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黑龙江方正县为了吸引日资,不顾社会影响,斥资70余万在当地的日侨公墓修建了一块“日本开拓团民亡者名录”。于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就此浮出地表。
只听说过为保家卫国的英雄立碑,没听过为侵略者立碑,如此公然的“媚日行为”和无视历史的态度,让立碑事件逐渐发酵,一经网络传播,很快一石激起千层浪。得知消息后,五名来自河北、河南、湖南和江西的男子义愤填膺,他们相约一并驱车北上“砸碑”,由此被戏称为“砸碑五壮士”。随后,五人虽然被警方拘捕,却并未被处罚。
迫于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方正县最终拆除了这块荒唐的碑,方正县老百姓,甚至自发前往日侨陵园放鞭炮庆祝。
一块小小的石碑,何以引得天怒人怨?因为它可不仅仅是一块小小的石碑,它的背后是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是日本企图对中国鸠占鹊巢的历史罪证。碑文中提及的所谓“日本开拓团”,乃是日本在侵华战争期间,为了彻底吞并我国东北地区而成立的一个集农业开垦与武装掠夺于一体的侵略组织,可以说就是侵华日军的一部分。
这些人曾经多达200万之众,他们随着战争而来,又因为战败而去,他们既不是单纯的平民,也不是真正的军人,他们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把中国东北彻底变成日本的土地。
中国历来是多民族国家,从人口13亿的汉族到2500人的珞巴族,56个民族构成了中华民族的庞大身躯。中国幅员辽阔,拥有14个陆上邻国,并且境内也分布着这14个邻国的主体民族。
可是,有一个自古与中国联系密切、一衣带水的国家,它拥有数量庞大而且高度单一的主体民族,却从未在中国形成成气候的少数民族。它就是日本,一个让中国人感情复杂的国家。
日本,位于太平洋之西、亚欧大陆之东,由于孤悬海外的地理环境和历史上长达221年的闭关锁国,日本列岛形成了高度统一的单一民族,也就所谓的“和族”,人口约1.27亿,占日本总人口98%。在世界2000多个大小民族中,人口超过1亿的民族只有8个,和族便是其中之一。
日本又与中国比邻而居,可人口如此庞大的和族,在历史上却从来没有在中国形成规模。换言之,中国从来没有出现过“日本族”。
如今的人类学界已经发现,日本列岛没有原生民族,和族的祖先是从东亚大陆迁徙过去定居的,和族与汉族、朝鲜族、蒙古族的亲缘关系高达92%。单从外表看,其实很难分辨出东亚三国民族的不同,真正把中国人、日本人和朝鲜人区别开来的还是各自的民族文化。
日本只有两个少数民族,一个是琉球群岛的琉球人,一个是北海道的阿伊努人,前者是汉族的近亲,后者是蒙古人种与欧罗巴人种的混血,近代以来,这两个民族都受尽和族的殖民压迫。
说起琉球,也就是今天的日本冲绳,那也一笔历史血债。琉球本是一个独立国家,名为琉球王国,是中国的藩属国,1879被日本吞并,被强行同化,然而,琉球人依旧恪守自己的文化。
日本有个叫新垣结衣的女星,光看面相,很多人觉得她不太“日本”,如果你也这样觉得,那说明你对于东亚人种的面貌特征还是有一些观察力的。因为新垣结衣的确不是纯和族,她生在冲绳,祖上是明朝迁居琉球的福建三十六姓之一,本家是福州林氏,她的汉族血统远远多于和族。
自古以来,中日之间的联系就十分密切,既有如遣唐使和鉴真东渡这样的友好交流,也有如倭寇入侵和侵华战争这样的战争破坏,可是始终没有形成大规模的移民运动。作为一个岛屿民族,日本人时刻感到生存焦虑,这些被历史挤压在一方小小岛屿的日本人,一直有一个“大陆梦”。
