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9月，中共中央所在地江西瑞金，来了一位身材高大、貌似林肯的外国人，人群中这洋人特别显眼：瘦高个，略微有些驼背；面容瘦削，颧骨突出；蓝眼金发，精神抖擞！

中央总负责人博古介绍到:这位是共产国际派驻我党的军事顾问奥拓·布莱恩同志，是一位学有所成的优秀军事家。为慎重起见，统一称呼他为“李德”。

李德——中国工农红军长征时一个无法回避的人物！

恩格斯曾说：历史的必然是通过一个一个的偶然向前推进的。到底有哪些偶然性，让一副斯文样的李德曾握住中国红军的最高指挥棒？

01 天降洋教官

李德，外文名奥拓·布莱恩。1900年在德国莫尼黑出生。他拥护德国左翼社会主义，加入了德国共产党。1926年因宣传反动言论被德国政府拘捕入狱。

两年后他悄悄前往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这座位于莫斯科的工农红军总参学院，是专门培养高等军事指挥干部的革命摇篮。

1932年年初，毕业不久的李德，就被苏军总参谋部委派前往中国，完成一项机密任务。

时光回流到1931年的上海，中共地下党员牛兰夫妇被国民党逮捕。他俩一直做潜伏工作，掌握着不少敌军重要情报。所以共产国际准备了两万美金，竭力实施营救！

由于牛兰夫妇身份特殊，事关重大，这笔巨款准备由专人从苏联秘密护送至上海。经过多次协商，李德被选中了。谁能料到，就因一次护送，让李德有机会主宰了中国红军的最高权力！

顺利完成了资金护送任务，李德在上海巧遇了好朋友博古！年轻的博古，已是中共中央的总负责人，权高位重，只是军事指挥方面经验不足，有所欠缺。

他一看到李德，兴奋异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爷送佛上门，天助我也！

博古极力想留下李德，一是他毕业于令人望尘莫及的世界著名军事学院；二来这次又出色完成了资金护送任务，另外两人在苏联时十分投机，对马克思主义思想都是万分崇拜。

博古先声夺人，从此就多了一个“洋拐杖”，李德自然就成了我军的军事顾问。

那时的中央苏区，条件异常艰苦。但外国顾问李德，却有着特殊待遇：在瑞金城郊沙洲坝镇，专门为他建的高级别墅，被称为“独立房子”；出门有人保护，还配了两名专业翻译——伍修权和王智涛。可见博古的良苦用心！

李德的军事顾问到底是谁任命的呢？共产国际对此曾有明确答复，奥拓·布莱恩名为军事顾问，并没有指示权力，而且不是共产国际授予的。

一直对共产国际马首是瞻的博古，何以一遇到李德，就忘却了共产国际的最高指示，胆敢将中国革命的尚方宝剑授出？

02 悲壮长征路

九一八事变、华北事变的爆发，充分暴露出日本帝国主义梦想侵华的狼子野心。抗日救国已成为当时全民族的紧迫任务。中国共产党主张统一抗日，全面停止内战。

可蒋介石反其道而行之，妄想乘国乱之际剿灭共产党。1933年9月，国民党以百万兵力，堡垒推进，步步为营，逼向中共苏区各地。第五次围剿又开始了。

其实国民党当时日子并不好过：财政困难、抗日反蒋运动高涨、内部矛盾尖锐等等。

而在毛泽东等人领导下，红一方面军积累了丰富的反围剿经验，和人民群众一起将苏区巩固、扩大，经济发展迅速，武装力量也不断壮大起来。

中国红军这样有利的局面，还是被一个只会念经的外来和尚破防了。

身为第五次反围剿的指挥官，李德蜗居在“独立房子”里，不出半步，仅用一张地图，从定义、公式出发，严重的教条主义指挥，导致我军连连失利。

首先他反对实行“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博古、李德等人，纸上谈兵，照搬“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外国策略，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坚持“两个拳头打人”，实行军事冒险主义。

他还反对人民战争，脱离人民群众，纯粹靠主力兵团的“正规”战，要求部队严防死守，不仅丢失土地，还让红军伤亡惨重。

其次，主张实行阵地战。李德提出的的堡垒对堡垒，完全限制了红军的灵活机动性，守株待兔般地等敌人出动碉堡了再进行突击，所谓的“短促突击”，完全脱离了红军擅长的运动战。

1934年4月，中央苏区的北大门广昌，四面受敌，孤注一掷的李德听不见毛泽东、张闻天等人的任何意见，要求红军主力死守广昌。

广昌战役持续18天，是第五次反“围剿”中，规模最大、影响最大的战役，红军伤亡人数5000多人，这一战役宣告了李德的堡垒战法彻底破产。苏区面积不断缩小，坦荡耿直的彭德怀曾当面怒斥李德：“崽卖爷田心不疼！”

再者，没有适时举行战略转移，继续指挥在内线粉粹围剿。毛泽东曾五进五出“独立房子”，他精辟地分析出退敌之策和战略转移的大局方针。刚愎自用的李德，仍要求红军与强敌硬抗，“决不放弃苏区的一寸土地”。

从李德式的电报内容可见一斑：我们不为胜利者，即为战败者，胜负关系全局，人人要奋起作战的最高勇气，不顾一切牺牲。

照搬理论抒写不出革命的历史，复制别人开辟不出自己的道路。

红军只得奉命分兵作战，全线抵御，结果被敌军牵住鼻子走，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窘境，最终导致第五次反“围剿”的彻底失败。

