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家之败因贾雨村恩将仇报?解码一捧雪影射之谜

纵横点 2024-07-19 11:02:08

一部《红楼梦》,只留下了原稿的前八十回,其主要人物的结局,对于世人来说,到现在都是未解之谜,然而通过对脂砚斋、畸笏叟等人于各古本里的批注,我们似乎又能探究出一些端倪,在细致的分析和严谨的解读之下,相信也可以接近原著所隐藏的某些真相。

元春省亲所点四出戏伏四件事,贾府之败落乃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根源

根据庚辰本里脂砚斋的有关批注,我们可以发现元春省亲时候所点的四出戏剧,原来是破解红楼谜案的关键,曹雪芹先生非常善于运用“草蛇灰线、伏延千里”的写作手法,也擅长运用诗句、灯谜、戏剧、谶语等来暗示小说情节发展的脉络,并以此揭示主要人物的命运归宿。

少时,太监出来,只点了四出戏:第一出,《豪宴》,第二出,《乞巧》,第三出,《仙缘》,第四出,《离魂》。

元春省亲之时点的四出戏剧,分别是《豪宴》、《乞巧》、《仙缘》、《离魂》,按照脂批的说法,这其实分别是原著八十回后四件大事的伏笔,这四件事分别是贾家之败、元妃之死、甄宝玉送玉、黛玉之死;脂批曾明言,元春所点之戏剧伏四事,乃通部书之大过节大关键。

《红楼梦》一书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以悲剧为基调,而“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局面又跟贾府之败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么贾府的败落究竟是因何造成的呢?对于此,历来都有红学界的不少争论,有的认为贾府卷入了势力纷争之中,站错了队,有的认为元春失宠后来薨逝让贾府失去了靠山,还有的认为贾赦、贾珍等人倒行逆施、胡作非为,导致了贾府获罪,进而使得荣宁二府也失去了往日繁华……

《一捧雪》中莫怀古遭严世蕃、汤勤的迫害,几经周折,才得以沉冤昭雪

根据脂砚斋的批注,元春所点的第一出戏《豪宴》就是“伏贾家之败”的,由此可见,对于此剧的研究,或许是破解红楼关键谜案的重要途径,这部戏剧中的很多人物很可能影射的就是《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

《豪宴》是出自戏曲《一捧雪》里的选段,《一捧雪》原为明朝末年的文人李玉所作,是昆曲的传统剧目,而昆曲甚至是国粹京剧的源头,其中多有情节经典的戏剧故事,而这“一捧雪”就是这样的传奇,而且有着真实的历史原型。

“一捧雪传奇”的故事发生于明代嘉靖年间,官居太仆寺卿的莫怀古藏有家传至宝“一捧雪”,乃是“腊梅盛开”造型的珍贵玉杯,其做工精细,且价值连城;当时正值严嵩、严世蕃父子权势熏天之际,莫怀古应召进京,其仆从莫诚、侍妾雪艳、清客汤勤也都跟他同往,莫怀古对汤勤提携有加,还向严世蕃举荐了他。

但汤勤此人包藏祸心,极不安分,他对莫怀古的侍妾雪艳觊觎已久,欲夺之,而勾连上严世蕃以后,他更是想借其之手除掉恩人莫怀古,以达到不可告人之目的,他煽动严世蕃向莫怀古索要“一捧雪”玉杯,莫怀古不敢得罪严氏,就以赝品假杯而替,结果被汤勤识破,随即汤勤就建议严世蕃以莫怀古偷盗国宝为由缉捕莫怀古。

莫怀古为了避难来到了好友名将戚继光处,但很快就被捉拿,不日将被处斩,戚继光虽然想救助莫怀古,但无奈严嵩、严世蕃威势太大,正是为难之际,莫怀古的仆从莫诚挺身而出,他因为从小就被莫怀古收养,所以想以身替主而死,因为莫诚和莫怀古长得的确很像,所以莫诚被处斩,莫怀古得以暂时逃脱。

但当莫诚首级被送至检查的时候,汤勤却不依不饶,他指出这首级根本不是莫怀古的,而戚继光和雪艳都因此事被牵连,严氏又安排了陆炳审理,陆炳发现汤勤之所以抓着此案不放,主要是想将雪艳据为己有,因此断定此首级是莫怀古的,是因岁月久长而致有所不同,陆炳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他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顺水推舟把雪艳判给了汤勤,汤勤果然不再继续纠缠。

在汤勤与雪艳成婚之夜,雪艳将汤勤灌醉,然后以利刃将他杀死,然后自己也剪喉而亡,以一死保全了名节,救得了莫氏,后来莫怀古的后代发迹,严氏父子倒台,莫怀古沉冤得以昭雪,一家人也得以团圆。

