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检测到柳清欢和别的男人发生了性关系，宿主，您本次攻略失败。”
江书砚面如死灰。
按照系统的指令，他只要攻略了柳清欢，就能成功留在这个世界。
他明明告诉过她很多次，没有她的爱他会死，会彻底消失。
可是柳清欢却还是出轨了。
系统冷冰冰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宿主攻略失败，系统将会在十日后对宿主进行抹杀。”
夜晚的乡村漆黑一片，江书砚依靠着天空中微弱的星光辨别方向。
远处照射过来一道刺眼的光芒，江书砚下意识遮住眼睛。
突然，江书砚被人从后面抱住了，来人抱得很用力，像刚找回失而复得的珍宝般。
“阿砚，天黑了你怎么不在那等我，你眼睛不好万一摔倒了，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
柳清欢声音颤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恐惧。
虽然她身上喷了很多香水遮掩，但江书砚还是闻到了事后宛如石楠花的味道。
他出事，柳清欢就会活不下去吗？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会忘了他说的话，还要和别的男人厮混？
缓和了情绪，柳清欢才松开他道歉，“对不起，我想到以前的事，情绪有些失控。”
江书砚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柳清欢不自觉地错开视线，“今天村委会事情多，一不小心忙忘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或许柳清欢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她也曾说过，柳清欢这辈子都不会欺骗江书砚。
哄了江书砚好一会儿，柳清欢牵起他的手，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现在去看看？”
江书砚点点头，任由她拉着走。
柳清欢将他带到一个小院子前，院子里站着一群凑热闹的村民。
这间院子不大，种满了江书砚喜欢的青竹，他们养的小狗也有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小窝，还停着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
屋内到处贴着囍字，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红木打造的桌子上摆着两块情侣手表，旁边就是缝纫机和收音机。
三转一响全都有，可见其重视程度。
“我的天爷，这些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票可翘了，没点关系可弄不到。”王大妈凑近看了又看，想摸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清欢可是大学生，又是大城市干部家庭！要不是为了咱阿砚，那会窝在这小山村。”
“想当年清欢刚来咱们村时，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天天给阿砚忙前忙后的，那次遇到抢劫的，她挡在前头替阿砚挨了五刀，能遇上愿意为自己拼命的女人，是阿砚几世修来的福气。”
跟柳清欢关系不错的几个姐妹也跟着凑热闹，“那可不，咱们清欢可说了阿砚是她初恋，也是她这辈子的唯一。”
“阿砚终于找到一个把他放在第一位，知冷知热的人，我们也就放心了。”
“半个月后你们婚礼摆酒，大家伙保管帮你们办得热热闹闹的。”
江书砚能看得出来也能感觉的到柳清欢对他的在意和爱，可她为什么还要出轨？
难道人的心和身体真是分开的？
可江书砚分不开，爱和忠诚一样都不能缺少。
见他迟迟不说话，柳清欢不免有些紧张。
“阿砚，你是不喜欢吗？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再改！”
不想扫了大家的兴，江书砚强颜欢笑，“没有，我挺喜欢的。”
有了他这句话，柳清欢的眼眸都亮了，她兴高采烈地说道：“第一次见你，我就想要嫁给你，我等了整整六年，半个月后你终于要成为我丈夫了。”
这一天，江书砚也期待了很久，可如今他等不到了，也不期待了。
因为柳清欢的背叛，也许婚礼会变成葬礼。
第2章
回到宿舍，柳清欢下厨做了四菜一汤，全都是江书砚爱吃的。
每次吃饭她都先顾着江书砚，给他夹菜倒水，等他吃的差不多了，自己才开始吃。
江书砚喜欢看书看报，柳清欢怕他觉得无聊，花了三个月的工资给他专门买了个电视机。
柳清欢将江书砚拉到床边坐下，自己去接了一盆热水，帮他洗脚按摩。
在村子里，柳清欢是村委书记，雷厉风行，在家里，她为了江砚书，甘愿做个小女人。
“你为我做这些，不怕别人笑话你，下属知道了没有威信吗？”
柳清欢手里动作未停，声音带着笑意：“没本事的人才会回家对家人孩子耀武扬威，自己的丈夫自己疼。”
“家务都是些粗活，我来干就好了，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就开心。”
柳清欢细致温柔，自从和她确认关系，江书砚再没做过家务，所有的事都是她一手操办。