日本,即日语“日出之地”,古代日本人相信自己的国家是世界最东边的地方,而和族也就是太阳女神天照大神的后裔。在日本文化中,太阳崇拜一直是最久远的文化传统。
可是,关于日本人的由来,中国民间也有一个说法,那就是传奇的徐福东渡。相传秦始皇为求长生,命方士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东渡蓬莱,一去不回,就有人认为他是去了日本。
日本人也对此深信不疑,今天的日本和歌山地区就有祭祀徐福的庙宇,历代日本天皇也将其奉为“日本之祖”。徐福为当时还处于原始部落社会的日本带去了先进的典籍、制度和工具,极大推动了日本文明程度的发展。许多日本贵族也以徐福后裔自居,比如羽田氏,多次来到中国寻根。
传说归传说,其实和族的祖先是从中国大陆和朝鲜半岛迁入日本列岛的绳文人与弥生人,绳文人的体貌特征有点像混血,生得浓眉大眼、五官立体、毛发旺盛,但不要误会,绳文人是纯亚洲民族,这可能是一种大陆民族进入岛屿定居的返祖现象。
日本的文明程度在近代之前一直极大落后于中国,因此处处向中国学习。早在东汉光武帝年间,就遣使来访,得到东汉朝廷的册封,获“倭奴国”称号。7世纪又通过遣隋使和遣唐使大量学习中国的规章制度和科技水平,实行“大化改新”,终于建立了像样的中央集权制度。
日本人引以为豪的和服,其实是在江南吴服的基础上设计而来的。今天的日本奈良、京都等古城,也都是将中国洛阳、西安这样的古城的布局一比一复制过去的。
宋元以来,又有对日本影响巨大的宋日贸易和元日战争,中国与日本之间的频繁交流使得日本很快接受了中国的各种文化、政治和经济的影响,可是毕竟隔着茫茫大海,除了极个别往来中日的商人和官员,中日之间始终没有形成成气候的移民运动。
14世纪之后,正值明朝,日本王权衰落,各地军阀奋起,进入战国时代。许多在争霸战争中失利的日本大名、浪人和武士,便勾结中国沿海的海盗、走私商人劫掠广东、福建和浙江沿海地区。
这些人便被称之为“倭寇”,事实上,倭寇大部分都是中国人,只有不到30%是日本人,他们居无定所,也没有固定的基地,往往是打一枪就跑,让明朝官府难以追踪。到此时,日本人依旧没有“定居”中国的念头,这些与中国盗匪合作的日本武士、浪人,大多都是抱着从中国掠夺财富回去日本争霸的念头。1565年,随着戚继光等明军将领的抗倭胜利,持续150多年的倭患自此平定。
16世纪末,事情有了转机,此前的日本一直是一盘散沙,作为一个岛国自身都没有统一,更无力对外扩张。1590年,军阀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列岛,野心逐渐膨胀,日本人骨子里对土地的渴望和侵略欲望开始沸腾,企图一次性完成对朝鲜和中国的征服,一劳永逸地成为一个“大陆民族”。
1592年,日本入侵一水之隔的朝鲜半岛,试图以此为跳板正式攻入东亚大陆。当时的朝鲜王国属于中国的藩属,明军随即援朝,史称“万历朝鲜战争”,一直持续到1598年,以中朝获胜告终。
2014年,韩国人拍了一部主旋律电影《鸣梁海战》,以朝鲜王国将领李舜臣为主角,把自己人吹上天了,而对真正起到主力作用的明军不提一字,其实鸣梁海战对战局影响无关痛痒,另一边明军将领陈璘、邓子龙指挥的露梁海战才是真正的一战定乾坤。
不管如何,万历朝鲜战争对东北亚地缘格局的影响是决定性的。自此之后,在近代日本崛起之前,都再无力进攻朝鲜半岛,错过了历史的窗口期,彻底断绝了日本人成为大陆民族的机会。
其实在近代之前,外来人口定居成为本土民族的案例并不少,比如朝鲜族、俄罗斯族等,其中朝鲜族应该是最典型的例子,他们本身只分布于朝鲜半岛,如今却是中国少数民族之一。