《一捧雪》影射了贾府之败,因贾家的人或物被觊觎,而为败落埋下了祸根

《豪宴》就是一捧雪传奇里的选段,而《一捧雪》里的莫氏一族影射的应该就是贾府,莫氏一族的沉浮对应的就是贾家一门的荣辱,而戏曲其中围绕“一捧雪”玉杯展开了故事情节,这说明在八十回后贾府也可能因为某种物件或人物被索要,而招致了祸患。

贾琏未语先笑道:“因有一件事,我竟忘了,只怕姐姐还记得。上年老太太生日,曾有一个外路和尚来孝敬一个腊油冻的佛手,因老太太爱,就即刻拿过来摆着了。因前日老太太生日,我看古董帐上还有这一笔,却不知此时这件东西着落何方。古董房里的人也回过我两次,等我问准了好注上一笔。所以我问姐姐,如今还是老太太摆着呢,还是交到谁手里去了呢?”

一直以来,很多红学研究认为,“腊油冻佛手”很可能是导致贾府败落的一个物件,这个物件很容易被读者们所忽略,但却在贾琏跟鸳鸯、平儿的交谈中,被提了出来,绝非闲笔,这一物在原稿的八十回后很可能将再次出现,原著里曾记载此物原是外来和尚所携,其材质很名贵,是民间不可能具有之物,明显来自宫廷,而这种物件流落到贾府必然是大罪,擅自藏有或者使用那属于僭越,而贾府藏有腊油冻佛手被告发后,很可能被皇帝抓住而治罪,其深层次的原因可能在于贾府卷入到了皇权争夺的漩涡之中。

还有一部分红学研究者认为,腊油冻佛手后来会到元春的手中,“榴花开处照官闱”,虽然元春怀孕了,但不久后她可能就会流产进而失宠,而腊油冻佛手的造型又很可能被皇帝误认为是行刺之物,而加罪于贾元春,元春失宠,进而导致了贾府之败。

所以我们有理由推定,腊油冻佛手就跟“一捧雪”一样,是会是导致一族败落的祸根,它们都属于一种珍贵玉器,而且会被持有者的敌对一方借题发挥,进而炮制出其他的罪名,进而让戏曲中的莫氏,红楼里的贾家,一败涂地,难以东山再起。

同时,在《红楼梦》原著里同为玉制的珍贵物品里还有一件更为重要,那便是通灵宝玉,也很可能是“一捧雪”的影射之物,元春点的《仙缘》伏的便是“甄宝玉送玉”之事,如果送的是“通灵宝玉”,那么很可能通灵宝玉是引发贾府败落的物件,而被贾府被惦记上的就是通灵宝玉。

水溶笑道:“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因问:“衔的那宝贝在那里?”宝玉见问,连忙从衣内取了递与过去。水溶细细的看了,又念了那上头的字,因问:“果灵验否?”贾政忙道:“虽如此说,只是未曾试过。”水溶一面极口称奇道异,一面理好彩绦,亲自与宝玉带上,又携手问宝玉几岁,读何书。

众所周知,通灵宝玉是宝玉的命根子,因为他出生就口衔此物而诞,因此颇具传奇色彩,就连北静王初见宝玉的时候,都要专门要来通灵宝玉仔细端详,宝玉去袭人家里的时候,袭人为了给妹妹们像见识,也曾专门把宝玉的通灵宝玉拿下来给她们观摩,所以这一物的珍稀离奇,在当时的上层贵族圈里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因此被敌对势力觊觎的可能也也非常之大。

宝玉每一次砸玉,都会让贾母胆战心惊,见多识广、阅宝无数的贾母都对通灵宝玉如此重视,也能充分证明宝玉通灵宝玉的不一般,贾府的敌对势力乃是忠顺王府,在原稿的八十回后,忠顺王府看到元春失宠,贾府多有犯错的情况下,挑唆皇帝将贾府治罪,在查抄的过程之中,索取名声在外的通灵宝玉,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也可照应“一捧雪传奇”里的故事情节。

在前八十回的原著里,还有忠顺王府的长史公然到贾府讨要琪官蒋玉菡的情节,而这也导致了宝玉的挨打,蒋玉菡的名字里恰好也带了个“玉”字,忠顺王跟《一捧雪》里的严氏父子何其相似,都是仗势欺人,在八十回后围绕蒋玉菡,忠顺王府很可能会再次向贾府发难,这也能照应严氏为了一捧雪,而大动干戈。

同时,“一捧雪”也很可能影射的是某个人,也就是说在原稿的八十回后,很可能是因为皇家或忠顺王府向贾府要某个人而引发了一系列风波,“一捧雪”是玉器,而林黛玉就是“玉”,李纨曾在“群芳夜宴寿怡红”一回里说黛玉“不得贵婿反挨打”,所以八十回后很可能有强迫黛玉出的情节,黛玉不从,贾府也因此获罪;而“一捧雪”的“雪”又通“薛”,在八十回后很可能有贾雨村仗着贾府敌对势力强娶薛宝钗而给贾府招来祸端的描写,“钗于奁内待时飞”,似乎也能照应这样的事实。

