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喜欢拿王菲和张惠妹与林忆莲相比,的确,这三位的情歌都柔情似水,快歌也皆韵律十足,但值得注意的是,林忆莲差不多比她们早红了五年。
要知道,在更新换代速度极快的流行乐坛中,不被后浪超越,且仍能在乐坛占一席之地的歌星,可谓是屈指可数,而林忆莲则是比“少数”更加超然的存在。
在提到林忆莲时,作词人姚谦曾评价道,“华语有三个女歌手很厉害,一个是邓丽君,一个是林忆莲,一个是江蕙。”
《歌手》(原《我是歌手》)的总导演洪涛对其也是赞不绝口,当年不仅主动回应了坊间四请四拒的传言,还把林忆莲的参赛称作为“我们中彩了”。
不过,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大众眼中,林忆莲在歌坛的成就,远比不上她那旖旎的情事,更加值得关注。
或是“年少不懂李宗盛,爱过方知林忆莲”,又或是“林忆莲可以没有李宗盛,但她不能没有许愿”——简直就是小说里虐恋情深的琼瑶女主。
林忆莲身上的标签有很多,但她这个人本身却简单得极致,就像她的名字那样,人亦有花期,一步一佳,一步一生莲,用努力,让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
01.1966年的4月26日,林忆莲在香港出生了。
若那时有营销号,林忆莲的父亲恐怕要被“骂”上热搜:女儿的名字竟是为纪念前女友而生,前女友名阿莲,女儿就取名为忆莲。
林母性格温和,林父也亦然,这或许便是林母纵容丈夫出格的原因,否则多年后林忆莲再提起这段往事,也不会俏皮地戏称这是“历史悬案”了。
林忆莲并非独生子女,作为两个弟弟的姐姐,林忆莲深知“血脉压制”的威力。
而夫妻二人也从不插手几个孩子间的矛盾,只有小孩们打架打得实在厉害了,他们才会出手调和,至于调和的手段,无非就是一顿笋子炒肉。
林父擅二胡,林母热爱绍兴戏,所以当林忆莲展露出相当高的音乐天赋时,二位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毕竟虎父无犬子,林家好歹也能被称作为艺术家庭。
而林忆莲对此同样是见怪不怪,在谈到未来梦想时,她毫不犹豫地说:“我要成为一名画家!”
在多数人看来,林忆莲既然出生在一个艺术家庭,长相暂且不论,气质肯定是人群中最为亮眼的那一类。
可现实却恰恰相反,学生时代的林忆莲可以用小透明来形容。
五官不出彩,体型也谈不上优越,甚至还因为贪吃,被林父林母调笑为“丑八怪”。
少女的心事就像一块玻璃,等夫妻二人发现时,林忆莲已经从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王,长成了喜欢安静躲在角落里的小姑娘。
所以相对其他大明星的成长之路,林忆莲的青春时代是晦暗的,也是寂静的。
平芜的尽处是什么呢?答案是春山,1982年,林忆莲也终于见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片春山。
那年的林忆莲16岁,在同学们争先找工作的档期,她却陪着朋友一块去参加了DJ电台的选拔,本着“来的来了”的心态,林忆莲也报名了比赛。
无心插柳柳成荫,话本里老套的情节降临在林忆莲身上:朋友遗憾落选,她却误打误撞通过了选拔。
不过面对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林忆莲显得并没有那么地惊喜。
或是电台为她塑造的人设与她本人的性格截然相反,又或是那个充满戏谑的艺名太过讽刺,进入电台后,林忆莲不再是林忆莲,而成了“活泼八卦”的“陆一一”——陆一一,六加一再加一等于八,八卦的八。
至于后来被新力音乐看中乃至签约,林忆莲也表示“无感”,毕竟在她看来,她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演唱那首《Crying in the Rain》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并非是发自内心的刻意展示。
在常人看来,林忆莲这番是走了大运,但对于林忆莲本身来说,面对接连而至的好运,她的不知所措,远远胜过了惊喜。
所以再听林忆莲的第一张唱片时,大家听不到她的意气风发,也看不到她初露峥嵘的野心和璀璨,从头至尾透露着的,只有一股淡淡的别扭。
