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瓜片
2024年11月23日,香港仕宏秋季拍卖会上。
拍卖师话音刚落,一筒八十年代末的“88青饼”正式落槌成交。7片普洱生茶饼,拍出了85万港币的高价(约合人民币79.4万元)。
一筒茶饼的价钱,足以在小县城买下一套100多平的三房两厅。世代以茶为生的普通茶农年收入却只有两三万块钱,每年需要外出打工给孩子赚学费。
现实世界的巨大鸿沟,往往比平行时空更割裂。
当北上广深的白领们一边用DeepSeek润色稿子,一边担心被AI抢走工作机会时,茶业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行业之一,几乎还保持着一千多年前的样子,科技含量少得可怜。当商场奶茶店里的“流水线”8秒钟做出一杯原叶鲜奶茶,云贵高原上的百万亩茶园依旧需要一个个茶农亲手采摘,跳不出“看天吃饭”的千年循环。
好在,时代赐予的机遇已经降临。当前消费进入品质时代,茶饮品牌们纷纷把触手伸向了供应链上游。古老的茶业开始被现代化的商业逻辑重新编码,脱离小、散、乱,走上规模化、标准化、产业化的道路。
如何让茶园留住人?怎么让农民赚到钱?答案逐渐变得清晰。在农业现代化这条路上,农夫山泉也许是走得最远的那个。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农夫山泉创始人、董事长钟睒睒4次现身云南,最近更是斥资1亿元,捐建5座茶叶初制厂。从赣南脐橙到新疆苹果,从横州茉莉到云南茶叶,农夫山泉持续掀起的“全产业链变革”,复制出了一个又一个产业助农生动实践。
01“端着金饭碗讨饭”
打开世界地图,锁定北纬30°上下波动5°的覆盖范围,是世界公认的“黄金产茶带”。
在这片区域,你能找到全世界最有名的茶叶。这里是云南,恰好身处这一范围。中国是全球最大的茶叶生产国,而一个云南省的茶产量,就占到了全国的六分之一左右。
一望无际的高山茶园
奇怪的是,每年一到5月份,不久前还很热闹的茶园,就会变得空无一人。刚刚采摘完春茶的茶农们,不约而同地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奔赴四川、广东、浙江的路程,任由茶叶在枝头肆意疯长,最后凋零。
为何忍心抛下世代经营的茶园?一位茶农老伯道出实情:因为夏茶秋茶“不值钱”“没人要”。
茶农们费时费力采摘的茶叶,茶厂和茶商几乎不收。自己拉到街头去卖,也常常无人问津。外出打工谋生,实属无奈之举。
农夫山泉董事长钟睒睒第一次来云南考察的时候,这位“灵魂是农民”的企业家被深深震撼了。他惊讶于这片土地的自然禀赋,“茶叶不是种出来的,是长出来的”。茶叶采收分春夏秋三季,以春茶品质最佳。而云南的夏秋茶,品质不输很多地方的春茶。
也因此,他更痛心于这么好的茶叶却只能空挂枝头,白白浪费。在这片撒一把种子就能长出一片花海的神奇土地上,却在上演着“端着金饭碗讨饭”。
正在采茶的茶农郑家催
农夫山泉作为茶饮赛道的龙头企业,对茶叶的需求每年都在增长,产品标准也在不断提高。在钟睒睒看来,一款茶饮料的品质好坏,原料决定了70%。云南是最好的茶叶出产地之一,给消费者提供更好的产品,必然绕不开这里。
于是,通过这片小小的“树叶”,农夫山泉与云南的万亩茶园、百万茶农开始了一场“双向奔赴”。农夫山泉把干毛茶的收购价,从2.8元的本地市场价提高到了4元。千万别小看这1.2元的差价。其中一座茶叶厂,光是靠农夫山泉的收购订单,就让当地茶农增收400万。
2024年,农夫山泉在云南收购干毛茶7000多吨。可以想象,背后必定有成千上万的茶农尝到了甜头。
南涧县茶农左正兰说,她家茶叶一直卖给县里的茶叶初制厂,去年10月份厂子开始跟农夫山泉合作,差不多半年时间里,她的收入已经提高了10-20%。在外地打工的两个孩子,也悄悄跟她说,想回家一起把茶叶做起来。
讲到这里,左大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家里的茶园就能赚到钱,一家人终于可以团圆。
听说孩子想回来做茶叶,左大姐露出了笑容
当地有个啤酒厂的老板,兴冲冲地告诉钟睒睒,去年厂里的啤酒销量翻了一番:“你们来收了茶,农民有钱了。”
借助这片小小的“树叶”,漂泊在外的年轻人萌生了归心,一成不变的消费市场掀起了波澜。茶山的那头,采茶歌的旋律再度悠扬,几百年的古茶树重新抽枝发芽。“绿叶子变金叶子”不再是触不可及梦想,乡村全面振兴刻写下了最动人的注脚。
02“鱼”“渔”同授
好茶叶,为什么卖不上好价钱?
