了吗?」我平静地问道,「你和谢琰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我一字一句将他们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我以为他至少会给我一个解释,可他突兀地笑了。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从伪善到狠戾,再到一把匕首从袖中闪出,不过几秒。
「果然是你用计挑唆我和琰儿关系。
「害我哄琰儿哄得好苦。」
7
我盯着他手里的匕首,没有做声。
其实,被他猜到些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陈成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我是九尾狐。
可听着他一口一个琰儿,我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恶心。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杀了我啊,陈成。」
这个世界陈成穿到了户部尚书家小儿子身上,衣食无忧。
我知道,他之所以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是因为庶子极其不受待见。
所以,他还才想用我最后的命帮他回去。
我将手轻轻附在了他的匕首上,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露在地上的裙角。
「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死了这么多次,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吗?」
陈成不傻,甚至一丝都没有犹豫。
他知道我要是有办法,一定不会愿意在这里过这苦日子。
眼看他举起手中的匕首,我浅浅一笑。
只见他迅速转身,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指在谢琰心间,却没有落刀。
「阿成。」谢琰纤细的手附在陈成的手上,「你醒醒。」
陈成虽然没有回应,可手上的动作却停了。
「小南啊,我可一直当你是亲妹妹的。」
她绕过陈成,手中拿着从他手里顺来的刀子。
「所以,就算你闹些小脾气,姐姐也不在意的。
「只要你,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看来她不仅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还信了。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那样子胸有成竹。
想来她是知道了我这媚术的破绽,浑身散发着雄黄酒的味道。
我不得不高看她一眼,然后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其实,我还真的找到了一些线索。
「可惜,你们根本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