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毕业聚会陆笙笙第一次没有坐在我身边。
而是拉着一个男生坐在离我稍远的角落。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我知道陆笙笙恋爱了。
爱到无法自拔的那种。
宁愿和家里决裂也要搬出去和这个男生同居。
前一秒还在打趣我和陆笙笙的同学。
此刻正一脸惺惺的看着陆笙笙带来的男生。
帅气、清冷、随性、是所有人对他最直白的感官。
我捏紧手中的杯子看向他。
“季随”那个曾经带给我三年灰败时光的学长。
此刻正一脸玩味的看向我。
随后他轻笑着低头附在陆笙笙耳侧低语。
陆笙笙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后来渐渐沾染上怒意。
她偏头看向我，眼里的厌恶几乎快要将我淹没。
从未想过有一天同我青梅青梅长大的女孩。
会向我投来这样的目光。
直到陆笙笙拉着季随趾高气昂的质问我。
我才从恍惚中惊醒。
“顾言澈！六年前你居然偷了季随的钱。”
“还用那些钱买了手表送我当生日礼物。”
“你恶不恶心！”
话音刚落周围的喧嚣瞬间凝结。
全场针落可闻的安静。
那个尘封了六年的伤疤此刻正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还是由我暗恋了十年的陆笙笙亲自揭开讨要说法。
我看向眼前这个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男孩一字一句道。
“我没偷。”
“你信他。”
“还是信我？”
陆笙笙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仅仅一秒便又重新恢复坚定。
“言澈我理解你那时小不懂事。”
“但做错了事情就得认错。”
“那些钱我已经替你还给季随了。”
“但你必须向季随道歉。”
我看向她再次重复：“我说了我没偷，你让我道哪门子的歉。”
陆笙笙一脸失望的看向我。
“顾言澈没想到你这么自私。”
“不仅是个小偷还是个撒谎精！”
“那年你爸破产。”
“你妈偷情被抓，当场羞愤跳楼，砸坏了楼下的车子，你爸连赔偿的钱都掏不出。”
“钱不是你偷的那你哪来的钱给我买那么贵的手表？”
“我那么相信你，当年你说是中彩票的钱买的手表我居然信了。”
“如果不是今天季随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骗我一辈子？”
她解开手腕上的表带重重摔在地上。
“这么脏的东西不配戴在我手上。”
周围的同学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而我的心也跟随着手表的摔落变得四分五裂。
从小到大每年我和陆笙笙都会互送生日礼物。
那年就在她为我庆生后不久我家里便突遭变故。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
眼看陆笙笙的生日将近。
而她的心愿早已在我的耳边磨出了茧子。
连我爸都知道陆笙笙想要一块表。
一块同她送我的那块同系列的情侣手表。
那时她看向我的眼神暗藏娇羞同现在的憎恶完全不同。
我用一整个假期累吐血在爸爸朋友的店里推销酒水才筹够这笔资金。
没想到却被季随诬陷是偷他的。
最后爸爸的朋友替我证明才保住了我的辛苦钱。
而私下里我却被同学扣上了以权压事的帽子。
没有人相信我。
从那以后我便成了初一到初三被霸凌的对象。
而那个带头者正是季随。
我走向那块被摔落在地上手表抬脚将它踩碎。
又将手腕上陆笙笙送我的那块手表退下扔进垃圾桶里。
这份我曾经拼命守护的心意终究不属于我。
2
季随适时的扯了扯陆笙笙的衣袖语气温柔。
“子辰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都是误会。”
“以后我和言澈还是朋友。”
暖黄色的灯光折射在他俊逸的五官上衬得他格外耀眼。
而笼罩在质疑中的我却显得的分外灰败。
我冷笑，掏出手机点开里面存放了两年的视频凑到众人面前。
季随散漫的嘲弄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我就是看他不爽他一个新生既然这么喜欢替别人出头。”
“那我就让他尝尝人心的险恶。”
“我倒想看看他累的像条死狗打工挣来的那些钱被冤枉成赃款。”
“有谁会替他出头。”
我将视线落在角落里死死攥住衣角的陈强身上。
我曾在霸凌者中替他出头。
带着他在爸爸朋友的店里推销酒水赚取他妈妈看病的医药费。
还把超出手表的那些钱全部给了他。
他却在我百口莫辩的时候。
站在曾经霸凌他的那些人身边。
做了亲眼看到我偷钱的伪证。
陆笙笙慌乱的捧起地上破碎的手表想要解释。
却在看到我冷漠疏离的眼神后呆立在原地。
我冷冷的看着她：“陆笙笙从小到大我妈疼爱你胜过我这个亲生儿子。”
“还有她是被陷害的，我妈从来都没有偷情！”
对上她瞬间惨白的脸色我拿起外套大步离开。
路过同样面色惨白的季随时我轻笑。
“你以为我还是六年前的顾言澈站在原地任由你欺辱？”
说完我抬步离开。
