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又捡了一个小宝贝儿,名叫胡小希。
胡小希是男孩。
在我第一次看到他,确认过眼神后,我对他的核心设备仔细端详了好久。我得出一个重要结论——这是一个好男孩。因为,他尿得好高喔!
不只是我有这种感触。
在他出生的第三天,我们全家充满仪式感地将他带到了当地最正规的洗浴中心,洗浴中心的美女毫不犹豫地对他宽衣解带。我们全家虔诚地盯着他们,他全身赤裸,竟然迫不及待地当众表演,害得美女一脸娇羞地大笑。嗯,笑容里是认可。
胡小希肯定会长大,这一届妹子们有福了。
2
胡小希到来的时候,我把我妈数落了一顿,也就是曾经把我当小宝贝儿的那个人。
那天中午,我开开心心地吃完午饭,从美食城往公司走,一路上正想着下午找哪个同事约篇稿子充实本期内刊、找几个总经理组织员工排练公司年会节目呢!突然,我接到了媳妇儿从远在1300公里外的家里打来的电话,声音很低沉,很快就哭了,她说她要生了。可是,我妈此时此刻正在外面办事,媳妇儿一个人在家。
如此关键的时刻,怎么能瞎跑呢?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此地心急如焚,却又手足无措。从北京回家,乘坐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交通工具,也要8个小时,这还是建立在北京全程不堵车、回家顺利换乘、我银行卡里的余额足够支付路费的情况下。
好在,辗转各种渠道后,我妈第一时间回家,第一时间将媳妇儿送到了医院,我第一时间得到了孩子出生的消息。
遗憾的是,我没有目睹孩子被抱回病房的过程。
或许,到了这个年龄,更多时候,我们只是无奈吧!毕竟,预产期是十天之后,我虽然预算了各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料到会提前这么久。公司的规章制度明确写着——陪产假三天。若多休一天,扣的工资得少买一罐奶粉。
正常情况下,三天假,估计没等到孩子出生,就得返程了。这是谁制定的规章制度?脑袋有坑!
为了多省几罐奶粉钱,我必须将时间安排到极致。
若是在十年前,我读书时,真有急事,跟班主任请假,你同意我就走,不同意我也得走。现在不同了,年轻时的冲动和豪迈,早已记在了日记里,只能偶尔拿出来翻翻,并不能当饭吃。
数落完我妈,我才发现,最该数落的人是我。因为我不能主宰一切,所以只能被主宰!
3
确认胡小希是男孩,且没有在产房被抱错后,我有一种强烈的自豪感。
五年前,我的女儿出生,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做好一个好爸爸的准备,但这五年,我们全家时刻努力着,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健康、快乐、优秀。
对于下一代,我的心里,装着的只有女儿。无论在哪里,遇到好玩的、好看的、好衣服、好衣服,我都会想象她在眼前的样子,她一定非要欣喜,我一定努力满足她所有的要求。每次即将见到她时,我都买好她可能喜欢的一切。对于成长、教育,也从不含糊。我觉得,有个女儿,很幸福。甚至,当女儿提出,希望自己家里有个小宝宝能陪她玩时,我赶紧和媳妇儿努力,为她创造。
我知道,所有的父母对待女儿都是一种感受。但是,当我发现自己家族中,下一代全是女孩儿时,似乎缺了点什么。所以,胡小希面世,我引领了第一个男孩的诞生,我会教他如何扛起家族的责任。
我知道,会有更多的人像疼我一样疼他。
自豪!
