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先婚后爱

他娶她，是为了卫家在朝野中的权势，她嫁他，是为了扶持新帝将来守住卫家一门的荣耀。

形式所迫，他俩即便再如何不愿，也都没得选择。

只是卫冉心中很为祖父的想法忧虑。

纪景琛这个人，薄情寡性，将来若是真的借着卫家的权势登了基，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踹了。若是没有登基，那卫家心血就毁之一旦。

卫冉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

精选片段：

大夏朝正月十六，卫家大喜，皇上赐婚，当朝卫宰相的孙女嫁与三皇子纪景琛为正妃。

　　宰相府的门前张灯结彩，大红喜字张贴的到处都是，前来道喜顺便送点好处交点人情的人络绎不绝。宰相大人看着自己花重金砌的高门槛，不禁有些心疼，在心里面算计着这点礼金够不够修一个金门槛的。

　　吉时一到，穿着正红色嫁衣的新娘子就被扶了出来，大红色的凤冠霞帔，胸前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头上戴着镶红宝石的凤冠，长长的流苏垂下，趁的一张娇颜越发明艳，巧笑嫣兮，美目盼兮。

　　只是这些都被大红色的盖头蒙住，在一片祝贺声中被扶上了轿撵。

　　宰相大人看着自己的孙女上了轿子，终于松了口气，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满意地点点头。

　　三皇子亲自接亲，也同新娘子一样穿的红彤彤的坐在高头大马上，只不过脸上没有什么大喜日子该有的喜悦。

　　等卫冉上了轿子，他冲边上又是哭又是笑的卫家人点点头，便在喜婆的催促下领着接亲队伍返程了。

　　狭长的眉眼挑那么一下，说不上是冷漠还是风流。

　　一副薄情相，不过确实是好看的。

　　轿子猛地被抬起来，卫冉正专心致志地趴在帘子旁，冷不防地被咣地一下甩回了轿子里，头上的金冠撞在车壁上，磕地她眼泪都出来了。

　　“哎呦！”

　　外面跟着陪嫁的丫头玉心听见了，忙问：“小姐，怎么了？”

　　“没事没事。”

　　卫冉揉揉头，将眼泪憋了回去。她总不能说她是为了偷偷看看三皇子现在长什么样才磕了头吧。

　　卫冉很不开心。

　　她是宰相府唯一的孙女，祖父父亲以及三位哥哥都在朝中居要旨，卫家权势之大，饶是皇上也要敬重三分。祖父前些年就跟她说过，她将来是必得做皇后的，以卫家的势力，不论卫冉嫁给了哪位皇子，都是正妃，将来若是登了大宝，势必要迎她为皇后。

　　可是没想到祖父左挑右挑，竟然挑中了三皇子。

　　她姑姑是贵妃，因而她从小到大没少出入皇宫，跟诸位皇子也算是都见过，各个都很好相处，唯独这个三皇子，每次看见她都冷着一张脸，狭长的眼眸和现在一般，桀骜冷淡，仿若根本看不见她这个人似的。

　　她从小千恩万宠地长大，哪里受到过别人的冷脸，而且还是那样一个不受皇上待见的皇子。

　　所以她总是找他麻烦，最过分的一次，她使唤宫人把他骗到了一个小宫殿里，锁了他一天，导致他错过了皇上举办的中秋家宴。

　　纪景琛出来后的脸色很吓人，什么也没说，让人把她抓到小侧门那里顶花瓶。

　　卫冉本来可以不顶的，但是那天他的眼神实在是吓人，结果她就一边哭着一边顶花瓶，顶了半个时辰后哭哭啼啼地跑去跟姑姑告状。

　　虽然后来的结果是他们两个都被皇上教训了一顿，并且三皇子还被罚抄了十篇书，但是从那以后卫冉就很怕他。

　　得知祖父给她定了三皇子的亲事时，她在府里哭闹了三天，但是最后还是被不情不愿地抬上了花轿。

　　想到三皇子纪景琛的样子，卫冉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纵然卫冉作为宰相府嫡孙女向来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纪景琛大约是看不上她的。

　　他娶她，是为了卫家在朝野中的权势，她嫁他，是为了扶持新帝将来守住卫家一门的荣耀。

　　形式所迫，他俩即便再如何不愿，也都没得选择。

　　只是卫冉心中很为祖父的想法忧虑。

　　纪景琛这个人，薄情寡性，将来若是真的借着卫家的权势登了基，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踹了。若是没有登基，那卫家心血就毁之一旦。