她说：“你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要好好爱护，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柳清欢一个村委会书记，在外都是别人照顾讨好她，可回到家，柳清欢能放下面子，放下一切，细致入微的照顾他。
江书砚不明白，这么一个爱惨了他的人怎么会背叛他。
这么想着，江书砚也就问了出来，“你会对别的男人像我一样吗？”
“当然不会！”柳清欢擦干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发誓道：“柳清欢这辈子只爱江书砚，也只会对江书砚好，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江书砚神色平静，轻轻嗯了一声。
往常她这样说，江书砚都会格外高兴，柳清欢心里咯噔一下。
她紧张地询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江书砚垂下眼，“没什么，就是听说隔壁村有名的恩爱夫妻王大婶，她男人刚死没多久就另嫁他人了。”
柳清欢将他又抱紧了几分，语气坚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你要是不在了，我绝不独活。”
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
柳清欢连忙松开江书砚去接电话，“好，我马上过来。”
她放下电话，一脸歉疚，“阿砚，村委会临时有急事，我得过去一趟，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她没等江书砚回答，拿着外套急不可耐地走了。
江书砚犹豫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不相信柳清欢那么爱他还会出轨。
江书砚站在柳清欢办公室的窗户边，透过窗帘中间的缝，他看到陆晨枫将柳清欢扔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贴上去。
陆晨枫粗暴地撕碎柳清欢的衣服，边摸边亲。
柳清欢娇笑着抚摸他的胸膛，“怎么，刚才没有吃饱吗？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打电话到我宿舍？”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冷了几分，“我是不是告诉过你，阿砚是我的底线！你要是敢去招惹他，就别怪我心狠。”
陆晨枫捏着柳清欢的腰肢，发着狠地挺动。
第3章
陆晨枫眼眶红了一圈，将柳清欢的手拉到自己脖子上，格外委屈，“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要招惹他何必等到现在？我只是太想你了，又联系不到你，实在没办法才打的这通电话，你要是不放心我，那你以后就去找别人吧。”
陆晨枫深知柳清欢喜欢听话的男人，哪怕他是故意的，他也要委屈的否认。
果不其然，柳清欢愣了愣，难得温柔地为他擦了擦脸。
“你知道的，阿砚比我的命还要重要，一遇上他的事情我就没办法冷静，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你想要什么我都补偿给你。”
柳清欢扭动腰肢，主动迎合，“我今晚陪你一夜。”
她从未夜不归宿，但这一次确实是自己错怪了陆晨枫，而且家里有蛋黄在，江书砚不会有危险。
江书砚感觉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抓着，喘不过一口气来，憋得眼睛开始泛酸，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落。
他捂着心口，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一个月前，柳清欢跟江书砚求婚，两人情到浓时也这般。
可到关键的一步时，江书砚硬生生地停下了：“爱是克制和尊重，我们还不能这样，等我们结婚，新婚之夜也不迟。”
他觉得，最宝贵的就应该留在新婚之夜。
他在柳清欢的额头温柔的亲了一下，将她裹在温暖的被子里，自己却在零下几度冲冷水澡。
往日的甜蜜，如今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江书砚的心上。
他每天都忍得很难受，柳清欢不忍心想要帮他，每次他都克制住了。
原来她在外面早就有了男人，根本不需要他的珍视，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整整三年，柳清欢瞒得够久。
打开房门，蛋黄蹲在门口，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听到动静立马摇着尾巴来蹭江书砚的腿。
他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蛋黄痛哭出声。
第二日清晨，柳清欢终于回来了。
“阿砚，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豆浆油条，快起来吃早餐。”
柳清欢拉开窗帘，走到床边发现江书砚的眼睛全是血丝，她心里一紧。
