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影视导演叙事写作校考和统考近满分作品

满分雨来课程 2024-04-07 06:38:33

这篇故事,2022年,拿到了中国传媒大学提交作品认定的A等级,同时她也把它套用在了省统考里,只是在字数上有所删减,她当年的成绩是全省前五,换句话说,统考和中传的老师,都对其有着很高的评价,其实对于一篇故事的认定,是非常主观的事情,但我想,巧合的事情出现两次,总有一些道理吧,我今天把它贴出来,希望大家认真学研

微信公众号——“满分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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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局的信函已经邮寄到了于田县科克亚乡,虽然库尔德班几周前就已经接到了路段长打来的电话,电话里通知自己即将正式退休,并询问了库尔德班在退休前,有没有什么对上级提出的要求,只要合理,都可以得到满足,库尔德班握着手机愣了许久,他提不出任何要求,几十年了,他都是在完成上级的各种要求,突然间调换了过来,他并不适应。

路段长反复叮嘱库尔德班不着急,再好好的想一想,哪怕这个要求稍微过分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库尔德班嘴上应着“好”,低头看着通知信上那盖有乌鲁木齐铁路局鲜红邮戳,还是不免用蜡黄皱巴的拇指摸了又摸,将近四十年了,这是库尔德班第一次直接看到铁路局的印章,尤其还是对他一个人下发的书面通知。

库尔德班认真仔细的把信函折起来,贴在自己胸口内侧的口袋里,反复的搓着扣子,生怕自己无数次的弯腰让信件滑落出来。眼前不远处就是于田山谷,库尔德班加快了步伐,他必须趁着天色还亮,赶到山谷的信号基塔下,给远在西安的儿子打一通视频电话。

山谷的风永远比平地更疾,为了让儿子听清楚,库尔德班拉高了嗓门,像是在喊,又像是在吵架,他要吵赢风的速度,压下沙子的咆哮。

儿子在电话里说,自己在今年夏天葡萄晒干前,就要结束大四的上半年学习,自己也要被派往乌鲁木齐铁路局实训,岗位是高铁实习司机,环疆高铁两年后就要通车,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候,很幸运,相比自己的同学,他可以提前一年正式入职,岗位也已经定下来了,高速安全巡线司机,全班只有他一个人被分配到了这个特殊的岗位。

库尔德班假借信号不好为由,草草结束了电话,实际上他是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既失落、又激动的神态,他想象不出来自己应该用什么言语去夸奖儿子,在太阳快被喀喇昆仑山遮住前,库尔德班沿着铁路走回家去,不知不觉间,他今天的巡线已经走出了15公里,虽然顶着风沙走,着实是累,但库尔德班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走好每一步,检查好每一颗螺栓,敲响每一处链接点,毕竟这叮叮当当的声响,不会再响多久了。

库尔德班总比同线段的巡路员出发的早,回家的晚,这倒也不是因为他效率低,走的慢,而是他不愿意多在家呆,四年前儿子和妻子相继离开自己,一个去了西安,一个去了西边,一个两年才回家一次,一个再也回不来,这让库尔德班每每看到屋子里那些尚有余温的物件,总是悲从心起,这四年以来,手里的钢锤和儿子哈里拜,就是他现在唯二的寄托。

扒拉了两口剩饭,库尔德班又想起来,自己要慢慢改掉叫自己儿子哈里拜的习惯,他现在有了自己的汉文名字,老一辈维吾尔人没有固定姓氏,把儿子本命加上父亲名的起名方式,让儿子的名字长之又长,但库尔德班心里喜欢哈里拜这个名字,寓意“胜利”,也恰好对的上二十年前儿子顺利出生和南疆铁路胜利通车的喜庆,也是在那一年,库尔德班放下了放牧的马鞭,拿起了巡线的钢锤。

南疆铁路上呼啸而过的普速列车,已经是库尔德班见过速度最快的火车,他记得最早巡线的时候,等到火车鸣笛再离开轨道也不迟,再到后来多次提速,他必须要在步话机通知后马上离开铁轨,若是等到感受到脚下震动再离开,肯定会为时过晚,巡线员死在铁轨上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时至今日,库尔德班只是在电视里见过高铁,他无法想象火车怎么能够在地面上跑出350公里的时速,那岂不是连昆仑山口的风都追不上的速度,毕竟自己守了半辈子的铁路,上面最快也不过是120公里的客运专列,连高铁的一半都不到。这个疑问,直到他看到快速修建的高铁专用铁路之时才彻底打消,那不是一般的铁路,根本就不在地面上,连枕木和路基都没有,而是架起来了一条看不见边际的桥,横亘在沙漠上,穿透了昆仑山,似乎没有把一切沟壑、山体、沙丘看在眼里,硬气的很。