　　卫冉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

　　正月十六是皇上请人特意挑的好日子，宜嫁娶。

　　要说平时，皇上对于这位三皇子不太上心，他母亲是淑嫔，不得宠也不是世家之女，因此这两母子在宫中平时不是很起眼。三皇子都二十了，皇上也一点给他娶媳妇的意思都没有。

　　世家之女的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而纵然三皇子才行相貌皆是诸皇子中的翘楚，也没有朝臣想将女儿嫁进三皇子府。

　　说到底，还是怕日后新帝登基，三皇子不受待见。

　　但是卫冉的爷爷却看中了他，在诸位皇子中左挑右挑，就挑中了不得宠也没什么存在感的三皇子纪景琛。

　　于是就有了今天卫冉的出嫁。

　　唢呐声吹了一天，卫冉也在外面站了一天，着实累坏了，被喜婆扶进了西殿，坐在床上，忍不住活动着脚趾。

　　玉心在一旁咳了一声：“娘娘，请注意仪态。”

　　正当这个时候，外头小厮喊了声：“三殿下到。”

　　于是卫冉赶紧收回了活动的脚趾，坐的端端正正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卫冉透过不算太透明的盖头瞧过去，只模糊地看见一个和她一样喜庆的人影。

　　接着，那人影就坐到了自己身边。

　　身上夹带着外面的寒气，惹来她一个激灵。

　　卫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纪景琛余光瞥见了，心中冷哼一声，俊美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却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他与卫家联手，是形势所迫，双方皆得利的事情，可是娶卫冉，却不在他的计划中。

　　卫冉没猜错，纪景琛不太看不上她。

　　在他印象中，卫冉还是那个自小在宫中来来回回没少走动，黑不溜秋的样子，整日吵吵闹闹，还总是给他找麻烦的丫头。

　　若非是宰相府的嫡孙女，此般德行，怎能登得上大雅之堂。

　　饶是谁，被逼着娶一个自己不大看得上的人，都不会高兴。卫冉有些理解他，但是却更心疼自己。

　　鎏金的红烛燃的欢快，映着坐在床边的两人，一个清贵悠然，一个婉转玲珑，饶是谁看去，都会赞一句‘好一对璧人’，可惜这段强扭来的姻缘让他们两个都不是很高兴，因而两张臭脸煞是醒目。

　　皇家的婚事，礼俗不似民间那般多，但正妃大婚，却是该有的都不少。

　　待到喜婆唠唠叨叨说完了吉利话，带着莫名意味的笑容领着众人出去后，卫冉才觉得紧张起来。

　　新婚之夜，接下来该是洞房了吧，但是两个相看生厌的人坐在这里，也着实是有些尴尬。

　　桌上摆着合衾酒，纪景琛端来一杯，自己一口闷了，又倒了满杯递给她。

　　卫冉不想接，因而那是他刚喝过的，但是她心知两人不管怎么貌合神离，夫妻是做定了，虽然不知道能做多久，但是面子上总不能闹得太难看。

　　因而她避开了心底里的那点嫌弃，接过来一饮而尽。

　　看着她那副别别扭扭的样子，纪景琛心中冷哼声更甚。

　　新婚之夜，饶是两人都没那个意思，但是也不得不意思意思。

　　纪景琛抱过了卫冉，不发一言地给她宽衣解带。

　　婚服系带繁多，卫冉脸色通红，躲着目光，试图避开他在她衣衫上作乱的手。

　　他手指修长骨骼分明，在红衣上翻动，莫名地便带了一丝火热。

　　酒和烛火是最好的催化剂。

　　况且忽略她那道带着控诉和怨念的目光，纪景琛承认，卫冉长大之后，确实美了许多。

　　身材好，脸蛋好，再加上酒精和夜色的催化，他也不过是个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渐渐地就来了感觉。

　　两个新手开始磕磕绊绊地试着行周公之礼。

　　情到浓处时，纪景琛解开了卫冉的亵衣，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她的肚兜上的图案，于是一身刚刚燃起的火瞬间消失殆尽，眼睛也回复清明。

　　“这是什么？”

