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通州区某条背街小巷里，38岁的宋喆正蹲在塑料凳上给人洗头。
破旧的镜框滑落到鼻尖，他熟练地撩起温水冲掉客人头发上的泡沫，手腕上褪色的电子表显示这是今天第17位顾客。
三公里外万达影城的巨幅海报上，王宝强新片《唐探1990》的票房数字正突破35亿大关，而这位曾经的顶流经纪人，此刻正为挣够当晚的盒饭钱多接两个活计。
时间倒回2016年盛夏，穿着阿玛尼定制西装的宋喆还在朝阳区某五星级酒店签着千万级代言合同。
作为王宝强的贴身经纪人，他掌握着当时最炙手可热影星的商务命脉。
没人想到，这个总把"兄弟情义"挂在嘴边的精明男人，会在两年后因职务侵占罪锒铛入狱，更不会料到七年后出狱时，等待他的是县城理发店里沾着碎发的廉价洗发水。
"这世上最锋利的刀，是亲手递出去的信任。"
2023年秋，当宋喆走出北京某监狱大门时，曾经油光水滑的背头变成了寸头，量身定制的西装换成了皱巴巴的工装服。
他试图联系旧日娱乐圈人脉，却发现所有号码都变成了空号——某影视公司副总私下透露："现在业内打招呼都是'防火防盗防宋喆'，谁敢用他等于自毁招牌。"
在河北廊坊某县城，人们常看见这个戴着破眼镜的男人凌晨四点就出现在农贸市场。
他熟练地给猪崽打疫苗的模样，让邻居老张头都感慨："这后生干农活倒是个好把式。"
可没人知道，这个新来的养猪户曾在京郊拥有占地两亩的独栋别墅，浴室里的镀金水龙头能抵得上现在半年的饲料钱。
县城理发店的李大姐至今记得宋喆来应聘时的场景："他说以前在横店给大明星做造型，我还当是吹牛呢。"
直到某天电视里重播《唐人街探案》，看着片尾滚动的工作人员名单，她才惊觉这个沉默寡言的洗头工，真曾是海报上那些光鲜名字的幕后推手。
"贪婪就像滚雪球，开始只是片雪花，最后能压垮整座山。"
2014年春节，马蓉在微博晒出的"新年愿望"卡通画，如今看来早已埋下伏笔。
画中那个酷似宋喆的卡通人物举着"永远爱我"的标语，而真正的丈夫王宝强，此刻正在军营录制《真正男子汉》——这档需要全封闭拍摄三个月的节目，正是宋喆精心挑选的"调虎离山"之计。
在保定某农家院里，王宝强母亲至今保留着儿子当年从部队寄回的家书。
信纸上的汗渍晕开了字迹："妈，这里打电话限时，您多保重身体。"
老人家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些不能通电话的夜晚，宋喆正用公司账户里的钱，带着马蓉出入三亚的七星酒店。
审计报告显示，短短三个月，两人在高级酒店的开销就达232万元，相当于当时王宝强拍摄二十集电视剧的片酬。
"命运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2024年初春，当王宝强在东京电影节接过"亚洲最具影响力电影人"奖杯时，宋喆正在县屠宰场跟人讨价还价。
他坚持要亲眼看着自己养的猪被做成冷鲜肉，"得对得起它们吃的好饲料"。
这种近乎偏执的认真，恍惚间让人想起他当年为王宝强谈合同时寸土必争的模样。
县城快递站的监控拍下过有趣画面：每当有《唐探》系列光碟到货，宋喆总会站在货架前凝视许久。
有次醉酒后他对着空纸箱喃喃："当初要是老实当个经纪人..."话没说完就被夜风卷走，就像他账户里消失的434万，再没人知道下文。
千里之外的墨尔本，马蓉正修剪着别墅花园里的玫瑰。
她在社交平台晒出的烘焙照片精致如杂志插图，却刻意避开了背景里空荡的餐桌——女儿多数时候住校，500平米的豪宅常常整日听不到人声。
有留学生曾在超市遇见她，说看见这位曾经的"校花"盯着货架上的老干妈发呆，或许在回忆北京出租屋里和王宝强分吃泡面的日子。
"人生没有撤回键，每个选择都是永久存档。"
县城夜市最近流行起"因果报应"主题的糖画，小贩们最爱画的就是戴眼镜的男人蹲在猪圈旁。
宋喆有次驻足观看，竟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嘴角带着说不清是苦笑还是自嘲的弧度。
没人注意到他通讯录里那个标注"蓉"的号码，最后一次通话记录停留在出狱第三天。
理发店的旋转灯箱日夜不停转着，像极了当年宋喆为王宝强设计的电影宣发方案。
只是这次，他再不用操心票房数据，只需算计今天能不能多挣二十块钱——刚好够买包好点的猪饲料，或者给破眼镜换条新镜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