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尽心机助他登基,称帝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远万里接回心中的白月光。

指尖阅读 2024-04-07 10:24:15

南齐人人皆知我是三皇子赵珩心上人的替身。

虽然得宠,但始终没有名分。

赵珩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快马传旨到岭南,将三年前因太子谋反案牵连流放的白月光沈姝宁接回都城。

据说沈姝宁回京途中撞上了北凉使臣的仪仗,两支队伍一前一后进了城,排场极大。

有玄门之人当街卜卦,说有凤来仪,非梧不栖。

京城一片哗然。

有关我即将失宠的流言顷刻间传遍宫闱。

我趁机装病拒绝侍寝,赵珩罚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宫人。

为了安抚我,补药和赏赐更是毫不客气地往我宫里送。

送来的补药全被我倒进书架前的兰花盆里。

我算着日子,喜忧参半。

喜的是正主回归,我这个替身终于有望逃离。

怕就怕沈姝宁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毕竟当年太子一案,沈家倒台,除却赵珩暗中操控,我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1

入夜,我服了安神汤,躺在织锦华重的软床上,不多时困意袭来。

刚闭上眼,忽觉得身上一凉,我立刻惊醒。

赵珩不知何时摸进了我的寝殿。

四下无人,他没有束发,只着了件里衣,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头发松松垮垮地搭在胸前,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赵珩这双眼睛生得极好,狭长而魅,妖而不冶,看人时总带着一股别样的深情。

难怪当年沈姝宁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一心一意想着要嫁给他。

「皇——」

我话还没说完,赵珩顷刻间翻身上来,伸手就来扯我的衣带,调笑道:「让朕瞧瞧是什么病一直不见好?不能侍寝便罢了,怎么连来御书房磨个墨也请不动人了?」

灼热的吐息在我脖颈处肆意流窜。

我拒绝不了,只能双手搭上赵珩的肩膀迎合他。

情到深处,却听见他在我耳边低低地唤了声:「阿蔓。」

我愣了一下。

在赵珩眼里,我不过是沈姝宁的替身,他很少唤我名字,对我也没多少怜惜。

直到半年前那次狩猎,围场里突然出现了大批刺客,潜龙卫失守,先帝躲避不及,胸口中了一箭,就这样没了。

为了让这场戏更加逼真,赵珩原打算自己也挨上一刀,可惜被我挡下来了。

毕竟,谁甘心一辈子只当别人的替身呢。

我流了很多血,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昏迷了半个多月。

醒来时,先帝已逝,举国大丧。

赵珩一身白衣坐在我的床头,眼神深情得像要滴出水来。

他说:「阿蔓,你怎么这么傻。」

那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

赵珩缠着我折腾了一宿,直到天色渐明。

第二天醒来,他正在镜前换衣,我刚起身,守夜的宫人默默端来一碗避子汤。

三年来,只要赵珩留宿,第二天必然会赐我一碗避子药,从无例外。

没有名分,自然也没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

岂料今日赵珩突然有些犹豫:「你身子还没好全,这药就免了吧。」

「皇上何必勉强。」

我懂事地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孩子总归是个麻烦,我不能要。

2

沈姝宁进宫那日,我避而不见,躲在御花园里一个小池塘边喂鱼。

她千方百计地寻了过来,戴着御赐的七宝珠花,向我耀武扬威:「好妹妹,做我替身的滋味如何?」

「还行。」

我乐呵呵地洒下一把饵食,「锦衣玉食,富贵齐天。」

沈姝宁冷笑:「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也不恼:「脸面哪有身家性命,荣华富贵重要,如今我比起当年在沈家做丫鬟时不知快活多少,就是不知道姐姐在岭南的三年,是否也过得如意啊?」

沈姝宁不说话了。

当年太子谋反案疑点重重,原本不可能草草定案,沈廉为了他女儿的太子妃位拼死在御前担保,本想换得一夕调查时间,没曾想几天后就被同僚弹劾有贪污之嫌。

太子通敌一事虚无缥缈,可沈家贪污之举证据确凿。

先帝一怒之下圈禁太子,将沈家流放。

纵使赵珩有心偏袒,却也不敢在先帝眼皮底下徇私。

岭南三年,沈家如同从天上跌进了泥里。

沈姝宁恨得咬牙切齿:「沈蔓!你连自己的父亲都算计,简直是大逆不道!」

她吵死了,把池塘里围过来吃食的鱼儿都给吓跑了。

真是扫兴。

我把剩下的鱼食一股脑丢进池塘,冷冷抬眼:

