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我们18个知青有15个要回家探亲,我和另外两人留下来看户。我们的户长,也是个好大哥,在生活上对我们很照顾,想得也很周到,在同学探亲回家的前两天,他把我们一起饲养的猪杀了,吃了两餐,说是欢送宴,剩下的我们三人过年吃。
已有很长日子没有尝过肉味了,闻到的肉味那可香呀!我们节约着吃,但没过多少天,猪肉只剩下四分之一了,我还想再去割点吃,老户长说留着给那些探亲归来的兄弟姐妹们吃吧,他们在家时吃惯了大鱼大肉,一到北方肯定咽不下粗粮咸菜。
我们看户期,老户长每天早晨给我俩生炉子取暖、打井水、做饭等,照顾我俩。这个年,我们虽然没有回家与亲人团聚,但在远离亲人的异乡里有这样一位大哥哥细心照顾,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当地的老乡也很好客,我们有时也到平时走得比较近的老乡家作客。记得有一次生产队张队长家请我去他家吃饭,他家烧了一大锅猪肉炖酸菜,还有血肠,可好吃了。他们夫妻俩要我先吃,孩子们后吃。我那能吃得下,叫上他们一起吃。
当年通信落后,电话只有离三里地外的大队部才有,与亲戚朋友传递信息只能用写信这个方式,信写好后要到十多里地外的公社邮局去寄,来来回回一个月才能收到一封信。白天劳动没时间,只能在晚上写信,又没有电灯,只有共用的一盏煤油灯,大家有的趴在炕上写,有的在三斗桌上写,写完就睡,可第二天起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是黑黝黝的,都像是黑包公。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定是煤油灯薰的缘故。
北方的饭我不会做,但也会轮到做玉米饼(大饼子)。先在大锅底上放点少量水,再在大盆里把玉米粉用水拌成糊,捞起一大把糊贴在大锅边上。刚开始做时,玉米糊老是粘不住锅边,滑到水里。次数多了也就熟能生巧。我不知烧多长时间才能熟,凭感觉认为火烧旺点能熟快点,等到吃饭打开时,才知道全烧焦了,弄得大伙只能吃些表面的大饼子。
第二次是做高粱米饭,我还以为和家乡做大米饭一样,先用大火烧开后再用小火烧,自认为这次一定不会出错,让大伙笑话我。等到大伙收工回来一打开锅盖,不知是谁夸了我一句:“不错,熟了。”盛饭时才发现,上层是熟了,中间是生的,底下却又是焦的,大伙又都笑话我了。我很不好意思,怪自己这么笨饭也烧不好。从此以后大伙再也没让我烧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