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高考完，我在社交软件上刷到了一个帖子。
帖子是在讨论上大学到底有没有用。
其中有一条评论被顶到了第一：「我女儿想上的大学太贵了，我打算把她骗回家，趁机跟相亲对象关一个屋。只要她能怀上孩子，不仅可以省下大几万的学费，还能拿到十五万彩礼给我儿子买房！」
刚放下手机，我就接到了妈妈发来的消息：「我生病了，你能不能回来老家一趟？」
……
1
刷到这条帖子的时候，我刚从高考考场出来，坐在回学校的巴士上。
这个发表评论的人，正在被网友愤怒炮轰。
毕竟这可关乎一个女孩的未来，要是真因此结婚生子了，那一辈子都毁了。
可这个发表评论的人，显然不这么想：
「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不还是要嫁人的？」
「我也不是不让她读书，我一开始说了让她读师范，或者护理专业，出来好找对象，可她不愿意，非说要念什么播音主持，那多贵啊！」
「家庭主妇怎么了？我不也是家庭主妇吗，我也没念过几天书，现在不也过得挺好吗？你们这些小姑娘家家，别整天异想天开的，在家相夫教子多好啊！」
看到她的评论，我一下愣住了。
因为很巧合，我也是想报播音主持专业的。
从小到大，我就很羡慕电视机上那些主持人，穿着得体的礼服，站在舞台上侃侃而谈。
她们的身上，像是散发着光。
为了这个目标，我一直都在努力。家里没有钱给我报班，我就找各种机会，参加免费的活动，锻炼自己的口才；
在学习上，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才能一直保持名列前茅。
每考出一张令自己满意的成绩单，我都觉得离我的梦想更近一步。
每次我获得成绩，我都会告诉妈妈，妈妈也会为我感到高兴，在背后支持我。
所以一想到有个女孩跟我有同样的梦想，却要遭遇这样的对待，我就愤愤不平的想要帮着网友一起骂她。
然而我刚点开评论框，妈妈一个电话正好打过来。
「潇潇，你那边考试结束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妈妈……生病了。」
我一听妈妈生病，顿时紧张的挺直身子。
「生了什么病，严重吗？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咳咳，看过了，医生说是什么……瘤，我也不太清楚。」妈妈那边一直咳嗽，听起来病的挺重的。
「瘤？」我脑袋一蒙，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立刻道，「那你赶紧来市里啊，我陪你去大医院看看！」
这些年，我妈一直住在乡下，我是上高中的时候考到市里来的，一直是寄宿制。
「我现在身体难受，走不动。」
妈妈顿了下，又说：「你要是没事了，就回来陪陪我吧。」
「好，那我买最早的一班车回去！」
我答应道，挂了电话，赶紧去搜最近时段的高铁票。
我把回家的信息发给妈妈，然后马不停蹄的回到宿舍，收拾好东西，就赶着去了高铁站。
我老家住的地方又偏又穷，我坐高铁到了镇上，还要再转一次大巴，之后下来坐人力的拖拉车，才能到村子口。
等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我急急推开家里的门，却看见妈妈正在桌子前，哄我哥吃饭。
2
我哥比我大三岁，今年都已经二十了，在这个几乎已经没有年轻人的村子里，他不上学，也不出去打工，就在家里混吃等死，还要我妈养着他。
听到妈妈催他吃饭，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沉迷他的手机游戏。
听到开门声，妈妈才转过头，在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闪过喜悦：「潇潇，你回来啦！」
我嫌弃的看了眼哥，又疑惑的看向妈妈：「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起床做饭了？」
「哦，我这不是饿了吗，何况你也知道，你哥不会做饭，我不做，谁来做呢？」妈妈眼神闪烁了两下，又赶紧拉着我过来，「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了，这段时间家里就交给你了！」
我的手被她捏的有点疼，怎么也不像是电话里说的生病到动不了的样子。
没等我问，妈妈突然一下子松开了我的手，又咳嗽起来：「咳咳，我这胸口啊，突然又难受了！咳咳！」
我顾不得他想，赶紧扶住她，又埋怨我哥：「你没看到咱妈都生病了吗，你就不能动一动？」
哥头都不抬的回嘴：「谁说她——」
「我没事，潇潇！」
妈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打断了我哥的话，「你扶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闭上了嘴巴。
我知道从小到大妈妈最心疼的就是我哥，才把他养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我就算说再多也没用。
那个年代的女人，多半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能一直供我读书，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扶着妈妈回了房。
靠在床上，我担心的问她：「医生到底说是什么瘤啊，不然我租一辆车，带你去市里看看吧！」
「诶，没事，医生也说了，我这瘤应该是良性的，也许吃吃药就好了。」妈妈看我还想说，打岔道，「倒是你，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这次考的怎么样？有信心读大学吗？」