这也有地理因素的影响,朝鲜半岛与我国接壤,虽然有长白山脉相隔,但毕竟是陆上交通。日本与我国相隔日本海,在当时航海技术不成熟,人类对于海上气候的把握能力也不足,通过木制帆船大规模移民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18世纪西方工业革命后,海上大移民才成为可能。
进入19世纪,历史的天平转向了日本。1853年,美国军舰以武力叩关,打开日本国门,和中国被动进行现代化不同,日本是主动的。在见识了西方世界的强大之后,日本人决心“脱亚入欧”。
1868年,被武士阶级拥立的明治天皇颁布一系列推行资本主义制度的法案,日本迅速富国强兵,史称“明治维新”,自此,中日两国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历史道路。随着日本国力大增,日本民族的狼子野心再次复苏,对于大陆的觊觎一日胜似一日,终于走上了帝国主义道路。
日本列岛国土狭小、资源匮乏,火山海啸地震频发,而日本又是一个人口稠密的国家,因此非常焦虑,时刻害怕亡国灭种,因而非常渴望成为“大陆民族”。
在这样的背景下,日本提出了“大陆政策”,即日本要称霸世界,必先称霸东亚,要称霸东亚,必先称霸中国,要称霸中国,必先称霸朝鲜。从1879年吞并琉球群岛后,日本不断南下、西进,1895年甲午中日战争之后,取得朝鲜半岛的宗主权,并夺走中国辽东半岛和台湾。
在寻寻觅觅中,日本终于发现了一块“沃土”,那就是中国的东北,那里地广人稀、土地肥沃,日本人企图把它变成“第二个日本”。但此时的东北正处于沙俄势力范围之下,战争不可避免,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腐朽无能的清政府只能眼睁睁看着日俄两个列强瓜分东北。
20世纪初的日本,因为金融危机和人口爆炸式增长,已经无地可耕,人地矛盾相当严重。和当时的中国人纷纷下南洋、过金山一样,日本人也开始了移民之路,而他们的首选正是中国东北。
彼时的清政府无力制止日本和沙俄鸠占鹊巢的邪恶计划,只能寄希望于用内地人口填充东北,于是轰轰烈烈的闯关东运动也在同时开始,要赶在日本人前头把中国人的土地占住。据不完全统计,从1800年到1949年,大约有超过3000万来自河北、山东各省的汉人百姓移民东北,彻底奠定了东北的人口结构,这也是后来日本无法完全同化东北的主要原因。
可日本人根本不是讲道理的民族,他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屠杀与掠夺。1905年,日军占据辽东半岛,随即爆发旅顺大屠杀,2万多人死于非命。
这正是腾笼换鸟的第一步,早在日俄战争爆发前夕,日本还没有全面侵占中国东北,日本高官后藤新平与台湾总督儿玉源太郎就已经商议,仿照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一个所谓“南满铁道公司”来逐步侵吞东三省,其资金约为2亿日元,一半来自政府投资,一半来自日本皇室、高官,这根本就是日本的国策。
更早的时候,1901年日本民间的法西斯分子已经提出要对中国“鸠占鹊巢”,成立了黑龙会,目的就是为了窃取我国黑龙江。日俄战争之后,日本成为东北最大的殖民势力,开始疯狂地采矿、开路,掠夺我国东北的丰富资源。
1904年,关东军进驻东北后,就用武力庇护日本移民来占地,2万多日本移民抵达沈阳、大连,辽宁金县出现了第一个日本移民村爱川村,日本军部叫嚣着,不出二十年就可以吃掉满洲。
1906年,在日本政府授权下,关东都督府在旅顺成立,开始了邪恶的东北殖民计划。整个日本社会,从政府官员到底层百姓,都摩拳擦掌,准备侵吞东北这块所谓“新的帝国之土”。