　　他盯着那火红的肚兜上的两只叠着趴在一起的乌龟图案问，声音还有些沙哑。

　　卫冉也低头瞧，坦然地道：“乌龟呀，我养的两只，有一天他们玩的时候我画下来然后就绣在肚兜上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奥，我有一条裙子上也绣了。”

　　见纪景琛还盯着那乌龟瞧，卫冉心想，这三殿下什么癖好，行房时喜欢看乌龟？

　　纪景琛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脸色越发臭了。他现在不光没有兴趣了，而且他看卫冉越发不顺眼了。

　　于是他一翻身，背着她就躺下了。

　　“睡觉。”

　　“还有，以后那条裙子别再穿了。”

　　卫冉一头雾水，这乌龟，对他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殿下，您喜欢乌龟？”

　　纪景琛懒得和她说话。

　　卫冉心下了然，那改日就将她养的那两只带到这里来吧。

　　新婚之夜借乌龟逃过一劫，卫冉感激涕零，白天被指挥了一天，困顿渐渐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梦里还看见了她捧着两只乌龟报恩。

第二天一早卫冉醒来时，纪景琛已经不在屋里了，服侍他的承南等在门口。

　　将一碗鸡血递给她。

　　卫冉一张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玉心接过了，承南又道：“殿下在东殿用膳，请娘娘收拾妥当后随殿下一同进宫请安。”

　　将染了鸡血的帕子交给守了一晚上的嬷嬷，玉心给她梳好妆，她就拎着裙子去了东殿。

　　卫冉长得美，又是自小卫家人放在掌心里宠着的千金，因此仪态间不自觉地便带了分傲然凌厉，此刻穿着皇子妃的宫服，倒是把这种气质显露无疑。

　　进了东殿，就见中间吃饭的圆桌旁坐着纪景琛，旁边还站着两个袅袅婷婷的美人。

　　见卫冉进来了，两人都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卫冉抬了抬手，提起裙子坐到了纪景琛的对面。

　　这两个美人，是昨日同卫冉一同被抬进府的。

　　卫宰相就这么一个孙女，平时爱若珍宝，三皇子上殿求亲时，卫宰相只含糊了两句就同意了，这可把皇上高兴坏了。

　　卫家在朝野上威望太高，皇上虽然坐着龙椅，但是老觉得硌得慌，生怕下面的权臣哪个起了二心就端了他，因此平时也是提防的紧。

　　一听说宰相要把卫冉嫁给三皇子，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在他心里，不管将来立谁当太子，都轮不到三皇子，卫家把孙女嫁给三皇子，不就是告诉他，自己无意外戚专权那一套吗？

　　权臣没有作乱之心，皇上心里高兴，于是就开始琢磨，这些年对三皇子和淑嫔太冷淡了，导致这母子两个实在没什么身家，卫家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他不能寒了老臣的心。

　　于是一高兴，他决定赏这母子两人点什么，也让卫家再风光风光。

　　于是当天，皇上下圣旨，晋淑嫔为淑妃，又亲自帮三皇子在宫外挑了宅子赐给他。后来不知道是在谁的启发下，又一口气赏了两个美人给三皇子当妾室。

　　因此成亲这天三皇子忙坏了，接完了卫冉，又命手下人去接了另外两个美人，都行过了礼，才送入洞房。

　　卫冉正妃的位置还没坐上，就要提前打算怎么收拾小老婆了。

　　此时卫冉坐在那里吃饭，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两个服侍着的美人。

　　果然……不太顺眼。

　　纪景琛脸色不太好，看见卫冉进来后，脸色更不好了。

　　饶是谁，新婚之夜被两只乌龟坏了兴致，都不能提起什么好脸色。

　　他没法冲着乌龟发作，也不能将这事说与旁人听来指责卫冉，毕竟关乎皇家脸面，他便只能对着她摆一摆臭脸了。

　　用过膳后，两人一同去皇宫请安。

　　大婚次日，卫冉不仅要给皇上皇后太后淑妃问安，各个宫里都得露个面儿。

　　正是隆冬季节，刚刚过了年，宫里的喜庆氛围还没散，天却骤然冷了下来。

　　大婚次日，皇子和皇子妃要一同进宫问安，皇上什么都多，大小老婆更是格外多，因此卫冉一早做好了今日三跪九叩被折腾的心理准备。

　　外面穿着规规矩矩的宫服，内里却是让玉心给她裹得严严实实，脖子上围着狐毛领，手里捧着鎏金手炉，十足十怕冷的主儿。

　　她悄悄瞄了眼一本正经的三皇子，心中不无感叹，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大冷天的还穿的这么少，活该脸都冻成了青色。

