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月2日早晨7时许,中国人民解放军驻浙江金华某部师部大院内的武器库被盗,一支“五·六”式冲锋枪、7支“五四”式手枪和578发子弹消失不见了。
武器库内的3个保险柜被氧割机分别割了一个大大的圆洞。
但奇怪的是,武器库的正门、天窗都完好无损,只有窗户上的钢筋有两根中间被拉开了20厘米,但这也不足以进去人,更不用说抬进去氧割机了。
而偏偏就是在各种东西都完好无损的情况下,人也进去了,氧割机也进去了,氧气瓶也进去了。
凶手到底是谁?他是如何进去的?为什么要盗枪?结局又如何呢?
此事是被一名军官发现的,1989年1月2日早晨7时许,人民军官走出宿舍,在门口简单的做身体舒展运动
忽然,他发现营房门口放着氧气瓶和一只乙炔发生器,他正在纳闷是谁把这两件笨重的东西放在门口的,继续做着舒展运动的他,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突然看见对面二楼武器库窗子被打开了,中间的两根钢筋被拉弯,留出一个椭圆形的空隙。
他立马警觉了起来,在他印象里,武器库有两年都没有打开过了,平常封闭的也很严,怎么突然之间窗子就打开了呢?
他认为事有蹊跷,迅速停止运动,一溜小跑去找保卫科长。
刚刚把事情向保卫科长简单说了以后,保卫科长很是惊愕,二人一起快一步来到了武器库,迅速打开门,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二人惊呆了。
3个兵器保险柜已被氧割机分别割了一个大大的圆洞,清点后发现,一支“五·六式”冲锋枪、7支“五四”式手枪和578发子弹被盗。
8点左右,部队驻地的金华市县两级公安有关人员即赶到现场。
9点40分,浙江省公安厅副厅长蔡扬蒙率领侦查人员也直奔金华。
无锡库虽然被盗,但现场非常干净,有两个氧气瓶、一支氧割枪、一只“T·K”牌打火机,一个老虎钳和一张宽1.3公分,长5.5公分的上有“一发票”3个字的多联发票残片,遗留在现场,其它再无发现。
外围也有发现,围墙西边小铁门的大锁被氧割机割断,墙外黄泥土上有零乱的三轮车轴印和不太明显的脚印,300米外还有一辆破旧的三轮车。
依据以上线索,有关人员很快对整个案件的脉络进行了推断,但不管怎么推断,始终有一个问题让你们想不通,那就是盗贼是如何在门、天窗,以及窗户都几乎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把笨重的氧割机带进武器库的?
推断是没有用的,一定要尽快抓住盗贼,因为他手中有578发子弹,越晚一步抓住歹徒,对社会的危害就越大一分。
很快,由公安厅副厅长蔡扬蒙、某部大校军官李继松等6人组成的“1.2”特大盗枪案侦破指挥部迅速成立。
此事很快惊动中央,时任国务委员、公安部长王芳下达指令:要尽快侦破!
中央军委秘书长、总政治部主任杨白冰上将、南京军区司令员向守志等,都对此案的侦破作了重要指示。
此后,整个金华市公安系统几乎被全部调动了起来,地毯式的搜查,仅查旅客这一项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查了6万多人。
甚至连全国的公安干警都被调动起来,全力协助侦破此案。
但是,动静很大,收效却不大,没日没夜的查了一个月,仅查到了现场的鞋印与江苏靖江县1988年12月2日买进的200双仿军鞋同出一厂这一有用线索,其它线索皆全部中断。
眼看春节就要临近,大家一个比一个着急,案子的突破点到底在哪里?
既然正面推断不行,那就反着推,一切推翻,从头再来,从现场的侦查情况来看,案犯似乎对部队的情况非常熟悉,是不是部队内部的人员所为呢?