其她的同学在得知真相后纷纷鄙夷的看向季随。
有的甚至替我打抱不平咒骂几句。
陆笙笙的闺蜜恨铁不成钢的责怪。
“笙笙你属实过分了，顾言澈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
“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羞辱他。”
陆笙笙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借口。
众人无奈的起身离开。
好好的一场聚会就这么被二人破坏。
而我的手机从一进家门就开始不停的震动。
每次我生气只要陆笙笙稍微示弱哄一哄我就会心软原谅。
可这次她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打算从今以后和她就此决裂。
晚上我在爸爸的书房里和她谈心。
第二天两家坐在一起玩笑间便将婚约作废。
陆笙笙的爸妈自觉亏欠同我说了句：“委屈你了”便拉着陆笙笙匆匆离开。
我看着门边堆积如山的杂物。
这些都是我清理出的同陆笙笙有关的一切。
佣人很有的眼色的赶忙将那些过往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爸爸轻拍我的肩膀：“孩子人这一生没有一帆风顺的。”
“爸爸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有些坎心里放下了也就过去了。”
是啊爸爸从白手起家到破产负债再到东山再起。
我这点小小的挫折又算的了什么。
我冲他会心一笑：“放心吧爸爸我的路还很长。”
“不会被这些琐事牵绊。”
晚饭一向严加管教的他破天荒的鼓励我喝下两杯红酒。
我不争气的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付出了十多年的感情总会让人心有不甘。
而我傻傻的暗恋了陆笙笙那么多年。
所有的憧憬还未开始便已落幕。
3
早上起床我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
佣人将房门敲响我接过她递来的醒酒汤安静的喝下。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陆小姐来了在客厅等你。”
我不悦的皱眉婚约解除了，她想要的自由我也给了。
她还来做什么。
如果想道歉的话大可不必。
我不紧不慢的洗漱，见到她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想要拉我的手被我快速的躲开。
她已经有了女朋友何必再跟我不清不楚。
她紧张的解释。
“言澈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见我不为所动她立马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放在以前到这一步我就已经缴械投降。
就算知道她没存几分真心只是单纯的知道我好哄。
可我还是会不争气的将所有的别扭争吵抛之脑后。
而这次我只是淡漠的看着她表演。
她也有所察觉干脆连装都懒的在装。
“顾言澈差不多就得了我都向你低头了你还想怎么样。”
“季随是冤枉了你，可那也是你自己先多管闲事闹的。”
“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喜欢的人。”
“你就不能为了我退让一下。”
“季随已经两天没理我了，你去跟他道个歉。”
“以后你和他少不了见面，我会劝他原谅你的。”
我直接被气笑：“麻烦你滚出去有病找医生别在这恶心我。”
“我跟他道歉他配吗？为了你退让你配吗？”
“陆笙笙我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从你云淡风轻的把我妈的死公之于众的那一刻。”
“我跟你就已经成了陌路人。”
“你有什么立场站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陆笙笙死死攥着拳赌气般回怼。
“你妈本来就做了不要脸的事。”
“难道我说错了吗？”
啪！陆笙笙的脸被我打的偏向一边。
“滚出去！”
“我妈这么多年的真心就当是喂了狗！”
“以后别在踏进我家一步我怕脏了地。”
她红着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吼道。
“你果真和季随说的一样自私。”
“你明明说好会一辈子迁就我。”
“这就是你所谓的一辈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撒谎精。”
“想和我断道是吧，好！谁回头谁是狗！”
她气氛的离开。
我也花费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下翻滚的怒气。
掏出手机将她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
