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岁左眼病盲,67岁双目失明,“扬州八怪”汪士慎人与梅竹一样清

寓书喻画 2022-04-01 12:12:22

导语:汪士慎,扬州八怪之一,工分隶,善画梅,神腴气清,墨淡趣足。暮年一目失明,仍能为人作书画,自刻一印云:“尚留一目看梅花”,后来,双目俱觞,但仍挥写,署款“心观”二字。

他是“扬州八怪”之一,书画造诣极深,却一生赤贫如洗。

54岁左眼病盲,以单眼画梅;67岁双目失明,只能“画梅乞米”。

他嗜茶、爱梅及赋诗三者融汇一体,构成了书画艺术上的淡雅秀逸的风格。

他以梅言志,坚守风骨,他笔下的梅花神腴气清,墨淡趣足,正是他一生疏淡而高洁的写照。

傲骨寒梅不盲于心

汪士慎充满韧劲的性情和梅花蕴含的风骨是一致的,左眼失明后,他专攻画兰花,双目失明后他专攻写草书。

汪士慎,字近人,号巢林、溪东外史等,安徽休宁人,寓居扬州。他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什么光彩的头衔。少年时曾胸怀大志,想以科举考试改变困境,然屡试不第,只得放弃金榜题名之念,以书画自娱。他嗜茶成癖,有“茶仙”之誉,以茶会友,常常“饮时得意写梅花,茶香墨香清可夸”。

30多岁时到扬州谋生,寄居在同乡大户马氏兄弟家。虽然马氏兄弟很尊敬他,但赤贫如洗却是汪士慎当时的生存实态。但他安于淡泊,喜欢清寂,即便是出游,也不喜欢热闹场合,欣赏的是空林踏叶,爱听的是古寺钟声。他自嘲道:“自笑成孤调,难堪入世尘。”

1732年,在扬州漂了十年的汪士慎终于靠着攒下的微薄积蓄,在扬州的北城边上买下了一间又破又旧的老房子。房子虽老,也算是有了家,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可是,在搬进新家的同一年,他患上了眼疾。

然而那时的他却没有钱去求医问药,只能忍受着眼疾的煎熬。多少人看着这位穷苦的画家,他会消沉下去了吧?出乎意料地,他推开了家门,开始四处游历。也许是加重的眼疾,让他意识到,现在看的每一眼,都可能是最后一眼。

同时,迫于生计,他并没有停止作画。54岁时,他在画完一幅《梅花图》后,左眼终于失明。他戏称自己的作品是“独目著寒花”。左眼失明的第二年,他画下《乞水图》,郑板桥题“抱瓮柴门四晓烟,画图清趣入神仙”。若非心境高洁,在贫寒困苦之际,怎能做出如此盎然的画!

然而,苦难最令人恐惧的,往往是坏事接踵而来的绝望感。67岁时,他的另一只眼睛也渐渐失去了光明,命运和他开了如此残酷的玩笑,也无法夺走他手中的画笔,他仍旧挥笔作画,署款“心观”, 好友金农说他“盲于目,不盲于心”。 阮元更评价他失明之后的作品,更胜从前。

只是失明后的汪士慎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甚至于史料中都很少记载。他后来的几年简直就是一个谜,没人知道。

或许,也不想让人知道……

人与梅竹一样清

汪士慎善写隶书、长篆刻、更擅画梅,笔墨疏落清劲,气清而神腴,墨淡而趣足,具有秀润恬静之致。

汪士慎绘画以四时花卉为主,偶作山水、人物,尤爱写梅。他不但把梅人格化,而且还将梅自身化,自创画梅之法。其师法宋代扬补之、元代王冕,又掺以己意,以挥写为主,极少皴擦,水墨交映,笔意幽秀,气清而神腴,墨淡而趣逸。或疏影横斜,或老干硬枝,或铁骨铮铮。

无论在行枝、布干、点萼、生花,还是主从、疏密、虚实等方面,自有章法。所作以密蕊繁枝见称,又有清淡秀雅、瘦劲姿媚的“铁骨冰心” 之誉。他留世的梅花作品,其枝、花并不太繁,而以疏朗清瘦见长,给人一种疏影潇洒、冷香四溢的感觉。

汪士慎书法精于八分,主要师法《华山碑》《封龙山碑》《西狭颂》等汉代碑刻及画像石题字、瓦当等。他对隶书用功很深,用笔纯以汉法,笔法沉稳遒劲。书写时藏锋逆入,中锋铺毫,结体整齐端庄,笔画方圆合宜,字形长方略取纵势。总体上受清代早期的隶书风尚影响明显,传统多于变化,属于端庄一派。

汪士慎也精篆刻,其字的结体往往打破常规,自成一家;章法安排往往在平稳中求变化,韵味之佳,称雄一时。

篆刻多取法小篆,如“汪士慎”印,给人以苍茫朴茂之感。“慎”字中大块的并笔给该印带来扑朔迷离的色彩,使人们在朦胧美中体味艺术的真谛。

此印的大块留白,加之“士”字加粗的两横笔,在印面形成数块大的白色块面,它们相互分离,而又相互呼应;其红色的底面也相应地出现了大的色块,“计白当黑”的趣味溢于印表。这一白一红的强烈对比与一疏一密的相互参照,使该印达到了“疏可跑马,密不容针”的境界。

随意勾点清妙多姿

在扬州诸家中,汪士慎是画格极高的一个。他擅画梅,受称颂于当时,亦能山水及花卉,但传世甚为少见。

而汪士慎所画的梅花清淡秀雅,有一股疏香冷气,以抒发其清高孤傲的襟怀。故金农评道:“千花万蕊,管领冷香,俨然灞桥风雪中。”

汪士慎的兰竹,取法元人,淡墨劈兰,常在写意中以工细的笔触浓墨勾画兰叶和花蕊,随意点染,使得写意之中自有细致之处,画面更富节奏。

《墨梅图》

以淡墨写之,几枝横干从右向左延伸,再自下而上舒展挑起,使枝干之态丰满而有变化。再观其用细笔所勾写的梅花,淡影疏疏、暗香浮动,多有摄人处。

《春风三友图》

以挥写为主,极少皴染,笔意清秀,墨色浓淡相衬,点兰、勾梅、撇竹,用笔瘦硬遒劲,挥洒舒放,自然天成。构图看似不稳,但画面中心的行楷款识,对于平衡画面起到了不可缺少的作用。

《紫藤竹石图》

以双勾法写竹,复以渍墨法画藤花湖石,黑白相映,疏密相间,于是满幅生机跃跃欲动,而一种书卷之气,又令观者神清气和,心胸豁然。

《兰竹图》

笔法殊异,以水墨渲染出山坡,随意提写野草。竹以浓墨撇出,清俊挺拔。兰花则以双钩白描手法勾出,纵横飘逸,花朵以淡墨稍加罩染,野趣自然。

《春风香国图》

以墨笔写干,稍加点染,曲折秀逸。墨线勾花,略罩淡粉,铅白点蕊,神清韵足;中锋撇写兰叶,转折有致,以朱砂点写花冠,淡墨点心,新颖不俗。牡丹花叶以淡墨润染,钩勒花瓣罩染轻粉,晕染有湿润清丽,水气空朦之感。

结语:

汪士慎一生清苦,一生豁达,他从不失书画家的傲骨。尽管命运吝啬,没有把赞美带给在世时苦等的他,但他的《梅花图》却因独特的诗画境界与笔墨意趣流芳百世。他的一生胸怀梅花,死后留下的佳作亦让后人久久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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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徜徉字中,踯躅画前,晓喻其中,寓意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