贾雨村在原稿八十回后会恩将仇报,对贾府落井下石,汤勤影射的就是他

《一捧雪》里的汤勤很明显影射的就是贾雨村,莫怀古本是汤勤的恩人,对于汤勤有知遇提携之恩,但是汤勤不思回报,反而觊觎恩公侍妾雪艳,而且向严氏父子进谗言,导致了莫氏的获罪;而贾雨村也是通过贾府之力,官复原职了,是贾政亲自保荐,才让他到了应天府就任知府,但贾雨村是个从来有了新恩公就忘旧恩人的势利者,他为了向四大家族谄媚,都能放着甄士隐的苦命女儿英莲而不救,纵容薛蟠将她霸占就是例子。

贾雨村在原稿的八十回后必然会成为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在贾府败落的过程中, 他很可能起了相当负面的作用,这是从他一贯的做事风格中都能看出来的,他在智通寺门外看到的那幅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正是他一生际遇的写照,他不知进退,总想攀附,有了更高层级的靠山,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原来的恩公,看原著里贾雨村每次被贬官后,他再次升迁往往都伴随着对原来恩人的背叛。

贾雨村在原稿的八十回后很可能会投靠贾府的死对头忠顺王,因为他跟贾府来往密切,他又知道贾府里的很多秘密,他更是会以此来中伤贾府,而在皇帝下令对贾府治罪的时候,贾雨村不但不会施以援手,反而会落井下石,充当迫害贾府的急先锋,他的凶狠甚至会超越忠顺王爷,这跟《一捧雪》里的汤勤是如出一辙的,他会不择手段,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不只是为了官运亨通,也为了借机敛财,他应该也是贾府财富的觊觎者,原著里曾明言他有“贪酷之弊”,在后文里他也不可能改了这个做派,同时他也有可能看上林黛玉或者薛宝钗,“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或许正是暗示后文里的贾雨村将对黛玉或宝钗产生非分之想,而这都将会给贾府带来莫大的灾难。

值得注意的是,《一捧雪》里汤勤垂涎的莫怀古侍妾是叫雪艳,而《红楼梦》里从小侍奉黛玉的丫鬟则叫雪雁,这是某种巧合,还是曹雪芹在隐喻着什么呢,贾雨村看上雪雁的可能性倒是不大,但他跟娇杏确实有“一顾之情”,他逼迫雪雁之主黛玉出嫁倒是有可能,不一定是他亲自想霸占黛玉,但是他曾是黛玉的师傅,在皇帝或忠顺王府面前建议让黛玉和亲远嫁是有可能的;而宝玉、薛蟠、蒋玉菡行酒令中“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则被认为是后文里贾雨村和薛宝钗邂逅的伏笔,如此看来,贾雨村对薛宝钗的觊觎,对贾府可能也并非什么好事。

石呆子古扇被贾雨村抢夺,应该是八十回后贾府获罪并致败落的重要原因

谁知雨村那没天理的听见了,便设了个法子,讹他拖欠了官银,拿他到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把这扇子抄了来,作了官价送了来。那石呆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在原著的情节里,还有贾雨村帮助贾赦巧取豪夺石呆子古扇的事,这跟汤勤撺掇严世蕃索要莫怀古的一捧雪玉杯也很相似,在石呆子古扇一事中,贾府是仗势凌人的强者,而石呆子是弱者,败落以后的贾府又会像石呆子一样,任人宰割,也会被敌对势力无情搜刮,这个时候贾府则变成了弱者;我们基本可以推定,夺取石呆子古扇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导致贾府获罪被查的罪证之一,因此“一捧雪传奇”里的《豪宴》一节的故事,很明显影射的也是石呆子古扇被夺之事,所以说这伏了贾家之败。

《一捧雪》里的莫怀古一家,很明显就是影射的贾府一族,汤勤影射的是贾雨村,严氏父子所影射的很可能就是忠顺王府,而为主赴死的义仆莫诚影射的应该就是茜雪、小红、贾芸等一干在贾府败落后还对宝玉、凤姐等施以援手的忠义之人,《红楼梦》能有如此艺术之构思,曹雪芹能用经典戏剧来暗示后文情节,真可谓生花妙笔也。

元春省亲是《红楼梦》中的重要事件,那个时期的贾府到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最繁荣阶段,当然也隐藏着豪门大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不堪事实,元春所点的四出戏剧正是打开红楼谜宫的一把钥匙,而认真研究“一捧雪传奇”,仔细领会《豪宴》深意,则更有助于我们去拨开迷雾,找寻到贾府之败的真相,而这也正是在红学探索的过程之中,我们应该去认真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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