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7月20日,李小龙去世。
香港动作片随着李小龙的突然去世,突然失去了灵魂,一下陷入一片死寂。
1974年香港电影票房排行榜的前十名里,只有第5名张彻执导的《少林五祖》(169万),以及第10名罗维执导的《小英雄大闹唐人街》(141万)两部片是动作片。而且,严格意义上《少林五祖》算是台湾片,那是张彻在台湾成立长弓电影后在拍摄的,都不能算是香港片了。
即便把《少林五祖》算上,但不到170万的票房算成功吗?
要知道李小龙的处女作《唐山大兄》的票房都有319万。《精武门》达到了443万,《猛龙过江》更是达到了530万。
所以,1974年最好的动作片都没有达到1971年李小龙的处女作的一半。
香港动作片的没落,肉眼可见。
1975年,也是一样的差。动作片成绩最好的是刘家良执导的《神打》,收获141万,电影票房榜排名第8名。第9名也是动作片,是张彻执导的《洪拳小子》,票收131万。这基本上是张彻最后的辉煌了,夕阳迟暮。
香港动作片,重新回到了百万门槛的线上。能过,就是大胜利。
这距离《猛龙过江》上映才不到两年啊。
动作片领域的两大翘楚,一个是张彻,一个是罗维。
张彻远走台湾,创立长弓电影,本欲大展身手。为了事业发展,他甚至将狄龙、姜大卫都借给了自己的宿敌李翰祥,去拍摄《倾国倾城》。张彻与狄姜从此和平分手。张彻一心想要扶持新人傅声、戚冠军等人第三代弟子。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事实证明,张彻还是更适合打工,不适合做老板。长弓电影的发展远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顺利,而是磕磕绊绊,不到三年就维持不下去了。
在一家大的电影公司里,电影的出品人是幕后大老板,制片人是直接的项目经理,而导演则是项目具体执行的项目组长。张彻在邵氏内拍片,上面的出品人是邵逸夫,制片人起初是邹文怀,后来换成方逸华,他只管埋头拍片就行了。而成立长弓电影,就是直接从电影项目组长,同时往上越级,兼任了出品人与制片人,这是他hold不住的角色,失败在所难免。
而罗维,则在与李小龙至《精武门》之后两人彻底闹掰,之后靠吃老本,勉强维持了一下“百万大导”的名头,但是他“跟风王”的名头随即断送了他的前程,拾人牙慧,拍片质量毫无保障,成绩蹭蹭往下掉,直到被嘉禾踢出门庭。
至于另外一位动作片大拿胡金铨,则自从远离香港,在台湾拍摄了《龙门客栈》后,就放慢了脚步,而且兴趣也发生了转变,从单纯讲故事,转变到了追求意境,讲究境界,追寻哲学的方向上来。经过《侠女》的蜕变,到《空山灵雨》《山中传奇》达到了巅峰,彻底将动作片变成了文艺片,变成了化外高人。
而且,在用人上,胡金铨也不使用香港当红小生,只选择自己合作多年的徐枫、田丰、石隽等人。因此,胡大师也就慢慢脱离了香港动作片的主流,淡出视野了。
李小龙去世后香港动作片的萎靡状态,导致一大批动作演员,尤其是龙套们,就没有饭吃了。
陈元楼,就是这样的龙套之一。没有饭吃了,只得黯然远渡澳洲,退出影视圈,打算去做一名厨师,养活自己。
好在,在陈自强的建议下,急于重振旗鼓的罗维,跑到澳洲将陈元楼捞了回来,签到自己旗下,并给他改了一个艺名,叫做“成龙”。
好在。东边不亮西边亮。
