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秦楠昕的关系,是娱乐圈公开的秘密。
我追她两年,我们恋爱五年,十八枚求婚戒指石沉大海。
她给我的答复永远只有一句。
“娱乐圈那么有趣,我还没玩够呢!”
当她再一次舍弃我精心挑选的礼服,穿着牛仔衣跟冯文峰搭成情侣装出席新剧发布会。
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七年,挺没意思的。
我打给助理,“跟狗仔说一声,之前拦截的胶卷我不想给钱了。”
秦楠昕,你那么喜欢玩,那就玩个够吧!
1
我和秦楠昕,是什么时候开始烂掉的呢?
兴许在五年前她终于答应跟我交往,兴许在每一次求婚失败后。
又或许是最近的那次,我提前两个月从国外定制了六芒星钻戒。
想在游艇party,趁着秦楠昕还在最佳女主角的兴头上。
跟她求第十八次婚。
可当我身着潜水服,浑身湿漉漉从海里爬上船,单膝跪在她面前掏出钻戒。
她脸上的表情分明不是惊喜,而是局促和嫌恶。
受邀上船的媒体记者围拢而来。
闪光灯对准我们,把六芒星钻戒拍摄得熠熠生辉。
“嫁给我。”这句话,五年里我重复了十八次。
“秦楠昕,嫁给我好吗?”
我追求她两年,跟她交往五年,五年里我求婚十七次。
她都拒绝了。
不是嫌弃戒指不够耀眼,就是挑剔见证的人不够多。
场面不够隆重。
如今,满游艇她最爱的香槟玫瑰,各大媒体的领军人都受邀列席,钻戒足有十克拉,是全球限量版的六芒星。
我想,她总该答应我了吧?
可秦楠昕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我,表情从惊诧嫌恶,逐渐演变为愤怒。
她蹙起眉,小指勾出钻戒。
“严导,祝贺我得奖,您这礼物也太过贵重了吧?”
“不过这六芒星的款式…倒是新奇…”
“下次戏瘾犯了,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闹得记者朋友们摆个乌龙就不好了!”
秦楠昕巧笑倩兮,把戒指套在左手食指上。
不是无名指,不是中指。
而是象征单身的左手食指。
我怔了怔,缓缓站起身来。
摄像头顷刻间对准我。
“严导,您刚刚的求婚仪式,是真的在演戏吗?还是说,您跟楠昕一直在秘密交往?”
我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秦楠昕招招手,镜头转向她,“那自然是演戏啦!”
“严导是我的伯乐,是我的良师益友,我们认识七年,他相当于我半个亲人啦!”
我大秦楠昕八岁。
她二十的时候,我二十八。
她今年二十七,我三十五。
我是伯乐,是领她入门的老师,是捧她出道成名的导演,是照顾日常起居的保姆。
我可以是任何身份。
唯独不能是爱人,是男朋友,是丈夫。
五年里,我送出去十七枚戒指。
没有一次从秦楠昕脸上看到过幸福洋溢的惊喜。
她总是笑笑,拿过来套在食指上。
“我就当作是最近我表现好,你给我的奖励哦!”
当我提出要跟她结婚。
她则是恨铁不成钢,嘟着嘴摇头。
“有时候太注重结果,反而会给人一种目的性太强的感觉。”
秦楠昕像猫,像狡黠的狐狸。
每每我下跪求婚,她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后,便攀着我的脖子蹭蹭耳垂。
“别生气嘛!”她总是语调温软,“娱乐圈那么有趣,我还想多玩几年。”
“你等我拿到最佳新人/女配/女主角,我就答应你好吗?”
可是,现在呢?
这已经是我能捧着她走上的最高荣誉了。
最佳女主角,多少人梦寐以求,为此奋斗一生都没法企及的高度,
是我用多少部大ip砸出来的。
看着秦楠昕应付媒体得心应手,一脸假笑云淡风轻,心底蓦地升起怒火。
我扯过她的左手,拔下钻戒扔进海里。
“咚”一声砸起浪花。
也把秦楠昕的笑容砸得消失殆尽。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媒体朋友吓着了吧?”
船舱里传来温软的男声,“咱们这位严导戏瘾还没过完呢!跟大家开玩笑的,这不,也让大家看看最佳女主角跟青年导演的无敌拍档!”
是凌锡业。
秦楠昕上一部剧的男主角,跟她炒出的“楠叶cp”是多少人的意难平。
邀请名单上应该没有他。
是秦楠昕自作主张邀请的。
她一向都是如此,任性又张扬。
我突然觉得游艇上的海风憋闷又让人窒息,兀自绕过人群回到船舱。
看着秦楠昕和凌锡业在甲板上应酬媒体,我有些呼吸不上来。
那个瞬间,我觉得这七年,挺没意思的。
她要是想嫁,何须钻戒鲜花?
