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了。”我冷冷地对陈峰说,看着他有些愣住的脸。“妈让咱们一起回去吃饭,你怎么又不去了?”他有些急了。我挑了挑眉,眼神直射向他:“每个月你都往你妈那儿转6000块,养你的小弟,家里什么情况你心里清楚。你妈叫我们去吃饭,还叮嘱你带上银行卡,你是打算继续瞒着我,还是准备让我当哑巴?”
陈峰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被我戳中了什么痛处,却又不敢反驳。一个月6000块,我心里冷笑,这笔钱已经够我们家房贷的一半了,可他却瞒着我,把这些钱全都悄悄转给他妈,帮着养他那个年仅两岁的小弟。若不是三个月前我无意中翻到他的银行短信,至今我都不知道他背着我干了这么多事。
一切,都要从两年前婆婆“突然怀孕”说起。那年,婆婆已经五十多岁了,突然有一天,她兴冲冲地打电话给我们,说自己怀孕了,语气里满是炫耀和自豪。听到这个消息,我和陈峰都愣住了,当时我们刚结婚一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正想着存钱买房,结果婆婆突然宣布要生二胎。我心里不舒服,可又不好明说,只能暗示陈峰:“你妈这个年纪生孩子,风险太大了,再说了,咱们现在经济压力也不小,她要是身体出了问题,咱们可怎么办?”
陈峰皱着眉,语气里有些无奈:“我也劝过她,可她根本不听,说是老天给的礼物,怎么能不要。”我听了,只能叹口气,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婆婆在生产后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高龄产子,恢复得很慢。本来她在小区里摆个小摊还能赚点钱补贴家用,现在身体不好,根本没法出去折腾了。公公的收入又一直不高,家里的经济重担一下子全压在了陈峰身上。
最开始,婆婆只是隔三差五地让陈峰给她打点小钱,说是给小叔子买奶粉、买尿布,我也没太在意,毕竟那是陈峰的亲弟弟,帮衬一下也无可厚非。可是后来,我发现陈峰开始频繁地转账给婆婆,每次都是好几千。我忍不住问他:“你最近怎么老给你妈打钱?家里不是没什么大开销吗?”陈峰闪烁其词:“我妈身体不好,带孩子又累,家里开销大,我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我心里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再追问。直到三个月前,我偶然翻到他的银行短信,才发现他每个月固定往他妈卡里转6000块,而这些钱他居然一直瞒着我。那天晚上,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回到家,我把短信扔到他面前,质问他:“你每个月偷偷给你妈转6000块,为什么不告诉我?”陈峰被我突然的质问吓了一跳,嘴唇颤抖了几下,才低声说:“我怕你不高兴……”
听到这话,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怕我不高兴?你怕我不高兴就背着我瞒着我?一个月6000块,咱们家房贷都快还不动了,你就这么大方地往你妈那儿转?你妈生二胎是你们家决定的,凭什么要用咱们的钱养?”陈峰低着头,不敢看我,嘴里嘟囔着:“那是我弟弟,我妈身体不好,我不能不管……”我冷笑一声:“你不能不管?那我呢?咱们这个家呢?你是不是也打算让我和女儿跟着你一起过苦日子,省吃俭用,好让你妈和你弟弟过得舒服?”那一夜,我们吵得天翻地覆,陈峰最终也没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三个月后的今天,婆婆又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还叮嘱陈峰带上银行卡。听到这话,我再也没法忍了。我冷冷地看着陈峰:“你妈请吃饭,让你带银行卡?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这饭是要我们请客还是你妈又有别的打算?”陈峰有些慌乱,嘴里支支吾吾地解释:“妈说请咱们吃饭,可能是想让咱们帮忙买单吧……她最近手头紧……”“她手头紧?那她怎么不紧着她那个小儿子?把我们的钱都贴补过去了,咱们手头就不紧了?”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陈峰不敢看我,脸上的表情复杂而无奈。这时,我心里已经下了决心,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我盯着他,语气冷硬:“你今天必须跟我摊牌。要么你从现在开始把工资全上交,家里花多少钱我说了算,要么你去找你妈和你弟弟过日子,我带着女儿走人。”陈峰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反驳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冷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行李。既然他不肯做决定,那我替他做。这几年,婚姻里的压抑感像一片阴云,笼罩在我心头。当初我嫁给陈峰时,我们的感情很好,他也一直很体贴,虽然家境一般,但我们共同奋斗,日子还算过得去。可婆婆生下小叔子后,一切都变了。陈峰开始把大部分精力和钱财都投入到他那个小弟身上,而我和女儿的生活反倒成了次要的部分。我曾无数次想过要不要和陈峰好好谈谈,可每次看到他那副无奈的样子,我又心软了。毕竟那是他的亲弟弟,我也不想做得太绝。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如果我不为自己和女儿争取,这个家迟早会被婆婆和小叔子拖垮。陈峰的心已经被他们绑架了,而我不能继续做那个被忽视的妻子。行李收拾好后,我抱起女儿,回头看了陈峰一眼:“我回娘家。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想想你到底要怎么做。如果你还是舍不得你妈和你弟弟,那我们就离婚。”陈峰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走过来拦住我:“别这样,咱们再商量商量……”“商量什么?商量你下个月是不是该转更多的钱给你妈?还是商量我和女儿怎么省吃俭用,好让你弟弟过得更好?”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陈峰的脸色变得苍白,嘴里干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不是故意的?那你就是故意要让我和女儿过苦日子了?”我冷笑着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温情。这些年的心酸、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我曾经以为忍让能换来理解,可事实证明,我越退让,婆婆和陈峰就越得寸进尺。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带着女儿离开了家,回到了娘家。一周的时间,陈峰没发来一条消息。我本以为他会在我走后立刻来找我,可没想到,他的沉默让我心凉了一半。或许,这场婚姻从婆婆生下小叔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了平衡。第八天,陈峰终于来了。他站在我娘家的门口,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脸色憔悴,声音低沉:“卡在这儿,我已经把工资全打进去了。以后家里的钱,你说了算。”我看着他那张疲惫的脸,心里突然没了之前的怒火,只有无尽的疲惫。“陈峰,这不是一场胜利。”我轻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家是我们的,不是你妈的。”他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愧疚。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解脱。婚姻中的平衡,或许可以重新找回。但我知道,这条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