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霍先生让您过去。”
沈茉轻点了下头。
“好,我知道了。”
肌肤白如瓷,一身到脚踝的乳白色长裙,像是只要蹁跹飞走的翼蝶,带着清冷易碎感,就连保姆盯着她的背影都一时失了神。
一个寄住在家里的翻译老师,美成这样,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连她一个女人都挪不开眼,更何况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保姆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沈茉走到了二楼的书房,还没进门,便在门外听到阵暧昧的声音。
“阿远……”女人的哼笑声带着喘气,“好痒,轻点。”
她抱着本法语书站在门口,安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阵声音逐渐消散,才缓慢敲了两下门。
“咚咚——”
“进。”
握着把手轻轻推开门,满室狼藉。
沙发正坐着的男人神情肃然,即使怀中坐着个女人,气氛却并不旖旎,反倒是油然生出股惧意,像是被迫闯入了不该进的领地,让人不觉屏息凝神。
听见声音,他缓缓掀起眼。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锋利。
“抱歉,沈小姐,让你久等了。”霍祁远深邃的眸中不见分毫温存情欲,低沉开口道。
沈茉安安静静地:“没关系。”
四目相对,都是平静。
霍祁远不经意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戒,“还不下来?”
明明语气不重,却像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白卉跨坐在他身上,笑着去揪他的领带,娇嗔道:“怎么,这时候嫌弃我了,刚才怎么不说让我下来?”
“霍祁远,你还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沈茉低眉顺眼站在一侧,自觉将他们暧昧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没说一句话。
整理好衣服,白卉才从男人身上下来。
她慢慢悠悠走到门口,脚步一停,忽然不经意扫了沈茉一眼,歪了下脑袋,笑道:“沈小姐,教我们家阿远学法语,最近真是辛苦您了。”
语气意味深长,似乎咬重了某个字眼。
“不辛苦。”
沈茉声音很轻,“霍先生很聪明,很多都是自学,我其实没帮上太多忙。”
白卉见她态度乖顺,还算满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道:“沈小姐人长得漂亮还这么优秀,我瞧着都觉得喜欢,平时一定有很多男人追吧?”
“能让太太喜欢,是我的荣幸。”沈茉将自己位置放得很低,岔开话题。
这个称呼白卉明显受用,就没继续追问,心满意足踩着高跟鞋便出去了。
门被再度关上。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他们二人。
霍祁远靠在沙发上,长腿微曲,整理着褶皱的袖口,头顶的灯光将他面上的情绪拓出,带着几分漫不经意,几分平静。
沈茉仍记得初次见到他时,仅对视了一眼,便害怕得连头也不敢抬,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喘不上气。
冷漠,锋锐。
这就是所有人对霍祁远的印象,包括她也不例外。
能够手握海城大半边天的人物,就应该是这样,喜怒不显于色,光是站在那,就能带着极强烈的压迫感。
还未走到书桌面前,沈茉忽然被人攥住了手腕,男人一贯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今天教什么?”
她眼睫轻颤了下,“语法。”
轻轻一拽,霍祁远甚至还没怎么用力,她便稳稳落入怀中,坐了个扎实。
沈茉如惊弓之鸟,被束得用力,有些吃痛,“霍先生……”
话音未落,男人的薄唇就已经抵上了她细腻的后颈,平静问道:“说我无师自通,很聪明?”
“你倒是对我了解不少。”
敏感又暧昧的话题。
热气在她颈侧遍布散开,蹭得她浑身酥软。
“轻些……”
他的准未婚妻此时就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随时有可能找上门来。沈茉微屏住呼吸,不自觉攥紧了长裙的衣摆,直到那双手娴熟撩开了她的裙底,自下而上。
呼吸发乱。
连喘都是柔柔弱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得更狠。
沈茉出来的时候,腿都是酸的。
幸好她的裙摆够长,能遮住那些旖旎的痕迹。
白卉将杂志放下,狐疑问道,“沈小姐今天很有兴致,怎么在楼上教了这么久?”
平时一节课时都是一个小时左右,结果今天两人整整在二楼待了两个小时,要不是霍祁远不喜欢被打扰,她一定要推门进去看看两人在干什么的。
沈茉早已找好理由,轻声说:“霍先生去法国的行程有些紧,担心时间不够,所以今晚就多教了些。”
眼见白卉皱皱眉,还想说些什么,霍祁远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她瞬间喜笑颜开,上前亲密挽住男人的胳膊,笑吟吟问他想吃什么,“阿姨送来不少银耳,今晚给你做银耳羹好不好?”
男人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来一眼,没在她脸上停留,只是耐人寻味说了句:“甜的吃多反倒会觉得腻。”
白卉原还纳闷他吃什么甜食了,反应过来后,暧昧瞪他一眼。
还在原地的沈茉腿微微软了下。
……
饭点一到,二少爷霍祁北也回来了。
白卉赶去门外接他,“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你大哥去学校接你。”
虽然她还没嫁进霍家,但好事将近,霍家人又都承认她,这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用那么麻烦,大嫂,我都上大学了,自己能回来。”霍祁北脱下外套,在看到沈茉也在后,明显愣了一下,眼睛亮起来。
“沈小姐,好久不见。”
“二少爷。”沈茉轻点点头。
霍祁远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过,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饭桌上气氛热络,霍祁北止不住的分享自己学校里的趣事,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在脑中倒腾出话题,主动问沈茉道:“沈小姐,听说你之前在我们学校上的法语系?”
沈茉原本在低头安静吃饭,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紧接着,又听霍祁北问,“那你认不认识严教授啊,听说他明天就要回国了!”
听到这个名字,沈茉切牛排的手一顿。
“刺啦——”
锋利的刀在瓷器上滑出尖锐的长长响声,有些刺耳。
隔着长长的餐桌,那道锋利的视线投来。
沈茉佯装无事般放下刀叉,“认识的,严教授曾经是我的老师。”
霍祁北一听这高兴了,“那你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去他的回国宴瞧瞧?我正好缺个女伴呢。”
“祁北。”
霍祁远淡淡叫了他一声,像是在提醒,“专心吃饭。”
霍祁北瞬间噤若寒蝉。
沈茉倒是应下,“如果可以的话,就麻烦二少爷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卉总觉得自己身边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她疑惑抬头,发现身侧的霍祁远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面色,才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怀疑。
殊不知,某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已经顶到了沈茉的脚踝处。
他的手甚至还被白卉牵着,两人的头低在一处,快要亲上般甜蜜,霍祁远似乎在和她说什么悄悄话,逗得白卉面红耳赤。
两人俨然一对快要步入婚姻的幸福准夫妻,很是恩爱。
可在这张桌下,沈茉的脚踝已经被他若有若无擦得有些发痒。
她强撑着,努力不让旁人看出她的不对劲。
一顿饭过后,沈茉率先离开,去洗漱间洗漱。
结果门还未来得及阖上,便被男人抓住了门把手,从她的身后压了上来,将她抵在了洗漱台上。
两人的动作在镜中被照得明显,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紧扣她的腰,视线缓缓望向镜中的她,依旧是娇嫩且可人。
“本事不小,在我面前勾引别人。”
语气依旧平静且威严的,空气中却没由来升起一股危险的气息。
“你说,我该怎么教训你才好?”
