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裴总,终于抱得美人归。”
婚礼敬酒时,所有同学高举杯中酒祝福我俩。
裴浪却牵起了我身边身着伴郎服的omega的手,对我嗤之以鼻。
“生育工具而已,玩玩就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看了眼隆起的小腹。
“是……工具而已。”
他不知道,完成任务那天也是我生命终结那天。
1、
“生育工具而已,玩玩就好。”
在场同学的视线,仿佛一柄柄尖刃刺将我周身刺了几个透明窟窿。
好似不够泄气般,裴浪又抓了一把盐将我周身的窟窿填上:
“要不是家里人施压,我怎么会跟这种为了钱爬床的omega结婚。”
说这话的时候。
裴浪十分宠溺地牵起站在我身边穿着伴郎服的omega的手。
这话与其说是解释给在场的同学听,倒不如说是解释给伴郎听的。
“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小辉。”
我在他眼底见到了熟悉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只是那份温情的对象再也不是我。
“是……工具而已。”
我垂眸看了眼隆起的小腹。
脸颊发烫的温度快要将我融化。
我知道这是又犯病发烧了。
自从怀了裴浪的孩子后,我发病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最近尤为明显。
只是有点懊恼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会犯病。
老子明明是打着做全场最美omega的目的出席婚礼的。
我强撑着在晕乎的边缘寻得一丝清明。
嗤笑一声。
然后大大方方给在场同学敬酒:
“大家不必当真,婚礼不过是个形式。其实各取所需才是我们的生活方式。”
听见我也把他当成性工具。
裴浪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砰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鲜血顺着男人的掌心滑落。
我看见周辉一脸慌张地拿出方巾给裴浪止血。
一边哭一边说。
“裴哥哥,你流了好多血,疼不疼啊。”
我双手抱胸,看着新生代影帝周辉现场表演‘茶技’。
“小时哥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惹裴哥哥生气了。新婚宴上见血总归是不详的。”
我一把甩开周辉带血的手。
又拿起桌上的刀叉将手腕上那截被他污染过的敬酒服边缘撕掉。
“你的面子……我嫌脏。”
“许重时——!”
见我欺负他的心上人,裴浪急了。
往日那双笑情满满的眸子此刻恨不得把我戳穿。
“道歉!给你三个数,立刻马上向小辉道歉!”
我白了他们一眼,转身看着影帝。
“可是我不会耶,周先生演技那么好。要不亲自示范示范?”
周辉面色发白,活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
“啊……这……裴哥哥……”
裴浪一把将周辉护在身后,对我大声呵斥。
“许重时!你要婚礼,我给了。你别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我哼笑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上前一步回视。
“裴总还真说对了,我只要钱。”
我要钱。
很大很大一笔钱。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举行婚礼。
但是耐不住裴妈妈的一再劝说。
说怎么也要给我肚子里的孙子一个名分。
其实我知道。
身同感受的她哪里是想给孙子一个名分。
她是想给我一个名分。
也想给曾经的她一个名分。
我从新婚宴上逃了。
本想驱车去裴妈妈那里亲自给她道个歉。
却一个人晕在了地下停车场。
迷糊间,听见了裴浪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你别信他那套,他那演技都快赶上我的心肝儿小辉了。”
“再说了不就是怀个孕吗?整天不是这儿痛就是那儿痛,别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就他特殊!今天的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可能是烧得太厉害了。
我听力也跟着不行了。
模糊的视野彻底阖上时。
透过车窗,我看见裴浪搂着周辉的腰正在天台亲昵。
2、
我是被手背上传来的针扎给痛醒的。
原来,我昨晚是被一个代驾送过来的。
陌生的他把我送到医院。
交了一切检查费用,还给我请了一个护工。
医生让我联系一下家属。
说我的情况有些复杂。
我告诉他我丈夫出轨横死在床上,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医生哑了半会儿才说。
“其实孩子可以领养,你……。”
我一脸懵逼看着他。
见我听不进去的样子,医生又换了副温柔的模样叮嘱道。
“近两天尽量少走动,卧床保胎。”
我“哦”了一声。
在医生离开病房后。
拿过床头柜子上的检查报告。
是一种罕见病。
医生当然不会在报告中告诉我这种罕见病有啥危害。
所以我用手机查了一下。
呵呵。
看来周辉说的那句“新婚宴见血不吉利”还成真了。
简单来说就是。
孩子出生那日。
就是我的死期。
这下我明白医生说的那句话啥意思了。
原来是。
我要死了。
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别墅保胎。
毕竟在医院花的是我的钱。
在别墅花的是裴浪的钱。
不过保胎之前,我还是想去看一下裴妈妈。
顺带把那个东西还给她。
我原本也是有妈妈的。
只是被爸爸家暴死了。
第一次见到裴妈妈那天晚上。
我被醉酒赌博的爸爸扇了耳光。
丢到了小黑巷里。
我怕黑。
也怕狗。
恰好那条黑巷都占齐了。
我的裤脚都被流浪狗咬破了。
小腿上还有两个特别深的狗牙印。
鲜血流了一地,空气都是血腥味儿。
当时我就在想,要是那天晚上没有裴妈妈。
我可能早就被野狗分食了。
是她。
给了我新生。
裴妈妈把我带回了他家里。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裴浪。
桀骜不驯,混混浪子。
我脑子里只有这两个词。
还是偷看邻居家电视时学会的。
后来相处后我才发现。
只有混混浪子适合他。
因为他会在别人骂我没娘养的时候,将那个人揍得像个包子。
也会在别人嘲笑我是个聋子的时候,一耳光扇回去。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裴浪真的像个混混。
可混混好像不会在我被抛弃的时候。
一边给我清理伤口上药,一边说。
“叫我哥,以后我罩你。”
裴妈妈说他一直想要个omega儿子。
刚好我来了。
于是就把自己的传家宝给了我。
十八岁成年那天,裴妈妈亲手为我戴上那只玉牌。
“浪浪要是欺负你,你就回家跟妈说。妈替你打他。”
那一天。
我才知道。
我的喜欢不是单向的。
只是现在……
物是人非。
玉牌我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了。
可是我在别墅里找了很久,怎么都找不到。
直到我在朋友圈看到了周辉发的照片。
裴浪居然把牌给了周辉!