“这是怎么了？怎么把眼睛都弄红了？”
江书砚躲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昨天做了个噩梦就睡不着了。”
望着他躲开的动作，柳清欢没由来的心慌。
“你是不是生气了？”
“昨天真的是有紧急的事情，处理完我不小心在办公室睡着了，才没有回来，下次不管多晚我一定回来陪你。”她慌张地解释着。
“我可以作证！昨天我也在村委会加班，我们一直在一起。”陆晨枫从外面探进来半个身子，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
江书砚注意到他的脖颈有好几个红痕。
零下几度的冬天，他的领口敞开着，江书砚想不注意都难。
“劳累了一晚，你们早点休息吧，医馆还有病人，我先走了。”江书砚套上外套，还没洗漱就落荒而逃。
第4章
中午刚到饭点，柳清欢就提着保温桶出现在医馆。
等江书砚忙完，柳清欢已经把碗筷摆放好，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还有水果。
“我看你今天早餐都忘了拿，怕你饿就多做了一些。”
江书砚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吃饭。
他现在实在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柳清欢。
一顿饭吃完，时间还在早，柳清欢绕到江书砚的身后给他按摩。
“虽然工作很重要，但你也要多注意身体，不然我会心疼的。”
在旁边敷药的大哥瞧了，羡慕地说道：“江医生眼光真好，找了个温柔体贴的好对象。不像我家那口子，我辛苦了一天回到家，她还等着我来伺候，你生个病没做饭，她就开始在家大吵大闹，哪知道心疼人。”
另一个大哥叹了口气，“你家那口子好歹还出去干活补贴家用，我家那口子懒得很，天天在家躺着，脾气还大，一点小事都要闹，还啥都要用好的，我不同意她乱花钱，她就要闹着带孩子回娘家。”
“江医生，碰到这么好的女人就娶了，再犹豫到时候被别人抢走咯。”
柳清欢望着江书砚，眼神深情，“能遇到阿砚是我的福气，阿砚又帅气又有才华，心地又好，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我都怕再慢点被别人抢走了。”
听着他们的话，江书砚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再温柔体贴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背着他在外面找了野男人。
晚上刚准备回家时，一个小朋友跑过来传口信，“柳清欢在婚房等江书砚。”
昨天才看的婚房，怎么今天又要去？
江书砚带着满脑子疑惑走了过去。
“主……主人……轻……轻一点……”
“你不就是喜欢这种滋味吗？主人给你什么，你就受着，轻点怎么能满足你。”
还未走到门口，娇媚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江书砚浑身一僵，自虐般的走到窗户边。
那张属于他们的婚床上，柳清欢正在跟陆晨枫抵死缠绵。
昨天她还在说，这是她精心为自己布置的家，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家。
陆晨枫挑衅的看了江书砚一眼，动作更加放肆。
陆晨枫故意问道：“你跟我在婚房这样，就不怕被江书砚发现？”
柳清欢叫得越发缠绵，声音里都透着欲念，“不是你说的，在这里比较刺激吗？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陆晨枫捧住她的脸，一脸坏笑，“你那么爱他，还跟我在这厮混？”
“我就是太爱他了，他身体不好，我舍不得他受一点苦，而你不一样，我跟你没有爱，只有契合的欲望，各取所需。”
“哼！”陆晨枫别过脸不让她亲，醋意大发地说道：“既然我这么不重要，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去找别人吧。”
柳清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柔声哄道：“除了阿砚，你最重要，毕竟没有人像我们这么契合了，离了我还有谁能满足你？”
“最近出了一块新表，我买来送给你。”
陆晨枫摇了摇头，不满道：“我不要手表，我要你为江书砚亲手做的那枚戒指。”
第5章
“不行！那是阿砚的，你想要戒指我给你重新买一个就是。”柳清欢脸色难看。
陆晨枫眼尾泛红，眼里有几分受伤，控诉道：“我跟着你偷偷摸摸地过了三年，我从来没有主动要过什么，你说不能让江书砚知道，我也从不主动招惹，若非跟着你，我一个高干子弟还找不到一个好女人娶了吗？用得着天天像做贼一样？”
听出他话里的委屈，柳清欢心软了。
“好好好，你要就给你。”
江书砚想，或许不只是身体，她的心也分了一半给陆晨枫。
十八岁的柳清欢第一次对江书砚表白，她慌张的连话都说不完整，缓了好久才闭着眼睛快速地说，她这辈子都会对江书砚好，江书砚说一她绝不说二，江书砚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二十四岁的柳清欢跟江书砚求婚，她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江书砚，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你是我的全部，我会用尽所有来爱你，让你幸福，让你不后悔娶了我。”