沈茉淡淡垂着眼睫,细嫩的小手主动牵住他的大掌,“霍先生……我没有。”
她很少会主动来讨好。
每次在他身下,也都是被迫承受着,一声也不吭。
今日这么反常,倒显得有些不对劲。霍祁远打量着她的视线,声音仍没多大起伏,漫不经心问,“怎么,想跟着祁北去你老师的回国宴?”
沈茉更轻地“嗯”了一声,像是在撒娇。
“严老师从前对我很好,已经许久没见了。”
她没敢抬头去看男人的神情。
气氛就因为她这句话,凭空无故安静了足有半晌的时间。
蓦地,一声缓慢的低笑在头顶上方响起。
“想去就去,我从未管过你的去留。”
霍祁远忽然弯腰亲了亲她的耳垂,手反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背,缓缓摩挲着,“再说,有祁北跟着,我放心。”
沈茉明白他的意思,转身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
“我和二少爷会保持距离的……”
香甜柔软的吻送上来,霍祁远摘掉了眼镜,扣住她的脑袋,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看她被吻得耳尖发红,男人向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喑哑,松开她,整理好自己的西装,“来书房。”
待他离开后,沈茉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
手心都是汗。
险些就要被他察觉出不对劲。
再晚一步,晚一步她就要掩饰不住了。
……
与此同时,在她房间收拾得保姆忽然在衣柜中发现了些东西,脸色骤然一变,慌里慌张跑下去找白卉。
看见那些东西,白卉整个人僵住。
哪个老实本分的翻译老师,会在自己的房间藏这么多情趣内衣!?
这一刻,她脑中不受控制闪过些荒唐的画面,加快脚步,急匆匆上了楼。
然而刚走到书房门口,却听见那声娇柔柔的女声有些急促。
“……慢点。”
紧接着,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沉稳声音响起,“怎么慢?”
刹那间,白卉手脚冰凉,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刺痛了下。
她甚至连握住门把手的力气都没了。
但碍于还有个保姆在一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狼狈,“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先生只是喝醉了,惊扰了沈小姐。”
保姆也心知自己发现了什么,赶紧仓促点头。
“是、是……太太您放心。”
白卉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结果,眼前的画面却让她有些没犯过神来。
虽说书房里仍是只有他们二人,可两人身上都穿戴整齐,沈茉只站在办公桌一侧,两人中间隔了得有半米远的距离,谁也没越矩。
别说规矩了,感觉这两人都互相冒着股不熟悉的冷漠。
瞧见她进来,沈茉有些诧异,“太太?”
白卉这下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呼吸都紧了下,牵扯出个笑来,“嗯、嗯,沈小姐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今天教得有些杂,便想着耽误霍先生晚上的时间再帮他巩固下口语。”沈茉看起来很是平静。
霍祁远也将视线半抬,扫了眼自己这位慌里慌张的未婚妻,“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白卉方才也是太过紧张,脑子一热。
现在见两人没一点旖旎的气氛,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随口圆了个谎过去,“我还以为这书房没人了,就想带着保姆来打扫下,没想到你们在这,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霍祁远多没表示,淡淡应声。
待白卉推门而出时,就听见沈茉在后面说:“读慢点,霍先生,您这段读得还是有点快了。”
她才知道,刚才引自己误会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白卉轻呼出一口气。
也是,她看上的男人,这样稳重且有担当,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是她多想了。
门一被关上,沈茉便被压在了桌上,冰凉的触感硌的她生疼。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临走出去好远,保姆又小声问白卉:“太太,那些衣服怎么办?”
白卉想起霍祁远刚才有些不悦的神情,烦躁挥了挥手,“放回去,就当不知道。”
管她是要勾引谁。
只要跟霍祁远没关系,这沈茉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也懒得去管。
两人正从楼梯上下来,忽然瞧见一楼沈茉房间的位置,霍祁北正在门口来回走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她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这沈小姐要勾的不是她家霍祁远,而是二少爷,祁北。
尽管保姆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但沈茉还是发现了有人碰过的迹象。
她这才明白今晚白卉突然上来是什么原因。
若不是她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提前穿好了衣服,恐怕现在已经被白卉当场捉奸,直接从霍家赶了出去。
那她这么久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沈茉轻闭上眼。
霍祁远对她现在还不够信任。
刚才不过是随手去书架上翻了本书,便被他警惕握住了手腕,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最后才轻笑着捏住她的腰,去解她的裙子。
想起刚才那一幕,沈茉喉头发凉,只觉得恶心。
隔日下午,霍祁北早早便将礼服送了过来。
严教授德高望重,海城不少上流子弟都曾被他教授过,整整出国三年杳无音讯,现在突然回来,不少赴外的学生听到消息,也匆匆赶了回来。
沈茉生得本就过于白净,穿上了霍祁北送的那件墨灰色礼服,简直如梢头白雪,扎眼得不像话。
白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想起昨晚那些内衣,总觉得这女人没表面这么清纯无害,心思深重得很,但还是笑着嘱咐霍祁北:“要好好照顾沈小姐。”
霍祁北一看她就红了脸,支支吾吾应声。
回国宴开在海城有名的酒店,当两人过去时,宾客已满。
沈茉在见到被众人簇拥的严教授后,握着高脚杯的指尖泛白,心口跳得咚咚快,再也没了往日的平静。
那边谈笑风生的严柏松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视线相对,他脸上的笑意僵了几秒,和她轻微点了下头。
沈茉心跳微缓。
霍祁北担心她会冷,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正巧遮住了两人的视线。
“沈小姐,小心冷。”
她唇色白了白,却还是道谢。
宴会至半,沈茉便找了理由从霍祁北身边离开,走到宴会厅旁边的楼梯间,果然便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小茉。”
严柏松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出现种难以言喻的悲痛神情。
可下一秒,还未来得及开口的沈茉呼吸一窒,视线朝着门外的某处僵住。
霍祁远?