万马齐喑之下,楚原冒了出来。
原本,楚原也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不知道自己下一部能开什么片。
他拿着《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剧本找到邵逸夫,信心满满地想要拍一部高品质大作。可是,邵逸夫不接茬,压根就不理他,让他倍感失望。
但是,这天,他与倪匡及邵逸夫一起喝茶。作为古龙迷的倪匡,极力推荐古龙小说,鼓动六爷掏钱拍摄。而人选嘛,眼前的楚原就是绝佳选择。
邵老六不信任楚原,但是他信任倪匡,毕竟早期邵氏动作片的剧本,很多都是倪匡写的。于是,楚原凭空捡到了《流星蝴蝶剑》项目,而且将它拍火了。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楚原+古龙+狄龙,成了黄金三角,缔造了一个古装武侠剧的小高潮。
香港动作片,终于靠倪匡的两句推荐,在武侠领域有了新的突破。总算接续上了从胡金铨、张彻掀起的动作片新潮,然后由李小龙再创新高的大潮,让香港动作片的香火延续了下来。
更何况,最美古装大侠狄龙,原本就是张彻时代的热血美男。
不过,时代终究要发展。时间一晃到了1976年。这一年的香港电影票房榜单里,楚原执导的《流星蝴蝶剑》占据了第7名,票收159万。而第10名的则是《陆阿采与黄飞鸿》,由刘家良刘师傅执导。
到了这里,就接上了前文刘家良的崛起的故事了。因为《陆阿采与黄飞鸿》正是奠定刘家良大导演地位的大作。
不过,很清楚的是,这一年的榜单里,已经没有了张彻与罗维的踪影了。楚原与刘家良接过了动作片的大旗。
楚原的崛起,让罗维跟风拍摄了武侠片《风雨双流星》,成龙主演。结果一败涂地,票房与口碑双扑。成龙的崛起,还需要时间,也需要避开罗维。
刘家良经过《神打》的锤炼,到了《陆阿采与黄飞鸿》就彻底成熟了起来。
这也让刘家良开启了自己的洪拳追踪之旅。
洪拳,由清初福建茶商洪熙官创制,他糅合了少林拳及百家拳术,融会贯通,创立了以自己姓氏命名的洪拳。然后,将其传给了自己的师弟陆阿采。陆阿采进一步将蔡李佛等拳术糅于洪拳之中,然后将其传给了弟子黄麒英。往前追溯,洪熙官、陆阿采的师傅是少林和尚刘裕德(三德和尚),再往上就是少林五祖了。
对于黄麒英之后的故事,大家都熟悉了。黄麒英将洪拳传给了儿子黄飞鸿。黄飞鸿又收徒梁宽、林世荣。梁宽早逝,林世荣则将洪拳发扬光大,成为宗师。
林世荣收徒甚广,最多达到一万余人,其中成就最大的莫过于朱愚斋、刘湛。这朱愚斋在报馆工作,颇有文识,协助林世荣将洪拳拳谱刊印成册,先后刊印了《工字伏虎拳》、《虎鹤双形拳》、《铁线拳》等拳谱,对海内外形成很大影响,也对推广洪拳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因为林世荣还活着,他的故事不太好吹,牵扯很多当世的人,朱愚斋干脆跨过林世荣,去鼓吹师爷黄飞鸿,在《华侨日报》等报章副刊上刊登了大量黄飞鸿的故事,在香港流传,并结集成册,公开发行。因为黄飞鸿的故事流传甚广,终于被导演胡鹏等人拍成了黄飞鸿系列电影,关德兴主演。
实际上,林世荣对于洪拳发展史上的作用要比黄飞鸿大,但奈何朱愚斋写的黄飞鸿的故事太多,以至于黄飞鸿的影响反而比林世荣更大。
