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号晚,我在西北政法大学学生活动中心观看了我校戏剧社排演的孟京辉的话剧《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虽然演出是在学校唯一的但条件不能算是剧场的舞台上演的,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话剧,我也是奔着兴头去的。
当时不敢说自己全看懂了,因为初看有点无厘头,觉得过度夸张好像还略带喜感,但是又好像很现实主义地告诉了观众很多问题。有点刻意求工,却还保持言之有物。 《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要表达的太多了,但是糅到一起又让观众觉得太乱了。
话剧里面的人物都带有代表性,比如有神经质的老婆,寻找爱情的企鹅姑娘,绝望的守门员。陈小龙和守门员的生活和身份调换了,原本属于陈小龙的东西却因为守门员在车祸整容之后变得跟陈小龙一模一样的这个原因,而失去了。陈小龙后悔了,他后悔这原本属于他的生活却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而失去了,所以他抛下了和他劳燕双飞的李蝴蝶。
忘记了,在决定劳燕双飞时候的那种对感情的真挚,他开始厌烦这样的无趣的生活,并羡慕、嫉妒、怀恋着本来属于他的生活,所以他找上了陈小龙,他想夺回原本属于他的生活,但是最后却被扮成精神病医生的陈蝴蝶给亲手逼疯了,送进了医院。其实,陈小龙本来就是一个病态的形象,他在不断的寻求生活的方式,但是他又在不断的否定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在矛盾中生活,他在矛盾中疯狂。几个角色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守门员和企鹅姑娘。先来说一下守门员。其实除了他过度的咆哮和缠胶带,我个人觉得他演得挺到位的。这里有一些我记住的场景。烟瘾很重的人,见到烟头,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要表现出渴望,要行动迅速,又不能让观众感觉整部剧的节奏过快,这就是细节。
演员表演时伸出右手指夹住香烟,眼睛牢牢盯住烟头,向观众传达一个信息,这烟头是我发现的,是我的,我马上就要下去了,先不死,先捡烟头。这时的表演也不在乎略微背台,要的就是一个被烟瘾逼疯的人,不顾一切的疯劲儿。他跳下椅子,捡起烟头,吹掉上面的尘土,然后审视烟头,说出自己对扔烟头的人的谴责,还有钻了空子的窃喜。所有这些动作,演员做得一气呵成。
再解析一下守门员在戏中的形象。他更像是一个为了自己而爱的人,他一直重复的一句话就是,为了你在那个下雨天救我?看起来他这句话是说给企鹅姑娘听得,但是其实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他在车祸整容之后完全的迷失了自己,他找不到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宁愿他在那个下雨天绝望的吊死,但是他遇到了企鹅姑娘。
企鹅是一个寻找真正的爱情的姑娘,她爱上了守门员,爱上了这个悲情的诗人,但是这个诗人却不爱她,这个诗人的心中只有他自己,他为了自己而活着,不是为了爱她而活着。这就是为什么结婚戒指在守门员的心目中,甚至比不了一个残疾人运动会的守门员的原因。再说一下企鹅姑娘,也许是她略带沙哑低沉的嗓音以至于我听不太清楚她的台词,但她的独特嗓音反而给她的唱歌很好的加了分。
她的出现对于初始一心寻死的守门员来说是多余的,更可以说令他厌恶的。但她却救了他,爱上了她。她是美丽的,可怜的,柔弱的,需要人同情、怜悯、保护的。想起一个人如何,是因为一张脸吗,是因着一颗心吧。 但那颗心一直在虚空中浮着, 抵不到岸头,是不是也由此爱成了奢望 成了这个不稳固,不安定的世界里同样介质的东西。此时的企鹅面目全非了。那还算什么 ?记得为什么 ?活着干什么?最终,她崩溃了。
看完这次演出,我觉得该剧似乎更像是一个关于寻找,关于爱情的故事。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再和另一个人的故事,对生活的设计与被设计,一个朦胧的城市中人生百态,写美好理想的扭曲与抗争,写饥饿以及饥饿之后的绝望,那仿佛是一种西餐厅里鱼对嘴的渴求。就像戏中大片的光很猛地打在两侧,又被黑色和白色的水流冲击着,力量最终变成了无奈,呲呲啦啦的电流声,嗡嗡呜呜的翅膀声,嘭嘭通通的心跳声,高楼和广告呼啸着从面前滚滚而过,挥舞的塑料袋中空空如也。
爱情没有了归宿,也许永远只是梅特林克青鸟一样的童话,也许就像牛奶一样从早上到晚上一分钟一秒钟慢慢地变质,或者戏剧本身也是如此。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爱情,我们的位置。我们的外表,我们的名字。当这一切快速的交错,迷失是最大的坟墓。我们甚至分不清自己,对生活的绝望,对自己思想和内心的隐藏,甚至于爱情,都让人觉得绝望。内在和外在的分离,支离破碎。
当然,西法大剧社演出的《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还有许多要完善的地方,比如,换场乱带来的慌张,以及舞台灯光和对画面的把握度太差。个别演员表演时没有投入,没有体验,只是肤浅的表现。但,我们也不能对一个业余剧社要求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