他怎么会在这里。
“……霍、霍先生。”
男人步伐缓慢,不紧不慢走到她身边,看着眼前女人慌张的小脸,轻握了握她的手,语气低的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手怎么这么凉?”
说完,仿佛才瞧见边上的楼梯间还站着个人,视线随意扫了两下,“这位是?”
他捏着沈茉手的力道加重,疼得她不自觉闷哼。
严柏松看他的视线有些警惕。
“严教授,我的老师。”沈茉将头埋得更低,不想让严柏松看出她的窘迫。
但严柏松似乎认出他是谁来了,脸骤然沉下来。
“霍先生,久仰。”
霍祁远却没要和他客套的意思,揽住沈茉娇小的肩头,给足了她台阶,“迷了路怎么也不知道给祁北打电话,孤男寡女站在这里,要是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这几句话撂出来,严柏松眉头皱紧。
“霍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有未婚妻吧?”他压低声音,怒道,“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动脚,才更容易让人误会!”
听着严柏松替自己争辩,沈茉指尖颤了颤。
严大哥自然不会知道她所做的那些事。
在严大哥心里,她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
沈茉几乎无地自容,喉咙发涩。
霍祁远这才堪堪给他一眼,眼底带着淡嘲,“我想严教授恐怕不知道,沈茉……”
“霍先生!”还未等他说完,沈茉已经急急打断,声音带着颤抖,低垂着头去扯他的衣角,“我们走吧……”
霍祁远薄唇轻抿,眯了眯眼。
“求您了……”她极近哭腔,卑微又讨好。
严柏松似乎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脸上的血色倒褪,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被带上车后,沈茉还未反应过来,霍祁远就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将她两手摁在头顶,目光带着暴风骤雨前的宁静。
“小茉?”他将这个昵称在嘴里缓慢念了遍,轻笑一声。
“看来,是不是最近太放纵你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脸上流露的艳色,话里不怒自威的情绪让沈茉心头一震。
她手心已经沁出了层细密的汗。
“老师向来对学生平易近人。”沈茉被迫仰着头,从喉间挤出破碎的声音。
二人身形交叠,逼仄的空间内涌动着股紧张的气氛。
这话算是辩解,身上的男人却只轻嗤了声,修长的手指死死掐住她白嫩的下巴。
“平易近人?”
霍祁远鲜少有剧烈的情绪波动,这般反问已是触及到他逆鳞。
沈茉吃痛的低呼了声,话里却更显讨好,“久未见面,便聊了两句,没谈别的。”
说着,她咬了下唇,阖眼揽住了霍祁远的脖颈,尽显娇柔妩媚。
这副模样惹得霍祁远喉头一紧,表面仍波澜不惊,淡然的盯着沈茉主动求饶的模样,没来由低笑了起来。
“你在怕什么。”
霍祁远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子,而是令诸多商界大佬闻风丧胆的狠厉存在,自然轻易察觉出沈茉与以往的不同。
若沈茉仍旧平静温和,他不会再追问。
可眼前素来被动迎合的她竟然这副模样,这便耐人寻味了。
沈茉心跳如擂,尽量掩住内心慌乱,呈着潋滟水光的眸垂了下去。
“不敢。”
是讨好,也是被动应承,更是寄人篱下的谦卑。
霍祁远却不满意她这副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易便滑到她腰间,掐的很紧。
骤然的收束感令沈茉失声低呼,墨色礼服应声被撕碎。
男人滚烫的躯体压着她,沈茉一动没动,双腿却发软到僵硬。
他低低地问,“相熟许久,所以才叫的这样亲密吗。”
伴随着这声诘问,霍祁远垂首咬住她小巧耳垂,厮磨追问,“你们还有过什么?”
骤然的刺激令沈茉咬着牙不吭声,却依旧流出难掩的呼吸,急促的矢口否认。
“从来没有……”
话未落,霍祁远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又压了过来,叫人喘不上气。
他噙着清浅却淡漠的笑,迫使沈茉的身体不自觉地弓起来,紧贴上自己。
暧昧的气息荡漾开来,沈茉却浑然觉不出一丝甜腻,后背凉的刺骨。
她是清楚霍祁远的,狠辣自私,绝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
哪怕只是一句略带亲密的称呼。
她本以为霍祁远欺负够了便会收手,可沈茉全然低估了霍祁远骨子里流淌的浓烈的占有欲。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感,浅薄唇线落在沈茉白皙肩膀上,话里透着股狠劲,“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应该清楚的。”
沈茉恍若坠入冰窖。
她顿感狼狈,纤细手指想去推他的胸膛,半路又戛然而止。
不能反抗,否则会被折磨的更惨。
霍祁远向来如此,喜欢漫不经心的欣赏自己窘迫又迎合的模样。
她想着,浑身已经无力,只能咬牙偏过头忍耐。
“看清楚你自己的样子。”霍祁远贴上她耳廓,捏着她的脸看向透黑的车窗。
上面清晰印着二人暧昧纠葛的模样,沈茉耳根烫红一片,心底愈感羞耻。
但霍祁远却丝毫不肯放过她,揽着沈茉靠坐在自己身上,摆明了是想欺负她。
沈茉无力阖上眼,准备迎接狂风侵袭般的攻势。
“咚咚咚。”
车外,霍祁北脸色焦急的叩着窗。
他刚才不过一个愣神,沈茉就不见了,火急火燎的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最后只能无奈的来找霍祁远。
片刻,车窗被按开,露出霍祁远惯来冷傲清冷的面容。
“沈小姐不见了……”霍祁北急不可耐,话语却在触及到副驾驶安静垂眸的沈茉时戛然而止。
她怎么会在这?