掩藏在这个“灵魂之问”背后的,并非一户茶农,一家茶厂的责任,而是传统农业的结构性困境。作为一家与农业农民有着深刻连结的企业,农夫山泉常年深入田间地头,看见的更多,思考得也更深。
农夫山泉内部统计,公司去年在云南收购的初制加工干毛茶,合格率只有52%。意味着近一半都是不符合标准的。
在“基建狂魔”把水电路网通到每一个乡村的今天,物理的阻隔早已不是最棘手的麻烦。云南的好茶叶走不出大山,最根本的难题在于标准化。
传统的手工制茶流程,恰恰缺少标准化
普洱市景东彝族自治县,一千多年前的名字是“银生城”,也是茶的发源地之一。唐代官吏樊绰所著《蛮书》中已有相关记载:“茶出银生城界诸山。散收,无采造法。蒙舍蛮以姜、椒、桂,和烹而饮之。”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祖祖辈辈以茶为生。时至今日,全县不到30万人口里,茶农达到了17.5万人。平均不到2个人里,就有一位是茶农。
家家户户种茶,一家一户标准,严重削弱了景东茶整体的竞争力。2023年景东县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只有1万多块钱。
来源:2023年景东彝族自治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农夫山泉走进云南,就是想要改变这样的现状。从赣州脐橙、新疆苹果到横州茉莉,农夫山泉已经探索出了一套“鱼”“渔”同授的全新模式:
提高采购价,让茶叶不愁卖,首先“授人以鱼”。让先进的标准化生产理念以及配套做法,在当地普及推广,最终“授人以渔”。
3月31日,一座高标准自动化的全新茶叶初制厂,在景东县安定镇隆隆开动。每天有20吨茶叶鲜叶被送到这里,加工成一袋袋干毛茶,送往农夫山泉的饮料工厂,最终变成大城市超市和便利店货架上的瓶装茶。
这样的工厂总共有5座。2024年12月开始,农夫山泉投资了近1亿元,在云南5个地方捐建了茶叶加工厂。按照钟睒睒的构想,以示范工厂为标杆,要把茶叶的生产制作标准立起来,把云南茶的品质做起来。
3月31日,农夫山泉景东茶叶初制厂捐赠仪式现场
“去年我们在云南下了很多采购订单,但很多都是完不成的。”农夫山泉茶叶基地管理部负责人毛鹏飞回忆起初来云南时的感受:一个是茶叶种植没标准,一个是茶叶加工没标准。
农夫山泉对茶园实行按户管理,用白纸黑字把标准严格固定下来。茶叶进厂的前提是,农户必须接受一份包含118项茶叶有机标准的合同。从施肥到驱虫,从采摘到养护,把整个生产流程变得科学有序。
景谷秧塔大白茶责任有限公司的负责人王惠琴,手头管理着几百亩茶园。她感叹说,当茶农们看到科学疏松土壤也能提高产量,不产生农残的驱虫灯、粘虫网也能管理好病虫害,反而“抛弃”了农药。
王惠琴告诉我们,现在的茶农反而不打农药了
农夫山泉还探索出了一套质量管理长效机制。通过“秋后算账”,把茶叶品质直接与茶农收入挂钩。如果这一季的茶叶的品质下降,下一季的收购价就会下浮。如果下一季的品质恢复了,那么再下一季的收购价也将重新上浮。
科学种植的好茶叶,一定能卖上好价钱。这样的理念正在取代“看天吃饭”,植入到越来越多茶农的内心深处。
农夫山泉在云南捐建的5座茶叶初制厂,安装了国内最高标准的生产线。老师傅几十年的制茶经验,转化成一行行代码,用电脑程序完成设定。现代化的生产设备里,500-600度的高温环境,烘干了铸铁锅反复炒不掉的多余水分。
鲜叶从进厂到出厂“全程不落地”,工人摆脱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只需要查看机器、调整参数。不仅加工效率提升了5倍,合格率更是提升到了90%以上。