有了朱愚斋编写的故事,再加上胡鹏拍摄的大量由关德兴主演的第一代黄飞鸿故事的影响,使得林世荣的另外一个弟子刘湛的作用也开始发挥出来。刘湛直接在胡鹏、关德兴的系列电影中做动作指导,而且饰演了林世荣。
这就让刘湛的儿子刘家良有了想法。因为他最正宗啊,是洪拳嫡系,是有传承的武术大家。
所以,一旦刘家良做了导演,就开始整理洪拳谱系。他的第二部作品是《陆阿采与黄飞鸿》,开始讲陆阿采与黄飞鸿的故事,而且相当成功,成为了他成为大导演的垫脚石。等到第三部,就是《洪熙官》,拍摄了洪拳祖师爷的故事。
但这并没有完,刘家良继续沿着洪熙官网上追溯,然后就拍出了名芳千古的《少林三十六房》,讲述少林和尚刘裕德(三德和尚)开设少林第36房,旨在接纳俗家弟子,传播少林武学,收洪熙官、陆阿采等青年为徒的故事。
没有想到,在刘家良身在邵氏按部就班地执行拍摄计划的时候,隔壁嘉禾出来搅局。年轻气盛的洪金宝提前半年拍出了另外一版三德和尚的故事,名为《三德和尚与舂米六》。
《三德和尚与舂米六》上映于1977年,票收228万,占据香港电影票房年度排名第6位。同年,刘家良执导的《洪熙官》,位居第4位,票收265万。
那年楚原的《楚留香》占据第5位,票收250万。也是这一年起,动作片/武侠片在榜单上突破了前几年的只有2个,达到了3个。
等到1978年,香港动作片再次发力,一举占据了票房前十名里的5个名额。终于回到了1970年代初期的繁荣局面。
1978年,是中国大陆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年份,也是大陆全面彻底否定文革,全面回归常态社会的起点,也是迈向经济起飞的起点。这一年,大陆与香港,都值得庆祝。
香港电影迎来了全面繁荣时,不再是之前的一家独大。回看1970年的电影票房榜,除了第6名的《路客与刀客》是国泰出品,第7名的《七擒七纵七色狼》是兴发电影出品,其余8部,全部由邵氏出品。绝对的一家独大。
1978年的电影局面,昨天的文章已经细说,这里就不说了。
这一年电影票房榜前十里,嘉禾有4部,其中两部是合拍;邵氏有3部;思远电影有2部,布局已经相当分散了。
香港电影的繁荣,还在于电影片种、类型的多样化,除了动作片之外,鬼马喜剧片、市民风俗片、风月片、古装正剧都获得了相当的发展,可喜可贺。
本系列只聚焦于动作片,本文在这里算是对前一阶段一个归结,对前面做一个回顾。
然后,回到昨天的话题上,聊聊洪金宝及他的代表作《赞先生与找钱华》。
如上所云,香港动作片的大旗,一路下来,从胡金铨、张彻传到了李小龙,然后短暂空缺了一下。李小龙的伟大,在于在他死亡之后,连接盘人都没有,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得住他留下的大盘。所以,只能是空缺。然后,等来另辟蹊径的楚原。
不过,与楚原差不多时间,刘家良、洪金宝也先后崛起了。这才让李小龙留下的盘子,被分成了两路,才堪堪接得住。一条是楚原的古龙武侠世界,另外一条是刘家良、洪金宝的硬派动作系列。再然后是成龙的动作喜剧集大成,另有徐克开辟了飞天遁地的武侠新风,李连杰成为了功夫之王。
刘家良与洪金宝的双雄势态,是刘家良稍微靠前。等洪金宝的处女作《三德和尚与舂米六》出来的时候,刘家良已经奠定了自己的地位,稳步输出了。