库尔德班躺在床上反复去想,以后的高铁,还要不要得巡线员,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又想到儿子早早就拒绝了他用一辈子的积蓄,在县城买套新房准备结婚的打算,葡萄在地里长着不用管,牛羊早就入了棚,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了用处的人,不知不觉间库尔德班的呼吸都快了许多,呼出的哈气让枕头都潮湿了起来,这更让他觉得烦躁。

“不行,得去一趟西安,得去实打实的坐一回高铁,得看看天山那边的平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顾不得时间已晚,翻出手机打给了路段长,小心翼翼,用试探性的口吻提出自己想要坐高铁去一次西安的想法,路段长在电话的那头没有立即回复,像是在思索,也像是在给自己这个意外的要求一些平复的时间。

第二天上午,路段长的电话又打了回来,这一次路段长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在催促着库尔德班马上收拾行李,先乘坐火车到乌鲁木齐,再由那里坐高铁去往西安,并且刻意叮嘱要快,行李要少拿,要穿一身体面一些的衣服。库尔德班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但是他没有问,毕竟完成上级的要求,已经是他几十年来的习惯。于田车站库尔德班很熟悉,但他不熟悉被人引领着直接上车的感觉,让他更意外的是,好像车站所有身着制服的人们,都认识他,每个人都对他笑意相迎,还有不少人向他主动握手和道谢。

没有购买任何车票的库尔德班就这样被引领着在乌市坐上了去往西安的高铁,车上两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男孩,一个拿着笔记本,一个拿着手机,一个在不断地询问着、记录着库尔德班这几十年的巡线经历,另一个拿着手机稳稳的拍摄着,库尔德班好奇的看着那手机下面的杆子,有了这根杆子,无论是坐下还是站起,镜头都能够稳稳的对着他,像是南疆雪山下的向日葵,不用管,永远朝着太阳。而当被问到第一次坐高铁的感受时,库尔德班只说了六个字——“稳、稳当,快、凉快”。

在西安见到儿子时,已是晚上,一篇名为《南疆巡线员退休前的愿望》的报道,已经出现在儿子手机里的铁路局官方微信公众号上,库尔德班笑着说——“也就是他们问我啥,我就回答啥,出门的时候,路段长也没交代”。

库尔德班想不到,西安的大学比于田车站还要大上几倍,没有了铁轨做参考,他很容易迷路,看过了儿子,坐过了高铁,他就希望尽早回去,毕竟距离自己退休其实还有一周的时间,这一周,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临走前,库尔德班把自己一直留着没舍得用的钢锤送给儿子,并说道——“这你留着吧,一年前上面发的,我在把手那缠了羊皮,冬天拿着不冰手,敲轨道的时候,也不震手”。

看着库尔德班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进安检,时不时找人问车次信息,时不时看着导示牌,时不时又生怕自己走错了方向,而后消失在人群里,哈里拜很想对父亲说,这铁锤我会留着,但再也用不上了,连铁轨链接的缝隙,都已经没有了。

退休后的库尔德班总是会起的很早很早,他要在清晨五点不到就赶到环疆高铁的桥墩下,看着儿子驾驶着黄色的高铁疾驶而过,每每有人好奇的问道,“为啥子这高铁不是白的,而是黄的”之时,库尔德班都会上前说——“这是高速巡检列车,也是高铁,但是这是高铁的医生,每天跑上这么一趟,桥的,轨道的,线路的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往往在最后,库尔德班还总是生怕别人听不明白他的解释,会再补充说道——“这就是超级铁路巡线员”。

晒房里阴干的葡萄干,会在巴扎上以很高的价格售卖给外地游客,在日落喀喇昆仑山之前,塔克拉玛干沙漠南麓,会出现一些人,在用铁锹和苇子杆扎起一个又一个草方格,这是中国人独创的防风固沙的方法,被外界称之为“沙漠中的长城”,这里面,就有退休后库尔德班的身影,不同的是,他总会在想,多一格草方格,就少一粒沙子,吹向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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