在“示范工厂”的示范效应下,云南当地的茶叶初制厂也在开展升级改造,换上更先进的生产线。
2024年5月,云南南涧茶厂跟农夫山泉签约后,当年就交付了干茶20余万公斤,占到了全年交付总量的六七成。
看到稳定的订单需求,厂里又花了500多万元来引入新设备,把产能拉起来。南涧茶厂负责人周红海估计,今年交付量还要翻上一番。
南涧茶厂正在改造的生产线
从“靠天吃饭”到“靠标准吃饭”的转变之下,云南茶叶逐渐走出“大国小农”的粗放模式,迈向“品质优化-需求增加-产能提升-销路稳定-茶农增收”的可持续发展路径。春风拂过初芽的新绿,中央一号文件强调的“联农带农机制”,正在加速落地生根。
03“让云南茶农成为产业主人”
回顾农夫山泉一路走来的助农经历,不难发现,这家企业在骨子里总有一种强烈的利他性。
为了一颗赣南脐橙,农夫山泉累计投资超12亿元,走了无数弯路,至今仍然处于亏损状态。但却带动了4000多户合作果农致富。
这次在云南“白送”5座茶厂,又送了一堆技术指导,钟睒睒的态度依旧:“今天是农夫山泉帮助茶农,明天是茶农和云南的绿水青山帮助农夫山泉。”
在扶农助农过程中,农夫山泉和农民俨然成了“命运共同体”。
钟睒睒当过多年的农民,又做过多年的农业线口的记者。这些经历都让他更理解农民,也总是站在农民的立场上思考问题,做出决策。
在农夫山泉的“高标准严要求”之下,茶叶品质提上去了,茶农依然是“自由的”。如果其他茶厂出家更高,完全卖给其他茶厂。
如果说,茶饮品牌争相“卷产地”,更多是出于对保障自家供应链的考量。相比之下,农夫山泉又往前多走了一步,希望带动整个云南茶叶走向标准化,提升茶叶的附加值,最终目的是“让云南茶农成为产业主人”。
景东茶厂里收购的鲜叶
去年8月央视《对话》访谈节目中,钟睒睒提到了他前往日本考察茶产业时的发现:
“我们农民的效率仍然是非常低的。因为茶长得快,它全是手工采摘为主,少量的机器。一个中国农民管了基本上两亩地,但一个日本农民管多少亩?50亩。”
在农夫山泉的指导下,云南的一些茶园已经开始机械化采茶的尝试。
困扰中国茶叶多年的黄曲霉素,是出海的最大“拦路虎”。2022年,日本茶叶出口均价为27.3美元/千克,位居世界第一,是我国的4倍之多。曾经畅销欧美的中国茶,竟然成了廉价饮品的象征。
在农夫山泉的标准化生产下,黄曲霉素的检出率能够降至百万分之一,达到欧盟严苛标准。
从田间地头到茶厂流水线,“科技含量”明显提高了。
从一棵茶树种下开始,前三年几乎颗粒无收,第七年开始正常采收,十年后才达到盛产期。
茶树的生长历程,正如农夫山泉的农业布局。在“唯快不破”的商业世界里,这家企业始终贯穿着“慢即是快”的长期主义思维。
在年初云南的招商大会上,钟睒睒与云南定下了“十年之约”:农夫山泉会在云南连续投资,联农带农把产业做扎实。
“我们到云南来,就是为了走出去。如果不是为了走出去,就不会到云南来。”钟睒睒坦言,农夫山泉的茶饮料出海,剑指发达国家。
一方面是“专业对口”,欧洲国家对牛羊肉的需求量非常大,云南的普洱茶恰恰有助于分解脂肪。另一方面则为了“向上竞争”,比起低价抢占市场,农夫山泉更希望输出高品质,让云南茶成为好茶的标准。
透过一片小小的茶叶,我们窥见了五千年农业大国的“大象转身”。在“三茶”统筹理念提出五年之际,“要统筹做好茶文化、茶产业、茶科技这篇大文章”的殷殷期许,正在云南的万亩茶园里破土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