1919年,日本军国主义者北一辉提出“和人帝国计划”,想要在半个世纪内让日本人成为朝鲜半岛和中国东北的主体民族,直到完成对中国的换血,这样骇人听闻的计划在当时的日本多如牛毛。
1927年,臭名昭著的“东方会议”召开,日本政府和军部正式号召所有日本百姓将满洲当作“第二故乡”,以建设祖国的态度去建设,直到把它完全变成日本国土。
在这种换血计划的思想影响下,日本人的欲望更加膨胀,终于无法遏制。1931年,日军悍然发动九一八事件,为了掩人耳目,扶持了清废帝溥仪建立“伪满洲国”,终于开始全面计划移民东北。
1933年,日本人口突破5000万,严重过剩,耕地不足、工厂不够,此时的东北各大城市已经有大量日本人口。随着侵华战争逐渐扩大,日本的战线越拉越长,后勤压力也越来越大,鸠占鹊巢的计划也变得更为必要。
1936年,《向满洲移住农业移民百万户的计划》出台,日本政府计划在20年内,至少向中国东北移民500万,以彻底改变当地的人口结构,来个大换血。日本希望在东北的日本移民人口要维持在10%,然后通过日本男性对中国女性的通婚,逐步提高到30%。
短短几年间,从《移民方策案》到《日本移民案要纲》,再到《屯田兵制移民案要纲》,而后又有《满蒙移殖民事业计划书》,以及后来修饰过的《满洲移民计划书》,最终撕碎遮羞布,直接颁布《二十年百万户移民计划》,几代日本人为了吃掉东北可谓是煞费苦心。
1937年,日本“满蒙开拓团”正式成立,这些开拓团以平民自居,但实际上就是殖民者和侵略者,他们在日本关东军的保护下以极低的价格强占或购买中国农民的土地,导致500多万中国老百姓失去土地沦为农奴或流浪汉。开拓团是日本侵略者的一部分,他们也配备了武器,是不穿军服的士兵,同时也是侵华日军的重要兵源之一。
日本人很早就意识到,仅凭军队是不足以真正控制国土辽阔的中国,要想真正鸠占鹊巢成功,只能通过移民。在试探性建立移民定居点后,随即便是疯狂的大规模殖民。
日本人的作法简单粗暴、毫无人性,不是另起炉灶,而是直接腾笼换鸟,比如1937年在关东军的撑腰下,492名日本退伍兵、囚犯和流氓在吉林磐石的永丰镇屠村,杀死了多达500多名中国人,直接把一个中国村变成了“日本村”。
毫不夸张地讲,日本人的“满洲开拓计划”对于中国人而言,就是“亡国灭种”的末日。许多中国老百姓半辈子的财产化为乌有,只能被迫进入日本人组建的1.2万个“集团部落”,实际上就是集中营。
也有人认为如果日本不是那么贪心,想要吞并整个东亚和东南亚,和西方列强发生冲突,而是在九一八事变后就停下步伐,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经营东北之上,历史可能会不同。就当时来看,日本扶持的“伪满洲国”已经站住脚,仅凭拉胯的国民政府是不可能收复失地的,那么只要给20年,日本对中国东北的同化是完全可能的,果真如此,后果不堪设想,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但历史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日本帝国主义必然以殖民掠夺为驱动力,没有更多的土地和财富,就会陷入灭亡,庞大的旧日本军队需要战争来供养,否则便会发动一场场兵变,所以日本自发动侵略战争开始,就没有任何选择,要么放弃战争,要么进行到底。
部分关东军将领未经上层许可就可以发动九一八事件,事后没有一个人受到惩罚,反而升官加爵,就可以看出日本政府基本上被军队架空了,而这些狼子野心的日本侵略者必然以不断的侵略作为自己获取利益的方式,又怎么可能让一条恶狼停下步伐?
