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让我观察摄政王赵淮钦的日常喜好，上到饮食起居，下到床帏秘事，都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录下来呈给她。

十六岁那年我差点饿死在路边，是太后的人出差办事顺道救了我。

之后，太后把我安排进了摄政王府，让我监视摄政王赵淮钦的一举一动。

我长相一般，但还算机灵，用了两年的时间，从一个厨杂小奴晋级成了王爷寝室伺候的贴身丫鬟。

此刻我正在王爷的寝室里给他铺床，大红蚕丝锦缎的被子被我掸了又掸，点了熏香又把玉兰花瓣散满床头。

今晚，王爷要带回来一个美人。

朝堂坊间传，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不爱美人，只爱江山。

但只有我知道，他不是不好女色，只是他不敢，毕竟我的主子，当朝年仅三十岁的太后倾心于他。

帝王心思，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进王府之前我以为是要监视王爷的朝政机密，可太后却让我只观察赵淮钦的日常喜好，上到饮食起居，下到床帏秘事，都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记录下来呈给她。

太后可能爱惨了王爷，可我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摄政王是大延立国以来最年轻却又精明狠辣的王爷，当今五岁的小皇帝就是他联合太后一手扶上皇位的。

那场宫乱据说血流成河，可短短三年，王爷就把朝堂收入囊中，据说满朝权贵见他抖如筛糠，王爷说的话没人敢吐半个不字。

要是他发现我是朝堂细作，弄死我比碾死蚂蚱还要容易，可太后开恩，只是让我汇报他的起居，如果将来事发，也许我还能留一条性命。

何况，还有太后芳心暗许的情谊在呢。

可今天，我实在是忧心。

王爷都要招人侍寝了，我报上去，心高气傲的太后还不定杀进府来。

他俩和平相处，我就能活命，他俩一旦撕破脸皮，我就是第一个炮灰。

我刚铺好床，门外就响起脚步声，伴随着佩珏珑璁。

王爷竟然这么早回来了。

我赶紧侍立在旁，门开了，王爷缓步踱进来，手中轻握着一把折扇。

他是武将出身，据说在外行步如风，可我进府这么久，他总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长得也不似外面说的魔王般冷酷，反倒温润如玉，有谦谦君子的书生气。

纵使这样，府上也极少有人跟他对视，我赶紧跪在地上请安。

眼睛却瞄向门外，却不见任何人跟来，一早管家可说了，让好生伺候新贵人呢。

“准备好了？”

我赶紧低头：“回王爷，都准备妥当了。”

管家嘱咐多次，说王爷特意提过玉兰花很重要，这是刚刚小厮从王府后花园及时采来的。

应该是新贵人喜爱玉兰吧？

答完我磕了个头就想起身告退。

“既好了，那就起来一起睡吧，我今天乏了。”

我扭着身子差点闪了腰，连忙抬头，他正好整以暇地打着哈欠看我。

2

“怎么，还得本王请你？”

他轻飘飘一句话，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样，我瞬间觉得后背发凉。

因为我清楚地看到，赵淮钦虽然面色温和，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很多猜测，其中最要命的就是，难不成我的身份被发现了？

他没法对太后发怒，就要折磨我？

我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想着怎么才能在不出卖太后的份上，让自己脱身。

我这人没什么大的心愿，就是想活命，但是夹在这两人中间，我真的很难。

房间里越来越沉默，似乎是赵淮钦在等着我动作。

既然这样……

我干脆眼睛一闭，猛地起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衣料有点滑，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我能感觉到赵淮钦瞬间绷紧了身体，他眸色深沉地看着我，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我忍着剧烈的心跳，然后柔软了表情：“王爷，您是不是知道奴婢喜欢您很久了？”

比起丢掉性命，这事也不是太难接受不是吗？

沉默，一阵良久的沉默……

赵淮钦突然手一挥，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就到了床上。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未知最可怕，我看不透他的想法，所以没法确定下一步动作。

可下一秒，赵淮钦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等他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屏住了呼吸，还好，他没有什么动作。

我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又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我稍微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这怎么办？明天就要给太后递消息了，难不成我要把自己写进去？