「霸了我娘亲钱财,又污了她清白,这种无耻小人,也配做我的父亲?」

「你——!」

沈姝宁气到极点,扬手作势要来过打我。

从前在沈府也是如此,稍有不顺心,她就拿我出气。

只是时过境迁,她怎么还当自己是沈府的大小姐呢。

不等我表态,几个宫人立刻上前将她拦下,「沈姑娘,皇宫重地,不可造次。」

「放开我!」沈姝宁挣脱她们,指着我大吼道,「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个女人不过只是我的替身而已,你们今日帮她,就不怕我告到皇上那去,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么?」

宫人们倒是不卑不亢:「宫有宫规,奴婢们只是奉命办事,还请沈姑娘不要难为咱们。」

戏演得差不多了。

我用帕子擦了擦手,缓步走到沈姝宁身边,在她耳边低语:

「当年沈家流放,祸及三族,连府里丫鬟都被发卖,你说为什么偏偏就我没事呢?」

沈姝宁蓦地瞪大了眼睛。

点到即止。

我懒得和她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要走,不想竟被她猛地捉住手腕。

没等我反应,沈姝宁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塘。

我望着池塘,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冷的天气,也不怕跳出个什么好歹。

赵珩听说沈姝宁落水,一下朝就急匆匆地赶来,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见我也在旁边,他忽然板起脸:「是不是你推宁儿下水的?」

沈姝宁闻言,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虚弱地吐出几个字:「不怪妹妹,是我自己没站稳……」

我无意观摩这出闹剧,也懒得解释:「没错,我推的。」

「沈蔓!」赵珩大喝一声,「你简直放肆!」

周围人齐刷刷跪了一地,连床上的沈姝宁都吓了一跳,如兔子一般缩回身子。

赵珩连忙扶她躺好,紧紧握住她的手:

「宁儿,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3

我被赵珩带去了御书房。

他没说罚我,只是埋头书写,让我在旁边伺候笔墨。

屋内的龙涎香熏得人恹恹的。

在我几乎快要睡着时,赵珩忽然出声:「阿蔓,委屈你了。

「朕知道你没有推她。」

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赵珩把刚写好的圣旨递过来,「看看?」

我仔细瞧了两遍,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要送沈姝宁去北凉联姻?」

「这事与她无关。」赵珩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许久,「朕要你去,只是你的身份到底上不得台面,所以顶她的名字罢了。」

「送我去联姻?」我后退两步,警觉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要给沈姝宁的交代?」

赵珩连忙拉住我,「朕在你眼里如此负心?」

我冷笑一声:「不好说。」

他忽然把我抱进怀里,在我耳边低语:「阿蔓,你嫁过去,替朕杀了北凉皇帝。」

「北凉十州多年割据,他们的皇帝一死,各州必定大乱,到时候我南齐就可坐收渔利,再扩版图。」

我听得直翻白眼。

赵珩还是那个赵珩,只爱权力江山,没有一丝真情。

但是我又不傻。

「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难道杀了他们的皇帝,我还有命活?」

赵珩像是听到笑话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又不是要你去行刺。」

说着,他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吧。」

盒子里装着微白的药粉。

三年前先帝遇刺,不久,东宫便传出太子暴毙的消息,据说连太医院都查不出所以然来。

我面无表情地关上盒子,「你对沈姝宁那么好,凭什么要我帮你?」

赵珩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阿蔓,等你从北凉回来,朕就封你做皇后。」

那天过后,我的宫门前突然多出了十几个侍卫,每日寸步不离地守着。

名义上说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沈姝宁以沈家二小姐的身份封妃那日,戴了满头珠翠,迫不及待地跑来我面前炫耀。

「你看你费这许多心机,到头来还不是为我做了嫁衣。」

我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她。

有时候我还挺羡慕沈姝宁这股懵懂无知的蠢劲。

她见我不说话,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从前的太子也好,现在的皇上也好。只要是我沈姝宁想要的,你就永远没有资格争!」

太子……

我心里某个地方一下子被刺痛。

她怎么敢再提起这件事?

沈姝宁的宫人听到动静闯进来时,我正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可惜了,若是再迟一点,我就能送她去下面和赵珏团聚了。

赵珩只当我是在吃醋。

「好端端的,你同她置什么气?」

我什么话也没说。

斯人已逝,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如果时光能倒转,我绝不会为他挡那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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