就像她本人所回忆道的那样:“当时还年轻,没有想很多,对前面的路也没有什么计划。”
扣下扳机的林忆莲并没有看到子弹的身影,也没听见击中的声响,她认为自己开了空枪,直到多年后不经意的某天,她突然感受到了身后隐隐传来的风声。
从前往后看全是变数,从后往前看全是定数,人生总是这样。
02.林忆莲和陈慧娴就像是双生花,但和林忆莲相比,陈慧娴的运气显然更胜一筹,或者换一句话来说, 面对命运的安排,后者的态度更加主动。
同样是半路出家,同样是天上掉馅饼,陈慧娴以一首《逝去的诺言》迅速在歌坛站稳脚跟,林忆莲却还在半山腰上打转——前路漫漫,又被公司安排去拍电影《龙凤智多星》。
本是踌躇不安的林忆莲,变得更加犹豫起来,所以即便搭档张国荣,电影中的她,也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
林忆莲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尤其是当自己的第一张专辑面世以后。
初试成绩的惨淡,让林忆莲产生改行做发型师的想法,但老板却拦住了心生退意的她,并鼓励道:“我们再试一张,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好的话,我们再来决定。”
从迷茫不安到破釜沉舟,林忆莲需要的,或许就是这三个字,“再试试”。
第二张专辑开始,林忆莲就积极参与到制作过程当中,而人一旦真心渴望追求某种事物,整个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助力,就像许愿、伦永亮之于林忆莲那样。
这两位,一个是造星大师,一个是金牌制作人,前者引领行业风标,后者专业对口,在他们的改造下,林忆莲从小白成功蜕变成了歌坛最闪耀的那颗明星。
1987年,林忆莲发行了自己的第四张专辑《灰色》,在这张专辑里,林忆莲一改往日日系少女形象,曲风也从抒情慢歌转变成了节奏鲜明的快歌。
那一年,林忆莲不仅一举拿下当年的“十大中文金曲”的奖项,风头甚至还隐隐盖过了先走红一步的陈慧娴——这在当时实属难得。
黄金时代的香港乐坛可谓是神仙打架,几乎人人是巨星,几乎人人都有风靡一时的代表作,但从某个角度来说,行业的璀璨,也注定了晋升空间的有限。
倘若林忆莲无法从“流水线歌手”的模板中挣脱出来,又没有在较短时间内找准自己的定位,那等待她的,只会是日渐惨淡的境遇。
1990年,24岁的林忆莲推出了首张普通话专辑《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这张专辑在全亚洲卖出了200多万张的好成绩,而她本人也凭此彻底在歌坛站稳脚跟,成为了横越两岸三地的乐坛天后。
次年,林忆莲又在香港举办了自己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
从山脚到登顶,这条路,林忆莲仅仅只用了六年。
外界看到的是一朝走红的天才歌手,但只有林忆莲自己知道,水到渠成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心酸和无奈。
人这一生自己能决定的也许只有5%,但这5%的努力,或许能撬动剩下那95%的注定,做了21年丑小鸭的林忆莲,正是因为有这5%的努力,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花期。
当然,随星路一同璀璨的,还有林忆莲的异性缘,从错综复杂的三角恋,再到音乐才子的俯首称臣,林忆莲的魅力,可谓是非同凡响。
03.林忆莲因“都市触觉三部曲”,迎来了自己音乐生涯中最为高光的时期,但随高光齐头并进的,还有日渐激烈的的竞争。
陈慧娴以一首《人生何处不相逢》,一首《千千阙歌》,助力她成为了综合实力最强的乐坛女星。
后起之秀叶倩文同样不甘示弱,不仅凭借歌曲《祝福》连斩三项大奖,从1990年起,她还连续四年夺得了十大劲歌金曲最受欢迎女歌星奖。
再往前捯饬捯饬,行业的前头,还有称霸乐坛多年的天后梅艳芳。
毫不夸张地说,林忆莲当时的处境就好比前有狼后有虎,稍不小心,她那还没捂热的热度和流量,就会成为过眼的云烟。
而就在这一紧要关头上,林忆莲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转投华纳唱片。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林忆莲的转投自然不是盲目自信,但走上“高处”并不意味着从此就一帆风顺了,毕竟竞争对手叶倩文,也同属华纳唱片。