据不完全统计,从1905年到1945年,日本通过各种方式向中国东北输出了200多万移民,并且计划在1950年前输出600万。除了士兵、工人和官僚,移民到中国东北的日本人主要还是农民,毕竟东北是世界范围内都少见的肥沃黑土地,农业潜力强。
许多移民满洲的日本移民本身就是在日本饭都吃不饱的贫农,1940年到1943年间,有超过5.1万户日本家庭被诱骗或胁迫至满洲开垦,他们被编入“内国开拓团”,被军队押往那些连中国农民都不愿意去的穷山恶水的东北苦寒之地开拓,几乎有去无回。但更多的日本移民依旧是自愿前往,他们被分配到的都是耕地居多、资源丰富的地区。
除了接受关东军的剥削,还要面临时刻来袭的东北抗日游击队的攻击,并且和中国农民的矛盾也非常严峻,由此出现了“武装移民”,等同于民兵,这些武装移民的所作所为就是揭露日本开拓团罪证最有力的证据。到了满洲,这些日本农民就肩负着日本换血中国的鸠占鹊巢的邪恶任务,他们在关东军的安排下大肆抢占中国农民的土地,掠夺房屋和财产,还摇身一变成了新的地主。
这里可能还得感谢一下东北大军阀张作霖,是他很早就预见日本人心怀叵测,对东北图谋不轨,而有意识地在河北、山东等地招揽大量移民。
这些来到中国的日本移民,很多人都狡辩说自己不过是被日本军部逼迫干下不少兽行,自己也是受害者,殊不知这些所谓“日本平民”才是真正的“三光”支柱,是他们和日军一起奸淫掳掠,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这些开拓团的日本人,虽然名为“平民”,实则就是武装军人、屠夫和侵略者。
截至1945年,日本一共在东北派遣了1500多个开拓团,建立5000多个移民村,驱赶了4万多户中国家庭,占领耕地4亿亩,这些开拓团后来都成为关东军的兵源。日本军部希望通过开拓团完全吞并与同化东北,再以东北为基地,进一步南下侵吞中国其他地区,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日本人成为“大陆民族”,这是一个典型的“鸠占鹊巢”的恶毒计划。
日本人对东北的建设是下了血本的,因为日本在当时的确是准备把东北当作本土建设的,最突出的表现就是铁路系统。当然,我们必须要认识到,日本人对东北的建设可不是出于对东北百姓的“善意”,而是为了更高效地掠夺资源,背后是日本侵略者对千万东北百姓血腥的压榨与屠杀。
客观来说,为了巩固对东三省的统治,日本修建了大约6037公里的铁路,后来东北的铁路网正是基于日本殖民者所留下的铁路系统,这也让东北成为中国最早实现了工业化的地区。
所谓“新京”就是长春,在当时被伪满洲国定位“首都”,1933年,日本关东军成立了所谓“伪满洲国”国都建设局,出台了《大新京都市计划》,这是一份臭名昭著的“大东亚共荣”思想指导下的殖民城市建设方案,目的就是为了长春变成日本在东北的殖民总部,并且计划在未来5年的建设中,长春50万人口中至少要有20万日本移民。
直到今天,在长春、沈阳、大连、哈尔滨、佳木斯等东北各大城市,街头都依稀可见日式建筑的历史遗迹,这些是肉眼可见的殖民遗留,肉眼不可见的就是那些日本移民留下的足迹。
因为开拓团男性居多,而中国女性又不愿意自愿通婚,日本政府便开始诱骗大量日本女性到东北,美其名曰“大陆新娘”,事实上,就是生育机器。
日本人还通过伪满洲国来进行日语教育和奴化政策,宣传所谓“汉、满、蒙、朝、和”五族共和,试图让日本人永久地成为中国东北的一个民族。
可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战争很快倒向了中国。1941年日军偷袭珍珠港,美国正式介入二战,战局为之一转,1945年,纳粹德国和日本来到穷途末路,苏军出兵东北,日本人引以为豪的关东军,在苏军面前如同儿戏,很快被打得落花流水,终于宣布投降。
说起来,满洲开拓团的日本移民算是为日本侵略战争战败付出最多代价的人。男的大多被苏军抓去西伯利亚修铁路,女的散落各地,生死未卜,在东北留下许多遗孤。中国人骨子里到底是善良的,许多中国家庭甚至不计前嫌,收养了这些日本遗孤,不然在日本政府抛弃了这些日本移民后,等待这些孩子的只有死路一条。
