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我的白月光前女友，是在小视频评论区里。
我点开她的主页，有十几个小视频，都是她穿着清凉的自拍。
我跟她大学谈了三年，捧她捧了三年，碰都没有碰过她。
如今我却看到她如此低贱的样子。
1
“嘿，苏扬，看我刷到了什么？”
周岩突然将手机举到我的面前。
“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爱看的这种美女视频不感兴趣。”
我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扫了一眼屏幕。
视频里是一个女人跪坐在酒店床边的一个小巧背影，这个女人穿着jk短裙，扎着乖巧的双马尾，好一副清纯模样。
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她们吸引金主爸爸们为她们花钱的伪装罢了，她们内心肮脏，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正巴不得有人来搭讪呢。
“不是，你再看。”
周岩说着点开评论区。
当看到评论区里的那张照片，我的视线再无法从周岩的手机屏幕上移开。
自拍里那张女人精致纯情的脸，我再熟悉不过，是我那分手多年仍忘不掉的白月光纪雨柔。
周岩笑嘻嘻地看着我呆住的模样，道：“怎么样，感兴趣了吗？”
我没有说话，我想要推开这个视频，手却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周岩还在继续道：“没想到曾经万人追捧的A大校花居然……啧啧啧，真是世事难料。”
“哎，苏扬，哥们知道你忘不了她，要不哥们帮你约一下？”
听到周岩的最后一句话，我心中有些生气，当即打开了他举着手机的手，“滚。”
周岩将手机收回，小声嘀咕道：“还这么舍不得碰她呢，她这都不知道被多少人干过了，也就你一个傻的，对她念念不忘。”
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干过了。
这句话像是个炸弹一般，在我脑子里炸开，炸得我面目全非。
我不知道我这一天是怎样浑浑噩噩度过的，以至于周岩在下班后带着我去泡吧我都没反应过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酒吧，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我看着苏岩左拥右抱的模样，有些恍惚。
这里女人穿着清凉，卖的不在少数，男人调戏女人的话更是不绝于耳，比我想象中还要乱。
“苏扬，她来了。”
周岩跟身边的一位美女喝完一杯酒水后，突然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我。
我没想到周岩会突然跟我说话，有些茫然的抬头，刚好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来到了周岩的身边。
这个女人身材极好，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男人恶狼般的目光。
女人看清周岩在灯光下的面孔后，不由发出诧异的声音：“周岩？”
接着她又回头看向我，“苏扬？”
2
看到女人的脸后，我身子猛地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纪雨柔！
周岩这个王八蛋居然把纪雨柔约来了，他要做什么。
跟我的面容僵硬和震惊比起来，纪雨柔倒是很淡定，仿佛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她回头看向周岩，“你约的我？”
“对啊。”周岩笑着，又喝了身边美女递来的一杯酒，“不懂你们这行的规矩，老同学不会不可以吧？”
纪雨柔微微一笑，红唇在灯光下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怎么会，只要钱到位，谁都可以。”
看着周岩和纪雨柔有说有笑的模样，听着纪雨柔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着谁都可以，我忽然发觉，在一旁坐地腰板挺直的我，跟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是如此地格格不入。
周岩和我是多年的好兄弟，不过我跟他玩的花不一样，我二十五岁还是处男，老实本分了大半辈子。
不仅如此，我还是个痴情种，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就是面前这个早已远离我的世界的女人。
此时我的白月光正在和我的好兄弟商议去哪里的事情，可我偏偏是没有立场阻拦的。
“我先......”
我再呆不下去，起身就要走。
没想到，我话还未说完，便被周岩打断了，“别走啊，哥们好不容易给你约的。”
给我约的？
他妈的，给我约纪雨柔干什么！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我登时心中起了一团无名之火，对着周岩骂道：“谁他妈让你给我约了！老子让你约了吗，你就约！你他妈是不是犯贱！”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周岩吵架，不止周岩呆住了，纪雨柔也愣了一下。
我的破口大骂引来无数人的目光，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起身头也不回地向酒吧门口走去。
周岩知道我的脾气，倒也不恼，只是对着我的背影喊道：“苏扬，别这么没出息，又不是什么事。你不去我可去了？”
我仍旧没有回头，只留下怒气冲冲的一句：“爱谁去谁去！”
“那我真去了？”我听到身后周岩似是开玩笑的一句话。
我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我怕周岩最后那句话是来真的。
我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酒吧附近的一个牌子后面，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缩在阴影里偷看着酒吧门口的场景。
我不敢相信周岩会真的会去和纪雨柔......
