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汪霞,家住山东南部的一个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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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95岁的公公去世了,我们一家人觉得公公一世为人,忠厚老实,颇为不易,我们风风光光操办了一大场,把老人送下地。
送完公公,我们一家人守在一起,查看办事收下的礼数。
这不是我们一家人贪财,而是仔细看上几遍,日后人家有事,自己也要以礼相还,不给人家留下口实。
我们家可是村里的大户,公公去世办了100多桌,收礼20多万元。
当我听到家人念叨完有散纸的零花钱礼金时,不禁心里发寒。
我们村有千户人家,最起码和我们有散支零花钱来往的不会低于1000户人家吧。
自信的力量从哪里来?从公公和丈夫的豁达开朗,淳朴大方的脾气上来。
我公公一直是认死理的人,特别是人情礼节的来往上,更是捣十一锤的人。
村里不论谁家有白事,有来往的他安排家人吊唁随礼烧纸。
记得30年前,婆母奶奶去世,那时礼轻,至亲烧纸随礼才三五十元,沾亲带故的都是十元,二十元,一般的来往都是三五块钱,更多的都是一刀纸或一块钱的散纸礼钱。
那时烧散纸的人真多,差不多涵盖了半个村子的住家户。
他念叨这些人的好,他常说,这不是给他多少钱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
人给他一个好,他恨不得给人家掏心挖肺。
当年婆母奶奶去世,随礼50元的那几家至亲,大凡家里有白事,他都是四五百元相还。
二三十元的都是二三百元相还。
散纸零钱的,他分的更细,不是一个生产小组的,都是十元二十元,一个生产小组的最低二十元甚至五十元。
他在家中,都是他自己亲自吊唁随礼烧纸。
他不在家有事之时,便安排婆母通知我的丈夫前去。
这两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行动不便,老公也因生活原因,外出去打了工。
家里烧纸的事,他便安排了在我身上。
每当村里有白事,他便把我喊到家中,把礼金交给我,叫我随散纸零钱,千嘱咐万叮咛,恐怕我忘了似的。
于是,隔三差五,村里有白事,我便去随礼烧散纸。
有一次,他没在家,村里的老邻居家有白事,婆母忘记了告诉我,散纸礼金没有能上,公公便朝婆母大发雷霆,半个月也没有消气。
邻居们都说:“像他这样的迂得不撑摊的人不多,成天烧纸燎帛的人不多。。”
我们一家人也是这么认为。
公公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向亲邻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们却说:“现在的人哪还有那么多讲究的人。”
不少人还说:“二三十元的来往,还值当再一回礼,小题大作。”
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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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人情味怎么越来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