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09 16:54

通过缜密探查“解放后”韩半岛揭开战争“起源”

《韩国战争的起源》一书作者、美国芝加哥大学客座教授布鲁斯•卡明斯。

韩国（朝鲜）战争仍是进行时。1953年7月27日韩朝虽签署了《停战协定》，但战争并未就此结束。从济州到新义州，把整个半岛变成废墟，给半岛民众带来不可磨灭创伤的这场战争，究竟起源于何时何地？美国芝加哥大学客座教授布鲁斯•卡明斯（80岁）所著《韩国战争的起源》一书被认为是关于该问题最深层、最基本、最前沿的著作。1981年出版的该书的第一卷在20世纪80年代被译成韩文，但1990年出版的第二卷长时间无韩文译本。这本被评价为国内外最卓越的韩国战争研究著作，具有里程碑意义，在该书出版33年后，终于有了完整的韩文译本。韩文版分为3卷（第1卷、第2-1卷、第2-2卷）共2000页。卡明斯给韩文译本写了很长的序言，阐述了写这本书的缘起和感想。

“起源”不同于“开始”。卡明斯之前的研究集中在查明是谁开始了这场战争。卡明斯说，在问“是谁先开的枪”之前，应该先问“为什么不得不开枪”。只有这样，才能正确查明这场战争的性质。从全面战争爆发的2年前开始，在韩国发生的游击战和在三八线发生的局部战争已造成10万多人死伤。考虑到该事实，追究1950年6月25日的枪声是从哪里打响的只能是次要问题，重要的是查明该战争的起源。卡明斯说，韩半岛战争的起源是在1945年8月15号解放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形成的，若再缩小时间范围，就在解放后的几个月里。这本书的第一卷就是在韩半岛内部和外部的力学关系中追踪该时期。

卡明斯关注的是韩半岛内部的情况，特别是围绕几十年日本帝国主义殖民造成的民族问题和阶级问题。解放后，韩半岛大致分为两个阵营。由佃农、劳动者为中心组成的被殖民压迫掠夺的民众和与日本帝国主义作斗争的抗日斗士形成的革命性民族主义势力，同成为日本帝国主义强压政策帮手的官僚、警察、军人和与总督府合作的资本家、地主形成了对立面。解放后，占压倒性优势的是抗日势力。以中间左派领导人吕运亨为中心于8月17日成立的“朝鲜建国准备委员会（简称建准）”反映了该情况。建准势力一夜之间扩大，在韩半岛全境拥有145个支部。随后，9月6日，数百名建准活动家在首尔集会，宣布朝鲜人民共和国(简称人共)成立，并选出了组成临时政府的87名领导人。绝大多数都是从殖民地监狱出狱的抗日斗士。

两天后，人共发表了以李承晚（主席）、金九（内政部长）、金奎植（外务部长）为首的内阁名单，朝着左翼和右翼联合的方向前进。人共在9月14日发表的宣言中，明确表达了建国纲领。即，在彻底驱逐日本帝国主义残余势力的同时，彻底同妨碍独立自主的外国势力及一切反民主的反动势力作斗争，建立完全独立的国家，实现真正的民主主义社会，就在该时期，全国都、郡、面都成立了人民委员会。人民委员会是民众表达革命愿望的渠道。卡明斯断言，若1945年无外国军队的占领，人共和人民委员会在几个月内就能控制韩半岛。但自9月8日起，开始军阀政治的美军不承认由左派势力主导的人共，美军与保守亲日势力勾结，甚者原封不动地重新利用了日本帝国主义的警察机构，并召集了曾经围剿抗日游击队的日本帝国主义军人，成立了国防警备队。

《韩国战争的起源》一书作者、美国芝加哥大学客座教授布鲁斯•卡明斯。

值得关注的是，首尔的美军政和华盛顿的国务院并不总是意见一致。美军政从一开始就把三八线设定为对共产主义的封锁线，以疏远南韩的革命势力。特别是在1946年秋天压制民众起义后，正式开始镇压左翼势力。华盛顿国务院原计划根据国际合作主义原则，通过美国、苏联、中国、英国四大国参与托管来解决韩半岛问题，但由于内部矛盾，最终还是认可了美军政的反共封锁方针。主导分裂韩半岛政策的是美军政。1947年杜鲁门主义正式封锁苏联前的1945年底，在美军政的指挥下，韩半岛成为冷战开始的地方。

本书第二卷追踪1947年至1950年的情况，尤其密切关注了该时期美国对外政策的变化。第二卷出版后公开的苏联时期机密文件显示，斯大林参与了金日成的战争计划。以这份机密文件为依据，朝鲜战争研究人员中出现了“卡明斯对斯大林作用的评价过低”的批评。

卡明斯在韩文版序言中承认“过分强调朝鲜的独立性是错误的”，但明确表示不会撤回全部论点，并坚持自己的说法是正确的，苏联并没有试图参加这场战争。（……）在1950年后期（美军北上）朝鲜陷入最大危机时，斯大林也未采取任何行动。

卡明斯强调韩国战争是从内战开始的。换言之，韩国战争是一个国家内两大势力围绕“革命还是反动”展开的市民战争和革命战争。这场内战在美国等外国势力的介入下演变成国际战争。该书指出，美军政和华盛顿根据美国的霸权战略，极力偏袒南韩，过度干涉半岛内政。若没有这些，韩半岛就不会发生南北分裂的悲剧。卡明斯在韩文版序言中追究了“1945年以后轻率而毫无分寸地分裂这个历史悠久的国家的美国高层领导人”的罪责，并坦白到，使韩半岛分裂的是我的祖国，所以我经常感到责任重大。那么结束韩国战争的责任也在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