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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他曾经是一名军校教官,在象牙塔内纸上谈兵15年,理论基础深厚,讲话生动简洁,是79年参战的29个步兵师中最有才华的政委。
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爆发,书生政委再次上战场,与师长(曾经的老部下)组成黄金搭档,思路清晰,决策果断,指挥部队6天攻下同登,5天打下谅山,全师歼敌5293人,在29个参战师中排名第一,被授予的战斗英雄和英雄单位数量排名第一,荣立战功的单位和个人排名第一。
最拔头筹的是,当年所有参战部队中,歼敌数量最多的团、营、连全部在该师。这位51岁的功勋政委在战后不但没有被提拔重用,反而被平级调离一线作战岗位,实际职务不升反降。
他就是吴恩庆(以下简称“吴老兵”)。
吴恩庆
一、当兵前粗通文墨,插上知识的翅膀就能展翅高飞
吴恩庆,河北省唐山市玉田县人,1927年出生,1943年入伍,原为55军163师政委。
吴老兵出身农家,上过2年私塾,但天资聪颖,脑子好用。小小年纪在大户人家干活,听文化人讲古就能品味出好多道理,并喜欢与人分享,头头是道。
16岁的时候,吴老兵参加革命,在红一团当兵。参加过几次战斗后,很快通晓战术进攻、防御和指挥,一招一式无不暗合兵家谋略,半年后任班长。在战斗中巧打智打,亲自冲锋在前,多次负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被活埋。
1948年6月,在东野11纵攻打河北昌黎的一次战斗中,已任指导员的吴老兵头部中弹被抬了下来,昏迷不醒,后方同志以为他牺牲了,就把他归到烈士堆里。安葬的时候,已经落坑的棺材里传来响动,旁边的人赶紧把棺材打开,发现老兵没死,赶紧抬回救治,几个月后出院又返回战场,后任营长。
1954年,已任团参谋长的吴老兵26岁,接到去南京军事学院学习的通知。多年来南征北战的粗犷军人习惯了带兵打仗,去学校坐下来学习深造常常极不乐意。吴老兵算是他们中的少数和例外,对学习不但不讨厌,相反还痴迷其中,孜孜不倦,与教员探讨,与战友探讨。
业余时间,战友们下棋、打牌、喝酒、吹牛等,唯独他不参与,军容严整,气宇轩昂,独自去教室学习用功,自得其乐。
毕业时学员答辩,院长刘帅亲自参加。吴老兵现场回答抽到的问题,思路清晰,逻辑严谨,与标准答案无异,而且进行了拓展,刘帅不禁站起来为其叫好。当得知其参军前仅是一个粗通文墨的泥腿子,赞赏地说道:“你是一个难得的教员,你的水平已完全胜任教员!”
吴老兵毕业后就没有回原部队,果真留校当教员了。后来刘院长调回北京高等军事学院工作,欣赏老兵是个难得的人才,特意将他调到身边继续任教官,后任战术教研室主任。
刘院长
老兵不仅理论基础深厚,而且思维敏捷,口才极佳,复杂、枯燥的理论经他一讲,形象生动,趣味十足,听者无不鼓掌叫好。慕名听过其课的军报记者唐平若回忆说:
“听吴政委上军事课和作哲学辅导报告,简直就是一种文化艺术的享受。尤其是军事辩证法讲得实在太精彩了,真有身临其境,出神入化的感觉。他是一个军政兼优、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中高级指挥员。”
一位在战场冲锋陷阵10年的战士进入象牙塔,在军事科学的殿堂里浴火重生,出落为一个文武兼备、韬略在胸的新型军事指挥员。
二、老兵走出象牙塔,用实践验证知识的力量和强大
执教近10年后,老兵离开军校学以致用,出任原55军副参谋长,1969年任163师政委。此时的吴老兵无论干师长或政委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他选择了和自己的老部下边贵祥师长搭档。
边贵祥小吴老兵一岁,晚入伍一年,作战勇猛,但韬略比不上吴老兵,一直是吴老兵的下级。他任163师师长时,吴老兵已先于他出任师政委。在此期间,吴老兵有机会改任师长,但边贵祥是一名战将,任政委有点勉为其难,吴老兵军政双优,能说会写,师长政委都能干,是位万能搭档,最优组合就是他仍任政委,而由边贵祥任师长。
边贵福(左)吴恩庆(右)
二人搭班后,边贵祥尊重他为老上级,他尊重边贵祥为现任一号首长。两人都性情耿直,治军严格,对弄虚作假现象深恶痛绝,喜欢轻车简从,讨厌迎来送往,在很多事情上一拍即合。二人一文一武(或者说一文二武),主政163师10年,堪称黄金搭档,带出了一支战斗力强悍、惊人的步兵师。