那我就该考虑怎么在太后手里活下来了。

两边比较一下，我还是觉得宫里那位太后更厉害一些。

于是我战战兢兢地问道：“王爷，我在这里，今晚要来的贵人怎么办？”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次不再是没有情绪，我分明看到了一抹狠厉。

“你想知道？”

我犹豫着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我知道我们这行的人很多都是死于好奇心重，我不能重蹈覆辙。

但是很明显我摇头迟了，他轻笑一声：“如你所愿。”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3

我没有想到，这偌大的摄政王府居然还有私牢！

有私牢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我在这里整整两年，这条路走过了无数遍，我居然不知道。

可见赵淮钦心机之深沉，远超我的想象。

我的手被他牢牢地攥着，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冷汗，他似乎察觉到了，轻柔地问道：“害怕？”

我猛地摇头，似乎摇得慢了就会被他关起来一样。

他笑了一声，拉着我走了进去。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阴森恐怖，隐隐听着似乎还回荡着惨叫声，赵淮钦拉着我来到了一处石室，里面吊着一个勉强能看出来是个美人的人。

之所以说是勉强看出来，是因为她身上遍布着伤痕，已经看不出来完整的皮肤了。

现在她的头歪在一边，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赵淮钦朝我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雅迷人，似乎我们在赏月而不是赏女囚。

“这就是今晚的美人，只是可惜了，今天被我的人发现她是个探子，想偷走我摄政王府的机密。”

赵淮钦说这人是探子。

我艰难地忍住自己的恐惧，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我最恨探子，不过你不用害怕，身为本王的房里人，本王还是相信你的，你觉得本王这样做可对？”

我瞬间明白了赵淮钦为何突然召幸我，我在他心里，勉强算得上是信得过的人。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我也是个探子呢？

我简直不敢想我的后果。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摄政王做得对。”

“哦？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这样你还喜欢我吗？”赵淮钦像是来了点兴致，他慢慢走近我，单手抚住了我的后颈，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这是很暧昧的距离，他俊朗无比的脸就在我眼前，可我的脑子里没有一丝风花雪月，反而绷成了一根弦。

似乎我只要说错一句，就会血溅当场。

我飞快地说道：“对待敌人不能叫做心狠手辣，不然酿成大祸，害的只会是自己。摄政王就应该是这样铁面无私，不问手段，只问对错。”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这样的王爷，您能护住更多的人。”

空气里又安静了一会儿，我在等着他的判决。

可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竟然什么都没说就拿开了手。

“王爷？”我忐忑开口。

“回去吧。”他带着我离开，我沉默地跟在后面。

这次赵淮钦在把我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我不敢有一丝反抗，甚至争取连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可奇怪的是，赵淮钦依然只抱着我睡觉，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我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不是地牢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一场杀鸡儆猴的戏，其实赵淮钦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他才不碰我。

我忍不住捂住了眼睛，真是作孽啊！

我既怕他碰我，又怕他不碰我。

就这样，我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熬出了两个光荣的黑眼圈。

而我该进宫向太后汇报这段时间的情况了。

4

我特意等到了赵淮钦出门的时候，偷偷地乔装溜了出去，按照以前的习惯，走偏门跟着送菜的人进了宫。

等我到了寿安宫的时候，太后已经等着了。

这个美艳的女人优雅地喝着茶，听着我的汇报，眉心时不时地蹙起。

尤其是我在说到有个探子作为美人进了摄政王府，被摄政王关起来拷问的时候。

她猛地把茶杯摔在桌子上：“真是放肆，要是他没发现怎么办！岂不被人算计了？”

说着，太后就站了起来，在榻前不停地踱步。

看看，太后都不关心私牢的事情，反而担心赵淮钦的安危。

这关心可不是能装出来的，我深深地明白了太后对摄政王的情谊。

忽然，一片明黄的袍角出现在我眼前，她眼睛一眯看向我：“私牢这么隐蔽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低下头，硬着头皮说道：“奴婢趁没人的时候下去看了看。”

太后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像在思索什么。

这时候，突然有宫人进来禀告，说摄政王到了，来请安。

门外已经传来了赵淮钦参拜的声音，我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朝后面的隔间使了个眼色，我连忙滚了进去。

