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是赶海主播,捡到一个搁浅的大水母,为博噱头想要就地在海边凉拌吃掉。
我好心阻拦:“哥,这水母不常见,可能有毒;而且海水微生物过多,就算水母是可食用的,你也最好煮熟了吃。”
我哥给我一巴掌:“赔钱货,让你给我打下手的,不是来耽误我赚钱的!”
嫂子在旁边煽风点火:“她这个三十五岁还嫁不出去的剩女,有个好工作又怎么样?还不是嫉妒我们?”
后来,哥嫂因细菌感染在ICU住了半个月。
病好后他们一人一刀将我捅死。
“乌鸦嘴,要不是你诅咒我们,我们早开直播挣大钱了!”
重活一世,我回到了哥嫂开直播、逼我打下手的那天。
01
“你听不到我跟你说的吗?赶快滚下来,偷什么懒,把设备架好!”
耳边胡翠玲的叫骂声把我叫醒。
我睁开眼,下意识摸小腹:完好的!没有两个血流如注的窟窿!
“你还笑,笑什么笑,你故意的是吧,秦恬,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你自己有工作能赚钱,就不想让我和你哥好过是吧?磨磨蹭蹭,一会儿耽误开播,拿你是问!”
胡翠玲狰狞跋扈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惊觉,我真的重生了!
我喜出望外,又强压下喜悦的内心。
“我还有事,直播你们自己弄吧。”
我甩下一句话,就想发动车子离开。
哥嫂两人突发奇想靠直播赚钱,跑到我公司要我给他们买设备,还“帮”我向我领导请假回来帮他们开播。
我被他们道德绑架,被迫回去帮他们,还因为好心搭上一条命。
前世腹部的绞痛仿佛还有残留,我皱着眉头,想也不想就要离开。
随之是一声突兀又刺耳的刹车声。
我定睛一看,秦放竟怒气冲冲,张开双手挡在车前。
还好我刹车及时。
看到我哥眼中阴鸷的眼神,我觉得,他就该死!
可我不能犯罪,我没必要为这种人再赔上我的人生。
冷静下来,我推开车门走出去。
谁知秦放怒气冲冲走上来,狠甩了我一巴掌。
“秦恬,你能耐了,你还想走,这设备我和你嫂子都不会弄,你走了我们怎么直播!
“你要是害我和你嫂子发不了大财,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周围黑漆漆的,只有我们这里有光源。
不均匀的光影照在秦放脸上,映衬地他像个阴间索命阎罗。
然而事实上,他也已经索过一次我的命了。
我轻轻笑了:“哥,刚才是我不对。直播,必须得直播,我这就帮你们弄设备。”
秦放这才骂骂咧咧离开。
胡翠玲得意剜了我一眼,跟上秦放。
“秦恬这个赔钱货,到现在都嫁不出去,真没用!好不容易能用得上她,她还推三阻四,没良心!”
秦放一下把我胡翠玲谄媚的嘴脸撅回去:“你倒有用,娶你三年生不出个蛋。你要是敢让我绝后,信不信我立马和你离婚!”
胡翠玲立即息声,战战兢兢守在一旁。
看着他们狗咬狗,我心中阵阵冷笑。
如果秦放有幸活过今晚,我必然会让他们以后撕得更狠。
02
哥嫂二人就束手坐在一旁,把我当奴才不断使唤。
我来气了:“我告诉你们怎么弄,你们自己搭!”
秦放听后又要冲上来打我,我举起手中摄像机就要往地上摔。
“秦放,我给你买设备给你打下手,你当我欠你的!
“你还想打我,你连刚才那一巴掌一块给我道歉,不然,你休想拿我的东西赚钱!”
秦放攥紧手,狠狠看着我。
他视线在我和旁边黑漆漆的海水里转换。
我浑身一寒:他还想杀我!
我怒极,手一抬,胡翠玲立即说:“秦恬,你这是干什么,他可是你哥,管教你你还记上仇了,哪有哥哥给妹妹道歉的,我这当嫂子的可得说你几句。”
我冷哼一声,向海水边上走去。
秦放瞪圆了眼:“你想干什么?
“好好好,我道歉!
“妈的,也不知道你靠什么赚了这么多钱,好几万的摄像机说扔就扔。”
秦放的道歉很敷衍,但我不想逼他太狠。
毕竟四周无人,他们联手杀我的话,我不一定敌得过。
秦放黑着脸,时不时动手抽胡翠玲一下,骂她两句。
我知道指桑骂槐,骂的全是我。
设备架好后,秦放恨恨道:“行了快滚开,死妮子敢威胁我,等回去你看我怎么治你。
“实在不行,回去我让妈把你嫁给老光棍,叫你挣俩钱在我面前嘚瑟。
“给我死一边带着去,一会儿直播完,老老实实开车送我和你嫂子回去。”
他烦不可耐推搡我。
他能这么肆无忌惮对我,皆是因为我五岁时,我妈带我看病,路上天黑摔断一条腿。
我很愧疚。
我妈就让我敬着我哥,凡是以他为先。
每次我想拒绝秦放的压榨,我妈就跟我说:“你哥是老秦家唯一的血脉。妈为了断了一条腿,你不欠妈的。但我知道你孝顺,你要还就还到你哥身上吧。”
所以这些年,我把忍气吞声练成一种习惯。
全家都默认我是秦放的取款机、附属品。
我心里冷笑:妈,你用一条断腿道德绑架我三十年,上辈子我那条命,还清了。
为了执行计划,我露出每次向秦放妥协的笑:“哥,你别气了,我刚才就是一时上头。”
秦放得意洋洋地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其实你不该把地址选在这里,我原来来过这。”我指了个方向,“那儿,一会儿太阳从那边升起,黎明前,那片礁石里才是海洋生物聚集最多的地方。”
双眼被肥肉挤成缝,秦放怀疑地看着我:“真的假的?你有这么好心?”