刘家良1975年《神打》牛刀小试,然后是1976年的《陆阿采与黄飞鸿》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再然后是1977年的《洪熙官》,继续做探索。等到1978年的《少林三十六房》,就彻底坐实了自己一代宗师的地位,本片的影响力之大,连好莱坞的昆汀·塔伦蒂诺都要举首仰视。
洪金宝的处女作是1977年的《三德和尚与舂米六》,然后第二年就交出了《赞先生与找钱华》,尽管风格上在借鉴他人作品,但各种电影元素的运用,在技术层面已经相当娴熟,本作也是洪金宝奠定自己导演地位的作品。类似于《陆阿采与黄飞鸿》之于刘家良。
《三德和尚与舂米六》是嘉禾得知隔壁邵氏要开拍少林三德和尚题材的电影消息后,加急赶拍的跟风之作。说是跟风,但刘家良精益求精,反而落在了后面。洪金宝的粗制滥造反而上映在前,而且票房收益相当不错,冲进了前十,位居第6位。
方其时,出生于1949年12月份的洪金宝年龄尚不满28岁。年纪轻轻,能够有此作为,已经是相当相当不容易。那时候,出生于1934年7月份的刘家良已经年满43岁。
年轻的一大好处,就是肯学习,下得了工夫。
洪金宝年幼时,跟随师傅于占元,身为大徒弟,以身作则,他就肯吃苦肯卖力气学习。等到28岁,洪金宝依旧愿意学习,而且肯下力气。
“三德和尚大战三德和尚”的对话中,《三德和尚与舂米六》的成色与《少林三十六房》比起来,相形见绌,差距肉眼可见。
洪金宝知耻而后勇。迅速投入学习之中。因为他直接对标的刘家良,因而洪金宝迅速从刘家良作品中汲取养分。对当时的洪金宝来说,最可资学习的影片,就是刘家良的《陆阿采与黄飞鸿》,片中的功夫教学让人印象深刻,甚至连招套招的过程,都比片中的复仇故事线更精彩。
刘家良是洪拳正宗。洪金宝已经不讲武德地抢拍了《三德和尚与舂米六》,在片中戏说了洪熙官的师傅刘裕德(三德和尚),游戏之作玩一次还行,总玩就把自己玩坏了。
既然刘家良玩洪拳,那么洪金宝就另辟蹊径,将目光投诸到了咏春拳之上。
于是,热爱学习的洪金宝找来咏春拳大师招允及李海生,虽未正式拜师,但还是系统学习了咏春拳,钻得很深,学得很透,打起来有模有样。
于是,在1978年,洪金宝推出了两部影片,一部是《赞先生与找钱华》,另外一部是《肥龙过江》。
很明显,《赞先生与找钱华》对标刘家良的《陆阿采与黄飞鸿》,《肥龙过江》对标李小龙的《猛龙过江》。
这两部片,对于确立洪金宝的风格,影响甚大。
先说下《肥龙过江》,从片名到故事,都在苛意模仿他的偶像李小龙。《猛龙过江》讲的是华人小子在意大利餐厅维护华人尊严的故事,《肥龙过江》是乡巴佬进城,同样进入一家酒店打工,触怒了黑社会。两部片都是小人物挑战黑社会的故事,强龙硬罡地头蛇。
不过,洪金宝并没有直接模仿李小龙,他知道偶像是模仿不来的。那时候,许氏兄弟(许冠文、许冠英)已经刮起了鬼马喜剧风,来势汹汹,正是香港电影的新潮,洪金宝就转而将这种鬼马喜剧风带入了自己的影片中,玩起了搞笑动作片。这也是他以后喜剧动作片的起点。
不过,同一年他的师弟成龙的《蛇形刁手》《醉拳》连番上映,使得洪金宝的这部《肥龙过江》相形见绌,并不占优势,没有大获全胜。
不过呢。洪金宝这边是自导自演,成龙那边就只是演员,对电影的把控程度上,明显洪金宝更有话语权。
这就像,当下香港最有演技的是梁朝伟、刘青云,但是论势力,最大牌还得是古天乐,因为古仔手中有个天下一,很多香港电影都是他拍的,话语权很大。所以,论一个演员的影响力,还得看他的掌控能力,而不是演得好与坏。