我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考上650分以上，可以上985。」
提到大学，我眼里充满了向往。
「那你还打算读播音主持吗？」妈妈问。
妈妈一直都很支持我的梦想，所以我早就告诉她，我想读播音主持系。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妈妈眼神闪烁了一下，握住了我的手：「能读播音主持当然很好，不过妈听说，这条路很辛苦的，那个小时候跟你在一起玩的云云姐姐记得吧，她去年考的大学，一开始也是想学这个的，最后还是报了师范，现在已经进人家公办学校了，还有寒暑假，又轻松拿钱又高，你——」
「妈，」我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播音主持是我的梦想，除了这个专业，其他我都不想报！」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妈也不强迫你。」妈妈没有再说，「既然都回来了，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吧。反正都高考结束了，也没什么事。」
「好。」我点头答应道。
等妈睡觉了，我回到自己房间。
坐在床上，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想到妈刚才提到说想要我报考师范的事，鬼使神差的，我从历史记录里找到了白天看的那个帖子。
下面评论还在骂，但那个女人已经不回复了，只是刚刚有个评论刷新，说她自己发了帖子。
我点开那个女人的头像，果然看见了一个新发的帖子。
「我也不是个狠心的妈，我只是想劝女儿改一个更适合她的专业而已，没想到我苦口婆心的给她分析，她还是不同意。」
「看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了。」
3
看到这个评论，我心头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不由就浮现出刚才我妈劝我时候的样子。
只是很快，我又否定了。
妈妈虽然劝我，但也没有强迫我做决定，跟这个帖主才不一样呢！
但我还是评论了一句：「你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太晚的缘故，帖主一直没有回复。
我随手点了个关注，就去睡了。
这一晚，我睡的不太安稳。
梦里我一会梦到我考上好大学，一会梦到我妈抓着我的手，不给我离开家。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听到外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还有我妈的催促声：「潇潇，起床了，有客人来了。」
我家亲戚基本上都在城里生活了，这么一大早的谁来？
我疑惑的穿衣起身，一出门就看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坐在板凳上。
男人比板凳还大几个圈，肉堆在一起，仿佛要把这板凳给压塌了。
见到我从房间出来，那中年妇女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我身上，开始上下打量我，时不时露出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被看的浑身不舒服，走到我妈身边，小声问：「他们是谁啊？」
「你就是潇潇吧！」
那中年妇女抢在我妈跟前开了口。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满脸堆笑，伸手就来拉我：「我是住在你家隔壁的隔壁的吴婶，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还记得么？」
我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女人，实在没有印象，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含糊的嗯了一声。
「记得就好啊！」
吴婶拍了拍我的手，她的手心都是汗，黏糊糊的，我想抽出来，但是她抓的极为用力：「那你也知道，吴婶从小就喜欢你这孩子，所以今儿个啊，我特意给你介绍了个顶好的对象来，保证啊，让你以后吃香喝辣的都不愁！」
我越听越不对劲，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什么对象？」
「诶，害什么羞！」
吴婶拍了我一下：「你一个准大学生，还不知道我说的对象是什么意思吗？」
她转头，朝着板凳上那个粗壮的男人努了努嘴：「诺，那个，家里五块田，还盖了个三层楼的自建房，条件可好嘞！」
所以，真是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大学都没上呢，现在谈什么对象？」
就算是谈，我也肯定是在大学里找个志同道合的，而不是在这里找一个吧！
「大学怎么了，那大学也能谈啊！」吴婶立刻说，「何况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读再多书又有什么用呢，将来不还是要嫁人生子对吧！」
她压低声音，凑到我跟前：「我跟你说啊，他家这条件，可是个香饽饽，找我介绍的女孩子家不知道多少呢！要不是我实在是你喜欢你这个孩子，你这条件又跟人家说的符合，我也不会特意来找你。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身上一股刺鼻的劣质香味水钻进我的鼻子里，我猛地后退一步：「既然这么多人喜欢他，那就介绍别的女孩给他吧，我就不用了！」