不等霍祁北开口询问,沈茉便接话,“刚才不小心迷了路,偶遇了霍先生,他叫我在这里等你,实在抱歉。”
她唇色水艳,却低垂着头安静解释,乖顺的模样叫霍祁北心间一颤,忙不迭的挥手。
“没事的,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此话一出,霍祁远微不可见的瞥了他一眼,戾色隐在眸中,久久未消散。
“到齐了就走吧,这宴会无聊,没什么呆下去的必要。”
霍祁远打断了霍祁北匆匆欲解释的心,沉稳开口,唇旁却掀起弧度,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沈茉身上。
沈茉的手绞在一起,听出这是他给自己的警告。
“霍先生说的是。”
一路上,霍祁北都耐性的与沈茉搭话,眉眼中浮现出喜色。
而沈茉则低垂着眼,双手交叠,有回应却不多。
霍祁远深邃的眸色若隐若现的落在她身上,叫人浑身僵硬。
在这样诡异又寂静的氛围中,三人到达了霍家老宅。
霍祁北自告奋勇,下车为沈茉拉开车门,腼腆的轻笑着,“沈小姐,请。”
沈茉见状勾了下唇角,却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
她瞥了眼身后,霍祁远面色如常开门下车,背影却隐约透露出不容反抗的威压。
沈茉默然,并未搭上霍祁北的手。
霍祁北却浑然不觉得尴尬,有说有笑跟在她身侧。
此刻,屋内霍老夫人脸上尽是笑意,乐呵呵与眼前白卉的家人聊着。
“祁远这孩子向来话少,满脑子心思都在公司里,从前我还担心他会疏忽了小卉,没成想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祁远人都开畅了。”
“这还真得都多亏了咱们家小卉。”霍老夫人笑着,被提及的白卉则满眼羞涩低着脑袋,谦虚推脱,“您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话里话外,不失分寸,叫霍老夫人更是满意。
她笑眯眯的点着头,“既然如此,咱们两家的婚事也该趁早提上日程了。”
这话刚落,门外便传来了阵脚步声,霍祁远面色淡漠,周围的仆人顿时恭敬问候,不敢怠慢。
身后紧跟着的,则是交谈甚欢的霍祁北与沈茉。
“都在呢。”霍祁北温和的笑着,颔首与众人问好,打破了因霍祁远进屋稍微冷下来的气氛。
霍老夫人则是招呼着霍祁远,嗔怪道,“一天天就知道绷着个脸,也不怕吓着人家。”
白卉娇羞一笑,摇摇头,表示无碍。
霍祁远望向白卉的方向,淡淡启唇,“奶奶,您放心,她不是那样娇纵的人。”
说着话,也两三步靠近紧挨着白卉坐下了。
这般亲昵,叫霍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兴冲冲又聊起婚约的事情。
沈茉其实并不想出席这等场合,但她受邀,又无法推辞,眼下也只能安静的坐在角落默不吭声。
“沈小姐不喜欢在这呆着吗?”
霍祁北眼尖的发现沈茉低沉的情绪,略显拘谨的问着。
闻声,沈茉抬眸,平和的阐述,“没有,我喜静惯了,所以在这地方有些不大习惯。”
她略显歉意的颔首。
霍祁北正欲说些什么,旁边挤过来一道忿忿的女声。
“祁北哥哥!”
与此同时,那人顺势坐在了二人中间,沈茉愕然抬头,对上了眼前女孩敌对的目光。
白楠楠没好气的瞪了沈茉一眼,接着尽显羞涩的对霍祁北说,“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了你好久了!”
霍祁北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不着痕迹的拉开些距离,“她是白卉的妹妹白楠楠,这位是我哥的法语老师。”
简单的介绍过后,沈茉礼貌微笑道,“你好。”
白楠楠却冷哼了声,上下打量起沈茉,阴阳怪气了起来。
“法语老师?什么时候这种毫无身份的人都能进霍家的晚宴了?”
此话一出,霍祁北的脸色大变,沉声呵斥,“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沈小姐是我哥的贵客,轮不到你放肆。”
白楠楠却一脸的不服气,“贵客?不就是个老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仗着自己姐姐受霍祁远喜爱,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
自始至终,沈茉都面不改色。
面对白楠楠的挑衅,她淡然开口,“我不过是应邀赴约,莫非白小姐认为自己比霍少更懂得品鉴所谓的价值?”
顿时,白楠楠脸色发白,被哽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支支吾吾的指着沈茉,“你!”
“吵什么呢?”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白卉皱着眉走过来,先是对霍祁北问好,接着低声训诫胡闹的白楠楠,“这里是霍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她今天可是奔着讨好霍老夫人的欢心来的,自然不会让白楠楠坏了自己的好事。
见姐姐这么说,白楠楠惨白着脸点点头,却又恼怒的剐了沈茉一眼,嫉妒之意溢于言表。
霍祁远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沈茉,眼底流露出的压迫感令她呼吸一滞,自觉拉开了与旁侧霍祁北的距离。
白卉反倒是主动开口,神色像是十分懊恼,“沈小姐,我妹妹平时娇纵,说话不过大脑,还望你海涵。”
说是道歉,更像是打太极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茉并非不识趣的人,身在霍家,又怎么不会给既定的“霍夫人”面子呢?
她嫣然一笑,“没事,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这态度正合白卉心意,拉着白楠楠表面斥责了几句便带她走了。
见状,霍祁北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面露歉意,“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他隐约明白白楠楠的敌意从何而来,更对沈茉感到抱歉,却也没法当众训诫嫂子的妹妹,只能任由对方离去。
“没关系的。”
沈茉并不在意,颔首表示无碍。
而两个人简单的交谈落在白楠楠眼中则显得格外“亲昵”,她不由得嫉妒红了眼。
从前霍祁北都是先照顾自己的,结果沈茉一来,他的心思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趁着众人都准备去吃饭,白楠楠眼珠子一转,立即从旁侧端起杯满满当当的红酒,像是不经般从沈茉眼前路过。
见她踩着摇曳的步伐过来,沈茉拧眉,也没说什么。
沈茉正准备跟随霍祁北走,突然一股极重的力道推搡而来,重重的砸在她身上。
“哎呀!”