假的。
我不懂赶海,我是胡说的。
我指那片礁石,是因为上面又湿又滑,是个容易出意外的好去处。
按照前世,哥嫂生吃大水母后细菌感染住院,他们被治好后又会报复我。
我在医院动手,那就会留下很多证据。
因此,我想让他们在这漆黑的海边出意外,来不及送医院。
我表情无懈可击:“你不信就算了。要不是我怕妈回去念叨,我才不多管闲事。你不听我的建议也行,憋回去又找妈告状!”
但凡我有丝毫让秦放不高兴的,他铁定到我妈面前添油加醋。
每次我妈都会逼得我妥协。
秦放这才挪了步子:“早这么识趣不就好了。”
他催我:“你指的哪个地方啊?快拿起摄像机跟拍!跟个二愣子似的,你嫁不出去是因为傻吧!”
还是胡翠玲跑了两步追上他:“别骂了别骂了,这死丫头把摄像机打开了。幸亏现在还没上人,要是播出去,咱可就没办法直播了。”
秦放赶紧收声,脸色很不好看。
估计他气被我摆一道,憋着坏水报复呢。
我也等他栽大跟头。
03
秦放对着摄像头确认,直播间已经有人蹲守,还刷了个墨镜。
他立即眉开眼笑:“谢谢这位大哥,小弟刚开播,多谢大哥捧场。”
刷礼物的大哥不客气地发弹幕:【废话真多,这么早开播,什么也没有,无聊得很。】
一个墨镜十块钱,平台分完,秦放到手五块。
他每次和我要钱都是五千、五万,什么时候因为五块陪笑?
看到秦放努力忍着不发脾气,我嗤笑一声。
秦放抬起头,警告地看我一眼,然后重新回到镜头里:“别急啊。我这次赶海直播绝对与众不同,您就请好吧。”
是不一般。
我偏头看向海岸上那些锅碗瓢盆:他是专门生吃发愁发烂的有毒海鲜。
这次大哥不发弹幕,给秦放刷了价值一百的礼物以示鼓励。
秦放一看,眼睛都冒绿光。
他先骂了句国粹,再低声感叹:“直播真赚钱啊!”
大哥的礼物给他无穷的干劲,他不断在礁石间穿梭起来。
我把摄像机架在一旁,趁他在危险边缘蹦跶,我偷偷跑了。
正在直播,秦放没办法暴露本性,只好叫胡翠玲接替我。
我回到车里,远远地看见胡翠玲拿着摄像机追着秦放跑。
我知道,秦放肯定盘算下播后,找我妈告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但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我打开手机,用小号进他直播间发弹幕。
【哥哥,你怎么老是捡这些臭鱼烂虾啊?这个时候人很容易困的,你不做点有意思的事,那我走了。】
屏幕上秦放满是横肉的脸都抖动起来。
他语气变得油腻:“别急啊,哥哥这就给你看点有意思的。”
可是直播内容千千万,他想有意思就能有意思?
另一个大哥等不到想要的节目,刷满屏脏话后退出直播间。
而直播间因为充斥大量污言秽语被封了。
我原本想用小号骚操作让秦放直播间被疯,没想到大哥帮了我的忙。
秦放瞬间吱哇乱叫起来。
他只想轻松赚钱,根本不想下苦功。
所以,他大叫着:“秦恬!你给我过来,帮我申请解封!”
我坐在车里,岿然不动。
秦放急了:“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终于,他捧着手机朝我这边跑,没跑两步,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
我立即下车,跑过去围观。
他摔在那片礁石上,头磕在一个不知名的贝类上,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贝壳。
正好胡翠玲扶他坐起来,我看到他额头豁了个大口子,皮肉张合间,血液混着不明液体流出。
我暗爽不已。
胡翠玲大叫起来:“这可怎么办哟,这不会被感染了吧。”
“闭嘴!你想咒死我?妈的!老子真是点背,都耽搁老子挣钱!”秦放把胡翠玲推了个趔趄。
我适时出现,故意刺激他:“哥,我说实话,你可能不是挣钱的料,要不咱们回去吧。
“你看你出来一趟,设备花了好几万不说,又是油钱又是医药费,挣的不如花的多,再待下去,还不知得赔本成什么样子。”
我说完,我哥捂着脑袋牙咬切齿:“不行!我非得挣个大钱给所有人看看!你个赔钱货,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阴阳怪气我。
“你以为就你能挣钱?我是老秦家独苗,我才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人!”
说着,他抢过胡翠玲的手机重新注册个账号,让我连上直播间,又开始直播。
我这才有机会看清沾满血渍的礁石,上面不止有贝壳,还有野生生蚝和福寿螺。
这些东西,寄生虫最多了。
通过血液接触,应该更容易感染。
我心情愉快,冲着越走越远的哥嫂说:“那我去买些药和绷带!”
确保直播间里传进我的声音后,我放心离开。
这下,他是死是活,谁也别想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