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少年,与他们的七个瞬间

冷眼看电视 2024-11-18 13:53:09

15位少年,120天,一座岛。

海岛实践真人秀《岛屿少年》已经落下帷幕,这一场为期半年的实验迎来了尾声。在节目刚开播的时候,冷眼曾经分析过它的节目模式、选角,在那时候这群为了一个未知目标,毅然前往嵛山岛的少年们,就引起了冷眼的好奇。

在节目收官之际,冷眼终于有机会与少年们聊一聊,这段对他们来说或许可以称之为“绝版”的经历,以及作为“局中人”的他们对这120天的切身体会。

就让我们跟着少年们一起,把时间回推到120天前,回到一切尚未开始的那一天。

错位

“我看到这个节目就觉得肯定很有意思”,牛在在是在朋友圈看到《岛屿少年》节目通告的,当时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幅关于“荒岛求生”的画面。

从零开始自己搭建小屋?在荒岛上想办法生火做饭?会不会是贝爷来做领队?牛在在说他甚至还想到过要不要抓虫子。

怀着好奇、兴奋和一点未知,这个少年选择报名,把未来的120天,与一座叫嵛山岛的岛屿相连。

无独有偶,除了要提前上岛勘察地形进行前期设计准备的马琪芮和罗圭甫以外,其他少年也都觉得自己参加的是《荒岛求生》。

徐菲每天高强度观摩“贝爷”的探险系列,想让自己在出发前多一点求生的经验;

刘胤君买了特种兵装备,“腰带可以变成绳索什么的,可神奇了”,还有尼泊尔军刀,“想着万一要自己捕猎呢”;

陈涛想得更多,他觉得可能是“求生”+“养殖”的模式,甚至学会了开拖拉机。

而经历了三天两夜的海上渔船颠簸,当少年们从船上走下来的那一刻,他们才发现:等待他们的,不是荒野求生、无需刀耕火种,嵛山岛其实是一座现代化的、有一定公共设施与旅游资源的海岛。

一种与想象落空的错位感,在少年们心中油然而生,与之相伴的,还有另一种情绪。

责任

“我觉得嵛山岛真的很好。”

这是所有少年的真实心声,在船上颠簸了三天两夜的他们,初登这座海岛,这里有餐厅、有咖啡馆,有早餐铺子,还有属于他们的宿舍。

“天哪,有厕所、有洗澡的地方,还有干净的床铺,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太棒了。”回忆起第一次抵达宿舍的时候,牛在在的语气里还是充满兴奋。

但比想象中更好的生活环境,迫使他们不得不去想另一个问题:我能做什么。

“我觉得这是个挺伟大的命题”,在发现自己要建设一座海岛,让它重焕生机时,黄浩特说他那一刻有种心动的感觉。这个曾经在大厂工作过的少年,再次找回了“不是作为螺丝钉,而是作为创造者”的悸动。

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节目组要对他们保密的原因,当想象与现实形成巨大反差时,少年们油然而生的责任感会更强。

就像徐菲和冷眼说的一样,它已经很好了,少年们凭什么能让他变得更好。

作为唯二在集体上岛前就对嵛山岛有所了解的少年,马琪芮对这座岛的认知更深,像是“旧友重逢”。

清华大学与嵛山岛之间有合作,岛上几乎一半公厕都是清华做的,所以他的责任感及目标更明确——要为嵛山岛做一个建筑,通过一些项目尽可能解决岛上的“空心(只有老人和孩子)”问题。

无措

可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终究是有着巨大鸿沟的。

刘胤君很坦诚地说“我有时候会觉得演员是个挺鸡肋的职业,我那些表演技巧,在这座岛上根本用不上,就会有点着急。”

牛在在倒是在上岛前就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个子小,力气也小,做体力活肯定不是拔尖的”,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打配合,哪里需要补哪里,“咱主打一个啥都能干,最强辅助”。

性格上很像的徐菲和陈涛,不自觉地走到了一起,结为“拍照搭子”,在嵛山岛上帮游客们拍照赚取生活费。“刚去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徐菲觉得自己掌握的技能都很“虚”,不像黄浩特和马琪芮他们,有实实在在的技能,所以他们两个选择一边拍照赚钱,一边慢慢想自己能做点什么。

可其实有“实”技能的马琪芮和黄浩特,也有他们的困扰。

有过在大厂工作经验的黄浩特,是少年中相对掌握技能最多的一个人,一上岛他就接下了会计的工作,很快他成为15位少年中的项目经理,负责统筹追踪所有项目,“恨自己分身乏术,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所有项目我都想参与的”。

马哥的困扰,则和钱有关。

“在做嵛山礼堂这个项目时,我会比较注意用绿色环保材料。一方面是整个行业低碳的大趋势,我们不能做一个建筑不去考虑它对环境、对后代的影响;另一方面嵛山岛有台风,夏天很热,我选择的材料可以在没有安装空调的情况下,保持相对清凉的体感。”