所以,成龙的动作喜剧风已经形成,但是属于他的时代并没有真正到来。他的影响力,要到他做了导演后才真正显现出来,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还是大师兄洪金宝的时代,外加刘家良刘师傅的双雄时代。
尽管《肥龙过江》更能体现洪金宝的导演特色,但是真正确立他导演实力的,还是《赞先生与找钱华》。
这部cos《陆阿采与黄飞鸿》的影片,收获了异乎寻常的成功。
刘家良表现洪拳的集大成作品是后面的《少林三十六房》,这部片才将洪拳中的各种拳法,撕碎了,一点一点演给大家看。之前的《陆阿采与黄飞鸿》只是开胃菜,复仇的情节还是占了相当大的比重,真正习武的镜头相对较少,对于洪拳的展示,只能是一部分。
而《赞先生与找钱华》则直接就是咏春拳的教科书,片中将咏春拳的精华,包括小稔头、标子和寻桥,以及三套拳及木人桩,外加六点半棍法,一一展示出来,事无巨细,颇为可观。而且在喜剧风下的影响下,看点十足。
至于后面的《叶问》系列,片中对于咏春拳的展示,在《赞先生与找钱华》面前,望尘莫及,差得很远。
说到《叶问》,它的上映,也是一桩奇案。
原本,最早想要开拍叶问题材电影的人,是王家卫。而且,他也非常认真地去准备了,片名打算叫《一代宗师叶问》。
大家都知道,王家卫拍电影,速度极其慢。
就这样,他起了个大早,结果赶了个晚集。
一直在烂片泥淖里打滚的叶伟信,找到了甄子丹,抢先拍了部《叶问》。就像当年洪金宝抢先拍摄《三德和尚与舂米六》一样。
可是,《三德和尚与舂米六》终究不敌正版的《少林三十六房》,而《叶问》却大胜《一代宗师》。
甚至,王家卫在得知了叶伟信的想法后,不得不改变剧本,从《一代宗师叶问》变成了《一代宗师》,片中的故事也不只是讲南派宗师叶问,更加上了北派宗师宫二,故事也变成了中国武术的南北合流,双双南下,从大陆前往香港的故事。按说,王家卫的电影境界与叶伟信故事里的抵御外辱相比,高了好几个层次。
无奈观众就喜欢看热闹,就喜欢看叶问打日本人。结果,抢拍的人反而登堂入室,成了正主。甄子丹,从此拥有了自己的代表性角色,也正式接班成龙、李连杰,成为新一代香港动作巨星。
无心插柳柳成荫,造化就是这样做弄人。
王家卫只能向隅而泣,职业生涯少有地吃了瘪。
回说《赞先生与找钱华》,洪金宝无疑下了狠功夫的,兼蓄并收,然后融为一体,放到了自己的电影里。
对于洪金宝来说,李小龙是他的偶像。而恰恰是李小龙,将咏春拳发扬光大,并在此基础上,在精简及改良下创造出了截拳道。咏春拳也因为截拳道及李小龙而为人所熟悉。
由李小龙而上溯,他的师傅就是叶问。而叶问再往上追溯,叶问的师傅为陈华顺(也就是《赞先生与找钱华》中的找钱华,因为年轻时负责为人收账而被获得了这个称呼),陈华顺的师傅为梁赞(即《赞先生与找钱华》中的赞先生)。梁赞之上是黄华宝与梁二娣,有关咏春拳的正式传承也正是从此才有的正式的文字记载。
梁赞对于咏春拳的地位,类似洪拳里的黄飞鸿。陈华顺的地位,则类似于林世荣。
对于咏春拳来说,再往上究竟是由谁创建的,又怎么传承下来的,因为没有确切的文字记载而争论不休。不过最常见的说法是深谙南少林拳术的五枚师太所创基本法式,后传于了严咏春。而广东商人梁博俦在云贵收集茶叶,路经大凉山脚时娶得严咏春。严咏春乃将拳术授与其夫梁博俦。 后梁博俦为纪念妻子,遂将此拳术称为咏春拳,后传于了梁兰桂。
