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补鞋的老张头总爱念叨:
"鞋底磨穿了能补,日子穿洞了得自己缝。"
年轻时总以为日子是越摞越高的存折,
直到发现存折上的数字追不上医院的账单,
才明白人生最厚的盔甲原是自己的掌心纹。
菜市场总蹲着个卖栀子花的吴婶,蓝布围裙兜着晨露,竹篾筐里码着清白人生。
她说:"给儿子攒的首付钱,去年换成了人工关节。"
现在每天五点半准时出摊,花瓣蔫了就做成香囊,
"这双手能给花骨朵解绑绳,就能给自己松绑。"
《半山文集》里有句话说得妙:"中年后要学会当自己的屋檐。"
见过太多人把养老钱压在儿女身上,最后等来一句"支付宝到账"的机械音。
倒是隔壁单元陈老师活得通透,退休金分成三份:
一份养胃,买当季新米;
一份养眼,订戏曲杂志;
一份养心,资助山里学生。
小区凉亭里总坐着穿太极服的周伯,他教人推手时说劲道:
"七十岁要学芦苇的活法,风来了就弯腰,雨停了就挺脊梁。"
他老伴前年走了,现在每天在窗台养多肉,
"这些小东西教会我,断了的叶子能发新芽,皱了的皮囊里也能包着甜汁。"
早市卖豆腐脑的刘嫂有句口头禅:"咸淡自调最养人。"
年轻时伺候公婆忌口,老了反而专挑年轻时舍不得吃的香椿芽。
有食客问她怎么不收摊跟儿子住,她舀着豆花笑:
"金窝银窝,不如我这飘豆香的草窝。"
公园角落里有个写水书的老宋头,秃笔蘸着清水,青砖上写《赤壁赋》。
他说:"年轻时为领导写讲话稿,现在给麻雀写请柬。"
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太阳一晒就消失,倒是皱纹里渗进的墨香,越老越浓醇。
《我们仨》里写着:"人生没有单纯的快乐,总夹带着些许惆怅。"
楼下李阿姨的独生女定居澳洲,她却在社区办起编织班。
毛线团转着转着,织出三十件小毛衣寄给福利院。
"空巢不空心,线头接上头。"
菜场东头修表铺的孙师傅有块镇店之宝——停了三十年的上海牌手表。
他说:"这是提醒我,有些时光该让它静静躺着。"
顾客催他修表时,他总慢悠悠擦镜片:
"急什么?好日子都在后头慢慢走着呢。"
胡同深处住着个独居的赵奶奶,八仙桌上的玻璃板下压着全家福,上面却摆着正在临的《兰亭序》。
她说:"子女是放飞的风筝,自己是扎根的老槐。"
每天最惬意的时刻,是就着收音机里的评书泡脚,
"这盆热水比年轻时收到的情书更贴心。"
广场舞队伍里有位坐轮椅的吴阿姨,手持彩绸当指挥:
"腿脚不利索,胳膊还能画彩虹。"
那些随着旋律起伏的银丝,在夕阳里闪着缎子般的光。
她说得妙:"日子像揉面团,手劲不够就改做刀削面。"
深夜整理旧物,翻出父亲用油纸包着的理发推子,镀铬表面还留着指纹印。
忽然懂得,父母在时,我们是待修的苗木;
父母走了,要学做自己的园丁。
若您此刻正在为孙辈的补习费皱眉,为体检报告上的箭头焦虑,且缓一缓。
去看看厨房窗台那罐发了芽的蒜头吧,白生生的根须正在玻璃瓶里写自传呢。
您家是否也有这样一件老物件,默默见证着岁月的流转?
阳台上那株被忽略的植物,可曾在某个清晨向您展示过生命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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