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嫁给病秧子冲喜,可还没入洞房病秧子就发病了,差点喜事变丧事。
为求自保,我还是赶紧卷钱跑路吧,没想到他是装的,还让我和他假扮恩爱夫妻。
1
大红盖头被撩了起来,满室红烛晃得我眼花,还未看清未来夫君容貌,面前的郎君突然低声咳嗽了几声,随后就直直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了。
都说我未来夫君是都城内出了名的病秧子,可能随时都会嗝屁,没想到是真的。
一片嘈杂之中,唯有管家的声音分外清晰。
“快去请御医!”
我看着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男子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白中带青,瞧着像是时日无多。
这是还未过门就要成为寡妇了?我颇有些忧心忡忡。
为了以防万一,我翻出压箱底的嫁妆来,如果这人就这么去了...
数了数自己的家底,父亲和嫡母怕面子上过不去,给的嫁妆还算丰厚,这些家底应该足够我在京城中过温饱日子。
把嫁妆收起来后,继续转头打量我那名义上的夫君。
我夫君名唤萧然,身份尊贵,乃皇上嫡子,位列第五,眉眼生的极好,薄唇高鼻,让人赏心悦目。
按理说,五皇子妃这一身份,本应受到京城贵女们的哄抢,怎么都不该轮到我这个四品小官家不受宠的庶女。
其实不然,萧然名义上是嫡子,却不是当今皇后所出,而是先皇后李氏所生。
先后在生萧然时难产而死,萧然也因早产导致体弱,后来,皇上把王贵妃立为皇后,让她抚养萧然。
那时继后膝下无子,对他也算尽心尽力,可谁知他成年后,偶然得了风寒,最后变成了咳疾,太医前来诊治,纷纷摇头,说他时日无多。
自此,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谁家姑娘要是嫁给他,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可惜这个倒霉蛋是我。
此时房间内只有我们两人,安静的氛围下,两根喜烛烧得噼里啪啦响。
烛光映衬着萧然的脸,他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眼看喜烛都烧了半截,管家还没有把太医带过来。
“算了.…倒霉就倒霉吧。”总归是不能见死不救,我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搭在他的脉上。
我母亲曾是一名游医,嫁给父亲后,不再外出诊治,便将手艺传给了我。
我原本想着以后夫家要是不靠谱,自己还能给人看病赚钱,不至于饿死。没想到我的医术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许是我探脉太久,昏迷不醒的人竟微微动了动。可我现下没心思去注意,这脉象,太过奇怪,我眉梢微微皱起。
重新再搭一次脉,脉象还是那般凌乱。
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针,手指捻起一根,小心的扎进萧然手腕。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十八根银针,可治病,也可防身。
银针微微抖动,我闭上眼睛,仔细的探脉。
我的医术虽不算高深,却也是颇得母亲真传的。
2
几番查验之后,我收回银针,再看向躺在床上的萧然,却发现他已经醒了。
我去,他居然是装的,失策失策。
至于为何会有咳疾的症状,原来他以金针封住筋脉,伪造出一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模样。
若不是提前知情,就算是神医来了,也会被他入木三分的演技欺骗。
只可惜,这种金针封脉的手法,我偶然间在母亲房里一本残旧的古书上看见过。
既然病是假的,所谓的昏迷自然也是假的。
萧然不知何时已经转醒,眸子深深的望着我,黑不见底,一片晦涩。
他那个眼神,仿佛要把我看穿一般。
不过,他也不一定知道我发现了他装病。
我强装镇定,假装并不知情:“你没事了?那太好了,我还以为要守寡了。”房间内,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过了半晌,萧然幽幽开口:“是我的失策..”
他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听在我耳中宛如厉鬼索命:“没曾想娶回家的娘子竟还有这般手艺。”
我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呵。”这一声轻笑又薄又凉。
我能察觉到,他正在上下打量着我。仿佛在打量一只待宰的羔羊。
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我连忙后退几步道:“我随手一扎,没想到你就醒了。”
“娘子当为夫是傻子吗?”
床上的男人一手撑着下巴,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娘子发现了为夫的秘密,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极力辩解:“不!我没发现什么秘密,你误会了,我的医术是自己从医书上学的,还没有实践过呢。”
可他却一脸看我怎么编的表情,显然不想再继续听我说下去,自顾自道:“皇子新婚夜遇到刺客,皇子妃不幸被刺客所杀,似乎是件挺合理的事。”
“不合理,一点都不合理。”我在一边疯狂摇头,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宰了。
“哎…算了算了。”萧然装模作样的叹口气。
“我这个人身子弱,见不得血。”
竟然还一边威胁我一边摆出柔弱的姿态,太不要脸了!
