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的兽人是个瞎子,因为不贞要被族人烧死。
我看着他誓死也不说出来交欢之人的样子,突然想起来我曾在兽园和他有过一段放肆的日子。
但我咬了咬牙,没有管他。
因为我马上就要嫁给尊贵的皇太孙了。
新婚夜,皇太孙亮出獠牙,把我肩膀上咬的血肉模糊。
唤着我的乳名:「琼娘,你可还记得我?」
十五岁那年我跟着仆人去山中打猎,大雾四起迷失了方向。
一只冷箭射中了我的肩膀,酥酥麻麻的似乎有一只小虫子钻进来我的身体里面,顿时没了意识。
恍惚之间,我见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漂亮女子。
她带着我回了山寨,让我唤她阿姐。
阿姐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她说起话来好似春风过境,手把手的教我武功。
阿姐还按照辛夷族的习俗,在黑市上给我挑选了一个兽人。
只要我想,兽人就可以作为未来的伴侣。
兽人是最忠诚的伴侣,绝不会背叛。
02
可是我不喜欢阿姐给我选的兽人,他无趣的紧,古铜色的皮肤,身材高大魁梧,整天高傲不理人,一双容不下世人的眼睛里面似乎只有阿姐一个人。
我喜欢阿姐的兽人。
他被孤零零的关在兽园里面,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子,看起来很是惹人怜爱,每逢月圆之夜才会变成狼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天生眼盲不能视物,虽然生的一双极漂亮的眸子,但是却如同一滩死水一般,尤其是眸子里面的目珠,毫无生气,像死人眼一般嵌入,属实是可惜了。
我路过兽园的时候,每每都会多看他一眼。
而楚寻似乎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故意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来回应我。
直到有一次月圆之夜,楚寻变成了狼,在兽园里面痛苦的咆哮。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痛苦,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兽园的门,轻轻的把兽形的楚寻抱入了怀中,用手掌摩挲着他的毛发,唱着阿姐教给我的摇篮曲。
楚寻竟然渐渐平稳了下去。
03
第二日天亮的时候,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人推开。
楚寻似乎很委屈,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额间若隐若现出了红色的印迹。
他要结契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
背后似乎传来楚寻小声的啜泣,他抓住了我的裙摆,委屈巴巴的说道:
「你是谁?」
我不敢说话,想要踢开他的手,没想到楚寻竟然顺势抓住了我的脚踝。
「不管你是谁,你以后都是我的契主了。」
听到这里我连忙否认,让他不要乱说话。
「你的契主只能是圣女。」
阿姐是辛夷族的圣女。
害怕楚寻认出来我,我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叫阿姐圣女。
结契是兽人动情的表现,只要兽人动情,一生便只会认定一个人。
可楚寻是阿姐的兽人。
楚寻听我这样说后松开了手,放我离开。
04
我惊魂未定的回到房间的时候,祁川用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着我。
祁川是我的兽人,一直都被我关在院子里面。
因为这几个月阿姐带着辛夷族人闭关,阿姐便让我把祁川放出来,说是能够更好的保护我。
他主动与我说话:「南宫琼,你去哪里了?」
因为心虚,我面色绯红,嘟囔着把人往外赶:
「你赶紧走,不要在我这里!」
越是这样说,祁川越像一尊大佛一样送不走,斜靠在石壁上,手里摆弄着不知道哪里捡的狗尾巴草。
若有所思的看着:「你一晚上没回来,你和那个兽人?」
我立即反驳:「什么都没有。」
祁川见我这样说,也不再多问,起身离去。
前脚刚踏出去房门,后脚就踩了回来。
无厘头的说了一句:「南宫琼,我送你下山吧。」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就不要呆在这里了。」
「总有一天是要回家的。」
听祁川这样说,我也有点想回家了。
可是我爹爹又娶了新夫人,新夫人带来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儿,我是南宫家多余的人了。
况且我还没有跟阿姐告别。
我问祁川什么时候?