在没有线索的时候,这或许就是突破此案的突破口,很快部队保卫人员在部队人员中进行全面摸底,层层筛选。
结果还真有了重大发现,在排查中,相关人员发现某营地爆炸连战士袁唯一有重大嫌疑。
此人是江苏靖江人,24岁,1987年入伍,曾在师部大院政治部炊事班工作过,后因表现不好被退回原连队。
此人性格怪瓣,妒忌心强,对大院内部和周围环境比较熟悉。
案发前袁唯一还擅自离队跑回家。
部队保卫科很快找来了原唯一就相关问题对其进行询问,但是在询问中他表现的很镇静,问什么说什么,非常配合。
保卫人员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放回去,线索似乎又断了。
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恰在此时,江苏靖江发生了一起特大持枪杀人抢劫案,而就是这一起似乎与盗枪案没有任何关联的案件,却成为了打开盗抢案的钥匙。
1989年3月12日,农历正月二十四,靖江十圩港河内发现一条沉船,经查,船主是做贩卖大麦生意的胡益明和徐小红夫妻俩。
两人曾于2月26日从兴化县载着3.7万斤大麦到靖江销售,却不知怎么的船沉在了这里。
3月12日,人们发现胡益明的船突然沉在了十圩港河内,而夫妻俩却失踪不见了。
直至3月30日上午,在打捞沉船时才在底部的铁锚上发现两具尸体,尸体被铁丝、错链紧紧捆绑在铁锚上。
经死者亲属辨认,两具尸体正是船主胡益明夫妇。
经法医鉴定,两具尸体的胸背部都有不到一厘米的圆形伤口,确定为为子弹贯穿所致,后经对该船船舱的反复勘查、清理,终于在4月8日找出两枚弹头。
对弹头鉴定后发现为两支“五四”式或“五一”式手枪的子弹,和金华被盗枪支中有7支“五四”式手枪的子弹一样。
曾被询问过的袁唯一,先前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就放他走了,但作为第一嫌疑人,有关人员一直盯着他。
而就在5月初,为了防止他跑掉,部队保卫部门根据有关线索,决定对他采取强制措施,很快袁唯一被关进了禁闭室。
但袁唯一一直坚称自己没有犯罪,可是,6月11日上午,袁唯一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竟然潜逃了。
不逃不要紧,这一逃,更加重了他的嫌疑。
很快,公安部向全国发出了逮捕袁唯一的通缉令。
在调查袁唯一的过程中,警方发现,他和靖江缝纫机厂的严文、征金龙来往密切,在缝纫厂走访的过程中,警方得知,征金龙原有一只打火机,形状与“T.k”牌相似,后来突然不见了。
还得知征金龙曾领过厂里的一把老虎钳,而这种老虎钳与现场遗留的老虎钳一模一样。
侦查人员还找到了一封原唯一的恋爱对象章某写给他的信,时间落款是1988年11月24日,在信中,章某称“我最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出事了,就是那种事……这样,我将永远离开你……”
警方推断,章某所说的“那种事”,是不是就是指原唯一盗枪的是呢?从信中的内容可以得知,如果说是盗枪这件事,那章某是知道的,因此找到章某很关键,但章某和袁唯一却一起失踪了。
在调查的过程中,侦查人员还找到了章某的第一个恋爱对象顾某。
据顾某反映,二人分手后,章某和袁唯一又谈起了恋爱,但在1988年11月下旬,他突然收到章某从上海写来的信,信中悲观情绪。顾某立即从靖江赶到上海。
交谈中,章某流露了与袁唯一恋爱很后悔的意思,并表露与顾恢复恋爱关系,还说袁唯一等人准备偷枪。
一切迹象表明:袁唯一、严文、征金龙有合伙作案重大嫌疑。
8月26日,上海市公安局南市区分局根据在上海的追捕小组提供的情报,找到了章某。
8月31日,章某的姐姐到公安机关报告:一个身穿黄军裤,很象袁唯一的人上午7点左右来过她家,说找章某,被其丈夫打发走了。
公安人员迅速在上海布网,决定一举抓获袁唯一。
31日晚10点左右,袁唯一在马路上闲逛时,被两名干警拦住,公安干警向他要身份证,他顺势将手插进了裤袋。
然后迅速从右裤兜里掏出手枪,两名公安眼疾手快,猛扑过去,迅即出拳将枪击落在地,随即将袁唯一擒获。当场缴获“五四”式手枪一支,子弹16发。
1989年9月1日下午5时许,征金龙、严文在靖江缝纫机厂被抓获。
当晚,分别从他们的住处搜出冲锋枪1支、手枪6支,子弹500余发和雷管、炸药等爆炸物。
至此,这起特大盗枪案经过240天惊心动魄的艰苦侦破,胜利破获。
袁唯一、征金龙、严文3人原来同在靖江县缝纫机厂,他们小到偷鸡摸狗,太到拦路抢劫,无恶不干,先后都受过公安机关的处理。
1987年元月,思想品质很差的袁唯一竟入伍混到金华某部。几年过去了,眼看别人上军校,入党提干,自己却一无所获,反受批评训斥、嫉妒、报复之念渐渐袭上心头。
1988年7月,袁唯一擅自离队回家,与征金龙、严文密谋盗枪之事。
1989年1月1日9时,征金龙、严文携带作案工具,如约来到金华。
1月2日凌晨一点左右,袁唯一、征金龙、严文3人用三轮车驮着偷来的氧气瓶、割开营房边门大锁,将氧气瓶抬到兵器室附近,又用事先偷配好的钥匙打开了武器库正门。
征金龙、严文征两人盗枪后,回到了靖江。
3月12日,二人见附近河里有一条卖大麦船,顿起恶念,当晚用枪打死船上一对夫妻,抢走2000多元现金,然后沉船灭尸。
经过9个月的艰苦奋战,案件终于告破,随后不久,三人皆被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