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铁瓜
引言:历史循环里的暴政狂欢与黑色幽默
当“把儒学当狗屎”“士绅当低等奴隶”的暴政配方被包装成“千年续命良方”,历史的荒诞剧场便拉开帷幕。这就像乌克兰战场上,无人机工程师被强征为炮灰的黑色幽默——暴政者总在自毁长城时,还要高唱凯歌。翻开《明实录》,万历皇帝三十年怠政创造的“无为之治”令人瞠目;对照《清史稿》,雍正日均批阅奏折万字以上的“勤政表演”同样惊心。两种极端统治姿态,在历史的棱镜中折射出相同本质:将百姓视为耗材的政权,终将在草根觉醒的巨浪中粉身碎骨。

所谓“满清本事”,不过是《第二十二条军规》式的统治悖论——用文字狱碾碎知识分子的脊梁,用“满蒙一家”的谎言分化反抗力量,用“灾民不算人”的达尔文主义制造顺民。当现代键盘史学家们幻想明朝复制这套配方就能“千秋万代”时,却选择性遗忘了:崇祯十七年北京城破时,满洲铁骑的屠刀下既有朱明皇族的血,也有李自成部将的头颅。暴政的绞肉机,向来平等地粉碎所有棋子。
更讽刺的是,这套“续命神术”的理论基础,竟是建立在对文明延续性的自我阉割之上。儒学固然是统治工具,但正如《韩非子》洞见的“糟糠不饱者不务粱肉”,当权力者撕下最后一块遮羞布,赤裸裸叫嚣“吾蛮夷也”时,其统治合法性便与丛林狼群无异。那些叫嚣“取消官办书院”“灾民等死论”的论调,刻意忽视了一个冰冷事实:明末士绅承担了70%以上的民间赈济,才让崇祯年间连续四年大旱未酿成全国暴动——而这恰恰是暴政幻想者准备“全突突了”的社会中坚。
历史从未给暴君颁发“最佳续命奖”,从商纣鹿台到秦阿房宫,从罗马斗兽场到明清文字狱,所有试图用恐怖维系永恒的政权,最终都在自掘的坟墓里腐烂。今天重审这个荒诞命题,实则在叩问:究竟需要多少层黑色幽默的滤镜,才能让嗜血统治显得“合理”?
一、儒学殿堂里的“狗屎论”:知识解构与暴力狂欢

“把儒学当狗屎”的统治逻辑,本质上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权力游戏。明太祖朱元璋曾将《孟子》删改82处,删除“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等字句,却在永乐年间编纂《五经大全》《四书大全》巩固道统。这种矛盾恰恰揭示了统治者对儒学的真实态度——既需要其作为社会黏合剂,又恐惧其蕴含的民本思想。若明朝真如素材所言彻底践踏儒学,其荒诞程度不亚于《羊脂球》中贵族们前倨后恭的丑态。
清廷将文字狱推向巅峰,仅乾隆朝就制造130余起案件,却始终宣称“崇儒重道”。这种表里不一的统治术,像极了《星河战队》里军国主义政权用爱国口号包装的战争机器。当“吾蛮夷也”成为官方宣言,整个官僚体系就会退化成鲁迅笔下的方玄绰——满口仁义道德,实则精于算计的旧式文人。
二、天灾治理的“自然选择”:人道主义消亡史

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北京洪水,朝廷拨银25万两赈灾,动员3.7万军民加固河堤。这种传统救灾模式若被“人死光了就没灾”的达尔文主义取代,将催生比《罗刹海市》更魔幻的现实。崇祯年间北方连续四年大旱,饿殍遍野却未爆发大规模民变,恰因士绅阶层承担了70%以上的民间赈济。若按素材设想“全突突了士绅”,社会救济体系将彻底崩塌,上演比《马路天使》更残酷的底层求生记。
清嘉庆六年(1801年)直隶水灾,朝廷实际发放赈灾银不足预算三成,却用“皇恩浩荡”的修辞粉饰太平。这种统治智慧,恰如《端午节》里方玄绰对欠薪的自我麻痹,用精神胜利法掩盖制度溃败。当灾民不再被视为“人”,统治者便完美践行了莫泊桑笔下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爱国浮于表面,只是达成个人目的的借口”。
三、民族政策的“表兄弟”骗局:压迫同盟的脆弱性

隆庆和议后明朝与蒙古互市,张家口年交易量最高达百万两白银,这种互利模式在“共同压榨汉人”的叙事下将彻底异化。正如《星河战队》中人类与虫族的对立本质是政治操弄,满清“满蒙联姻”的温情面纱下,是蒙古人口从清初200万降至清末170万的残酷现实。
当统治者宣称“蛮族是表兄弟”时,底层蒙古牧民正因“盟旗制度”失去牧场,汉族农民因“圈地令”流离失所。这种双输局面,完美复刻了《羊脂球》马车上的众生相——上层合谋分赃,底层互相践踏。所谓“民族压迫同盟”,不过是统治集团精心设计的囚徒困境游戏。
四、文化阉割工程:从“官办书院取消”到思想荒漠

明代书院总数达1962所,王阳明在贵阳文明书院悟道,顾宪成在东林书院议政,这种思想活力在“取消官办书院”的暴政下必将窒息。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言“贴在地面步行,又舞于云端”的雅俗平衡被打破,知识垄断将制造出比文字狱更可怕的认知断层。
当“会种地会挖矿就行”成为教育宗旨,社会将退化成《罗刹海市》描绘的颠倒世界——勤劳者受辱,钻营者得势。这种反智主义统治,本质上是用“奶头乐”策略培养顺民,比《红楼梦》中“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更具破坏性。
五、千年王朝的镜花水月:稳定假象与系统熵增

表面看,清廷通过“摊丁入亩”使财政收入从康熙朝3000万两增至乾隆朝5000万两,但这种涸泽而渔的发展模式,恰如《哲学的贫困》中批判的“用新瓶装旧酒” 。至道光年间,土地兼并导致60%农民沦为佃户,系统崩溃已成定局。
所谓“续命千年”的幻想,本质是权力者对历史周期律的傲慢否定。当统治机器沉迷于暴力维稳的快感,就会像《马路天使》中的警察局长,看不见窗外酝酿的革命风暴。从李自成起义到太平天国,血泪教训早已证明:将百姓视为“傻杯”的政权,终将被觉醒的草根巨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