「就现在。」
现在也太着急了吧。
祁川见我有点犹豫便没有继续说下去,用一股好自为之的眼神看着我,一个人离开。
05
祁川离开后,我脑海里面都是楚寻。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楚寻的身影就好像长在我脑海里面一样挥之不去。
为了忘掉楚寻,我一个人到琼花树下练剑。
祁川见我大汗淋漓的样子,给我递了杯水,还说要送我回家。
我笑着问祁川:「你是不是喜欢阿姐才想让我离开啊?」
「你放心,我是不会强迫你和我结契的。」
祁川一听到阿姐,像一只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精气神,也不再理会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喝了祁川的那杯茶,我感觉整个人浑身不自在。
体内热热的,像是翻江倒海般,有着熄不灭的火苗。
我好想见到楚寻。
我攥紧了拳头,踉踉跄跄的打开了兽园的锁,跌坐在楚寻怀里。
楚寻身上冰冰凉凉的,像灭火的泉,像山间的雾,化不开,散不尽。
但很舒爽。
我知道我做了错事,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第二日醒来时,我浑身无力的趴在楚寻怀里。
他看不见我的面庞,用大手上上下下摸我的脸,似乎想要记住我的模样。
他说:「你现在是我的契主了,我想要知道你的样貌。」
听到楚寻这样说,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多了一个血红的纹印。
我和楚寻结契了。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楚寻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楚寻摇头。
「我喜欢你,便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过希望你趁圣女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怜可怜我。」
说着就扣着我的手摸向他滚烫的胸膛。
又开始了。
是沉沦,是错,是不甘,是苦。
在大汗淋漓时,楚寻抚着我的肩问我:
「契主,你可听说过千年冰琼花?」
听到千年冰琼花,我立刻警觉起来。
听阿姐说过,千年冰琼花是辛夷族至宝,由历代圣女以生命所保护。
花在人在,花亡人亡。
不少兽人都对千年冰琼花虎视眈眈。
因为千年冰琼花的花瓣可以让兽人摆脱兽人的血脉,成为一个普通人。
楚寻接近我,原来是为了千年冰琼花。
闻罢,我按住了楚寻的手。
让他不要肖想千年冰琼花。
「我会说话算话对你负责,但是你不能打千年冰琼花的主意。」
楚寻见我生气了,也板着小脸不语,直到我锁上兽园的时候他才说话:
「我不问你要千年冰琼花。」
可是我不能相信他。
阿姐说兽人也会撒谎的,尤其是像楚寻这样好看的兽人。
06
半个月后,阿姐和辛夷族人出关。
阿姐出关后,我立刻就去找阿姐,说我想要楚寻。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阿姐便说她要为楚寻验身结契。
我还想继续说,祁川拽着我的胳膊出来。
说:「南宫琼,那日的事情我看见了。」
「楚寻就是个骗子,你心里比谁都更清楚,他想要的只是千年冰琼花。」
「你说他是骗子?难道你不是骗子吗?难道你不想要千年冰琼花吗?」
「那日的茶是你给我的,是你自己,还是说你和楚寻合谋?」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何会那样!」
不过还没等我和祁川对峙完,就有族人陆陆续续的跑向祠堂。
说:「那个兽人失贞了。」
「圣女要按照族规烧了他。」
「不过那个兽人也是个汉子,被打了那么多鞭子都不说是谁动了他。」
听到族人这样说,我也顾不得祁川的阻拦,想要去救楚寻。
毕竟人是我动的,我也不是穿上裙子就不认人的。
祁川见我如此,也默默跟在我身边。
此时的楚寻被绑在祭坛上方,身上被抽打了数鞭,大汗淋漓,血水伴着汗水浸透了衣衫。
不动不语。
手执鞭子的族人每抽打一鞭,就会问一遍:
「那个女人是谁?」
楚寻咬死了没有供出我。
看到这里,我走到祭坛中央,鼓足勇气对阿姐说:「是我。」
楚寻听到了我的声音,很是开心,不过开心很快转换成不安。
阴沉着脸呵斥我离开。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阿姐看到我过来,很是开心。
向我挥手示意我过去,拉着我的手坐在她身旁。
阿姐的手很凉,似乎想要用寒凉入骨的温度告诉我她的不悦。
但阿姐又用一如往日般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阿琼,你说是你动了我的兽人?」
「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
阿姐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又重新问了我一遍:
「阿琼,你忘记皇太孙了吗?」
「他是这个世上第二最贵的男人,此刻正在京城等你,你很快就要成为太孙妃了,你会动了我的兽人吗?」
「如果你婚前和兽人有染的话,太孙是不会娶你的,你很快就会成为京城的笑话。」
「阿琼,你看着阿姐的眼睛,对我说,是不是你?」
阿姐眼睛里面好像有一个漩涡,疯狂放大我眼中的贪欲,尽快此刻我还不知道太孙是谁,却还是任由我的贪欲无穷无尽的放大。
太孙妃,是天下除了皇后最尊贵的女人了吧?
