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斌散文||大湖冬韵

杨弘环球经 2025-03-21 19:17:03

大湖冬韵

作 者:刘光斌

倾慕大湖的热情,气温的零度没有调低打卡的温度。蛇年首日,没有理会空气“重度”的预报警告,一路北上,追寻那大自然的慷慨施舍。

我没去过算是陌生,我又熟悉那是多年的沉蓄,加上近日所做的功课,已了然于心了。这次去,可以说一半是印证记忆,一半是寻找感性。

我知道那大湖的模样,就像天界馈赠来的一只振翅欲飞的天鹅,定格在寒天里两省交界的广袤平原之上 ,很大很长,绵延数百公里,仅次于西南边那个姊妹大湖。天鹅的脖子也很细长,一头扎进奔腾咆哮的长江里。

过年的好心情,被车内憋闷和窗外似雾非雾的灰濛消蚀着,直到车辆里程显示快到大湖边时,才逐渐天开雾散,太阳羞答答地露出笑脸来。蓦地,10岁孙女豆豆惊奇地大叫“看!大海!大海!”这个在海边长大的孩子误把大湖当大海。长途奔袭昏昏欲睡的我们顿时来了精神,择机选路来到距湖边最近可停车赏景的小路上。

隆冬的寒冷对这里也不曾宽恕。伫立岸边,掠过湖面的嗖嗖寒风扑打在脸上,车上积聚的温暖瞬间散尽。放眼望去,目光所及的浩瀚湖面宛如蓝天的镜子、大地的蓝图轻柔地荡漾着,越冬的候鸟、不知名的水鸭随波逐浪,时而结群嘻戏,时而潜水觅食;枯水季的湖中岛上,成片戴着白绒帽的枯黄芦苇随风摇曳,仿佛不停招手笑迎我们这远方来客;同样看不到尽头的湖岸,则是南方冬日青黄交错的景象,正是白居易《早冬》诗呈现的“霜轻未杀凄凄草,日暖初干漠漠沙”,四季常青的乔木照样青着,禾苗蔬菜照样地绿着,只有那些换季掉叶、难以带绿越冬的植物才现萧瑟萎黄;穿着节日盛装如我样游玩的人,多数带着孩子,那是为希望而来,他(她)们很像湖风吹起的芦花儿飘散在小径上,或追遂打闹,或指指点点,偶尔也有零星地鞭炮声起,使得这大湖更加生动,更有灵魂。

青山不墨千秋画,这冬日大湖不墨何尝不是千秋画呢!

大湖尤为知名的是那碧波下深藏着的鲜美湖鲜,那是外地旅行者饱了风光眼福之后必饱的佳肴口福。在一处足有二、三百亩的湖边开发的水域里,有几个壮汉正围着一叶扁舟抓甲鱼,粗犷的歌声和爽朗的笑声随风传来,引无数好奇游人驻足观望。

冷湖水养出了热场面,把我的仨外甥看得手舞足蹈,非要绕道前去近距离观看从那泥水里掏出来的圆家伙。只见船头前身穿防水服的工人,在水没肚脐深的水里手持钢叉不停地插探,发现经验中的情况,即刻用一只脚猛踹几下,随机麻利地从身上取下铁钩插进水里,精准地提起甲鱼在水面上来回幌荡几次,涮掉身上的泥巴后,用另一只大手铁钳般地夹住龟甲背部“软肋”高高举起,白白的肚皮闪着银光。那厮有深藏泥里冬眠习性,哪见过被人突然提出水面的阵仗,不肯就范的四脚挣扎扑打着、伸出长脖凶相毕露地扭转着。这是工人们给船上卖货的主播试图亮出“货真价实”的品相,再将它从几米外野蛮地投进船仓里。有个光头微胖男,每抓住一只四、五斤甚至六、七斤那样的大物,都要喜滋滋地高高举起大吼几声,似乎我们站立的岸边都要震颤几下。