　　卫冉紧了紧手中的暖炉，成大事者要苦其躯体，她一个小女子还是能暖和则暖和吧。

　　先到皇上、皇后、太后处问安、请茶、听教导，皇上和卫冉姑姑感情好，因此也算是十分疼爱卫冉。

　　皇后自己有两个儿子，一向不看重三皇子府，再加上母家许家在前朝被卫家稳稳地压了一头，宫里头卫贵妃又与她处处不睦，于是她也不喜欢卫家。卫冉把两样都占全了，皇后就有意想刁难，但是卫冉虽然任性些，规矩却总不会错，因而最后也就是多跪着听了会儿教导。

　　太后对这个孙子和孙媳妇没什么想法，说穿了就是他们两个根本没入得太后的眼。太后的外甥是庆国公，皇后一心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将来登基，太后一心想着的是让母家的女儿当皇后，因此对于这两个人没什么多余的话说，敬完了茶，随意说了几句，就打发两个人出来了。

　　从太后宫里出来，卫冉和纪景琛又一同去了淑妃宫里。

　　淑妃是扬州人，镖局镖头的女儿，当年皇上南下时偶遇了这位美人，便色迷心窍带回了宫里，可是据闻这位淑妃美则美矣，可实在是没什么规矩，因此皇上久了也就腻了，又因为没什么家世，在后宫中不是很起眼。

　　卫冉之前只是听说过，可是百闻不如一见。她由衷地感慨，姑姑这么些年能得皇上宠爱至此叱咤宫中不是没理由的，淑妃这么些年没有圣宠也不是没理由的。

　　就比如，他们两个一进淑妃宫里时，她正拿着一个自制的木头飞镖在往墙上画好的靶子上射。

　　卫冉觉得，如果是皇上此时来了，估计连声招呼都不会打，掉头就走。

　　但是她此刻是新上任的皇子妃，不仅不能掉头离开，还得“端庄乖巧”的随着三皇子给淑妃行礼奉茶。

　　她看的出来，淑妃对于她这个新媳妇不是很满意，因为在她奉茶后，淑妃不仅没有叫她起身，还让人又递给了她一个装着茶盏的托盘。

　　“本宫渴了，你再侍候本宫一杯。”

　　卫冉听着，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本宫还没醉，本宫还能喝。”

　　好在纪景琛虽然看不上她，但是也知道夫妻不和这种话不能传出去，因而便陪她一起跪着，淑妃虽然不心疼卫冉，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奉了三杯茶后就叫他们两个起身了。

　　落了座，淑妃不满意纪景琛陪她一起跪着，瞥她一眼：“身娇肉贵的小姐，看这身子骨，怎么能伺候好我儿子呢。”

　　卫冉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见。

　　索性淑妃也没有难为她，兀自唠叨了一会儿就算了。在他们快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让纪景琛多去那两个美人那里溜达溜达，早日给她抱孙子。潜台词就是让他把卫冉这个正妃放在一边晾着。

　　从淑妃宫里出来后，卫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强大了。真不知道淑妃这样爱唠叨的性子是怎么生出这么少言寡语的儿子的。

　　各位娘娘的宫里都去过一趟之后，两人沿着御花园的甬道准备回府。

　　卫冉瞄了眼身边不吱声的三皇子，心下思量着，之前只是听说这母子两人在宫里过得寒碜，今日一见，才知道他们过得究竟有多寒碜。

　　淑妃好歹进宫这么些年了，没想到在宫里头人缘这么差，三皇子好歹也是皇上的皇子，她出身低微不打紧，竟也不知道帮儿子铺路。宫中这么多得宠妃嫔，她但凡有一两个相交甚笃的，纪景琛也不必落到今日这般不得皇上待见的地步。

　　两人一起走着，却各怀心事无一言可对对方说，走过了御花园的甬道，今日的夫妻和睦的戏就算是唱完了。

　　纪景琛停下了脚步，一身玄色金纹锦袍，脚下踩着云纹锦靴，一举一动皆是贵气天成，清冷的眉眼淡淡地瞥了卫冉一眼，道：“天色尚早，本宫想起与礼部大人有些事情尚未商讨，现下要去趟怀光殿，爱妃可识得回府的路？”