吴婶脸上的笑顿时有点挂不住了。
4
一直坐在板凳上的男人也没耐心了，大声开口道：「吴婶，你们在那站着谈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过来说啊！」
「来了来了！」吴婶扭头赔笑，转头又拉我的胳膊，「我们先过去说。」
「我不过去！」我站着不肯动。
吴婶为难的看向我妈。
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我妈：「妈，你说说话啊！」
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要把吴婶找来，还让这个男人进我家的门！
妈妈走过来，看了吴婶一眼，又对我说：「潇潇，今天这个事儿呢，你吴婶之前跟我提过。其实我觉得吧，你吴婶说的也有道理，你上学，也不影响谈对象不是？」
我没想到我妈竟然早就知道这事，简直不可思议：「那我也不能在这谈啊，我是要去京北上学的！」
「就是因为你要去京北上学，我听说这大城市的人啊，心眼可多了。」我妈握着我的胳膊说，「咱们老家的人，那起码是知根知底的，何况妈也打听过，他家条件确实不错，你嫁过去以后，也不愁吃喝，而且彩礼还给……」
她两只手悄悄比了个十五的手势。
看见这个数字，我脑袋嗡了一下。
十五万？
几乎瞬间，我在网上看见的那个帖子，从脑袋里蹦出来。
没等我思量，我妈又道：「我也不是现在就逼你结婚，你们可以先把婚订了，然后慢慢谈，等你毕业了再结婚也行啊。」
「我不要！」
我下意识的喊，声音大的让我妈和吴婶的脸色都变了：「我才不要订婚！我也不会和他结婚的！」
「你什么意思？」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腾的一下站起身，一脚就把椅子踹翻了：「老子在这等到现在，一句话没谈上，就说不要跟老子在一块儿？你这是耍老子呢！」
「诶呀，你别，别误会啊！」吴婶赶紧去劝，却被男人一下甩开。
他狠狠的指着我：「行，你们城里人了不起，瞧不起我们乡下人，老子也不稀罕！你给我等着！」
他说完甩脸就走了。
「等等！」
吴婶喊。
可男人头也不回。
「诶唷，这事闹的！」吴婶一拍腿，又回头怨念的看了我们一眼，「赵婶，你劝劝你闺女吧，别脾气那么大，可真是害惨我了！」
她说完一跺脚，转头就去追那个男人了。
家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看着妈妈的脸色，她阴沉不定的盯着吴婶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她是生气了，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妈妈生气了，还是先开了口：「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现在真的不想谈对象，而且我是要去外头上学的，在这里谈对象，也没时间见面联系啊。」
我软了语气，拉住她的胳膊：「你放心，如果我以后在外面遇到好的对象，我肯定会带回来给你见一见的！」
妈妈这才转头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在外头谈的对象，谁知道是好的坏的？而且这男的家条件确实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呢？」
「我都说了啊，我们不合适。」我也开始感到委屈，「条件又不是唯一的标准，难不成你要我嫁人，就是为了钱吗？」
妈妈突然沉默了。
5
看见她不说话，我突然有些慌。
我心里忽的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妈妈不会真的是为了钱吧？
「算了，结婚生子也是你自己的事，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了。」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妈妈却忽的改了口，「行了，回头我跟吴婶说一声。」
我顿时松了口气：「谢谢妈！」
我撒娇的抱住她：「我就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
「好了，回房间去吧。」妈妈拍了拍我的胳膊说。
我乖乖的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坐下，我脑子里还是有些乱。
虽然妈妈说不强迫我了，但我脑海里还是不断回旋着，刚才那一刻妈妈的变脸，还有提到的那十五万彩礼。
跟之前那个帖主说的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我掏出手机，打开了关注人列表。
评论那里多了个提醒。
我点开，看见是昨天那个帖主回复我了：「本来是打算好好跟她谈的，我甚至都同意她先订婚，上完学以后再回来结婚，可她还是不愿意，那我只能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了。正好怀上孩子，学也不用上了，省一笔钱！」
我的手抖了一下。
这是什么恶魔！
竟然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但我心里同时又掀起一股说不清的恐惧。
这种恐惧令我此刻一秒钟都坐不下去了。
我一下站起身，去拿行李箱。
刚收拾好东西，妈妈就过来喊我：「吃午饭了。」