4
之所以说胡小希是我捡的,是因为,在他的整个培育过程中,媳妇儿耗尽了心血。而我,似乎缺少了扮演一个正常角色的能力。
犹记得第一次陪她去产检,她对医院、路线、楼层、医生、流程等了如指掌,而我则一脸懵逼。
后来的日子里,每一次产检都是她自己去的。虽然我每次都嘱咐她不要在乎几十块钱的车费,尽量坐车,平稳地过去,保证安全。但这句话其实没有任何作用。没有陪伴,再多的嘱咐都是廉价的。
每一次,我都是事后知道,为了省几十块钱,她都乘坐公交车往返医院。她说,哪怕只是几块钱,省下来,也是对我劳动的一种珍惜。
好几次,我提出要陪她一起去产检,结果我连产检的日子都记错了。好不容易记对一回,早上起床时,我主动要求旷班,陪她一起去。她却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医院上班没有那么早,我也想多休息一会儿,你先去上班吧!等我到办公室,她却早已出发,一个人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唯有一次,她强烈要求我跟她一起去。那是在回家待产的前一个月,她希望能拍一套孕妇照。我很干脆地答应了,但却因为工作原因,要求她更改早已确定好的时间。在她改了一次时间后,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陪她去。然而,那天临时被安排到北京郊区某处办事,赶回家时已经晚上十点了,孕妇照早拍完了。
那时,孩子已经8个月,她一个人是如何去摄影工作室的?我不知道。她一个人是如何配合摄影师的?我不知道。她很失望,我知道。
但是,她说,没事。她说,拍照只是走个流程,反正现在很胖,不在乎好不好看。
胡小希的培育,更多是她一个人在付出。而我,除了每天晚上准时回家给她做饭,让她胃口大开,似乎什么也没做。
我捡了一个儿子!
5
其实,媳妇儿一直以来都是付出最多的。
五年前,女儿出生一个月后,因为现实条件的制约,我们便将她带来了北京,租住在媳妇儿公司的宿舍里。而我上班的地方则在三个小时车程之外的地方,我只有周末才回家。至于周一到周五的日子是如何安排的,我不知道,只能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都挺好的!
我一直念叨并洋洋得意的,是我每周末回去,半夜起来带孩子尿尿、给孩子泡奶粉。我觉得我做得不错,实际上,这只是所有工作的九牛一毛。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安逸,我以为我可以很安逸,不过是媳妇儿在为我负重而已。而她每次回应的风轻云淡,则让我误会了负重的内容,我以为很轻。都是九年义务教育,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她咋这么优秀呢?奇怪!
6
在媳妇儿面前,我也会像个小孩子。
2017年5月,她因为鼻子不舒服,自己找了一家三甲医院做了手术。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出院的那天,医生给她处理伤口,看到她疼痛的样子,我当场就忍不住哭了。
我不知道我为何控制不住自己。或许,真正的感情就是平时安逸、理所当然,关键时刻冲击了内心,无法控制吧!
当然,我也会烦她。
比如,我们一起在外面走着,遇到推销理发卡的,30元理发4次,她会赶紧拉住我,毫不犹豫地买下。还理直气壮地跟我唠叨:外面理发,最便宜也得20元。这一次才7.5元,很划算的。你的头发长得快,以后就带你去理发。害得我经常要陪她去理发店排队。
比如,附近商场里,天猫超市搞活动,用支付宝扫一扫,可以0.01元领一份面膜,她会天天去扫。这还不算,还得要走我的支付宝账号和密码,去多扫一份。害得我总担心面膜是水货,对她的皮肤不好。
比如,有兄弟约我下班后喝酒,她总是要求我准时回家。害得我总着急着回家给她做饭。
比如,我爸说想去买一双鞋,她马上就会从网上挑选了一双给他买下来。害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哪怕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当天中午我带她出去吃饭,很潇洒地点了五个菜,花了几百块钱。等到晚上,再喊她出去吃饭,她却告诉我,已经嘱咐酒店食堂,帮忙做一碗面条,只花了10块钱。还非要强调,她喜欢吃面条。
她,将一个形象演绎到极致。
7
胡小希,名字是我起的。在确定这个名字之前,我选了无数个名字,每一个都感觉很不错,但却感觉都缺那么一点意思。我甚至一度觉得“胡多维”足以表情达意,差一点就直接拿去上户口了。
那天晚上,媳妇儿伤口疼痛。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我一个人抱着小宝贝儿睡觉,他似乎一出生就懂得体贴妈妈,不哭也不闹,只是晚上饿醒了两次。安顿好后,继续从我身边汲取温暖,并给我温暖。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三个字——胡小希,取意:爸爸妈妈的小小希望。我这么低调的一个人,这不就是最完美最动听最骄傲的姓名嘛!至少,我们完美避开了目前市场上最流行的“轩、涵、梓、博、钰、楠、彤、睿、萱、熙”等。而且,这两个字简单易写,以后练帅帅的签名,不费笔!
与别人不一样,就是我最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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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将来既可以当爷爷,又能当外公。我睡觉都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