那些誓言犹在耳边，眼前的画面却将那些誓言撕得粉碎。
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江书砚擦干净脸，抬头望着天空想要将眼泪憋回去。
柳清欢已经不值得他落泪了。
生命短暂的只剩几天，江书砚想给蛋黄找个好人家，然后好好跟街坊邻居道别。
江书砚找到村长家的小儿子。
“水生，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了，你能帮我照顾蛋黄吗？”
水生想着柳清欢是城里来的高干子弟，不可能永远待在村子里，想必是结完婚他们就要去城里，于是没有多问。
“砚哥，你放心我绝对将蛋黄养得胖乎乎的！”
村长家人都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江书砚相信他们不会苛待蛋黄。
道了一声谢，江书砚独自一人回了家。
抹杀倒计时第五天，也是江书砚的生日。
柳清欢专门请了假，在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将他们在村子里的好朋友都请了过来。
天色暗了下来，柳清欢端着一个满是鲜花的蛋糕走到江书砚面前。
“阿砚，生日快乐！这个蛋糕可能不太好看，但是我亲手做的，我不太会画这些图案，就摘了一些花摆在上面。”
她将蛋糕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一个文件袋捧到江书砚面前。
“我说过，我的都是你的。我这些年跟着我哥做了些生意，置办了不少产业，我已经全部过户到你名下，从今以后我们家都由你当家做主，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只管把我赶出家门。”
江书砚脸色平静无波，他望着柳清欢的眼睛，从未有过的认真，“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你不光会失去这些，也会失去我。”
柳清欢身子一僵，慌乱感袭上心头，她强行镇定下来，心虚的保证道：“我绝不会背叛你。”
第6章
“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欢姐也不可能背叛阿砚，哪个女人能像欢姐这样还没结婚就压上全部身家的。”
“就是就是，欢姐对阿砚的好，我们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你们一定能幸福美满一辈子。”
一辈子很长很长，而江书砚的一辈子只剩五天。
一眼就能望到头，他是没办法幸福美满一辈子了，如果有下辈子他希望再不要遇见柳清欢。
柳清欢在前面送客，陆晨枫特地慢了一步，拉开与众人的距离，他在江书砚耳边轻声说道：“我替你提前试了，柳清欢很娇媚，你的婚床也很柔软，想必你也看到了，柳清欢在床上如饥似渴的样子，你要是受不住，我不介意代劳。”
陆晨枫给了江书砚一个挑衅的眼神，快步跟上大部队。
尽管心底还有丝丝钝痛，但江书砚眼里再无悲伤。
忙完医馆的事，江书砚提前下班去市场，这些年街坊邻居帮了他不少，他想给他们买些礼物。
最后一天刚好是除夕，最后一个新年江书砚想好好过。
江书砚拿出自己这些年存的所有票，按照大家的喜好和需求买了一大堆礼物，又买了许多年货，东西太多他直接包了一辆三轮车回家。
江书砚挨家挨户去敲门送礼。
“陈大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
江书砚刚穿过来的时候，江家只剩他一个了，这些年来都是村子里的人在帮衬他。
陈大婶一看，又是新布料，又是鸡蛋和肉，她连忙推拒，“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再说了都是一个村的，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跟大婶不用这么客气。”
江书砚笑着将东西塞到她手里，“我才没有跟您客气，我现在工作不错，也攒了不少家底，以后也不知会在这里待多久，这不正好过年吗？大家一起喜庆喜庆。”
想着他就要结婚了，柳清欢以后肯定不会继续留在村子里，又是孩子的一片心意，陈大婶没有再推拒，不过又给他塞了一些山货。
回去的路上，路过村委会办公室，他们一堆人围坐在院子里烫火锅。
有人眼力好瞧见江书砚，连忙招手，“阿砚，快来吃火锅，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狗肉火锅。”
“我不吃狗肉。”江书砚刚准备离开，突然瞧见地上的狗爪子有一条长长的疤。
他们刚把蛋黄救回来的时候，它爪子就受了伤，伤势过重，精心调养还是留了疤。
江书砚不敢去想，急匆匆地跑回家。
打开家门，蛋黄没有像往常一样摇着尾巴蹲在门口。
江书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蛋黄！你在哪里？快出来，别淘气了。”江书砚边找边喊。
江书砚将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见蛋黄，它平时那么乖，没人在家的时候它都不会乱跑，心底的那个念头瞬间充斥整个脑海。