方其时,太平天国反清气焰正炽,南方演唱粤剧的红船中人也有反清之意,遂被清廷镇压,粤剧被禁,而红船中人武生黄华宝及船工梁二娣在游历中结识梁兰桂,三人相互切磋,兰桂将咏春拳授予黄华宝及梁二娣,并将二娣之前习得的洪拳心法及六点半棍法揉于其中。
而黄华宝及梁二娣也由生计问题,开始公开招收门徒,梁赞便成为弟子中的佼佼者,并且梁赞开始将咏春习法正式整理出来,留下了最早的拳谱及心法。梁赞又收得陈华顺等为徒,其中集大成者也即陈华顺。
陈华顺生性讨厌收徒,便将收徒价格提升了上去,以提高收徒的门槛。由此,咏春拳也被称为了少爷拳,因为一般贫苦人家子弟是修习不起的。后来又有了叶问,他就是典型的世家子弟。以后的事,大家也就熟悉了。
洪金宝拍摄《赞先生与找钱华》,讲述梁赞与陈华顺的故事,有向自己的偶像李小龙致敬的意味,因此他拍摄的毕恭毕敬,非常严谨,非常认真,一板一眼,将咏春拳的一招一式及演练方法都进行了分解,并详细地被拍了出来,完全可以当做咏春拳的教科书去读,即使没有那些情节也可以成为经典。
《赞先生与找钱华》的故事也相对简单。在佛山,莫家螳螂拳成为一霸,当时开钱庄的莫老板想独霸佛山,挡路之人只有镇长与身为郎中的赞先生。梁赞在本片一出来,就已经是武学大家,又豪侠仗义,跟黄飞鸿差不多。话说黄飞鸿也是佛山人,也是行医的郎中,也广收门徒。
说起来,梁赞应该是黄飞鸿的前辈,而陈华顺与黄飞鸿则生活在同一年代。根据陈的后代回忆,陈华顺与黄飞鸿当时还有过武学上的切磋,两者武力不相上下。
且说梁赞虽然将咏春拳的习法收集记录了下来,但有关他的故事没有那么多,跟黄飞鸿相比,在后世的名声上,稍逊一筹。
《赞先生与找钱华》中找钱华因得悉莫老板的阴谋而欲救助镇长,却身陷重伤,为赞先生所救。起先赞先生不愿传授找钱华武艺,后在徒弟肥仔的怂恿之下,不得已收了找钱华,并将一身绝技悉传于他。而后,赞先生为莫老板陷害,找钱华与肥仔联手,终将莫老板除去,为佛山的太平立下功业。
梁赞在咏春拳的历史上,是过渡性的大家,也正是他将梁兰桂与黄华宝及梁二娣三人的武学集为一体,并将传统的咏春拳进行扩展融汇,并在自己开的赞生堂中收徒传技,除其子梁璧外,得衣钵真传的有陈华顺、陈桂、梁奇、雷汝济等。而陈华顺正是将咏春拳发扬光大之人,他提高学徒的门槛,为咏春拳带来了新的名声,他共收徒16人,除其子陈汝棉之外,还有雷汝济、陈锡侯、黎厚培、黄露茵、何汉侣、及大师兄、二师兄吴小鲁、吴仲素两兄弟、与封门弟子叶问。至于叶问,就不必说了。
对于咏春拳的谱系,洪金宝做了一番勾陈,并将咏春传承史上最精华的两个人物抬上银幕,他做事很用心。
拍电影,就是要认真。只要下得了功夫,而且好看,大概率能够得到认可。洪金宝就因为《赞先生与找钱华》,一举得到了香港电影的充分认可,那时候他才不满29岁。
后来,洪金宝于1981年,又拍摄了一部《败家仔》,再次讲述梁赞的故事,依旧细细拆解咏春拳。这一次,更是收获票房915万,位列当年电影票房排行榜第3位。获得了更大的成功。那时候的洪金宝,已经彻底打响了自己的旗号,在动作喜剧领域如鱼得水了。
素罗袍
从动作设计和表现上,叶问比一代宗师好多了,尤其是第一集,能一炮而红,决不是偶然和什么观众爱看热闹。另外,王喜欢卖弄莫名其妙的台词而故弄玄虚,这些对于喜欢动作戏的影迷来说都是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