她要是不想,摘下星星月亮都无动于衷。
我放下救生艇,打算先一步离开。
秦楠昕却在无人的角落拉住了我。
“别再大好的日子里下我脸面。”
她喷了我送她的香水,戴着我亲自挑的宝石耳坠。
她见我不说话,扭头确定无人注意,凑过来亲吻了我的脖子。
如同以往每次犯错。
这是她认错的态度,她所认为最卑微的姿态。
“算我求你,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
我木讷地点头,她重展笑颜,连一刻都不肯在我身边待。
可这次面对她柔软的唇瓣,我有种想躲开的冲动。
2
游艇驶出公海又折返。
我率先下船回家,坐在沙发上等到凌晨。
秦楠昕才踉踉跄跄地开门,一身酒气熏得我直皱眉。
我讨厌坐船,更不喜欢酒精的味道。
可我最怕水。
为了给她准备这次的求婚仪式,我特意找了潜水教练,克服了三十五年的心理障碍。
这些,秦楠昕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今天的事。”
我搀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啊?”秦楠昕打了个醉嗝。
扬起头俏脸凑近,方才看清我的模样,“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凌锡业送我回来的呢!”
她三下五除二蹬掉高跟鞋。
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不屑地摆摆手,“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起床再说。”
说罢,便歪了头沉沉睡去。
我恨我自己。
对她好仿佛成了习惯。
像是肌肉记忆般,我抱起她上楼进浴室,动作轻柔地为她脱衣洗漱。
紧身裙上,沾染了些许男性古龙水的味道。
我丢到洗衣机里。
又折返,取出来扔进垃圾桶。
给秦楠昕洗澡的全程,她都没有醒来,温热的水浇湿我全身。
心却从头凉到脚底。
我把秦楠昕抱到床上。
自己匆忙洗漱换衣后,轻轻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她皱着鼻子,咂咂嘴。
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恶梦,抽搐两下又翻身。
原本该挤过去抱抱她的。
但一米八的大床,似乎是无法跨越的距离,她背对着我,我睁眼到天明。
秦楠昕向来清瘦。
从学生时代的利落短发,到现在的魅惑大波浪。
我见过她素面朝天的模样,也见过他浓妆艳抹,巧笑倩兮的明媚和张扬。
我爱任何时候的她。
唯独不爱触不到的秦楠昕。
不是不爱,是爱得太累。
整整一夜,九个小时,秦楠昕都没有翻身过来靠近我。
直到天亮,我才撑不住沉沉睡去。
被厨房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吵醒。
下意识伸手去搂枕边人,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和衣下楼。
秦楠昕捧着盘子迎上来。
“醒了?”她鼻子上蹭了灰,可我忍住了伸手的冲动。
我嗯了一声。
懒懒地坐在餐桌旁,看着面前那叠红不红黑不黑的糖醋排骨,蓦地觉得有点恶心。
那是秦楠昕唯一会做的菜。
五年了。
这也是她讨好我和认错的终极大招。
可我胃不好,起床的第一顿是不能吃这种油腻又重口的东西。
但每次她做了,她拉下自尊来认错,我都会心软。
我吃一口,她能安心一分,也好。
拿起筷子的手,又落下。
心头泛起无力感,我扯了扯嘴角,“昨天吹了些海风,有点不舒服不想吃。”
秦楠昕应该知道,我有晕船的毛病。
毕竟曾经跟她坐船出海游玩,我在船舱里吐了三天三夜没停歇。
可她只是静静地盯着我。
扁了扁嘴,满面委屈,把糖醋排骨往我面前推了推。
“吃一块嘛!”她亲昵地蹭上来,贴近我的手臂,“我一大早起来就为了给你做午饭。”
没有米饭,没有旁的菜,就一碟食之无味的糖醋排骨。
她笃定我会吃。
也笃定我会原谅她。
所以对昨天在游艇上,当众拒绝我求婚的事情只字不提。
不管犯了多大的错,只要她肯服软,我就一定要原谅她。
许是不忍,又或是肌肉记忆作祟。
我夹了一块。
酸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我忍着恶心咽下。
秦楠昕笑逐颜开,一屁股坐下。
“昨天的事,你也有错。”
“你老爱整这些惊喜,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你知道我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
“要是被爆出跟你在谈恋爱,我的那些老公粉男友粉怎么办?”
她揉揉我的眉心,从后圈住我脖颈,像只小猫在耳鬓间蹭蹭。
“你再等等我嘛!”
“金虎奖我志在必得,你也不想我辛辛苦苦爬到这儿,功亏一篑吧?”
我捏紧她的手腕。
突然想问问她,为什么绯闻对象是凌锡业就可以,是我就不可以?
但我没问出口。
因为凌锡业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秦楠昕在娱乐圈里出了名吃得开。
跟她传过暧昧,传过因戏生情的男明星不下二十人。
虽然我知道那都是空穴来风。
但刺在心口越扎越深,终有一日鲜血淋漓。
我应了句“好”。
秦楠昕奖赏似地,在我脸上啵叽一口。
她翘着二郎腿,满脸自得。
“对了,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我回过神来。
“咱们筹拍的新剧,男主角人选不是还没定吗?刚好凌锡业有档期,观众们也想看我俩二搭…”
她托腮,眨巴着眼睛等我回答。
那不是商量,是通知。
一如既往地任性,先斩后奏。
“如果我不同意呢?”
凌锡业长得是不错,25岁的小鲜肉嫩生得很,粉丝数量挺可观,但素质一般,正主演技也一般。
上部剧算是试验,若不是好剧本和精良的妆造扛住,凌锡业这个男主会被骂上热搜。
死舔狗
女主回头的时候,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