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趋于平静。
驱车来到了周辉照片中那家酒吧。
还未进包厢,便听到了周辉的喘息声。
我拿出手机咔咔咔一顿拍。
以最快的速度备了份。
周辉见我拍了照,整个人都慌了。
胡乱抓着衣物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哭哭啼啼地说。
“裴……裴哥哥……他他他……他拍照了!”
裴浪不疾不徐,后仰在沙发上斜睨了我一眼。
“你知道的,你怀孕了。”
原来他还知道保护孕晚期的我。
我冷笑了两声。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
裴浪伸出手,当作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别闹了小时,手机给我。这些照片要是传出去对小辉影响不好。”
我无视裴浪的手,笑着走近周辉。
一把扯开他的衣服,拍了几张近照。
“知道影响不好还知三当三。”
见我又欺负心上人了。
裴浪将我推到了一边。
“许重时你闹够了没有!你知道你现在像个疯婆子吗?!”
“疯婆子……”
我的心在那一刹那像是被烧红的铁针刺下。
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还夹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玉牌加五个亿,手机归你。”
下一秒到账的信息就来了。
真快啊。
比我以往每一次向他要钱都快。
3、
“不就是个破牌嘛,我还嫌寒碜呢。”
我看着周辉将脖子上的玉牌取下来。
扔在了满是避孕套的桌子上。
不知是桌子太硬还是玉牌太脆弱。
它碎在了一片污秽里。
那一刻。
我好像真的变成裴浪口中的‘疯婆子’。
扯着周辉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一边撞一边扇他的耳光。
哪怕他的额头被撞破了,鲜血染红了白色沙发。
我也没有停手。
是在给裴妈妈的牌出气。
也是在给这几年的自己出气。
我越打越疯狂,可怎么也不解气。
最后直接磕破了桌上的烟灰缸。
拿着碎片朝周辉的脖颈刺去。
与此同时。
另一个陌生的耳光扇在我的脸上。
左耳传来的耳鸣声将我从疯魔状态拉回现实。
我顾不及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
错愕撇过脑袋,看见裴浪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我根本听不见他龛动的嘴唇在说什么。
时空好像在那瞬间交错了。
也是同样的耳光扇在了我的左脸上。
那个人是我爸。
为了还堵债,让我去陪一个比他还大五岁的alpha睡觉。
我趁他睡着后偷跑了出来,但是又被他抓了回去。
说是给我长记性,他不停地扇我耳光。
直到我的左脸肿了。
直到我的左耳听力下降了百分之六十。
直到我被他丢进了黑巷子。
直到我遇到了裴浪……
“没事,以后我做你的耳朵。”
裴浪擦拭我耳边血迹时说的温情话我还记得。
我们戴着同一副耳机听歌时的模样,我也记得。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将我从潭底拉出来,说要做我耳朵的是他。
将我推入深渊,让我彻底失去听觉的也是他。
我用身体撞开裴浪想要抚摸我的手。
紧紧握着我已经碎了的玉牌从包厢走了。
医生叮嘱过我。
让我最近情绪不要太过激烈。
我很听话。
哪怕孩子身体里流淌着裴浪的血。
但他是无辜的。
裴浪给了我两个手机,一个常用,一个备用。
我在医院做检查的时候。
备用那个手机的铃声一直没有停过。
见我铁了心不会接电话。
裴浪便给我发了条短信。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卑鄙,竟然把小辉的照片备了份!】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删除照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
裴浪说我卑鄙。
我便把周辉的艳门照以五个亿的价格卖给了狗仔。
钱刚到账,我又后悔了。
觉得卖低了一些。
因为我不知道资金账户里的存款够不够。
我重新办了张新卡。
联系上了一直以来在资助的贫困儿童赞助中心和反家暴联盟中心。
因为都是慈善中心。
资金消耗大,真正做慈善的人又少。
我也没法做到在那些小孩子生病时,眼看着他们静待死亡。
其实一开始。
我是想拉着我大学的班长一同与我做慈善。
为了拉到这个赞助,我前前后后守了好几个月。
也带他去现场看了那些孩子。
他人很好,赞助做得也很爽快。
可当我拿到那笔赞助回到家里准备告诉裴浪的时候。
他却说我是为了钱爬床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