日本战败后,许多东北老百姓都曾经目睹落单的日本妇女因为过度恐惧被清算,活活淹死许多日本孩子。最终有超过7.8万日本开拓团移民死亡,其中1.1万人系自杀,更多的是被丧心病狂的关东军本着“玉碎尽忠”的病态思想而集体屠杀,他们绝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
1946年,接管东北的苏联红军在佳木斯桦川地区发现惨不忍睹的一幕,1600多日本人死在被用汽油点燃的20多间房屋里,身上到处都是弹孔与手榴弹爆炸留下的伤口,毫无疑问是关东军干的。
然而,日本人依旧贼心不死,当时已经有许多二代日侨,他们生在东北,对日本其实没有概念。日本外务省公然要求日本开拓团不要返回日本,留在满洲扎根,试图将来卷土重来。
然而,苏军、美军和中国军队都不允许日本人继续遗留在中国境内,曾经耀武扬威的日本开拓团失去庇护后,成了过街老鼠,苏军没收了所有日本人的财产,而善良的中国人居然对他们伸出援手,给予食物和水源,让他们撑到可以遣返日本。
从1946年到1950年,95%的日本侨民最终被全部遣返日本,这场血腥、荒唐的“满洲殖民计划”终于宣告破产,日本人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吞并中国。事实证明驱逐日本人是对的,1946年吉林通化爆发一起日军战俘暴动事件,就是一个铁证,这是一群如同毒蛇的民族。
不过,在中国政府和美军多次组织遣返之后,仍然有多达上万日本遗孤因为各种原因遗留在中国,绝大部分都是女性与儿童。善良的中国家庭收养了这些日本孩子,娶回了这些日本女人。
这些人好像不是日本人,也好像不能算是中国人,于是只能将自己定义为“满洲和人”。
最让人感动的是,在战后多年,当这些日本遗孤的身份被日本政府认可,允许他们返回日本社会的时候,寄养他们的中国家庭并不会以各种理由阻扰或要求赔偿,相当于白养了个孩子。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代,中国允许这些日本遗孤返回日本,又有多达1.5万日本遗孤以各种形式回到日本,但是在中国长大成家,多年之后,对于他们而言,日本反而才是异乡。
据日本厚生省数据,截至2023年,共有约3000名来自中国的日本遗孤及其家人后代多达2.1万人移民日本。由于许多日本遗孤还没记事就被遗弃,从小到大都在中国长大,许多人一句日语也不会,也不认为自己是日本人,他们在中国的时候被认为是日本人,到了日本又被认为是中国人,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极大的身份认同焦虑,还成立了一个名为“怒罗权”的黑帮,意思是“龙的传人”,拜关公像和中国国旗。
可是,由于日本政府只接受有日本血统的遗孤,他们的配偶和父亲都被日本拒绝,不少骨肉分离的惨剧再次上演。即使是抵达日本,也受尽日本社会的冷落与羞辱,甚至被骂为是“中国小偷”。为此,2006年日本中国遗孤协会起诉了日本政府,索赔4.8亿日元,最终胜诉。
历史兜兜转转,日本鸠占鹊巢的50年,还是以失败告终,日本人将自己的不幸变成侵略的动力,最终依旧是两败俱伤。对于中国人民而言,日本开拓团是无可置疑的日本帝国主义的战犯,他们随着侵华日军一并压迫、奴役和残害中国老百姓,中华民族是绝无可能接受这些“日本族”的。
这个狂妄的民族,终其历史,就是为了走出岛屿,然后历史依旧把他们紧紧困在那一方小岛。这些日本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包裹,走的时候也依旧是一个包裹,什么也没带来,什么也没带走,却留下了满地的伤痕与血色的记忆。
对于他们,对于我们,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