可我又的的确确地看到周岩和纪雨柔一起出来，最后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宾馆。
周岩明明知道我对纪雨柔的感情，却还是这样做了，可我偏偏又是没有立场去指责的，我算个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中，我居然来到了周岩和纪雨柔所去的小宾馆旁。
那宾馆很小，隔音效果并不好，甚至能听到房间里面男女人的闷哼声。
我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抬脚就要走。
这时，我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正是周岩和纪雨柔的声音。
3
想到这里，我瞬身颤抖起来，耳边还围绕着他们二人的声音。
我哆嗦着手指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缓缓抽了起来。
我应该走的，可我身体偏偏不听使唤地不肯走，蹲在这里抽起烟来，耳朵里充斥着后面房间里传来的各种声音。
香烟升起的烟雾在路灯下是如此地朦胧梦幻，我看不清这个世界，也看不清我自己。
正忧郁着，一个又瘦又矮的男人玩着手机从我身边路过，他的手机中也传来一阵女人酥麻的声音，他观看的东西和我背后宾馆房间里正在进行的是一样的事情。
真是荒诞，我抬头将一口烟雾从嘴中吐出，刚好瞥见那男人的屏幕一眼，我身体又是猛地一震。
屏幕里女人身材丰满，皮肤白皙，是个不可多得尤物。即便女人的脸被打上了码，我还是认出了这人，正是纪雨柔。
因为那女人的脖子上正带着一个明晃晃的银色蝴蝶项链，那是我大二时省吃俭用两个月，送给纪雨柔的生日礼物。
还有旁边露出的裙子一角，正是纪雨柔大学时最爱的裙子，我不会认错。
这视频是六年前的视频，是我和纪雨柔大二那年的视频。
原来，纪雨柔早在大学时就已经烂掉了啊，原来我早就被绿得不成样子了啊，我可真不值钱。
“臭婊子，这副样子可真是......”
那男人边看视频，边满口污言秽语地说着，甚至我都能清楚地看着那男人身体某处发生了变化。
听着他喋喋不休地对纪雨柔飙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我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崩塌，对着那男人崩溃喊道：“别看了！别看了！”
我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男人吓了一跳，男人手中的手机没拿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操！哪来的神经病！老子看个片招你惹你了，又不是你老婆，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少他妈狗叫！”
我一时失去了理智，一把将手中未抽完的烟扔到地上，抬手就是一拳头打在了那猥琐男人的脸上。
我和男人打架的声音很快惊动了宾馆中的周岩和纪雨柔。
周岩和纪雨柔从宾馆中跑来，一左一右将我拉开。
当我看到发丝凌乱的纪雨柔和周岩一起走出来，我更疯了。
我像只疯狗一样，甩开了纪雨柔拉我的手，甚至还趁着在混乱中，打了来拉架的周岩几拳。
最后，周岩强行将我塞进出租车里，把我带回了我俩的合租房中。
“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进入屋内后，我对着周岩就是几拳。
我气疯了，边打周岩边怒吼道：“你明知道我对纪雨柔的感情，你他妈是不是想搞我！”
可能是被我打烦了，一直不说话任由我打他的周岩突然甩开了我的手，冷冷看向我道：“是又怎么样。”
我没有想到周岩会这样说，这像一盆冷水泼到了我的头上，让我瞬间一愣，挥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见我呆住，周岩为了验证我没听错，一字一句地又道：“你没听错，我就是为了搞你，才睡的纪雨柔。”
4
“我猜到了你绝对不会睡她，才会拉你去，不然我有病吗。”
“苏扬，你明明只是个从过去走不出，天天活在回忆的废物。我真的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你了。”
“明明我也努力了，为什么升职的次次是你。就连上学时，得奖的也次次是你，校花也迷恋你。”
此刻的周岩神色冷漠地就像一个陌生人一般，完全不像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那个好兄弟。
原来，嫉妒的种子早在上学时就已经生根发芽了，是在小学，又或者是在初中、高中。
再铁的兄弟，也终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没有谁会绝对对谁一辈子好。
这天晚上，周岩拉着行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神情依旧是冷漠的，“对了，苏扬，有件事我从来没跟你说过。大学的时候，我无意看到你的女朋友纪雨柔在办公室和老师......呵呵你懂的。
苏扬，你说你窝囊不窝囊，多少人都睡过她，就你还拿她当个宝，碰都没碰过。”
周岩走了，临走都不忘往我心上再捅几刀。
我颓废地躺在沙发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无聊之中郁闷地打开手机。
没想到，我刚点开软件，就刷到了纪雨柔的视频，我烦躁地点开她的主页。
纪雨柔的主页里有十几个小视频，视频封面全是她穿着裙子在不同酒店的地上又或者床上。
她的个人简介上是全国可飞，还艾特了自己的小号，我点开她的小号。
纪雨柔的小号和大号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大号是全国可飞找金主爸爸，小号则是记录她去过的每一个地方，这些地方无一例外，全都是供奉神佛的寺庙。
我看着她虔诚地拜过每一处神佛，文案上全是渴望得到灵魂的救赎。
多么可笑，明明拥有着最肮脏的肉体，却还要前往最神圣的地方，去祈求灵魂的洗涤，也不怕脏了神佛的眼。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纪雨柔主页里的视频，又想起了大学时那个青春阳光的笑容，无论怎样都无法和她现在为钱可以做任何事情的模样联系到一起。
我更无法想象她还曾和老师搞到一起去过。
是啊，多少人都睡过她，就我还拿她当个宝，碰都没碰过。
周岩很懂我，他最后的话确实成功地刺激到了我。
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点开了纪雨柔的私信。
想起今天她和周岩在宾馆里，想起那个男人手机里的视频，想起周岩最后的话，我心一横，打下了“约吗”这两个字，发送给了纪雨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