在点进她微信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一分钟前发的动态。
“婊子生的装什么清高。”
只这一句便让我窒息到疼痛难忍。
那年地震我妈舍下我抱出去的那个人是她。
我颤抖着手在评论区打下我平生知道的所有脏话。
在点击发送的那一刻显示该动态已被删除。
我将那段表达我愤怒的文字发到她微信上随后将她拉黑。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七岁的陆笙笙粉粉嫩嫩的跟在我身后哭闹着长大了要嫁给我。
十四岁那年微醺的陆笙笙微红着脸偷偷亲吻装睡的我。
那浅浅的一吻烙印在我心尖撩拨悸动了整整四年。
十六岁的陆笙笙和我说如果以后遇不到喜欢的人
和我过一辈子也挺好。
我自以为是的双向奔赴陆笙笙却在中途下了车还朝我的心脏狠狠插上一刀。
再次见到她是在大学入校时。
她打着鼻钉叼着烟锁骨处纹着季随的英文缩写。
看到我时她微微有些惊诧下意识的想扔掉嘴里的烟却在半空停住。
4
可能是我的变化太大。
我将她喜欢的范思哲换成了简单干净的白衬衣。
她痴迷的飞轮海发型被我剪成利落帅气的短发。
左耳的钻石耳钉在灯光的折射下更添几分邪肆。
所谓的脱胎换骨也不过如此。
也可能是她怕我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回去和陆叔叔时阿姨告状。
我淡漠的将视线移到一旁。
她为了季随发疯为了季随堕落为了季随变成什么样子都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转身的瞬间我和一个女生相撞。
入眼是明媚动人的小脸，明眸皓齿灿若星河。
巧克力冰淇凌将我的衬衣晕染成褐色。
她有些懊恼的道歉想要擦拭却无从下手。
浅棕色的衬衣纽扣将她的头发缠住。
她赶忙后退想要拉开这尴尬的距离。
却越发的纠缠不清。
就在我抬手想将缠绕的发丝解开时。
陆笙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一把剪刀站在一旁。
咔嚓随着发丝的断裂也解开了我和女生的纠葛。
陆笙笙沉着脸质问：“顾言澈你对我这么狠心跟她倒是不清不楚。”
“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其它的女生也这么亲密了？”
“几根破头发扯也扯断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微微皱眉一是无法适应她的小太妹模样。
二是我跟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陆笙笙我说过了以后你和我就是陌生人。”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不要再来打扰我ok。”
“还有你连招呼都不打就随便剪别人的头发很没有礼貌。”
咣当一声剪刀被她狠狠的丢在地上：“顾言澈算你狠。”
她像以前那样紧抿着唇站在一旁等着我去哄她。
那女生冲我无奈的笑道：“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
“你微信给我衬衣多少钱我转给你。”
我连忙拒绝：“不用，是我没注意撞到的你。”
我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的行李箱。
“你的头发我很抱歉，行李箱我帮你送到宿舍算作赔罪。”
她灿烂一笑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安若兮。”
我握住她的手触感柔软、细腻：“你好顾言澈。”
陆笙笙气急败坏的从我们交握的双手之前穿过。
我指了指脑袋冲安若兮抱歉道：“别理她她这里有问题。”
却逗的安若兮轻笑。
我耸耸肩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以前陆笙笙不喜欢我和别的女生接触。
有次收到别人送的情书她好长时间没有理我。
为了迁就她我便冷漠的和所有的男生保持距离。
为了将歉意表达的彻底安若兮请我在校外的火锅店吃了晚餐。
蒸腾的雾气中她明艳的笑容像是能映衬到人心底。
不得不承认安若兮很好看。
我们天南地北的聊了很多，从喜欢的书籍、美食。
到爱听的音乐爱看的电影。
只一顿饭的时间我便惊奇的发现我们不仅三观契合而且兴趣相同。
别样的气氛在彼此之间蔓延开来。
我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时她掏出手机递到我面。
我轻笑扫码验证通过一气呵成。
我不知道的是仅开学的第一天我、安若兮、陆笙笙、就上了校园的论坛榜。
各种五花八门的小故事满天飞。
好巧不巧的我们三个人分到了一个班级。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季随也在这所大学。
休学一年的他也和我们安排到了一起。
我才明白陆笙笙没日没夜的缠着我补课约定和我一起考进这所学校是为了季随。
而我竟傻傻的暗自窃喜。
陆笙笙终于为了我努力了一次。
5
我都能想象接下来的日子得有多乌烟瘴气。