白楠楠故作讶异的惊叫了声。
那杯红酒不偏不倚的洒在了沈茉身上,冰凉的红酒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下坠,瞬间便染红了整片礼服,刺骨的凉意令她打了个寒颤,尽显狼狈。
“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白楠楠挑衅的抬起下巴,眼底丝毫没有任何忏悔,神色十分得意。
沈茉强按下怒火,垂眸打量起礼服。
污糟不堪,几乎被红酒浸透,显然不能再穿了。
她并未打算引人注目,所以行事尽量低调,想不到还是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沈茉看的出来白楠楠对霍祁北有意思,她也尽量与对方保持了距离,不单单是因为她,还有霍祁远先前的警告。
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肆意妄为。
白楠楠叫了边上的保姆,颐指气使道,“还愣着干什么,拿出我备用的礼服赶紧给沈小姐换上啊,这么漂亮感冒可就不好了。”
保姆对这位小姑子畏惧,微微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沈茉不好难为她,只能跟着走到单间。
看着手上明显比自己身子小一倍不止的裙子,沈茉拧眉,三两下换好。
落地镜前,宛若超短裙般的红色礼服挂在她身上,露出近乎完美的腿部曲线,腰肢纤瘦,脖颈白皙,前凸后翘的身材暴露无遗。
沈茉皱眉。
她根本没办法穿着这一身出去。
尤其裙摆,短的离谱。
但她并没有带备用的礼服,又不好凭空消失在晚宴上,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
索性晚宴上也没有人会注意她,只要小心些,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但她刚踏出房门,便身形僵硬的怔愣在了原地。
门外,霍祁远站在不远处,笔挺西装衬的他身形更为矜贵高大,独属于他的上位者的压迫感拉满。
见沈茉出门,霍祁远扭头,眸色霎时间阴厉了下去。
见状,沈茉暗道不妙,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然男人根本没给她闪躲的时间,不过转瞬,滚烫的躯体便紧贴上来,压着她按到身后冰凉的墙面上。
轻微的磕碰声响起,暧昧气息荡漾开来。
沈茉双臂交叠被按在头上,根本动弹不得,不由羞恼的侧开脸,却听的头上一声漫不经心的笑。
“你就准备穿这个出去?”
话里诘问意味十足,沈茉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咬唇回答,“那件脏了,我没有备用的礼服,这是白小姐给我准备的。”
看着她眸光潋滟的模样,霍祁远眼底渐深,宽厚的大掌准确掐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朝自己怀里拉了拉。
沈茉便毫无防备的被霍祁远拘在了方寸墙角,躲无可躲。
霍祁远低垂下头,凉薄的唇角贴上她沈茉小巧耳垂,叫她半边身子瞬间战栗,从嘴里挤出破碎的声音。
“别……”
闻声,霍祁远动作不停,慢条斯理的拥着她,拐进旁边的房间里。
沈茉浑身疲软的任由他摆弄,余光突然瞥到床上妖艳的大红色,心头一跳。
这分明是霍家为他准备的婚房!
而霍祁远却仿若不知道般,撩起沈茉耳边的碎发,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沈茉被动应承着,脸色烫红,“这是你的婚房。”
她强调着,却无法反抗他。
“是。”
霍祁远只落下一字,便按着沈茉加深亲昵动作,沉声道,“你应该清楚,我不允许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
……
房内旖旎。
“她怎么还没出来?”
白楠楠皱着眉头,双臂交叉,十分疑惑。
沈茉也进去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下来,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一想到沈茉会在众人面前出丑,白楠楠便笑容得意,翘首以盼。
但是又过了很长时间,沈茉还是毫无踪影。
白楠楠焦躁的猜想或许是沈茉觉得裙子太短,过于羞赧不肯出来。
于是她二话没说就走上了楼,准备强迫沈茉出门。
然而她刚上了几步楼梯,就隐约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在耳边响起。
这让白楠楠十分疑惑,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又仔细听了一会儿。
然而那阵娇俏的喘息声并未停滞,反而愈演愈烈,这让她瞬间反应过来了。
居然有人在霍家的晚宴做那种事情?
白楠楠一边想着,一边回忆。
刚才离开的人好像只有被自己泼到的沈茉,还有突然借故离席的霍祁远……
等一下!
白楠楠顿时脸色大变。
要知道,沈茉可是霍祁远的法语老师,两个人又一起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耳旁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似乎也隐约的揭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楠楠顿时慌里慌张的跑下了楼,冲到白卉跟前,大口地喘着气,“不好了!”
“怎么了?”白卉有些不耐,皱着眉问。
她有点后悔把这个便宜妹妹也带过来了,如果不是她吵着说要见霍祁北,白卉可不会把她带来。
白楠楠惊慌失措,“你快到楼上看看吧,里面,里面!”
她难以启齿,更无法描述自己听到了什么,只能慌张的比划着。
但这让白卉更加不解,不免心烦意乱,“到底怎么了?”
白楠楠羞于开口,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只能拉着满脸疑惑的白卉上楼。
白卉觉得很莫名其妙,正准备质问时,不远处的房间里竟然传出了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白卉脸色大惊,显然也联系到了离席的霍祁远与沈茉。
沈茉是因为更衣,那霍祁远呢?
想到之前自己对沈茉的猜测与怀疑,白卉的心便七上八下。
她作为霍祁远的法语老师,经常与他呆在一起,长得又娇俏貌美,若是再主动勾引霍祁远……
白卉顿时觉得不妙,她颤抖着手握上门把手,猛地推开了房门。
“你们在干什么?”
白卉强忍着心头的颤动看过去,满腔怒火一下子泄了下去。
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霍祁远与沈茉的身影,只有两个仆人亲吻的难舍难分。
他们身形紧贴,似乎要进行最后一步。
这让白卉顿时面红耳赤,咬着牙大声喊道,“霍家晚宴上,你们居然敢躲在这里做这种事情,真是丢人现眼!”
这声音顿时让那两个人吓得一哆嗦,立马分开,不敢抬头看向白卉。
白楠楠诧异的看着两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仆人,满心疑惑。
可是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沈茉前脚离开,霍祁远后脚便离席,紧接着就传来了这阵暧昧的声音。
两个人的关系又算作亲昵,难道说真的是她猜错了?
而白卉不免为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羞愧,恼羞成怒的大骂起白楠楠,“你叫我过来就是看这些没脸没皮的东西?真是荒唐!”
她愤怒的摔门离开,没给白楠楠一点好脸色。
白楠楠虽然觉得委屈,但是自然也不敢和白卉争执,只能忍着不说话,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怎么会是两个仆人呢?
难不成,真的是她猜错了?
白楠楠也没再说话,只能将委屈咽下。
等到两人一上一下的走下楼梯,旁边阴暗的视角盲区里这才缓缓走出两道人影。
沈茉被拘着,裙摆凌乱。
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在老宅的婚房里做出这种事!
如果不是她及时听到脚步声狠狠咬了他一口,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霍祁远却没半点反省的意思,大掌缓慢的拂过她的腰线,这轻微的动作又令沈茉轻颤了一下。
她忍住颤栗,淡淡道:“该回去了。”
听见这提醒,霍祁远似乎想起自己离席太久,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看了会儿,这才松开了束缚。
沈茉瞬间觉得呼吸都轻快了不少,拉开半步距离,整理起礼服。
原本便短小的裙子在他折腾下更为暴露,几乎全部掀起,大腿上刺眼的红痕让沈茉心惊胆战。
霍祁远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她的身形,像是在欣赏一件极佳的艺术品。
沈茉只觉得如芒在背,他的目光不断描摹着自己,由上到下,由内而外,让她坐立难安。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忍耐到晚宴结束再更换衣服了。
白卉与白楠楠心思各异的回到宴会,却发现被猜忌的霍祁远与沈茉早已回来,与旁人有说有笑。
见状,白卉不由又反思起自己刚才的荒唐,快步微笑着凑近,“你刚才干嘛去啦?”