1934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和中央政府、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率领红军大约8.6万余人，浩浩荡荡，逼迫开始了战略转移。震惊中外的军事远征——中国工农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正式开始了。

1935年遵义会议召开，中国共产党扔掉了“洋拐杖”，在极其危急关头拨正了中国革命的航向。李德错误的战略战术指挥方针受到批评，他和博古的军中最高指挥权也被终结。

1935年10月，他一直跟随红军胜利到达了陕北，这期间还给同志们讲授军事理论课。1939年他仓促离开延安回到了莫斯科，至此再也没有踏上中国的土地。

在中国前后生活了7年时间的李德，曾有过两段婚姻，有过两任妻子，她们也跟随他一起离开中国了吗？

03 家国情更长

李德在苏区时，以个头大、脾气坏、好女色而出名，他喜欢漂亮女性，看见就想追。

中央组织部长王盛荣的爱人长得漂亮，李德一看到她，就叽里咕噜地兴奋地叫着要去拥抱她，要和她做朋友，后来博古好说歹劝，他才作罢。

博古知道要给三十来岁的李德找个老婆了，但那时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给洋人，更何况是作风轻浮的李德？急得团团转的博古，把这事交给了妇女部长李坚贞，再三强调要办妥。

李坚贞绞尽脑汁，陡然想到一个合适人选——担任中央文书的老乡肖月华。因为她长相清秀，政治清白，健健康康。

李坚贞开门见山地跟肖月华说：“李德是共产国际派来帮助我们革命的，他现在需要有个女同志照顾他的生活。组织上认为你比较合适，这本身也是一件很光荣的革命工作，你有不同意见吗？”

肖月华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服从组织安排，最后勉强点头同意。而李德呢，嫌肖月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漂亮，很不主动积极，博古费了好大劲儿才说通，最后两人终于结婚了。

婚后的肖月华，贤妻良母式的悉心照顾着李德。但由于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加上没有感情基础，两人总是吵架，脾气暴躁的李德还常动手打人。

随着儿子的出生，情况没多大好转，李德还是不给肖月华作为妻子最起码的尊重。最终两人只得以离婚收场，儿子肖宁宁则由肖月华抚养。

离婚后的肖月华全身心投入到革命工作中，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1960年被授予大校军衔，退休时调整为副军级待遇。1983年，在广州因病去世。

李德在中国的第二任妻子呢？这次可不是包办的，而是两情相悦。

李丽莲生于上海，天生一副好歌喉，被称为“岭南歌星”。曾是《雷雨》、《王昭君》、《清明时节》等名剧的主角，演技炉火纯青，民国报纸时常刊登她的剧照，可谓家喻户晓。

抗日战争爆发后，李丽莲加入上海救亡演剧队。1937年底，她来到延安，成了延安鲁迅艺术学院第一期学员。

在延安举行的一次舞会上，漂亮大方的李丽莲与高大率性的李德相遇，李德在抗日军政大学任教。李丽莲邀请他观看歌舞晚会，晚会上她演唱的陕北民歌让李德如知如醉。两人很快陷入热恋中。

1938年，李德找到中央组织部的陈云，请求与李丽莲结婚，后来得到了批准。婚后的两人，琴瑟谐和，李丽莲会说英语，两人交流畅通：谈文艺，谈电影，谈政治，共同的兴趣和爱好，让他们度过了一段难忘的美好时光。

1939年8月28日，通讯员送来一张纸条给李德：“速来机场，你飞莫斯科。”来不及细想，李德匆匆赶到机场。共产国际发来电报，要他赶回苏联述职。因不慎坠马摔伤胳膊的周恩来正好去苏联治疗，趁机让李德搭机前往。

事出突然，李德要李丽莲一同前往苏联，可来不及办理护照，两人只得拥抱作别。这一去，天各一方，竟成了永生别离！

没有怨天尤人，没有一蹶不振，李丽莲继续投身到她热爱的事业当中，为人民唱歌，演好革命剧。她成了人民歌唱家，文艺革命工作者。好多年后，她跟剧作家欧阳山尊再婚。

新中国成立后，李丽莲曾担任全国妇联对外联络部副部长等职，还为筹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中央歌剧舞剧院出谋划策。

1965年4月，李丽莲因病在北京去世。

后续小记

与功成名就的两任妻子相比，导致红军逼迫长征的罪魁祸首李德后来做什么呢？

回到苏联后，他被调离了共产国际，委派到到外文出版社负责编译马列著作。后来他还参加过苏联的卫国战争。1954年回到了阔别26年的家乡德国，他继续做翻译工作，主要将列宁的文章翻译成德文。

1974年，74岁的李德在德国去世。

说德不配位也好，说死搬教条也罢，要是博古当时不放纵越权，而让李德扬长避短，做一个宣传马列主义的教官而不是指挥官 ，也许中国革命的这段历史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可惜历史不可能重演，一切都已盖棺定论，只不过警醒世人切莫重蹈覆辙。

参考资料：

1. CCTV4中文国际频道：《长征路上，战略转兵》

2. 泰安市人民检察院：《红军为什么要长征》

3. 文汇网：《文汇记忆/李德第二任中国妻子李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