陆笙笙跟季随的同桌调换了位置。
两个无心上课的人整天粘在一起腻腻歪歪。
她好像得了选择性失忆又像是故意挑衅。
季随打完球满头大汗的回到教室时。
陆笙笙会趾高气昂的指派我：“顾言澈去帮我买瓶水。”
被我当做空气无视后她冷着脸顶着39度的大太阳穿梭在教学楼和超市之前。
然后一脸甜笑的将矿泉水递到季随手上。
而曾经的我被她拉着逛街中暑难受的蹲在街边让她替我去买瓶水。
她却丢下我被橱窗中的新款饰品吸引任由我在路边晕倒。
原来她也不是不会对人上心只不过那个人从不是我。
在她又一次让我替她和季随抄笔记时。
我将她递过来的本子顺着窗户扔到了窗外。
“陆笙笙这样的你很掉价，也很恶心。”
她气急将我课桌上的书本全部散落在地上。
“顾言澈给你脸了是吧，我都递给你多少次台阶了。”
“你到底要没完没了到什么时候。”
“要不是季随跟我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要因为她闹成这样她会心有不安。”
“还说愿意跟你道歉只要你别在跟我闹就行。”
“你以为我愿意理你。”
“你说我掉价跟季随比起来你才是掉价的那个。”
“他比你大方比你善解人意不会揪着芝麻点大的往事死死不放。”
她的声声质问中我的后背开始烧灼一样的疼痛。
那些曾经隐匿在衣服下的丑陋伤疤此刻叫嚣着肆虐着。
呼吸急促间我仿若置身在六年前。
季随带人扯坏我的上衣将我死死按进水池。
身后的人嬉笑打闹着将猩红点点的烟头灼烫在我白皙的皮肤上。
鲜红刺目的圆点先密集成一个大大的贱字。
再汇集成一个大大的人字。
窒息加疼痛濒死又绝望。
那灭顶的痛苦。
如今在陆笙笙的嘴里竟成了芝麻点大的往事。
爸爸四处借钱为我植皮换肤。
手术室5进5出后背摩擦起泡用细细的针挑破在用酒精消毒。
青筋暴起疼痛难忍。
细密的冷汗从我的额间滑落。
我颤抖着手从书桌的角落摸出药瓶。
身旁的同学赶忙递来拧开的矿泉水。
慌乱中有人将桌上的药瓶碰落到地上。
白色的药片滚了一地。
陆笙笙脸色苍白的捡起地上的药瓶掏出手机上网搜索。
度洛西汀，治疗重度抑郁的药物。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那一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内疚心疼与自责。
面对她不断靠近的身体我拒绝性的后退。
回到教室的安若兮拨开人群快步朝脸色苍白的我走来。
我看向她舌尖发麻想要努力吐出一个完整的字。
却无力做到。
校医匆匆赶来看到我僵木的四肢从口袋里掏出安非她酮快速为我服下。
“不是都已经快停药了怎么弄的这么严重？”
像是疑问又像是责备。
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够摆脱这六年药物的依赖。
我被送进了医院，窗帘应我的要求拉上将窗外刺目的阳光隔绝的密不透风。
黑暗中我蜷缩在角落摸索着杯子冰冷的触感。
碎裂的声音响起锋利的玻璃狠狠滑向手腕。
房门适时的从外面推开。
开关响动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安若兮急奔过来就像六年前的爸爸那样。
六年前爸爸死死抓住我自残的手不停的抽打着自己耳光。
6
当年他极力鼓励我打工筹钱。
他说：“爸爸如今失了信，你不能和爸爸一样。”
他的教导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间总有那么多隐匿在角落里的恶魔。
安若兮的眼泪将我从混沌中惊醒。
我才惊觉自己犯了混手中的碎片也应声掉落。
自责与羞愤侵袭着我，自责吓到了她。
羞愤的是陆笙笙对我的影响竟如此大。
她拉过我的手腕仔细查看，见还好是一个小小的
割破点便轻轻松了口气。
酒精棉签轻柔的滚动带着丝丝的痛感，纱带缠绕了几圈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拨开凑到我嘴边。
“嘴里甜了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
“谢谢我现在好多了，”我礼貌的拒绝。
棒棒糖还是被我吃下经历过伤害，好意总是让人不忍拒绝。
安若兮每天陪在医院我不想耽误她学习几次劝她离开她都不为所动。
她斜依在窗边渡在金色的暖阳中为我削着苹果。
病房外传来嘈杂的吵架声。
是陆笙笙的声音。
陆笙笙在逼着季随来给我道歉。
这是她第一次在季随面前毫不犹豫的偏向我。
我拉住想要起身查看的安若兮转身走出病房。
前一秒还吵的不可开交的两人此刻正抵在医院的走廊里激烈深吻。
痛吗？我好像已经全无知觉。
这场压抑过后的病态显露彻底燃烬了我对陆笙笙最后的那点爱意。
季随得意的用余光扫向我。
眼中的轻蔑与挑衅似是在宣扬他的胜利。
陆笙笙离开了拉着季随急不可耐的离开了。
只要她回头就会发现她那丑陋的欲望全部被我尽收眼底。
一个小时后陌生的号码来电我按下接听。
陆笙笙刻意压抵的嗓音里还透着情动后的慵懒。
“言澈以前的事我替季随向你道歉。”
“他那时年少不懂事我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