坐在船上的主播约莫三十上下,操着一口流利而标准的普通话,白晰的脸庞上挂着时髦的小话筒,看得出她不是大湖边长大的渔家女。大年初一就上岗,那一定是高薪聘来的网红主播类的人物,而且是这个行当的专业,不然她不可能边卖边介绍出那么多专业知识。她麻利地对着视频抓甲鱼、过称、侃价、算帐记帐、打包、贴标签。卖得很快,几乎掏出多少就能卖出多少。过年嘛,全国求购,需求量大。我家也想买只尝鲜,又怕影响人家的正常作业。并不遗憾,有幸欣赏抓甲鱼原始与现代兼有、生产与销售并用的劳动场面,完全不亚于“龟儿子”与哈拉子的切磋融合。

这个地理空间上的富庶之地,别说水下宝贝连连,就连地上长出的草草就会惊掉游者的小巴。徜徉在湖边,偶尔发现用芦苇杆搭建的逼真、夸张、精细、想象丰富、赋予生命的艺术品,或矗立在收割了的芦原之上,或深藏在茂密的芦苇丛中。我们见到了几米至几层楼高的巨人、金字塔、圆柱体、游动的魚儿、吃草的麋鹿、展翘欲飞的天鹅、寻常百姓的用品……这无所不能的神奇,倒使我想起了“一杆轻苇渡若水,不灭神灯破天音”的古老故事一一那燃灯古佛,凭借一轻飘芦苇,渡过仙古五大险地之一的天河弱水,而他祭祀的不灭神灯,可战胜那千古一帝的空桑琴,世人皆叹其难分伯仲高下。

岸边同是游人的老谢说,这芦苇之于当地渔民,如同土地之于农民一样,都曾经是他们的命根子。人民公社时,当地人靠割芦苇挣工分吃饭,家里的用具很多是芦杆编织而成,县、乡还有成建制的专业收割队、运输队、编织组、造纸厂,他自己也曾当过割苇的“刀客”,在芦苇荡里用干苇杆做“床”,用湿苇杆搭棚,吃住都在工地上。后来,因为生态环保都取缔了。

很多年没有感受到假日经济如此蓬勃,寒冬里的旅游热火与大湖里的冷水在这里神奇汇聚,一番排队赢得一方饭桌如同“特大喜讯。”当一道道红烧甲魚、清炖回头魚、干锅肥魚泡等大湖特色菜肴端上饭桌,也一次次诱惑着我们的味蕾,吃完后令我们的内心一片波光旖旎。

该兑现满怀期待的那三层千年木楼了。沿古城西门城墙前行,一座木楼傲然矗立于大湖之畔,高出平湖约莫百米。木楼建在楼台之上,三层纯木榫卯结构。四柱楠木支撑,飞檐盔顶。每层楼内都存有稀世墨宝,尤以江苏藉文学大家那360字雄文流传千古。

先有大湖而后有木楼,这是勿须争议的,两者浑然一体。大湖奉献的是自然景观,木楼穿越的是历史文化。名湖配名楼,名湖有了镇湖保平安的“宝塔”,名楼添了柔情温婉的水韵。

登上三楼,忘却排队久候、拥挤爬梯的不快,极目远眺,恰逢再现“日落君山”的绝景。我赶紧拿出手机拍摄了数张照片,其中一张火球般的大圆盘里嵌入了几朵云彩,画面中的夕阳极像一幅挂在西天的笑脸。云彩掠过,灿烂的夕阳光影将畅直的线条投射到平湖上,又呈现出中间如火焰、两旁是湖水的美景画面。

此时,木楼上晚风卷起,仿佛岁月在我两鬓渐白的耳边低语,告诉我,盛世之下也是一抹灿烂夕阳!

大湖名叫洞庭湖,连湘鄂两地;木楼名叫岳阳楼,在岳阳古城边。

2025年春于厦门

作者简介:刘光斌,笔名:一支笨拙的笔。川东人,从军从政从文多年,僦居厦门,闲来尝试专注散文写作,墨迹散见各类报刊网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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