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长达四年的折磨。

枪响之我竟有种莫名地爽感。

是我干的。

但他们，找不到证据。

手机里突然传入这条消息，没等我反应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救命啊，杀人了！」

尖叫声灌入耳膜，舞池中的人群瞬间四散逃离。

我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开始清醒。

一阵恐惧感袭来求生欲告诉我赶紧躲到角落里，努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拨打报警电话。

「您好，这里是警报中心有事请讲。」

「热火酒吧……有人持刀杀人……」

周围是不绝于耳的尖叫声，伴随着阵阵桌椅倾倒和玻璃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让人的心抑制不住的狂跳，握着手机的双手颤抖个不停。

「你们，你们快来……」

咚。

话音未落一具尸体突然倒在脚边。

我撑着身子抬起头，凶手发现了握着电话的我，向我走了过来。

他一身黑色的帽衫罩住头，兜帽下一顶同色的黑色棒球帽沿和黑色的口罩将脸遮了个严实。

此时他居高临下，我看到了他那双熟悉的眼睛。

「砰砰砰。」

一时间我只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就那么定在原地看着他，像是被吓得忘了逃跑的兔子。

「3……2……1」

失去知觉前，耳边传来的是对方沙哑的倒数。

我再睁眼时酒吧早就没了人影，耳边传来渐近的警笛声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

脑袋有些刺痛，寻着痛的位置伸手摸去，手掌中传来粘腻触感。

是血。

但我头上的伤口却十分轻微，这么大的血量，不是我的。

想要站起身，才发现脚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用力的挪动了一下，我扭过身在酒吧本就昏暗的灯光下仔细辨认。

一张令人厌恶的脸，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身下糊满了鲜血。

这个肥猪终于死了，我差点笑出了声。

「念念，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抬头，我看到看到了沈熠向我奔来，一身商务休闲装，没有穿警服，只套了一件米色的风衣外套。

11月初的北方城市已经是深秋。

他是为了我第一时间从家里赶来的，我想。

借着黑暗我火速低头收敛起眼中还没来的及换下的幸灾乐祸，深呼吸了一下，眼眶中开始转出隐隐的泪花。

「沈老师，我好害怕。」

沈熠轻轻地抱住我，我的手垂在地上，没有回抱他。

手上都是血，会把沈老师弄脏，他不配。

「没事的都过去了，不怕。」

我听见他的声音从胸腔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入我的耳朵，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沈熠，好香好软。

他的心跳声很快，他担心我对吗？真好。

作为目击者和报案人，我跟着沈熠来到警局配合做笔录。

由于目击者众多，一时间警局有些七嘴八舌的吵闹。

沈老师将我安置在他的办公室，将风衣外套给了我，只穿着薄薄的衬衫就出去了。

无法和沈熠独处让人不由得烦躁，但想到他这么信任的将我一个人放在他的办公区域，我又有些兴奋。

但这种独自拥有沈熠私人空间的快乐马上又被打断了。

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女警推门而入，坐在了我的对面。

她扭开住上的保温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在膝上翻开记录本。

「顾念念你别害怕，把你所了解到的事实告诉我就好。」

那是沈熠的杯子，我都没有敢用，她怎么这么脸大。

「白鹭姐姐，」我压抑着自己阴冷的声线，怯怯的开口，「沈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又从桌上抽了张纸巾递过来，又是沈熠的东西。

「念念，沈熠是局里首席画像师，他在做笔录，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白鹭叹了口气，竟然挂上了一副说教的脸孔。

「你说你一个女学生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还目睹了命案，现在得留下多大的阴影啊。」