　　卫冉回以一礼，清亮的眸子酿出一点笑意，看起来柔顺又端庄：“识得，殿下且去忙，不必挂心妾身。”

　　于是两人客客气气地分道扬镳，转过身后都松了一口气。

　　***

　　皇子府。

　　用过了午膳，两位新嫁来的美人就来向她这位正妃请安了。卫冉吩咐玉心让她们等在正殿，自己则慢悠悠地换了身常服。

　　出嫁前几日，娘亲和嫂子就对她几番叮嘱，抓稳皇子府，抓稳三皇子。

　　三皇子她可能很难抓的稳，但是府里的这几个人她还是得看紧儿点。

　　卫冉正经起来的时候，很有种不怒自威的美，而且从小在母亲和姑姑的耳濡目染下，如何把持家事管住小老婆她自觉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皇上赐给三皇子的这两位美人，说来也不是毫无家世地位。

　　卫家把唯一的掌上明珠嫁来了三皇子府，皇上觉得是老臣在表忠心，但是难免会有些聪明人看破其中玄机，于是皇后和太后都塞了个美人过来，名为‘三皇子已是二十了，只一房正妃怕是不周到’，实则是放个人在府里做眼梢。

　　在宫里待久了的人都成了人精，再不起眼的人该留意也得留意着。

　　而且皇后和太后确实真相了，卫冉嫁过来就是代表整个卫家都站在了三皇子身后。但是现在三皇子只有卫家，显然不够和皇后的两个儿子抗衡，所以这两个美人她得看的牢牢地，绝对不能让她们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对。

　　卫冉摆足了架势，等两位美人都到了落了座，她才缓缓地从后殿走出来，坐在了主位上。

　　右侧坐着的，是皇后塞进来的许家旁支之女，名叫许容，生的一副温柔皮相，身子瘦弱，看着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她依礼在新婚第二日来给卫冉这个正妃奉茶，端着茶托颤颤巍巍的样子，卫冉觉得这上面要是再摆几个茶杯都能把她压倒了。

　　用过了茶，卫冉点点头，玉心便拿出一块未雕琢的翡翠，算是正妃赐下的。

　　左侧坐着的，是庆国公的门生大理寺少卿苏城的妹妹苏映雪，肌肤赛雪，身姿绰约，脸生的精致但并不是极美，只是奉茶时冲着卫冉盈盈一笑，看着天真懵懂又极具风情，颇有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卫冉喝着茶，脑袋里便跳出了一句‘温柔乡英雄冢’来，她赶紧放下了茶，顿时有些不太喜欢这个苏美人。

　　玉心照旧端了一块翡翠送给了苏映雪，她欢喜地接过了，又恭恭敬敬地给卫冉行了个谢礼。

　　卫冉脸色好看了，但是许容脸色不太好看了。

　　显得她多不懂规矩似的，于是也赶紧起来行了个礼。

　　卫冉平扫了一眼两人，似是审视一般，略停了一会儿，便很是端庄大气地道：“自家姐妹，不必如此拘礼。”

　　许容没成想自己多行了会儿礼，起身的时候脚有点麻，陪嫁的侍女赶紧上前扶了落座。

　　苏映雪长了一张聪明脸，但是行事却不是很沉稳，这会儿看见许容弱不禁风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打趣了几句，直把许容说的一张脸涓然欲泣了。

　　卫冉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到没听到，敷衍了几句就算完事。等两人住了嘴，又关心了下她们的心理健康，便打发了出去。

　　***

　　纪景琛回到府中时已到了掌灯时分，皱着眉头习惯性地朝着书房走去。

　　皇上的几个儿子里他不算受宠，也无甚家世，因而在皇上给皇子分配职位时没有捞到好的，只领了个礼部监察的虚职，他自是不必任这虚职，只是礼部大事小情，都会向他汇报，他解决不了了，再去禀告皇上。

　　但是皇上撒手了一部分政务，就是不打算再管，若是皇子处理的不好，下面的人再呈到皇上这儿，难免让皇子落下一个办事不力的名头。

　　因而不是十分紧要的事儿，皇上大都不过问。

　　但是眼下，纪景琛遇到了一件不是十分紧要，但是极其棘手的事儿，这也是让他一天都心情不太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