我刚站定，下一秒，摄政王就进来了。

他们互相寒暄了几句，太后脾气这么差的人，都能耐着性子这么和颜悦色地说话，我真是十分的感慨。

“齐王余孽蠢蠢欲动，探子的手已经伸到我府里了。”赵淮钦说道。

太后叹了口气：“我和祯儿全靠你了，你多费心。”

祯儿就是年幼的小皇帝，太后的亲生儿子，齐王造反尸骨都凉透了，但是他的属下还在策划着为他报仇。

其实摄政王和太后的关系，根本就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水火不容。

太后一直把自己和小皇帝的安危托付给赵淮钦，甚至都芳心暗许。

赵淮钦就看不出来么？

不对，他肯定看出来了，只是他心机深沉，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正想着，外间就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我透过一边的铜镜，不小心看到了太后伸出了手，似乎要去摸赵淮钦的脸！

这一惊，我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瓶，一阵磕碰的声音传来。

太后的手落在了赵淮钦的肩头。

我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一声冷峻的声音传来：“是谁在那里？”

5

太后淡淡地说道：“可能是我养的猫儿吧，春天到了不太老实。”

赵淮钦应了一声，太后找了个借口让他离开了。

临走前他们好像在门口说了什么，以我的距离没有听到。

以我地观察，这两人绝对有一腿，所以要避开所有人说话。

片刻后，太后走了回来，我犹犹豫豫还是走了出去，跪在地上。

我已经能想到坏了太后好事的我，会遭受什么惩罚了。

意外的是太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我：“摄政王还失眠吗？”

我回答道：“王爷最近睡得似乎好一些了。”

不起是不是似乎好一些，而是好了很多。

赵淮钦一向有失眠的毛病，但是奇怪的是，他和我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是一觉到天亮，我当然不敢在太后面前说我最近当了赵淮钦的人形枕头。

太后挥挥手让我离开了，走之前王公公叮嘱我，有关摄政王的事情，还是要定时汇报，越详细越好。

我连忙应下，等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暗了，我一进去就看到赵淮钦正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喝酒。

该不会是等着抓我吧？我靠着墙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艾，你去哪里了？”微微的月光下，他突然问道。

我早就想好对策了，我连忙挤出几滴眼泪，说我去郊外的山里给爹娘上坟了。

我的身份都是安排好的，汇报的日子，配套设施这些当然也都是准备好的，就算他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赵淮钦抬头看着月亮，半天才呢喃了一句：“十分好月啊，不照人圆……”

他的语气低沉迷茫，似乎有些微醉了，我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打算趁这个时候离开，刚又转身，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跟我去个地方。”

摄政王府后院有处禁地，除了摄政王谁都不能靠近，一年前有个小厮进去那里，不久后尸体就从府里抬了出去。

赵淮钦现在是喝醉了才会拉着我进去吧？等他明天酒醒后想起这些事，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我心里打着鼓，赵淮钦并未察觉，我们来到了后院的一间房间，准确地说，是一个祠堂。

我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牌位，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些都是当年死在宫变里的人。”

我突然想起来，三年前的六月十五，正是宫变之时，原来赵淮钦今天的失态竟然是因为他们！

这可还是那个狠辣无情的摄政王吗？他分明……

我心里无比震惊，可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赵淮钦朝我招招手，我顺从地走过去，他从我拿着的篮子里取出了我用来装样子的纸钱。

我恍然明白，或许是因为这些东西，让他对我有了物伤其类的感觉，我才能知道他的秘密。

纸钱一张张变为灰烬，他时不时地念出几句回忆，都是平常无奇的人和事情，随着死去变成了一块块冰冷的牌位。

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曾经是一个个鲜活的人。

我大着胆子抬头，看着他的侧脸，那里深沉一片，半隐在黑暗中，没有表情，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悲伤。