他连门都来不及关，连滚带爬地跑向村委会。
“你们这狗肉是哪里来的？”江书砚艰难地问出这句话，眼前的景象迅速地模糊了。
第7章
看着江书砚这么伤心的样子，大家都傻眼了，半晌才有一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晨枫带来的。”
闻言，江书砚转头定定地看着坐在一起的柳清欢和陆晨枫。
“为什么要杀我的狗！”
“柳清欢，你明明知道蛋黄对我有多重要！你竟然和他一起杀了蛋黄，还坐在这里吃着蛋黄的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当时我们一起从狗贩子手里救出蛋黄，现在你亲手将它送上餐桌，你还有没有良心！”
委屈，愤怒，痛苦和绝望一齐涌上心头，江书砚拿起旁边劈柴的斧头就冲向陆晨枫。
“我要你给蛋黄偿命！”
就在斧头即将砍到陆晨枫时，柳清欢立马挡在了他前面，江书砚被迫停了下来。
她抱住江书砚的腰，抱得紧紧的，任由他如何拍打、挣扎都不放开。
回到家柳清欢才松开抓住他的手。
柳清欢伸出手想要替他擦眼泪，被江书砚一手推开了，“你别碰我。”
“阿砚，不是你想的那样。”柳清欢慌乱地解释。
“我都看见了！你还要怎么狡辩？”
“我真的没有杀蛋黄，我根本就不知道火锅里的是蛋黄。”
江书砚恶狠狠地瞪着她，“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为蛋黄报仇？在你心里，蛋黄不如那个男人重要是不是？”
柳清欢强行窝进他怀里，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解释道：“阿砚，你冷静一点，现在是法制社会，你要是伤了陆晨枫是要坐牢的。”
“那你说怎么办！蛋黄的事绝不能这么算了！”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情绪崩溃又狠狠闹了一通，江书砚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都没了力气。
“你去替蛋黄收尸。”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江书砚便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直到柳清欢离去，他的眼睛也没睁开。
蛋黄是他刚穿过来时捡到的小狗，当年也是为了救被狗贩子抓走的蛋黄，他才认识了柳清欢。
他本想着，就算他不在了，水生也能让蛋黄安乐幸福。
没想到，蛋黄还在他先一步走，还是那么的惨烈。
安葬好蛋黄，江书砚将自己的积蓄拿出一半，找了个靠谱的人建立了一个宠物救济站。
这个年代很多人才刚能果腹，能顾及猫猫狗狗的人太少了，甚至狗贩子猖獗，江书砚想为蛋黄尽一份力，希望像蛋黄一样的小狗小猫能快乐安康。
最后一天，除夕。
江书砚将自己置办的年货全都摆了出来，家里也贴上红对联，挂上红灯笼。
蛋黄的饭碗里，他也放了一大块带肉的骨头。
大清早的柳清欢父母就打电话过来了。
“欢欢，你今年又不回家过年？你已经六年没回家过年了，你姥爷天天念叨你。”
“妈，我要陪阿砚，明年我就带着阿砚回家过年。”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非得找个农村小伙，晨枫不好吗？他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又门当户对，也不知道那个穷光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有了男人忘了娘。”
第8章
“妈，阿砚很好的，你和他相处之后肯定会喜欢上他的。”
“你可得了吧，你们都要结婚了，我这个当妈的还没见过，这么不知礼数，能好到哪里去？反正我现在也管不住你，你爱怎样就怎么样，以后跟晨枫错过了，你就好了。”
“妈……”
柳清欢刚喊了一声，对面就将电话挂了。
江书砚对此习以为常，柳妈妈嘴上说着是他不知礼数，可之前他们约了好几次见父母，都被放了鸽子。
后来又以柳清欢姥爷心脏不好，受不得气为由，将此事推后。
柳清欢挂了电话连忙过来安慰江书砚，“阿砚，你别多想，我妈刀子嘴豆腐心，以后你们多相处相处就好了。”
“没关系，反正没有以后了。”
外面的炮竹声将他的话淹没，柳清欢没由来的心慌，“阿砚，你刚说什么？”
江书砚摇摇头：“没什么。”
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着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柳清欢也变着法的逗江书砚。
江书砚心如死灰，热闹欢快的氛围也感染不了他。
柳清欢看着毫无生气的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实在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最后归结为江书砚还在为蛋黄的事情伤心。
“铃铃铃……”
“我去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柳清欢沉默良久才回了一句，“等我。”
她边穿外头边着急得说道：“阿砚，村委会那边出来点事，我得过去一下。”
她在江书砚的嘴角亲了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陪你守岁的。”