霍祁远眯了眯狭长的眸,意有所指,“去吃了些甜点。”
他没克制自己的声音,这话一字不差的落入沈茉耳中,她耳根泛红,紧紧捏着手心。
白卉却没有半点疑虑,反倒很是惊奇,“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点吗?早知道就让下人多准备一点了。”
闻言,霍祁远眼底划过戏谑,沉声道,“吃饱了。”
众目睽睽下,沈茉身体轻轻颤抖着,低着头默不作声。
结合刚才发生的一切,沈茉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霍祁北看见已经在席间的沈茉时,眼前一亮。
“你回来了,这衣服……”
他的话语声戛然而止,随即脸也涨得通红。
沈茉身上披着一件西服,虽说将身上姣好的曲线遮住,但霍祁北离得近,自然看清了这一切。
看到霍祁北这副失措的模样,沈茉哭笑不得,无奈的解释道,“刚才我的礼服被白小姐泼到了,这是她给我准备的,西服是……”
她停顿了下,随口扯了一句,“我让下人给我拿的。”
闻言,霍祁北表情瞬间严肃了下来,他明白这一切都是白楠楠搞的鬼,目的便是要沈茉在众人面前出丑。
愧疚的情绪瞬间浮上心头,霍祁北面带愠色的看向白楠楠。
而白楠楠则是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抬头看过来,却对上霍祁北发怒的眸子,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往白卉身后躲了躲。
此时的霍老夫人仍然跟白卉的家人交流着婚事,白卉适当的露出羞涩的笑意,时不时附和几句。
霍祁北也不好现在发作,只能强行按捺下怒火,准备之后一起算帐。
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霍祁远的眼。
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里的高脚杯,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由内而外透露出的冷硬气息也让不少试图结交关系的人望而生却。
沈茉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初见,她便是被这样自然矜贵又不失威压的气质震慑了心,以至于日后每次独处,都会不由自主的紧绷。
“这一次的宴会可真是开对了!”
霍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显然是对白卉十分满意。
自然,最重要的还是从前不近女色的霍祁远愿意谈论婚事了,这让她颇为欣慰。
看到他们聊的差不多了,霍祁远这才淡淡开口,“行了,也是时候走了。”
霍老夫人清楚霍祁远手上工作不少,也没强留,再三叮嘱了几句要好好对待白卉。
对此,霍祁远只是点头,虽勾着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几人准备离开,沈茉退在最角落的位置,低着头往前走。
白楠楠盯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妒忌,正欲愤懑离去,却突然瞥见沈茉脖颈处,浓密的发丝下无法遮掩的吻痕。
白楠楠以为自己看错了,赶忙快步上前。
她绝对没看错,那就是吻痕!
白楠楠心下大骇,想到楼梯间让人面红耳赤的呼吸与喘息声,瞬间将离席的霍祁远与这吻痕联系到一起。
她哆嗦着手拉住白卉,颤抖道,“姐姐,你可要小心那个沈茉啊!”
闻言,白卉转眸看过去。
不远处,霍祁北正温柔贴心的为沈茉披上自己的外套,遮掩过于暴露的礼服。
而沈茉噙着浅笑,像是在道谢。
见状,白卉以为她在吃这两个人的醋,不免嗤笑了声。
既然没有侵犯到她的利益,白卉并不在意沈茉做了什么,踏着高跟鞋扭头撂下一句话。
“能勾引到霍二少,也算她的能耐!”
路上,霍祁北小心谨慎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生怕给沈茉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对此,沈茉礼貌疏离,并未多说。
她清楚霍祁北的心思,不想给对方不必要的期待。
车子很快行驶到家。
沈茉进门准备回房,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声音。
“今晚加一节课。”
霍祁远手指捏开领带,褪去西装外套,淡淡阐述。
闻声,沈茉手心不自觉地渗出了些汗,面上如常,“好的,霍先生。”
白卉仍沉浸在被霍老夫人赞誉的话语中,劝了几句霍祁远劳逸结合后,便回去休息了。
书房。
沈茉还没来得及更换礼服,身上仍披着外套。
见状,霍祁远斜乜一眼,将书放在桌上。
沈茉下意识地低头遮掩,却被眼前人一把拉过去,稳稳靠坐在怀里。
她顿时心里一惊,眼睫颤动着。
然而霍祁远却没做出多余的动作,他下巴抵在她脖颈,“这些单词记不清了。”
沈茉压抑住心头异样,缓声解释。
“意思是……”
话语声逐渐轻了下去。
霍祁远没索求,只是从身后环着她的腰,指着题目问。
但沈茉莫名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战栗感传遍全身。
异样的感觉让沈茉嘴唇有点抖,她余光是男人刀削般的侧脸。
霍祁远似乎真的只是在认真学习法语,但他流露出来的气息与氛围,却让沈茉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她轻咬着牙侧过脸,恰巧看到桌上自己手机震动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内容:我们能见一面吗?
看到那串号码,沈茉背脊发凉,慌乱的抬手,在暧、昧动作中将手机熄屏。
“谁?”
霍祁远眯眼,漫不经心的问。
听出他话里的诘问,沈茉紧张的攥紧手中的笔,故作平静,“垃圾短信。”
闻言,霍祁远面色不变,像是不怎么在意,揽着她腰肢的大掌却收紧了几分。
面对他裹挟的侵略感,沈茉有种被俯视的感觉,硬着头皮讲解。
夜色逐渐深了。
沈茉缓着呼吸,准备离开,忽然听见男人冷静深沉的声音背对着她响起。
“天逸那边的项目亏空已经补上了,你不用担心。”
沈茉心头复杂,越发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地位身份。
上千万的亏空,他说补就补,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叫人望尘莫及。
她忍住快要散架的身体低头。
“谢谢霍先生。”
没想到男人似乎还不够满意一般,挑眉睨了他一眼,“没了?”