众所周知,选择更好、更有可持续性的材料,意味着造价会更高,所以马琪芮笑称自己前期要经常和别人battle,去反复阐述自己的理念以及选用这些材料的好处。

当把一切都交给少年们自己,不干涉他们的决策,让迷茫与磕碰中,他们渐渐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具体

“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节目的slogan:做具体的事,真的很棒”。不止一位少年这样说,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去做点具体的事情吧。

走上大黄鱼渔排的那一刻,陈涛并不知道自己会深深爱上养鱼这件事,无论聊什么话题,他总会不自觉地拐回到“黄鱼”上。

“我真的很喜欢养鱼”,当60万尾鱼聚在一起吃着饲料的时候,那种沙沙的声音像是在下雨,让人莫名有一种成就感,也觉得很解压,“那一刻就会觉得我做这件事是很有意义的。”

“想要成为黄鱼大王”,15位少年为了他们的目标起早贪黑,照顾着几十万条鱼苗,期待着收获的那一天。

被称为“最强辅助”的牛在在,也在一件件小事中找到了自己的心之所向——IP扁扁。

这是由嵛山岛特产大黄鱼衍生出的文创IP,它有点贱贱的,又有点可爱,黄浩特和牛在在想把扁扁变成嵛山岛标识物一样的存在。

牛在在的思维更跳脱,他会在设计时给扁扁加上一些很个性化的小细节,“它那副贱贱的样子就是我想出来的”;

黄浩特则更落地,他会去考虑扁扁如何与当下嵛山岛结合的问题,不止是卖个玩偶或者贴纸那么简单,而是让扁扁真正成为嵛山岛的一部分。

“比如扁扁作为电子导游,你一扫二维码它就会给你介绍岛上有什么。我的理想状态,是扁扁之于嵛山岛,如同熊本熊之于日本的熊本县一样。”

“建设海岛这个命题对我来说可能太大了,所以我想先从岛上的岛民,从他们最切身的居住环境开始。”刘胤君觉得对这个海岛进行改造于他而言有点难,但可以从身边的事情做起,比如帮老校长的家重新装修,让他的日常生活能过得更舒服一点。

“说到这点我还挺自豪的”,虽然身边有建筑专业出身的同伴,但刘胤君觉得“马哥他们已经很忙了,我能不能自己学”,他在B站看视频,老校长家的设计图纸是他用建模软件自己做的,“我学的时候就坐在马哥和圭圭中间,有不会的我看他俩谁不忙我就问一句”。

除了自己建模做设计,老校长家装修的材料也是他和陈雨浓跑去县城里买的,“真的没经验,从来没买过建材,只能靠多走多问货比三家”,县城买来的材料只能送到码头,沙子、瓷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和陈雨浓两个人一趟一趟自己搬上去的,“我感觉有一阵我俩就是不断跑上跑下搬材料,但因为有明确目标嘛,就很有行动力”。

“做具体的事”,让每个少年找到适合自己项目的同时,也让大家做的事情从单独的点连成了面。从黄鱼这一个点,连接起了养殖、文创IP、美育、餐厅等等项目,少年们的感情也在这种“撸起袖子加油干”的氛围中持续升温。

战友

很多人关注这群少年们,是因为“孙丞潇陈雨浓打架事件”的出圈。大家乐此不疲地解读团队中每个人的心思与角色,而少年们自己却说“没那么复杂”。

“十几个男孩,性格也不一样,有摩擦很正常,虽然我不是那种会和人起冲突的性格,但我能理解。”徐菲说,那天晚上他的错愕是真实的,因为“我和马哥、浩特我们几个太忙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刻也是懵的,但吵过了也就过了。”

陈涛则说自己不是那种会爆发的类型,有负面情绪了他选择一个人消化,“我不高兴时就会不说话”,这点和徐菲有点像。有着相似性格的两位少年越走越近,和丁真一起成为渔排上的最佳搭档。

牛在在被大家称为“小太阳”,几乎所有项目他都会参与,而且每个人和他的关系都不错。提到这些少年们,他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细数每个人:“丁真啊,他话可多了,简直是个话痨;马哥(马琪芮)他就是嘴硬,全岛嘴硬的就是马哥那张嘴;浩特和我其实蛮像的,他务实我天马行空,所以我们俩打配合是一件特别让我快乐的事。”

少年们之间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变化的,从“一起录节目的嘉宾”变成“并肩作战的战友”,谁也不能给出确切答案。

或许是在牛在在崴了脚,丁真背着他去看病的那一刻;

或许是刘胤君和陈雨浓一趟趟背砂石料上岛的那一刻;

或许是黄浩特、马琪芮、罗圭甫他们熬夜写方案做ppt的不眠之夜;

