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必须要说明的是,这个案件是真实案件,从这个案件中证明了一个事情,为人作恶必受天谴。
这个案件发生在北宋神宗在位期间,宋神宗赵顼是北宋第六位皇帝,宋英宗赵曙长子,生母就是大名鼎鼎的高滔滔。 治平三年,18岁的赵顼被立为皇太子。第二年即皇帝位。在位期间任命王安石为参知政事,创置三司条例,施行新法,可惜最后虎头蛇尾以失败告终,在位期间五路攻夏以失败告终,总之,宋神宗这个皇帝有点生不逢时,志大才疏,元丰八年。38岁的赵顼去世驾崩。
这个案件发生在神宗熙宁五年,这一年,观文殿学士、太子少师致仕欧阳病逝。王安石的保马法与市易法开始实施,天下对此议论纷纷。
杭州。
应该说,王安石的变法并没有影响到杭州,此时的杭州真的是一片歌舞升平,在杭州城里提及裴老爷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裴老爷家中巨富,城外有良田有数千亩,城内铺面也是不少。而且裴老爷为人乐善好施,在杭州城口碑不错。
但就裴老爷个人而言,他也有烦恼,原因就是子嗣单薄,他有一个正妻,大房贾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裴献,就再不生养,在这种情况下,裴老爷又纳了一房姬妾,这个妾室有一个很好听名字叫做夏沉香。
夏沉香应该与裴老爷年龄相距悬殊,裴老爷纳妾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多生几个儿子,绵延子嗣,开枝散叶,多子多福,因此这才纳了夏沉香。但不知道是夏沉香问题还是因为裴老爷不行,岁数大了,反正就是夏沉香过门三五年了,肚皮是一点响动也没有。
母以子贵,夏氏没儿子,没子嗣,那她在裴家自然讲话就不硬气,在这种情况下,裴府的下人,仆从,丫鬟也看不起夏沉香,因此经常给夏沉香小鞋穿,大房贾氏对夏沉香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对于争夺自己男人的女人更是多有讥讽。
在这种情况下,夏沉香平时吃穿用度就比大房短上一大截,而这帮下人惯会欺负人,从来不肯伺候这位二房夫人,平时所有的行为都得自己亲自动手,日子看上去颇为光鲜亮丽,个中苦楚,只有自己才能知道,整个裴府只有两个人对夏沉香真心实意,一个是府中老仆裴安,这个老仆经常暗中照顾这个年轻的少妇,对此夏沉香十分感激。而另外一个人很让人意外,还是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大房唯一的儿子——裴献,只有五岁的裴献对于这个姨娘十分依恋,没有的孩子的夏沉香对于这个孩子也是 十分喜欢。
某天早晨,夏沉香早上井边打水,因为她需要自己动手洗衣服,夏沉香一边洗,她还一边抹眼泪。老爷嫌弃她不生娃,大房是个悍妇,下人不待见,如此富丽堂皇的裴家大院里竟没有一个知心人,那裴老爷年事已高,到时候驾鹤去了,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又没有一个儿子,下辈子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大房的儿子裴献在宅院里四处溜达,溜达来溜达去,就溜达到了夏沉香洗衣服的这个井边。夏沉香一见裴献过来,就告诉他不要过来,这里太危险,免得失足掉在井里,那可就危险了。事情就这么巧,夏沉香前脚这话刚说完,后脚裴献一个没留神就扑通一声就掉井里了。
夏沉香一看就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快来人呐,救命啊,献儿落水啦”!
可是还是晚了,可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裴献从井里捞出来的时候,裴献早就断气了。裴老爷目下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现在孩子死了,就等于绝后了,裴献的母亲,也就是大房夫人,更是悲痛欲绝,抱着儿子的尸体是止不住的流泪,一边哭还一边念叨,说孩子好好的在院子里玩,怎么无端端的就跑到井边,还掉了下去呢?
当她看到夏沉香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就认定夏沉香把他儿子推到井里,于是就对夏沉香进行殴打,夏沉香自然不可能承认,可问题是,出事儿的时候只有夏沉香和裴献,这夏沉香多年来她没诞下一儿半女,极不得宠,看完全有可能出于嫉妒,趁人不备将裴献引诱到了井边,趁人不备一把推下。而且这怀疑一旦成立,信任就荡然无存了。裴府下人也一致认定夏沉香是嫌疑人,虽然老仆裴安为夏沉香辩解,可无人相信。
其实在现在看来,大房贾氏未必不知道夏沉香是冤枉的,因为夏沉香平时娇柔胆小,懦弱怕事,尽管府里上下都欺负她,可她从来不气不恼,平时夏沉香与裴献的关系也是十分莫逆。但问题是,夏沉香不大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孩子推到井里,然后大呼小叫被人发现,偷偷下毒岂不是更加保险?
按照心理学视角来分析,其实这是一种“创伤补偿”。贾氏知道儿子是意外死亡,而导致了儿子意外死亡的罪魁祸首,正是她自己看护不力。裴献死了她依靠也没有了,在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因此夏沉香就成了这个出口。只要把所有的责任都转移到夏沉香的身上,她也不必再经受内心的谴责了,说白了只不过是在寻求精神上安慰。
衙门里负责处理这个案件的,是录事参军杜子方。杜子方严加审讯,一般人挺不住也许就招了,可别看,夏沉香平日里虽然柔弱,内心却是十分强大,她一直在申辩,自己无罪。
因为夏沉香始终不招,自然就不能结案,衙门又派出司户参军陈珪和司理参军戚秉道参与审理,即便如此,夏沉香还是不认罪。在这种情形下,录事参军,司户参军,司理参军三人坐到一起一研究,认为既然夏氏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罪,咱们也不能强行逼供,制造冤案,但夏沉香也的确是有重大嫌疑,因此他们三个人合议,要打夏沉香一百板子。
这身体好的八十板子下去也必然见阎王,身体不好的,二十板子就能要命,衙门的衙役们要是真打,十来板子就能让任何一个人被活活打死,所以说要打她一百板子,还不如给人家一个痛快。但这一判罚遭到杭州的提刑官陈睦的强烈反对,他立刻叫停案件,并且还参了杜子方,陈珪,戚秉道三本奏疏,要朝廷罢他们的官。
事情还是这么巧,奏报刚刚发出去,陈睦就被调走了走了,临走之前,他把这桩案子交给了一个叫做张若济的官员。陈睦临行之际,多次嘱咐张若济好好处理,等待皇帝的旨意,可这个张若济,不是值得托付,他接手案子之后,认定夏沉香就是凶手,急于求口供,居然将夏沉香活活打死。此事后来被苏东坡知道了,当时苏东坡正好在杭州做为这事儿他还专门写过:“杀人无验中不快,此恨终身恐难了”。
夏沉香就是妾室,虽然是个冤案,但没有人再关心她冤屈,而转机发生在是十年之后,当初张若济办完此案之后,就一直没有升官,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跑到杭州一座寺庙的和尚很会算命,于是就去求仙问卜,可庙里的一个老和尚却并不愿意讲话,后来被逼的没有办法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认识夏沉香吗”,这话说完,老和尚就是昔日的裴安,此后飘然而去。而张若济一听顿时惶恐不安,手足无措,回去之后就死于非命。
这个案件经历过很多人刻意的渲染,有很多迷信色彩,各种文献记载又不一致,但却一直在表达其中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的意思,实在称为一件奇闻奇事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