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虽然惠能早走了半天,但在过岭南的时候,还是被他们追上了。
好在惠明是行武出身,脚程甚快,追上惠能时,其余的师兄弟还在山脚下。
惠能看到有人来,为免引起争执,便将袈裟放在路边,自己隐入了草丛中。惠明看到袈裟,知道惠能误会了,于是大声道:“惠能师弟,我为大法而来,不是为了夺取袈裟。”
惠能一听,便走出来,坐在石上。惠明马上向他礼拜道:“请您为我说法。”
惠能道:“你既为法而来,请屏息诸缘,勿生一念,我为你说法。”接着说道:“不思善,不思恶时,哪个是你本来面目?”
惠明于言下大悟,道:“除此之外,还有密意否?”
惠能道:“与你说的话,即非密意;你若能返观自照,便是密意所在。”
惠明又问:“那我今后向什么处去?”
惠能道:“逢袁则止,遇蒙则居。”
惠明礼谢之后便前往袁州蒙山,后来成了一方住持。
神秀在承继东山之法后,便离开东山寺,驻锡在荆州(今湖北襄阳一带)的天居寺。公元六七四年,弘忍走完了他人生之路,行将圆寂。
临终前,弘忍将法如等人叫到榻前道:“为师将西去,这是伴值得高兴的事情,切勿悲伤号哭。”
法如道:“弟子们以经为师父送行。”
弘忍道:“好,好。”
玄赜道:“师父将衣传与惠能师弟,弟子相信他定能够将禅宗发扬光大,但他一去之后,再无音讯,而神秀上座离开本寺之后,也渐渐没了消息。师父能否找位长老带领我们,也好跟着他继续习法。”
弘忍看了玄赜一眼,道:“我一生中,教人无数,但若说今后可以传我的法道,也只有十个人。”
接着,他继续说道:“首先是神秀。我与神秀论《楞伽经》,玄理通快;智诜、刘主簿,颇有文采;华州的慧藏、随州的玄约,悟性颇高;嵩山的老安,深有道行;潞州的法如、韶州的惠能、扬州高丽僧智德,都可以成为人师,将是弘扬佛法的人才。”
最后,弘忍指着玄赜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修为,将来大有前途,东山法门,将来要靠你们几人发扬光大了。”言毕端坐于床,闭目念经:
一切都无生,亦无因缘灭,
于彼生灭中,而起因缘想;
非遮灭复生,相续因绿起;
唯为断凡愚,痴惑妄想缘;
有无缘起法,是悉无有生;
习气所迷转,从是三有现;
真实无生缘,亦复无有灭;
观一切有为,犹如虚空华;
摄受及所摄,舍离惑乱见;
非已生当生,亦复无因缘;
一切无所有,斯皆是言说。
弘忍念的是《楞伽经》中的经文,念着念着声音渐小渐低至弘忍示寂,众弟子心中哀恸,却不敢出声。
几乎在同一时刻,正在荆州天居寺中坐禅的神秀,忽然心血一阵翻涌,心绪不宁至极。他下了禅床,走到屋外。
屋外,寒风刺骨,前些日子刚刚下过雪,地上还是一片雪白,风捲起雪片打在神秀的脸上,一下子清醒不少。
神秀调定呼吸,知道自己体内绝对没有什么大病,莫非是自己亲近的人有什么大难?神秀早在十三岁时就已经没有亲人,云现法师自离开他四处云游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
若论亲近之人,唯一的就是弘忍了。
想到弘忍,神秀的心怦怦大跳起来,因为他有近十年的时间没有回到东山寺,不知师父的身体状况如何,莫非是师父圆寂了?
想到这里,神秀决定立刻出发去东山寺。
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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