我要当太孙妃。
我咬咬牙,没有管楚寻。
对阿姐说:「阿姐,我不认识那个兽人。」
我不敢看向楚寻,不知道他听到我的回答时是什么神情。
阿姐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用一块白丝帕蒙住了我的眼睛,下令烧死了楚寻。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只不过没有多久周围似乎起了大雾。
阿姐和身边的族人都没有了,连烧死楚寻的祭坛也不复存在。
我恍恍惚惚之间,看到了一个身穿黄衣的年轻男子。
他拿着画像过来对我仔细的比对,过来好长的时间才确认我是画中人。
小心翼翼的叫了我的名字:「阿琼?」
我看着男人,脑海里面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三年来在辛夷山的过往云烟,如梦似幻。
「太孙?」
太孙听到我的回应,激动的落泪,把我拥入怀中,对我说:「阿琼,你总算回来了。」
07
在太孙的呼唤中,我过去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我是南宫家的女儿南宫琼,我爹爹是大将军。
我和太孙是青梅竹马,三年前为了给太孙猎得世上最好的狐裘,我上山打猎遇到了阿姐。
「不对,太孙为何说我终于回来了?那我之前去哪里了?」
我坐在马车里面对过去的事情复盘,太孙见我这样问,神情略略有些不自然。
正好此时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过来,太孙身边的人都称呼他为国师。
国师身上挂了好多我不认识的法器,对太孙说:「禀太孙,那些花妖似乎提前得到了风声已经跑了,不过老夫一定会全力缉拿妖孽的。」
「花妖是谁?」
我很是不解的问国师。
国师这才说原来我最信任的阿姐和辛夷族全族都是花妖。
在大梁,人妖二界鼎立,或者可以说势不两立。
妖界有妖法,人族有捉妖师,就这样互相戒备了几百年,大冲突不断,小冲突频发。
我不敢相信,原来我以为三年庇护所、桃花源的山寨,竟然是花妖的老巢。
似乎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样。
阿姐、祁川、楚寻他们都是妖吗?
人妖势不两立,那他们为什么要骗我,却不杀了我?
「南宫小姐在想什么?」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国师主动问我。
我压下心底的情绪,问国师兽人的事情。
「国师,那兽人呢?」
一提到兽人,国师斩钉截铁恨恨的说道:「兽人,也是妖。」
「南宫小姐若是见到了兽人,一定也告诉贫道,贫道定会为民除害。」
「大梁,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过兽人了。」
国师说着话,又靠近了我几步,想要凑上前闻一闻,被太孙拦住了。
太孙对于国师的主动靠近很是不满,略有警告的说道:
「国师,你越界了。」
国师听闻,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笑,朝着太孙和我颔首行礼,脸上的每一个褶子里面似乎都有一段不可说的秘密。
「太孙,南宫小姐似乎在妖族待的时间太久了,身上有妖气,还是要赶紧回京才好。」
太孙听到国师这样说,沉思了一会儿说好。
率领人马回京。
08
回京的路上,我频频回头望向山上,直到渐渐淡出视线。
期间太孙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他的手也很凉。
我问太孙:「太孙,你很冷吗?」
太孙愣了愣神,而后拥着我说:「确实有些冷,不过等到了京城,就不冷了。」
「阿琼,到了京城之后我就娶你可好?」
「就按照你想的,昭告天下,十里红妆,百里仪仗队,让你风风光光嫁入东宫,成为世上最漂亮的新嫁娘。」
我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楚寻。
这些日子以来,楚寻总是顶着一副惨白的脸,却又配着一副楚楚可怜、哀怨的眼神入我的梦中,他怨我恨我,却又与我耳鬓厮磨,夜夜欢好。
每每夜半惊醒的时候,冷汗霖霖。
对于太孙的亲近,我很是心虚,想要推开太孙,可太孙不知道哪里生出来那么大的力气,一直按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对太孙说:
「可是我还没有猎到狐裘。」
大梁儿女,无论老幼,皆或多或少能够骑马射箭,女子出嫁前,会为夫婿去猎一身狐裘,而男子也会亲手为夫人送上亲手制的发冠。
之前,我就是和人打赌,会为太孙猎得世上最好的狐裘才上山打猎。
太孙说:「不要紧。」
「没有狐裘,你也是我的妻。」
「可是太孙,我……」
我刚想要给太孙说我和那个兽人的事情,太孙用冰凉的手指盖上了我的唇。
「阿琼,总感觉三年不见,你与我生份了。」
「你之前都是唤我的名字,而不是太孙。」
太孙的名字,唐承允。
那我要怎么叫?
直呼名讳,好像不太好,叫承允,是不是太过亲昵了?
「太孙,我怕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在山上和一个兽人结了契。」
唐承允听我这样说,似乎是像听笑话一样。
「阿琼你说什么胡话?自二十年前国师带领全国的捉妖师和妖族大战,让他们交出所有的兽人之后,兽人已经灭族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兽人了。」
怎么可能没有兽人,那楚寻和祁川是什么?