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我床头的行李箱：「你把行李箱拿出来干什么？」
「哦，老师找我有点事，让我回一趟学校！」我撒了谎。
妈妈的脸色变了变，速度快的我都还没看清，她就道：「那吃完午饭再走吧。」
「不用——」
「我都已经煮好了。」妈妈打断了我的话，转身就出去了。
我看着妈妈的背影，想着我这一走，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跟着妈妈走过去。
哥哥依旧是低着头坐在餐桌前玩手机。
我走到哥身边要坐下，却被我妈轻推了一把，坐到了对面。
在我面前，摆着满满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排骨。
我愣了下。
平时妈妈很少烧这样的大荤。
「潇潇，妈妈今天特意烧了你最爱的排骨，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妈妈对我说。
「这个是特意给我烧的？」我惊讶。
以前在家，都是哥哥喜欢吃什么，就烧什么。还是头一次，妈妈专门给我烧一道菜，还是平时舍不得烧的菜。
妈妈嗯了一声：「我知道今天早上的事让你心情不好，是妈的错。」
我看着妈妈，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妈妈一心一意的为我好，我却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甚至还撒谎骗她。
「妈，其实我……」
我刚想说其实现在不回去也行，哥先一步伸筷子，去夹我面前的排骨。
「啪。」没想到妈妈却一下伸手，打掉了哥的筷子，「给你妹妹烧的，她还没吃，你动什么？」
说着又立刻给我夹了一块排骨，看向我：
「潇潇，你吃。」
6
看着碗里的排骨，我愣住了。
「不就一块排骨吗，她能吃，我凭什么不能吃？」哥哥不乐意道，一拍筷子转身就回了房间。
我看着哥哥的背影：「妈，就只是排骨而已，你就让哥吃吧。」
「你别管他！」妈妈却道，「这排骨就是烧给你吃的，你赶紧吃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给我夹了两块排骨。
我看着碗里堆的满满的排骨，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我低头扒了一口饭：「妈，我有点渴。」
「我去给你倒杯水。」
妈妈立刻起身走向厨房。
没两分钟，她就端了一杯水回来。
看见我碗里的排骨已经没了，她手顿了顿，然后将杯子放在我面前。
我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水：「我吃饱了。」
「这么快就吃饱了？」妈妈皱了皱眉，「还剩这么多呢，再吃点吧。」
「真吃饱了，昨晚吃多了，到现在都不太饿。」我站起身，「我先回房间继续收拾了。」
「你下午几点的车？」妈妈问我。
「三点。」
妈妈嗯了一声，低头看着那碗排骨，并没有看我。
我回到房间，关上了门，紧绷的身体才一下松了几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餐巾纸，纸巾里包着刚才妈妈夹给我的那几块排骨。
我一口都没吃。
排骨散发着诱人的油香，我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在表面擦下来一层油光，还有一点白色的颗粒。
我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我走到窗户前，对着阳光看着纸上那一两颗小小的，尚未融化的白色颗粒。
我希望是我看错了。
可这白色颗粒在纸巾上变得尤为明显，轻轻一揉，颗粒就变成了粉末的形状。
我的心也好似被狠狠揉了一下。
这是……药？
一瞬间，我脑袋里闪过各种念头。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差点喊出声，浑身血液几乎都在这一刻凝结了。
「谁？」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好在隔着一扇门，外面的人听不清楚：「你都收拾好了吗？」
是妈妈。
我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回答：「差不多了。」
「下午三点的话，时间还早，你要是困就睡一会，省的等会没精神，到点了我叫你。」妈妈又说。
我一下握紧了手里的纸巾。
嗓子里好像哽了什么东西，过了几秒，我才发出声音：「……好。」
我听到门口安静了两秒，然后才传来妈妈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一下脱力，坐在了床上。
手里的纸巾被揉成了一团，咯的我掌心疼。
我感觉胸口好像堵着一团气，上不来下不起，感觉自己好像要无法呼吸了。
我死死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好一会，理智才被一点点拉回来。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排骨，那原本鲜香诱人的排骨，此刻令我胃里一阵阵翻腾。
我不想相信妈妈会给我下药。
但是她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
妈妈一贯宠爱哥哥，就算是对我感到抱歉给我做了排骨，也绝对不会不让哥哥吃的！
除非……
我手指渐渐收紧，片刻，我将排骨包好，塞进了抽屉里，起身走向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