1979年对越作战期间,战术教官出身的吴老兵熟稔本作战方向敌军火器、兵力部署、地形地貌、风土人情。接到任务后,思维敏捷的吴老兵看着地图,大脑里迅速形成作战方案。开会讨论时,他通常第一个发言,将上级的作战意图、战场态势、敌我对比、我方计划方案等用准确、简洁的语言阐述得一清二楚,供大家讨论。
下属部队指挥员、参谋人员等对意见适当补充、完善,边贵祥作为师长拍板确定,由吴老兵指着地图进行最后的总结陈述,参谋人员只须原话记录、稍加润色,就是一篇思路清晰、逻辑分明 、简明流畅、切实可行的作战方案。参谋长负责实施好就行了。
163师487团9连在前线
在吴老兵任政委期间,163师的每次重大作战行动方案基本都是这样出炉的。无论开会讲话还是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吴老兵从来不准备稿子,在笔记本上列几条提纲,现场陈述发挥,出口成章,落笔成文,时间一到,马上就停,一分钟不超。
听者觉得精彩、生动,倦意全无,现场不时掌声雷动,没有打瞌睡的,他就有这样的水平。把他的讲话整理下来,就是一篇主题突出、层次分明、结构完整的文章。
老兵在工作中坚持不唯上、合规、合法、合理的原则,对于不符合规定的,能拉下脸,不怕得罪人,无论亲疏,批评毫不留情。极讨厌上、下级工作中的迎来送往,他规定上级来人检查,哪个级别或职能只能由对应的哪个岗位陪同,其它部门一律正常工作,不参与迎送,主管领导只象征性会面。
163师官兵在前线
此举让有些人觉得场面冷清,却让各部门工作人员从繁重的接待工作中解脱出来,集中精力扎实工作,不弄虚作假,不投机取巧,风清气正。得罪人的事他亲自去干,带头在前,决不推给下级,特别有担当,处处以身作则。
1979年2月17日,开战第一天,163师打下同登镇后,上级电话要求师里将俘虏的战俘全部释放,缴获的枪、炮、物资足数归还对方。接电话的吴老兵当即否决,拒不执行命令,正在指挥所休息的边师长被吵醒了,听明白咋回事后,从床上坐起来接过电话把命令给怼回去了。
两位老兵高度负责,默契配合,163师的穿插提前到位,进攻打得上去,防御固若泰山,全师没有一个人被俘,没有一个人失踪,没有一个人被打散,战绩辉煌,兄弟师都难以望其项背。全师共歼敌5293人,不光在29个参战步兵师中排名第一,而且碾压6个军各自歼敌数量。歼敌第一名的团、营、连都出自该师,自身伤亡2200人。
163师副师长李万余(中)亲自带队打穿插
一级战斗英雄7名,二级战斗英雄3名,79个连队荣立集体战功,379人立一等功,9700多名官兵立功受奖。所属三个步兵团中,488团荣立集体一等功,487团和489团荣立集体三等功。
战后各部队对作战进行总结,163师数万字的作战总结由吴老兵口述,从作战意图、作战部署及进程、意义及对应的时间、地点、人物一清二楚,参谋记录下来稍加整理就成了。调走前,他花了三天时间把本师作战过程清晰复述下来,不看日记,不看记录,不用一片纸。
三、战后老边师长被提拔,吴政委不但没被提拔,还被调离作战岗位
战后,边师长和吴老兵都被申请提升,边师长的任命顺利批复下来,调任海南军区司令员。劳苦功高的吴政委不但没有被重用,反而被调离师政委岗位,去桂林陆军学院任政治部副主任,虽仍为正师级,按实际权责来说,不升反降。
原桂林陆军学院旧址
后来知情人士说,原因是60年代其在北京军校当教员时受当时的氛围影响,奉命参与冲击了某位粤籍老帅的家并被记录。后来老帅看到其提职申请就没同意,批示此人不但不能重用且要调到二线。
吴政委后来再未复出,从政治部副主任岗位离休,因战争年代身体多处受伤,老年时期饱受疾病折磨,1998年去世,享年7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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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我是“家在潢川”,喜欢军事、文史。深耕10年对越作战历史和当代优秀军人事迹,忠于史实,文风质朴简练,喜欢阅读、写作、摄影、平面设计。关注我,感受英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