沈茉明白他的意思,顺从的走上前去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边落下一吻,没想到霍祁远竟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点一点将这个吻加深。
原本冷下来的空气重新变得灼热。
离开书房时,沈茉几乎筋疲力尽,身旁还有仆人经过,她并未流露出半点异样。
回房的瞬间,她腿酸胀发软,脚下一歪,靠着床坐下了。
与霍祁远的独处总是让她心惊肉跳。
回忆起他刚才的话语与动作,沈茉就脸颊发烫,低下眼平复心情。
过了一会儿,她这才拿起手机。
短信一栏亮着红点。
沈茉点开,看着这串熟悉的陌生号码,唇角荡出苦涩。
严柏松。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想和她见面,应该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了解清楚吧。
想到这,沈茉心脏疼了下,紧闭上双眼。
她又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再睁开眼,沈茉脸色平静,应下了邀约。
第二天。
沈茉起床下楼,照旧看到白卉与霍祁远腻歪。
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般,轻声询问,“霍先生,今天的课稍微晚一点可以吗,我想出去买些东西。”
闻言,白卉挽住霍祁远的胳膊,“让沈小姐去吧,你刚好也可以多休息会。”
霍祁远任由白卉依偎,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沈茉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她礼貌的颔首,转身出门。
殊不知,霍祁远的视线始终落在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上。
离开霍宅后,沈茉直奔相约的地点。
那是一家咖啡厅,距离不算远。
按照约定时间,沈茉踏入了房门。
几乎是瞬间,她就锁定了不远处端坐的男人身形。
温文尔雅,一如既往。
沈茉心底有些莫名的焦躁,她掩下心中异样,大步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沈茉停在他眼前,清浅一笑。
见状,严柏松怔愣了一下,眸中浮现出淡淡的回忆与忧伤。
他低声道,“坐吧。”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坐了五分钟。
“你……过得还好吗?”
严柏松斟酌了很久,才缓缓的询问出这句话。
闻声,沈茉的脑海中划过霍祁远阴翳的面容,苦笑了声,“还算好吧。”
她没说谎,除了男人随时的索求与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其实沈茉过的还算不错。
见沈茉一言难尽的模样,严柏松不自觉联想到上次见面。
他眸色沉了下来,再三斟酌,“你和霍祁远?”
这话是询问,也是探究。
但沈茉已经从话里听出了几分笃定。
她纠结了片刻,决定坦白。
“是。”
短短一个字,让严柏松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瞬间急促的呼吸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霍祁远?
沈茉怎么可能会愿意留在那样卑鄙的他身边?
看霍祁远之前玩味的模样,他一定是对沈茉做出了许多龌龊的事情!
因为极度的震惊,严柏松额头青筋暴起,咖啡险些洒在地上。
看出严柏松的恨铁不成钢,沈茉沉默了片刻。
她用勺子搅动咖啡,似乎并不想开口。
见状,他这才冷静下来,沉声道,“没事,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因为我想找出当年他陷害柏琛致使他入狱的证据。”
沈茉平静的打断了严柏松的话。
顿时,严柏松的手指捏的泛白,瞳孔猛地收缩。
竟然是这样!
严柏琛是他的弟弟,更是沈茉的青梅竹马。
然而因为一桩强奸案,严家的噩梦开始了。
严柏松猛然攥紧了拳。
“小茉,柏琛已经入狱了,这件事没有回寰的余地,我已经接受现实了,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沈茉的眼底也浮现出一丝痛楚,不甘心的开口,“可是我们都清楚,柏琛他是被冤枉的!”
此话一出,严柏松神情悲拗。
半晌,他才无力般的抬起头,“我当然知道柏琛是无辜的。”
当年,严柏琛无意撞见了一起强奸案,斯文绅士的他自然出手相助,却没想被当成真凶锒铛入狱。
“当然我几乎动用了一切关系试图将他救出来,可都无济于事,四下打听才得知,柏琛救下的竟是霍安生看上的女人,一定是霍家在背后做了手脚!”
重新想起这件事,严柏松依旧满腔恨意。
“霍安生,是霍祁远的舅舅。”沈茉原本柔弱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无论他做了什么,最后都会让霍祁远给自己擦屁股,他们是一丘之貉”
严柏松沉默,那可是令海城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要如何与霍祁远抗衡?
“放弃吧小茉,当初我甚至不惜与黑帮打交道,但非但没有成功,险些被一锅端,最后甚至不得不出国躲避风头,如今才回来。”
严柏松只希望沈茉不要再重蹈覆辙,离这件事越远越好
他知道沈茉和自家弟弟的情分不浅,却也没有料到居然甘愿为了他与弟弟,潜伏在那个恶魔男人身边。
沈茉安抚般的开口。
“严大哥,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与你们无关。”
从一开始加入天逸时代,再到后面与霍祁远接触相识,每一步看似都是无意,实则皆是她精心安排。
要查出真相,就不得不深入虎穴。
“小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严柏松看向沈茉,语气沉重而严肃,“不说我,就是柏琛也一定不会希望你这样做。”
“柏琛他值得。”
沈茉抬起干净清潋的眼睛,语气轻而笃定。
“当初若不是柏琛四处奔走劝说,甚至最后放弃自己出国留学的机会保住我的学籍,我恐怕早就被开除还不知流落在哪个角落,从小到大,柏琛对我而言是除了父母最重要的人。”
在沈茉心中,他们不只是朋友的关系。
“但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必要以身试险。”
严柏松摇头,心中悲痛。
为了弟弟的事,他们严家已经付出了太多,他不希望让沈茉重蹈覆辙,走上他们的老路。
“离开霍祁远吧。”
他口吻凝重,语重心长道,“这个人城府之深势力之大远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更加可怕,小茉,你在他手上讨不到任何好处的。”
他就怕到时候证据没找到,沈茉反而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闻言,沈茉苦笑了一声。
“我已经住进了霍家,没有退路了。”
严柏松张了张嘴,无力感油然而生,死死地攥紧了拳。
他低着头,脸上都是悲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她并不后悔。
沈茉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人。
对于和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哥哥,她愿意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付出一些代价。
严柏琛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见状,沈茉声音短促。
“严大哥,我们没时间再纠结在这些事上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这些证据,还柏琛一个清白才是。”
沈茉并不想过多的在乎自己目前的处境。
既然做了她就不会后悔,她的目的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证据,解救牢狱里的严柏琛。
严柏松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下定决心般开口。
“凡事只要做过,就必定会留下痕迹。”
沈茉赞同点头。
她潜伏在霍祁远身边,也是笃定这一点。
“霍祁远一向谨慎小心,我曾经去过他的书房,那里倒是放着不少资料,或许我们想要的就藏在他的书架上。”
闻言,严柏松疑惑的看了过来。
“霍祁远既然如此小心,必定不会让外人轻易进入他的书房,小茉,你是怎么进去的?”