不用问江书砚就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恐怕她未必能按时回来守岁。
没关系，这些对江书砚已经不重要了。
柳清欢刚出去不久，房门就被敲响，一名男子递过来一个精美的礼品盒，“这是陆晨枫先生送给您的新年礼物，请您收好。”
江书砚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磁带，最上面有一个贴着戒指的信封。
那枚麦穗戒指江书砚认得，求婚成功后，柳清欢拿着设计图对他说：“阿砚，这是我为你设计的独一无二的婚戒，我正在跟师傅学怎么做，等结婚那天我要让你戴上我亲手做的戒指。”
最后，这枚戒指被她在床上送给了别的男人。
看着信封上挑衅的话，江书砚都能想象到，陆晨枫得意洋洋的样子。
“柳清欢爱你如命又怎么样？哪怕你们要结婚了，她还不是夜夜与我欢愉，这一盒子录音带都是我们恩爱欢愉的见证，你独一无二的婚戒，我随便一说就能得到，江家人至今都不承认你这个女婿，他们喜欢的只有我，识相的就赶紧让位，劝你一句，野鸡终究是没法飞上枝头变凤凰。”
看到这些，江书砚以为自己还会心痛如绞，可现在心中确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将这些放在餐桌上，拍了一张照片，写了一封遗书，将两样东西和钱一起用信封密封好，寄往报社。又写了一封举报信，寄向陆晨枫的上级单位。
至于他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以及柳清欢送给他的产业，他托人建了一个基金会，去帮助那些没钱治病的人。
第9章
“宿主，时间快到了，我最后再送你一场烟花。”
江书砚跟随系统的指引，走到海岸边。
除夕夜，海岸边散步的人三三两两。
江书砚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在礁石上。
天空中绽放朵朵烟花，海面上留下倒影，绚烂而美丽。
江书砚想，在这里结束也挺好。
陆晨枫与柳清欢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造人运动后，陆晨枫强行留下柳清欢。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海，今天是除夕，岸边人不多，不会被别人发现的，你陪我去好不好？就当是送我的新年礼物。”
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柳清欢早已将答应江书砚回去守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直接点头答应了。
他们像一对普通情侣般，手挽着手漫步在海岸边，欣赏着星空下的大海。
望着柳清欢的侧脸，陆晨枫多么希望他们能永远这般。
他眼神凶狠，只要江书砚消失，他们就能拥有永远。
在烟火的照耀下，陆晨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起了一个念头。
他收敛神色，笑着对柳清欢说道：“欢欢，我有点渴，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瓶水？”
“行，你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就去买。”
“我有些走累了，我去附近找块礁石坐一下。”
“那你注意安全。”
说完，柳清欢就去给他买水了。
江书砚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正好方便陆晨枫下手。
陆晨枫悄悄摸到江书砚身后，想要将江书砚推下海。
江书砚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但他已经不在意了。
“十日已到，宿主攻略任务失败，系统启动抹杀程序……”
平静的海面突然开始躁动起来，浪花一朵朵拍向沙滩。
正当陆晨枫将手伸到江书砚背上时，滔天的巨浪将他们一起裹走。
买完水的柳清欢看到这一幕，扔下手里的东西，拿上岸边的救生圈，拼尽全力地跑过去，跳入海中救人。
冬天的海水冰冷刺骨又黑暗无光，柳清欢视线模糊，很难看清楚人。
她找了好一会儿，浮出海面时终于看到了人影。
一个人穿着白色衣服，看不清面容，但离柳清欢很近，一个人穿着黑色外套，离她远一些。
柳清欢记得，陆晨枫出来时穿的就是黑色大衣。
看着陆晨枫在海水里渐渐没了动静，她犹豫片刻，下定了决心，“抱歉，我要先救我对象，等我把我对象救上岸，再过来救你。”
江书砚意识被锁定，没办法也没想过跟她求救。
听着她的话，他只觉得可笑。
原来，在柳清欢心里陆晨枫已经是她对象了。
柳清欢将陆晨枫救上岸，马不停蹄地再次跳下水。
当她凑近看清对方苍白的面容时，瞳孔骤然缩紧，手伸过去探鼻息时控制不住的抖动。
没有呼吸了！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是阿砚！阿砚明明在家里，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不可能！！！”
她惊恐地看着那具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