在华纳看来,抛开情谊交际不谈,外形靓丽的叶倩文,显然更适合坐华纳一姐的位置,而在资源有限的行业中,有人起高楼,就有人要坐冷板凳,林忆莲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后者。
眼见林忆莲处处碰壁,有人坐不住了,而他就是前面提及的造星大师,许愿。
许愿和伦永亮是林忆莲成名路上的贵人,而在荧幕之下,这三人还有另一层关系:三角恋。
在这场你追我赶的角逐之中,许愿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但也正因为这场胜利,改变了他与林忆莲恋情的走向。
为了助林忆莲一臂之力,许愿孤身一人来到了台湾,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请求李宗盛为林忆莲打开台湾市场。
彼时的李宗盛可以说是台湾乐坛的龙头,在他的倾力打造下,周华健、陈淑桦等人成为了红极一时的歌星,所以当许愿提到没什么名气的林忆莲时,李宗盛并没有太当回事。
无奈之下,许愿只好找到了李宗盛的对家飞碟唱片,好说歹说才终于为林忆莲争取到了机会。
林忆莲自然没有白费许愿的一片苦心,一经露面,她便迅速站稳脚跟,发布了歌曲《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许愿得偿所愿,林忆莲也成功登顶,这其中唯一懊悔不已的,或许只有早早拒绝许愿的李宗盛。
但很快,李宗盛又得到了“挽回”林忆莲的机会。
或许就连李宗盛本人也没有想到,除了名气和利益之外,他还会因此收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为了让林忆莲转投滚石唱片,李宗盛亲自创作了歌曲《当爱已成往事》,并特意飞去香港找林忆莲录歌。
李宗盛无法描述那一秒,在他听到林忆莲的歌声那一秒。
就像李宗盛多年以后所回忆到的那样:“有一个女人,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你大概就会爱上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故事的最后,许愿落寞退场,李宗盛则在舞台上,将自己隐秘的爱宣之于众。
李宗盛为林忆莲打造了《不必在乎我是谁》、《夜太黑》、《伤痕》等脍炙人口的金曲,林忆莲则在自己的演唱会上,连邀李宗盛十场作为特别嘉宾。
若是郎有情妾有意,这段阴差阳错结下的缘分,未尝不是另一种圆满,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李宗盛早已与朱卫茵结婚。
面对这份过于沉重的爱,林忆莲也曾犹豫不定,哪怕她也早早动了心。
为了斩断这段缘分,林忆莲推掉工作,只身前往加拿大疗愈情伤,而李宗盛在得知消息之后,连忙踏上了追“妻”之路,哪怕林忆莲不愿为他开门,他也固执地在其楼下等了整整一夜。
舆论被彻底点燃,应是在李宗盛1994年的暂别演唱会上。
台上的李宗盛就像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忽而胆怯,忽而热烈,尤其是当作为特别嘉宾的林忆莲上台以后,他高兴得雀跃欢呼,随后,两人更是甜蜜合唱了“定情之作”《当爱已成往事》。
不知当时坐在台下的原配朱卫茵,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完了这场演唱会。
1997年,朱卫茵向李宗盛提出了离婚,次年,李宗盛就将林忆莲娶回了家,但这段婚姻也没有得到善终,六年以后,两人便宣布了离婚。
如今57岁的林忆莲处于隐居状态,不再恋爱也没有结婚。李宗盛早已三婚。
当李宗盛再唱起《当爱已成往事》时,还没起调,他便掩面而泣;当林忆莲再唱起李宗盛填词的《为你我受冷风吹》时,同样也频频落泪。
或是爱而不得,又或是得而又失,二十几年后,林忆莲与伦永亮合唱了《暖》。
“幸福是付出之后没有要求,却更长久,不在意失去,反而拥有。”
不在意失去,反而拥有,敬伦永亮,敬许愿,也敬李宗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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