「天气这么冷还穿的这么少，露胳膊露腿的，以后也不许画这么浓的妆了，你现在还涉世未深很容易被别有用心者盯上，别让沈熠太担心了。」

白鹭啰嗦个没完，俨然一副把自己当作我监护人的样子，她话里话外以沈熠的女友自居，干着女朋友才会干的事，说着这个身份才应该说的话。

这个沈熠的青梅竹马是我最讨厌的人。

自多年前的那场失火案她就处处针对我，可为了沈熠我还不得不装作一副喜欢她的样子。

「白鹭姐姐，你最近和沈老师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你还不担心担心自己。」

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沈熠回来了。

「沈老师!」

我起身跑过去，在扑到他怀里之前站定。

他身上还带着没有消下去的寒意，清冷的一如既往，虽然唇边还有微微上翘的弧度，但已经不见了刚刚在酒吧拥我入怀时的暖意。

我有些贪恋，真是短暂啊。

「沈熠你回来了，顾念念还真是你的好学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见你还笑得出来。」

白鹭也起身走到了我们身边，但我靠的太近，她插不进来。

我转身向她。

「白鹭姐姐，接下来我跟沈老师单独聊就好了。」

白鹭尴尬地看了看沈熠，沈熠叹口气示意她先离开。

她将目光在我们二人之间游移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带上了门。

既然绊脚石走了那我就可以完成来警局的真正目的了。

我把桌子上的水递给沈熠拉着他坐下。

「沈老师，你累了吧，赶紧喝口水。」

沈熠满脸疲惫，从上到下的打量我，满眼都是对我这身打扮的不认同，但他没有点破。

「顾念念，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沈老师对不起嘛，这不是刚大考完同学非要拉着我去消遣消遣，我也不想的。」

我坐直言之凿凿。

「沈老师，您是知道的呀，我一直很乖的。」

沈熠看我的眼神很深，闻言他扶了扶额头没有说话。

我赶快岔开话题。

「沈老师，那案件怎么样了？」

「案件有点困难，酒吧灯光昏暗，口供部分还没有很明确的线索，倒是你，离被害人这么近，有没有看到什么？」

「刚才我已经在录口供的时候说了，我是打报警电话的时候被打晕的，我也没看清他的脸。」

「你是正面对着他的？」

「嗯，他穿了一身黑，我只看到了他的眼睛。」

「什么？！」

沈熠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你跟他有过对视？」

「你现在有危险，我必须让局里派人24小时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不行，我赶紧打断他拨号的手。我想要的是你，不是局里。

「沈老师，不必了，我看在您身边更安全。」

「顾念念，你别胡闹。」

「沈老师，我记得他的眼睛，虽然光线很暗，但是给我时间，我能回忆起来，在这之前，别让别人打扰我好吗？我跟着你，给你提供线索，好吗？」

我仰起脸望着他，带着线索的诱惑，可沈熠没有松口。

不过既然要达到目的，我又怎么会毫无准备。

我假装不经意的露出胳膊上的烧伤。

这道伤疤来自四年前，那时我还在附属中学上高三。

那天我和绘画老师在画室写生，可画室突然起火。

我的老师死在了大火之中，而我拼命的呼救求生，遇到了当时路过的沈熠。

他在救我的途中不慎失误给我留下这一片的烧伤。

他救了我一命，但却因为这区区一点小伤而自此心中有愧，一直对我照顾有加。

而我也总能利用这个小的软肋达到一些自己的目的。

慌乱的盖好袖子，我看向沈熠。

不出意外沈熠心疼扶着我那只有着疤痕的胳膊。

「对不起沈老师又让你看到了，这一定很丑吧。」

我隔着袖子覆上疤痕的位置，慢慢的开口道。

「宿舍里的人老拿我的胳膊开玩笑，有时候还让我滚出去我常常没地方住，她们都不太愿意跟我交往……所以今天她们能约我一块出去庆祝，我真的很高兴……我也平时从来都不去那些地方的，真的。」

沈熠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我听到了满意的回复。

「对不起念念，都怪我，我不知道因为我给你带来了这些……」

「你……搬到我家来住吧。」

「谢谢你，沈老师。」

我高兴的开口，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亲爱的沈熠，你给那么多人画像，什么时候才可以看透我的内心呢，住进你家只不过是我计划的第一步而已。

半梦半醒中，我感觉一双手伸进了我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