我连忙卷起袖口,想要看看手腕上的纹印。
映入眼帘的是白嫩的皮肤,并无其他,连一个小斑小点都没有,更何况那与兽人结契之后的纹印了。
唐承允见我发冷,给我卷下了袖口。
「天凉,别冻着了。」一如既往的温柔。
纹印没有了,天下没有兽人,难道过去的事情真的是一场梦吗?
09
我想不明白,带着万千疑惑到了京城。
唐承允见我日日琢磨这些事情,便让国师给我起了一卦。
国师拿着黄符纸贴在我的脑门,又用不知道什么黄水念念有词了好久,这才告诉了我,原来我是中了花妖的催眠术,困在了梦中。
不过好在唐承允带人及时赶到,把我从梦境中解救出来,才捡回来了一条小命。
在唐承允和国师笃定的目光中,我渐渐相信了这个事实。
离京城还有三十里,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银甲的中年男人带着队伍等着我们。
男人和太孙行过礼之后,就一阵小跑到我身边,把我抱进怀中。
老泪纵横的大哭:「乖乖,你可算回来了,爹爹这三年可真是度日如年啊。」
许是爹爹哭得稀里哗啦,我也跟着他哭,一边哭一边抖。
爹爹见我这样,这才松开了我,用还略微带着气味的汗巾给我擦眼泪。
「乖乖,你咋哭了?是爹爹弄疼你了吗?」
爹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一边夺过他的汗巾给他擦泪,一边又不停的腹诽。
爹爹的新夫人看来也没有那么好,竟然给爹爹用这么有味的帕子,新夫人总不能是大老粗吧?
而后我对爹爹说:「不疼不疼,是爹爹的战甲太冷了,有点冰人。」
爹爹听我这样问,略有惊讶,看向一旁的唐承允,似乎在探寻唐承允的意思。
唐承允面色如常,朝爹爹微微示意。
爹爹得到唐承允的回应后,用那个带着气味的帕子擦了擦汗,然后对我说:
「乖乖,是爹爹不好,爹爹战甲太凉了冻到乖乖了,等到了府中爹爹就把战甲给脱了。」
到了将军府中之后,乌泱泱的丫鬟奴役们侯在大院,见到我连连行礼问安:
「恭迎小姐回府。」
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烟青色罗裙的少女。
少女鬓角如丝,整个人透着病气,似乎多说一句话就要被风吹跑了。
见到我的时候,眼中蓄满了泪水。
爹爹连忙对少女招手,示意她快过来:「月儿,乖乖回来了,以后你们姐俩又可以天天形影不离了。」
爹爹口中的月儿,是华仪县主何醉月。
南宫琼的闺中密友,二人一起长大,形影不离。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记忆对我来说全部很清晰,我能够明确的意识到是发生在我身上的。
但,却又很突兀。
像是被迫粘过来的,和我这具身体磨合的不好,或多或少有些裂痕。
记忆中,还有一抹被压制的疑云。
何醉月看着我,脸上有惊讶,困惑,期盼,欣慰,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
而我,也对这个「闺中密友」觉得很是亲近,不自觉的抱住了何醉月。
对她说:「醉月,我回来了。」
何醉月轻轻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10
煽情流泪了好久,爹爹才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回了后院。
推门而进,是我的闺房。
一屋子令人惊奇的小玩意。
爹爹拍拍手,就有一排丫鬟捧着布料衣物进来,爹爹捋着短须献宝似的对我说:
「乖乖,这些都是京城最时兴的布料样式做的衣裙,是我找京城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制的,喜欢吗?」
我用手摸了摸衣服,很软很滑,刺绣处的金线如小鱼儿般匿在布料中,若隐若现,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但我不喜欢彩衣,许是跟花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染上了一些花妖的习性。
我也和他们一般喜欢穿白衣了。
白色,是世间最纯洁的颜色。
越是纯洁瑕,越是包罗万象,能笼得住世间所有的黑暗。
爹爹和醉月听我这样说,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下人把衣服收到库房里面。
我说:「倒也不必麻烦了,这些衣物一看都价值不菲,收起来不免浪费了,爹爹可以给新夫人的女儿,她与我年岁应该是差不多的。」
爹爹听我这样说,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我,似乎我不是他的女儿一般。
还是醉月扯了扯我的衣袖,对我说道:
「阿琼你说什么呢?」
「南宫伯伯哪有什么新夫人和别的女儿,自从伯母走后,伯伯怕你受委屈一直没有续弦,你就是南宫家唯一的女儿啊。」
唯一的女儿,那我脑海中和我长相很相似的女孩又是谁?
不过看到爹爹如此神伤的样子,我连忙说都是我记错了,许是舟车劳顿把梦境里面的东西当成了现实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