“他真的知道错了也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
“我刚刚已经替你狠狠教训他了。”
“不要生气了好吗？”
“还有我在教室里对你说的那些话全部收回。”
“是我找台阶想跟你和好，你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等明天我去看你给你带你最爱吃的那家寿司。”
“你……。”
我打断她：“陆笙笙你的教训可真是特别。”
“注意点可千万别闹出人命。”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还有我最后再说一遍以后你少来烦我。”
“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我怕会被你恶心的把十年前的饭都吐出来。”
电话的那头呼吸逐渐变的急促充满怒意的质问传出听筒。
“顾言澈我和季随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你就别这么较真了行吗。”
“就算是犯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像季随一样大度些不好吗？”
我嗤笑如果是之前她对我说出如此不公平的话我一定又会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而此刻我毫无波澜：“卑微？你说的卑微就是到了病房门口连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
陆笙笙巧妙的反驳：“是我拉着他走的，有些事情我替他做就可以了。”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你不可以去伤害他。”
“言澈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你就忍心看着我夹在你们中间这么为难？”
“你以前不是最在意我了吗？”
7
我摩挲着手腕上的纱布。
“陆笙笙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这么讨厌你吗？”
“因为你不仅心瞎眼盲还自以为是的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围在你身边包容你迁就你。”
“你圣母的前题是不是该弄清楚季随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我完我挂断电话。
一只温软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无声却让人感到安心。
三天后阳光明媚夏风和煦，安若兮牵着我的手走出医院。
回到班级后的我和安若兮几乎形影不离。
她拉着我去食堂吃饭，去安静的图书馆里沉浸题海。
在学校的顶楼看星辰璀璨。
而陆笙笙和季随和我保持着互不干涉的距离继续我行我素的糟践自己。
转眼到了大三。
就在昨天我和安若兮同时捏着手里的情书碰到了一起。
她最近被评为新一届的校花。
而我也不缺乏告白者。
只是我们都很有默契的将情书藏在身后。
又在路过垃圾桶时默契的丢掉。
那个微醺的夜晚点点星光中我微霸道的将她的手握进掌心。
轻轻一拉她便撞进我怀里。
我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一遍一遍终究忍不住狠狠亲吻。
温柔缱绻由深及浅再由浅及深。
两颗悸动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要撞进彼此的胸膛。
原来爱情是这般，羞涩夹杂着紧张探索又透露着欣喜。
此刻她依偎在我怀里指着夜空中的两颗星。
同我说着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啊澈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我将她拥进怀里答的认真：“好我们会白头偕老等毕了业我就娶你做我的新娘。”
微风拂过我和她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也扫过陆笙笙惊诧的面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眼中是我熟悉万分的隐忍情愫。
我曾无数次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和季随亲密打闹。
如果是刚开始她选择季随的时候我看着这样的她会心存窃喜。
而如今只觉得冒犯。
在我拉着安若兮和她错身而过时左手被她死死拉住。
她眼尾微红眸中带着怒意却硬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顾言澈你喜欢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