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上”行走(上)

商贤老侯 2023-05-11 15:42:44

把这篇游记的题目叫做“眼泪上”行走,是因为我们去的斯里兰卡因形似一滴眼泪,被称为“印度洋上的一滴眼泪”。为了文章的活泼,我没有把标题叫着“斯里兰卡游”,而是用它的别称来代替。过去,我对斯里兰卡的了解仅限于它以前叫锡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才改叫现在这个名字。记得我们读小学时地理课本上就叫锡兰。为什么改成如今这个名字,我不得而知。上岛以后,从司机口中了解到,斯里兰卡在僧伽罗语中意为"乐土"或"光明富庶的土地"。上岛以后,对“乐土”我没有多少感觉,“光明富庶的土地”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地下蕴藏着的大量宝石,山上密布着的一个个鳞次栉比的茶园,以及漫长的海岸线,让人对斯国自然资源的富裕羡慕不已。

然而,大自然恩赐给斯国如此丰厚的资源却没能使它富裕起来。一大半行程下来,我们除了对它的山山水水和蓝天白云欣赏、赞叹以外,还看到了该国的贫困与落后。狭窄拥挤的道路,低矮破旧的房屋,遍地乱跑的小三轮,人们穿着的土气以及脸上的灰头土面,这一切都在告诉人们,这个国家很穷,跟我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经济水平差不多。

我是个特别喜欢琢磨问题的人,近来又在筹备创作有关儒家文化与大国崛起二者关系的专著,斯里兰卡拥有如此丰富的资源经济却上不去的现象,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经和司机兼向导的“小哥”路上的交谈,我慢慢地搞清斯国落后的部分原因。之所以把司机称为“小哥”,是因为他只有25岁,长的灰黑而又强壮,叫他”小哥”比称他长长的名字要方便的多,也有些幽默感。小哥告诉我们,他出生那年,1993年,南部仗不打了,北部的仗又断断续续打了十几年,印度人支持的“猛虎”组织不断生事,直到2009年战争才彻底结束。我屈指一算,09年到今天,前后加起来刚好十年。十年的和平环境,对于一个发展中的岛国时间太短了,经济要想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亚州四小龙,本世纪初的中国那样腾飞是绝无可能的。

在斯里兰卡六个整天的游览时间里,我一面欣赏着这个被马可-波罗称为“最美丽的岛屿”的自然风光,一面找寻着它成长的足迹。闲暇的时候则在思考这个南亚岛国与我国发展差距的诸多原因。

到达首都科伦坡的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驱车前往斯里兰卡文化金三角之一的狮子岩。160公里的路程,由于路窄弯多,车子开了近五个小时。这在我们中国是不可想象的。一路上,我们一面抱怨斯国道路的狭窄,一面议论,在国内的高速公路上行驶这160公里可能两个小时不要就够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斯里兰卡的道路水平跟我们国家八十年代的差不多,差距整整四十年!我们到达狮子岩时,正逢下午阳光最厉害的时候。站在山脚下,远眺坐落在海拨3700米高的西格利亚山顶峰,葱绿的山林簇拥起的一块长方形巨石恰似雄狮傲立。我忍着双膝的酸痛登上两百米高的岩顶,看着废弃的西格利亚古宫遗址,回首再向岩下望去,一千多年前孔雀王朝的迦叶波王子所建造的城堡的遗迹依稀可见,可以想见当年的辉煌,我心里边的感慨油然升起。当年,这位王子为什么要弑父篡位?利用两百米高的狮子岩建筑固若金汤的城堡准备坚守不出,这本是个好主意,后来又为什么经不住前来攻打的弟弟的刺激弃堡而出,最终离城堡建好短短十八年时间就被弟弟目犍连打败? 斯里兰卡这个国家虽然历史也很悠久,但它屡受西方列强欺凌,葡萄牙,荷兰,英国,这几个海盗国家都曾占领过它的国土,统治时间最长的达数百年,直到二战结束后,它才从英国的统治中挣脱出来,成为一个主权国家。但好景不长,由于长达一百多年的民族矛盾始终没有解决,以僧伽罗人为主体的政府武装同泰米尔人的猛虎组织又展开了新的内战。了解到斯国的内乱真相后,我终于找到了中斯两国发展差距的真正原因了。

中国作为一个以汉民族为核心的多民族文明古国这四十年强势崛起,有历史的基础,也有现实的原因。历史上中国各个民族之间虽也有矛盾,但绝没有像斯里兰卡僧伽罗人和泰米尔人矛盾深到长达一千年,大到一直以刀戎相见。几千年来,汉族作为中国的最大民族一直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即便唯有的蒙古族、满族这两个少数民族统治时期,他们也是以汉族的文化来维持其统治,换句话说,在蒙古人统治中国的不到一百年,在满族人统治中国的二百六十八年时间内,形式上少数民族占统治地位,文化上却是汉族的以儒家文化为主的思想体系占主导位置,而文化又是可以影响政治和政权的。由此可见,五千多年有着历史记载的中华民族几乎在所有时间都是汉族的政治、文化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这一点,不仅斯里兰卡不能比,印度也不能比,古埃及,古巴比伦及整个欧洲都无法望我大汉民族之项背。汉族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占据统治地位保证了中国有一个良好的、稳定的传统,以保证和平安定的局面发展经济,大搞建设。这是历史的原因。中国这四十年迅速崛起的现实原因有很多条,其中最最重要的一条是稳定压倒一切。在斯里兰卡六天时间,看着该国那么好的自然条件,经济发展不上去,想到这四十多年,我们曾经对于政府狠抓稳定不理解,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执政者的良苦用心了。其实,稳定与和谐不仅是发展经济的条件或手段,它们本身也是人类的生存目的和基本条件之一。我们搞生产搞建设难道不是为了生活更好更安宁更快活吗?如果经济搞上去了,人们吃好喝好用好但却缺乏安全感也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安宁、和谐是基础性的,也是至关重要,异常美好的。

看完狮子岩,我们又用了近三个小时车程,到了天黑才赶到斯里兰卡文化金三角之一的康提城。当晚我们住在康提的一家颇有特色的民宿。第二天,我们在“小哥”带领下,游玩了康提湖、佛牙寺、植物园。这几个地方,有自然风光,有人文景观,有水有树,内容丰富而又多彩。第三天早晨我们由康提出发,用了小半天时间到达斯国中南部海拨1870米的努沃勒埃利耶小镇,欣赏了戈雷戈里湖的美丽风光;第四天,我们体验了扒火车的乐趣。

扒火车是到斯国旅游必须体验的一个项目。所谓扒火车是因为火车开得慢,乘的人多,车厢挤不下,胆大的直接站在车厢边,手里抓住手把、窗户什么的,体验那种又酷又潇洒的感觉。我和妻子年岁已大,早过了疯巅的年龄,我们赶这个时髦,纯粹是怀着好奇的心理,看别人是怎么扒火车。因此,一上车,我就去找座位。遗憾的是,上了火车,侥幸有座位的想法落空了。好在两个欧洲人发善心,让我和妻子得以在坐位扶把上坐了一大半行程,有精力欣赏火车外郁郁葱葱的湖光山色。山上植树之丰富,空气之清新,在内陆国家确实是难以看到。当然,我们在火车上再一次看到了这个国家贫穷的一面。

第五天,我们从入住的埃拉小镇奔往斯国中部三大海滩之一的米瑞沙,享受了沙滩的松软、海鲜的美味。最后一天,我们经由加勒古城回到科伦坡,看了几个特色不大的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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