闻言,沈茉睫毛轻颤了下。
霍祁远的书房,那是她每天都会去那里“授课法语”的地方。
一些画面不受控制的在沈茉脑海中浮现。
自己竟然清楚记得霍祁远是如何将自己压在书架上,蹭着她背后的肌肤让她求饶。
尽管她每次咬着唇不愿意让自己发出丝毫声音。
也是在那一次,她曾匆匆瞥了几眼书架,只看到些密密麻麻的档案袋,就被霍祁远的动作拉回了心神,被迫迎合。
但实际上,霍祁远的书房没有准许,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看着沈茉唇色发白的模样,严柏松仿佛明白了什么,轻声打断她的思绪。
“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沈茉轻咳一声,继续刚才的话题,“目前我住在霍家,经过这段时间的周旋,我有把握能够进入霍祁远的书房,有很大几率能够找到证据。”
他说的话让严柏松为之一震。
如果真的能够找到严柏琛被冤枉的证据,他们或许也就有了翻盘的机会。
严柏松内心一片喧嚣。
这个机会就在眼前,他却并没有着急应下。
“会让你陷入危险当中吗?”
沈茉缓缓摇头,否认。
“不会。”
严柏松却并没有相信。
他对霍祁远的了解并不比沈茉少,那是海城出了名的危险人物,想要从他手里拿到证据,只怕是险上加难。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有不妥随时联系我”,严柏琛将一张纸条塞给了她。
为了稳妥起见,沈茉索性直接背了下来。
她现在就宛若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虽然偶尔能飞出牢笼,但最后都会被无形的大掌抓回去。
只是,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究竟还能否全身而退?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
离开咖啡厅后,沈茉警惕的绕着街区多走了许久才回到了霍家。
大厅里并不见霍祁远的身影,倒是白楠楠正坐在沙发上陪白卉说着话。
“白小姐。”
沈茉停住脚步,颔首向二人问好。
看见是她,白楠楠脸色骤变,使劲捅了捅白卉的胳膊,朝她使了个眼色。
白卉脸色未变,依旧面含笑容的看向沈茉。
“我还以为沈小姐要晚上才回来,没想到回来的这么早。”
沈茉弯腰换好鞋,目光平静。
“和朋友见了个面就回来了,白小姐,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上楼了。”
一般霍祁远不在的时候,她很少离开房间。
等沈茉一走,白楠楠看向白卉,气得跺了跺脚,“姐,你就听我一回,这个沈茉绝对不简单,她肯定是冲着姐夫来的!”
上次的事情她回去越想越不对劲,只不过碍于没有证据。
白卉皱眉,“你别胡说。”
“姐,你仔细想想,这个沈茉长相不赖,每天又和姐夫单独待在书房里,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这话终于引起了白卉的警觉。
有一点白楠楠说的没错,像沈茉这样身段出众长相又纯的女人,确实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虽然她心知霍祁远不是这样的人,可这样一个女人天天在他们面前,难免会有意外。
看来,的确该做些什么了。
至少,要让沈茉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回房后的沈茉满心都在盘算着该如何悄无声息的去一次霍祁远的书房。
严柏松说的没错,书房里很有可能就有当年的证据。
思量间,房门忽然被敲响。
是白卉。
“沈小姐,花房那边新送了两盆花过来,我瞧着开的都还不错,倒是很配沈小姐的气质,就想着给你送过来。”
沈茉心觉不对。
平日里白卉对自己的态度并不算友好,更不会平白无故给她送什么花来。
她心头保持着几分警惕,浅笑拒绝。
“谢谢白小姐的好意,我不过是霍先生的法语老师,哪用得着什么名贵的花,白小姐还是拿回去吧。”
“沈小姐不必妄自菲薄。”
白卉笑得格外亲切,直接招呼着佣人把门口的花盆抬了进来。
“你是祁远的法语老师,更是我们霍家的客人,这两盆花也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品种,要是沈小姐喜欢的话,以后我再叫人多送点过来。”
她说话看似温和,实则态度强硬。
沈茉一看便知自己没有了拒绝的机会,只能点头应下。
可等她看清那两盆花的品种时,顿时后退两步,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沈小姐?”看见她的异样,白卉明知故问。
沈茉紧盯着那两盆花。
那是两盆开得火红娇艳的杜鹃花,看得出来是精心培育过的,花瓣又红又艳。
然而,沈茉对杜鹃花粉过敏。
这一点,她在进入霍家填写个人信息时就曾经提及过。
可如今,白卉却非要送两盆杜鹃花到她的房间里,说不是故意的,沈茉自己都不信。
“沈小姐怎么这副表情,难道是不喜欢我的杜鹃花?”
白卉半拧着眉头,看起来极为不满。
随着佣人的动作,空气中的花粉已经传进沈茉的口鼻中,她隐隐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拿出手帕挡在嘴边。
“不好意思白小姐,我对杜鹃花粉过敏。”
白卉故作惊讶,看着那两盆花一脸的为难。
“可是我都让人搬上来了,你是不知道,这杜鹃娇贵得很,要是我再让人送回去,恐怕半路就会枯萎。”
这分明是不打算拿走的意思了。
沈茉脑袋阵阵发晕,扶住一旁的桌子才让自己没有倒下。
她艰难的开口,“那麻烦白小姐能不能暂时拿到其他房间?”
“出什么事了?”
一道脚步声由远至近走来,霍祁远来到房间,一眼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沈茉。
他轻轻蹙眉,手臂却被白卉挽住。
“阿远,花房那边送了两盆花过来,我特地让人送到了沈老师这边,你觉得这杜鹃配她的房间好不好?”
杜鹃?
霍祁远视线淡淡扫过那两盆花,最终又落在小脸苍白的沈茉脸上,停留片刻。
“不过沈小姐好像不大喜欢,你觉得怎么样嘛?”
白卉撒着娇,有意试探霍祁远的反应。
男人很快收回了视线,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冰冷,只有在低头和白卉说话时,才微微放轻了几分。
“随你,霍太太喜欢就好。”
这个回答让白卉满意极了。
这话不仅让霍祁远证实了自己在霍家的地位,还证明他平时对沈茉压根就不关心,否则怎么会连她对杜鹃花粉过敏都不清楚?
说完,霍祁远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从始至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沈茉。
“你们两个,去把花给我摆在沈小姐的床头。”
白卉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指挥着人把花摆好后,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
“沈小姐可要好好欣赏我送你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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