或许是孙丞潇、董力全力思考大黄鱼餐单的脑暴时分;

或许是新上岛的小翔和邱镜宇,很快融入集体,进入不同角色的那瞬间;

或许是在少年们卖力在嵛山岛吆喝赚生活费,卖出了所有产品顶着蒙蒙小雨返回宿舍的那个夜晚。

也或许是比耶音乐会上,15位少年手牵着手唱起《New boy》,和台下观众一起大喊“未来加油”的时候。

“要是说遗憾嘛,还真有。我和徐菲都这么好了,他还是洁癖,不许我碰他的床。”眼看着话题要往煽情催泪的方向滑去,马哥开了个小玩笑,果然是“全岛最嘴硬的男人”。

告别

120天看起来很长,其实也不过一眨眼。随着下岛倒计时开启,少年们要学着与熟稔起来的一切说再见。

在所有的项目中,如果说哪个的结局最出乎观众意料,那一定是黄鱼的故事。明明一切都在步入正轨,一场台风促使三勇士不得不放弃。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黄鱼的故事,我会说那是一场电影。”

因为台风的原因,大黄鱼养殖计划中断,渔排三勇士选择将剩下的黄鱼放生。徐菲回忆做决定的时候,他们其实都没有犹豫,因为那是当时最好的解决方案,如果继续坚持,造成的损失会更大。

“但它真的很像一部电影,我们渐渐爱上养鱼这件事,去拜师上课,提升自己的技能,从门外汉到半个熟手,这其中的小波折也克服了,但在大自然的面前,还是不得不选择放弃。”

陈涛则说,在决定放生的那一刻,他的感觉是麻木。死掉的鱼实在太多了,来不及去伤心惆怅,“其实我和菲哥差不多捞了7个小时,因为上面的鱼死了,下面的鱼很饿,大黄鱼是不吃同胞的,如果很饿它们就会吃腐肉,然后会生病,所以那一刻我想的只是说我快点捞,多救一条是一条。”

“可是第二天,那个后劲上来,我是非常难受的。付出了这么长时间,最后是这样的结果,很难受”。

但在冷眼看来,黄鱼故事无疑是《岛屿少年》最具有“戏剧感”的篇章,它不止让我们看到少年的坚持与取舍,同样告诉我们,嵛山岛渔民面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常,“有付出不一定有回报”,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这也是为什么少年们要“爆改”嵛山岛的原因。

绝版

15个少年爆改嵛山岛,而嵛山岛又何尝不是在改变他们?这120天,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难以磨灭的珍贵记忆。

徐菲开玩笑说自己最明显的变化是胖了,“说正经的,这是一种又简单又复杂的体验。简单是说我们目标很明确,就是从一件件事做起,复杂则是你不知道能做什么让岛好起来,所以一直在探索。这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120天。当然,还交到了一群战友。”

牛在在说嵛山岛这120天,让自己变得更有执行力了。以前他想到什么可能只是想想,而现在他习惯立刻去做,“生活也变得特别有规律,早睡早起”。

刘胤君说这是很苦但不会后悔的120天,在岛上他学会了用建模软件、还学会了简单的木工,“虽然我后面的工作可能也用不上这些技能,但它是一种符号吧,一种我为了某件事去努力的符号”。

马琪芮和其他少年不太一样,即使120天结束,作为嵛山礼堂的负责人,他还要等建筑完工后回去验收,“对我来说,最不一样的,这是我第一次自己统筹管理一个建筑项目,从头到尾自己摸索。这是绝版的经历,我很珍视它,但我也知道,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作为演员的陈涛在通过嵛山岛更加了解自己,“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少,知道自己的极限是什么了。”

黄浩特说,嵛山岛给他带来的第一个改变是“打破”,“嵛山岛打破了我的一些定式,因为咱们都是那种从小学、中学、大学,最后进入职场的人,你会难以避免地被烙上烙印”,第二个改变是“突破”,“比如有些事情重资产,我以前就会觉得那先算了,投入太大。但在这个节目里,我学到了先开始做,迈出第一步的思维”。

《岛屿少年》的故事结束了,但“岛与少年”之间的羁绊还在延续。几乎所有少年都与岛民们加了联系方式,他们会关注当地政府的动态,去看这座他们付出汗水和泪水的海岛,在如何细微地、一步步地发生变化。

而通过与少年们的对谈,冷眼越发觉得《岛屿少年》并不止是一档真人秀,而是一种具有人文关怀的、社会观察与实验,有经历、有回忆、有兄弟、有努力、也有自己。

下岛后的少年们,有时候还是会见面聚会,嵛山岛则是聚会中永恒不变的话题。那段日子也许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但绝不会消失。这是一趟双向奔赴、互相治愈的旅程,也是少年、嵛山岛和我们的,绝版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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