这一刻我沉默着不敢说话，我也说不出话来。

我竟然觉得想要抱抱他，我真地抱了抱他。

赵淮钦没有推开我，他有力的手慢慢地扶上了我的背，然后慢慢收紧。

就像要把我整个人揉到他的身体里一样。

6

晚上赵淮钦依然找我陪睡，我们的姿势非常亲密，但是他睡得很沉，一副没有防备的样子。

不知不觉我对于和他同床共枕这件事，已经没有那种警惕的心理了。

我彻底躺平了，反正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兴趣，除了小命，我不担心别的。

我在思索着偷偷溜走的可能性，太后和赵淮钦都是阴晴不定的主，我这条小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交代了。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半夜似乎有些异动，但是我太困了，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不安地动了动。

我似乎听到有人温柔地和我说着：“你继续睡，不用担心。”

我‘嗯’了一声，然后在那人肌肉紧实的臂弯里蹭了蹭，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轻笑。

如此温暖和安心，然后我就真地睡过去了。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床榻旁边已经空了，我猛地一惊。

我这做奴婢的比王爷起的还晚，我简直是不想要命了。

这梦做的，简直误事啊！

可我刚换好衣服，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这怎么回事？怎么敢有人在王爷院子里放肆！

我顿时一抖，颤颤悠悠地往门走去。

我刚一打开门，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就瞟了过来，语气却很温和：“起来了？”

我心猛地一跳，不知道是因为他俊朗的脸还是他的眼神。

昨晚禁地的事情不知道他还记得多少，我赶紧给赵淮钦请安，他却轻轻一笑，心情颇好的样子。

真是奇怪，什么事情都不喜形于色的赵淮钦，怎么能让人看出来心情好呢？

我疑惑地看了眼院子，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浑身遍布伤口，看起来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昨晚抓到的探子，还挺耐玩。”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探子，又是一个探子。

赵淮钦是假的吧！他这么变态，我昨晚的难过是真的多余啊！

这时候，突然传来紧急军报，赵淮钦要马上赶去军营，临走前，他对我说让我好好等着，回来有事情要说。

说完，他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绕了好几圈，只觉得情况不妙。

我找机会给宫里递了消息，我没说昨晚的事情，只说赵淮钦性格阴晴不定，实在不可控，最后我说想要离开。

当年我在宫里我救过太后一次，她答应过我可以提一个条件。

太后那么聪明，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吧？把感情寄托在赵淮钦身上，很难不受伤。

消息递进宫里需要一点时间，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了，不能再拖了，要不然被赵淮钦发现我是个探子……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飞快地收拾好了东西，就等通知了，希望能赶在赵淮钦回来之前。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几声鸟叫，我松了口气，赶紧来到了后巷。

乔装打扮的王公公带来了太后的最新消息。

“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放你离开。”

7

其实我心里是拒绝的，因为我看过很多史书，知道说出这种话的人，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可是我没得选。

王公公带来的消息令我震惊，齐王余孽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在平野集结，赵淮钦很快就要去平定叛军。

而我的任务，就是随行在赵淮钦身边，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是我自由的日子。

我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是我？”

王公公叹了口气：“太后说了，别人她不放心，你跟在摄政王身边两年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王爷。”

我简直欲哭无泪，太后要是知道我照顾她心爱的摄政王，已经照顾到床上去了，她会不会直接砍了我。

我说我们是盖棉被纯聊天，她会信吗？

不过我并没有拒绝的机会，太后给了我皇家暗卫的最高权限令牌，能越过所有人直接联系到她的那种。

赵淮钦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我把小厨房准备的晚餐端上拿过来，看他吃完。

我正要下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我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他腿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赵淮钦就开口了。

“不日我将出征讨伐齐王余孽，但是今日大臣们突然上书，为的是我娶妻之事。”

我几乎是飞快的就想清楚了，齐王余孽是直接威胁小皇帝皇位的人，而赵淮钦手握军政大权，如果他灭掉齐王余孽之后，转而攻入皇城呢？他就是另一个威胁。

所以他们在催赵淮钦大婚，然后把他的王妃看管在宫里做人质。

感谢之前的宫斗经验，让我的思路无比清晰。

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他为什么把我抱在腿上？

似乎是我的眼神过于直白，抑或是我的反应取悦了赵淮钦。

他微微一笑，堪称风华绝代，我被这一笑迷得有片刻晃神。

“明日你和我一起进宫面见太后，我要娶你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