心里这么想,我却不敢表现出分毫。
看我半天没吭声,萧然挑明:“太医等会儿来了,娘子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知道。”我这人向来能屈能伸,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就要服软。
几句话试探下来,他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好拿捏,他唇角勾起,眉眼松懈下来。
3
过了没一会,外头传来些许动静。
等太医推门进来时,萧然已经恢复原状,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命不久矣的模样,这种演技,我自叹不如。
“殿下您快醒醒啊,您不能抛下我啊!”我跪在床边,一边嚎叫一边挤眼泪。
果然,太医没有看出一点异样。
大概因为新婚燕尔,太医不想惹出个不祥的名头,便用旧疾复发搪塞过去,写下一张药方后匆匆离去。
我捧着药方,发现都是些温补的药。
萧然慢条斯理的下了床,没了那刻意的伪装,他一身大红喜服,更衬托得身形修长,眉眼明艳温润,和方才病入膏肓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忍不住后退几步。
“姑娘是个聪明人。”
他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刚巧,我那东街有几家铺子缺个人来看管。”
东街的铺子,那可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虽然命在旦夕,但我对于金钱的渴望依旧油然而生。
受过帝王教育的萧然很懂得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
他勾勾唇角:“铺子归你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在人前我们要假装恩爱夫妻,你要事事顺从我。”
就这样,为了金钱,为了生命,我开始了陪萧然一起演戏的生活。
人前我们是恩爱夫妻,人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久用金针,筋脉时常无力。
知道我会些针法,萧然便常常要求我帮他舒活经脉。
扎完针后,他总会沉沉的睡上一觉。
在府上的日子比我想象的清闲,也比我想象的无聊。
加之萧然对我不错,我便愁不住那份好奇心,大着胆子问他,那金针之法,是谁教他的。
他没回答,反而看了我一眼。
“我倒是好奇,你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相处了月余,对于萧然,我也不如往常那般害怕了,渐渐放下了防备,一边给他揉着肩膀,一边开口。
“我母亲收藏了很多医书,这个方法,是我偶然间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的。”
“你的母亲?”
“对,她曾是名医女,嫁给我父亲后就不再行医了,我的医术也是我母亲教的。”
他知道我会医术,却不知道我的医术已经得到了我母亲的真传。
听到这话,他眸子一怔,里面闪过许多东西。
捏完肩膀,我揉了揉有酸疼的手腕,忍不住抱怨起来:“你不是皇子吗,怎么府上连伺候的人都没有几个。”
他垂下眸子,声音很淡:“我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有几个人愿意来何候。”
“也是。”
旁人知道他是咳疾,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生怕传染给自己。
我叹口气:“算了算了,那我就劳累一点,伺候伺候你。”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萧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难得露了点笑意:“那就辛苦娘子了。”
4
过了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庙会。
京城上空放起了巨大的烟花。
和外面的热闹相比,王府却是冷清得很。
我对下人说要照顾萧然,实则给他下了点安神的药,等他睡着后,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放花灯是庙会的传统,沿路走来,各色花灯样式精巧,高高挂起,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经过一个卖花灯的摊位时,我忍不住驻足。
摊位的中央是一个莲花形状的花灯。
莲花玲珑剔透,朦胧的烛光透过周身玉白琉璃,似有流光跳跃,含苞待放,熠熠生辉。
美则美矣,我抬眼看了看那价格,五两?
啧,这店家明明可以抢,却非要给我个花灯,他真的,我哭死。
抱着绝不花冤枉钱的心理,我和摊主进行了激烈的唇枪舌战,摊主只肯让出几分薄利。
最后,我使出杀手锏,假装离去。
这方法百试百灵,不出三秒,摊主一定会叫住我。
没成想我一转身差点撞上别人。
“抱歉…”我一边道歉一边抬头。
男子一身青衣,脸上带着半边面具,嘴角微微勾起。可不就是萧然。
我立刻往后一退,从他怀里跳出来。
扯着一张笑脸,我强装镇定的和他打招呼:“你也出来玩啊真巧.....”
他眼睛微微一眯:“不巧,我是来寻我家娘子的。”
萧然一只手放在我头上,漫不经心的摸了摸。摸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收回手,萧然声音淡淡:“为什么要出来?”
怂了一会后,我突然反应过来,有什么好害怕的,这斯又没有说不能出去玩。
因此我理直气壮的对上他的视线。“在府里太闷了,待得我不舒服。”
萧然没计较我乱跑这件事。
他目光从那花灯上一扫而过:“你喜欢这个?”
我还没有回答,他就继续开口。“这花灯确实精致,把娘子的魂都勾过去了,居然抛下我这个病重的相公。”
我摸摸鼻子,颇有些吃瘪。
一旁的摊主见此,赶紧推销自家花灯,连带着天花乱坠地夸我俩天生一对,特别般配,最后道:“这花灯您家夫人特别喜欢,若是不买,夫人怕是要不高兴了!”
“多少银两?”萧然问道,他竟然真打算买。
摊主眼珠子一转,坐地起价,张口就要十两。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我一把拉过要付钱的萧然。
“哎呦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摊主不愧是做生意的,狠狠拿捏男人心思。
“这礼物价值多少,就代表着公子的心意是多少,这位公子气度非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怎么会不愿意掏这个钱呢。”
听他在这放屁,他就是看萧然人傻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