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将我塞进黑矿坑三年。
只因她的白月光说我爬山时害他,妻子便恨死了我。
将我送进黑矿坑反省,赎罪。
三年后,她的白月光需要肾源,妻子终于想起了我。
“林毅,只要你同意捐一个肾,我立刻放你出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就死了。
死在了被她送进黑矿坑的第一年…
1.
三年前,司悦以我谋杀未遂为由,派人将我送进黑矿坑中反省,赎罪。
无论我如何解释,甚至拿出证据跪在地上求她。
她都笃定是我因为吃醋,处心积虑的想害死她的白月光江辰。
黑矿坑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更何况还有司悦安排人日夜不停的‘照顾’我。
被关进里面没多久,我就死了。
司悦眉头紧皱,目光清冷,带着保镖出现在黑矿坑中探望我时,我已经死了两年半。
“待会别管他同不同意,哪怕是将他绑起来,也要让他在捐献同意书上签字!”
探望室内温暖如春,可随着她冷漠的话音出口,温度像是降入了寒冬腊月。
她厌恶的打量着周围,不耐的吩咐保镖,“人怎么还没出来,赶紧让他来见我…”
等了许久,保镖终于带着人出现在了门外。
可,出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黑矿的工头。
“司小姐,让您久等了,只是……”
“只是什么?”司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工头赶紧说道:“只是,林毅恐怕没办法来见您了。”
“不想见我?呵,他什么意思?”
“在这待爽了是吧?一日三餐不用操心,还可以躲着我?”
“你告诉他,只要他自愿捐出一颗肾,想在这里待多久都行,待到他死都没问题!”
她厌恶又不耐的让工头向我递话,想以此招我出来。
可她根本看不见,我此刻正飘在她的上空,满脸的苦涩的望着她。
工头并没有动身,司悦见他目光躲闪,立刻冷眸皱眉。
“怎么?林毅就这么不想见我…”
工头赶紧摇头,“不是,是他早就不在这儿了,怎么来见您呢。”
对啊!
除了谁也看不见的灵魂,我的身体早已经不在这儿了。
死去的第一天,他们就嫌我的死状太过恐怖,将我丢了出去。
现在我的尸体,怕是早就被某条野狗消化成肥料了吧。
司悦显然不相信工头的一面之词,她让保镖看住工头。
自己开始在黑矿坑内,一间间的搜查。
矿区内的房间很多,她从宿舍走到休息室、又到厨房,还将人员的名单全都仔细查看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我的身影。
司悦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隐隐压抑着愤怒,她朝工头质问道。
“我说了谁也不准放他出去,你竟然敢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工头拿了她的钱,可以说是她最忠心的狗腿,怎么可能放我出去啊。
当年,我被司悦安排的人折磨的体无完肤,跪着求他让我出去看伤,他都没有心软过。
哪怕我给他磕头,磕的鲜血淋漓,他都未曾松口。
司悦森冷的坐下,命令工头在五分钟内将我带到她的面前。
工头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叹着气说出了实情。
“司小姐,我实话告诉您吧,林毅他…他早就死了!”
“死的可惨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墙上地上全是他用头撞,用没有指甲的手指扣出来的血迹。”
“在他死后的第一天,我们就将他的尸体丢出去喂狗了……”
可司悦根本不信,脸色越发的不耐了。
“说,林毅到底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敢让你敢违背我的话?”
“他害江辰哥哥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以为就能逃避问题吗?”
“我看,就是你和他联合起来一起骗我的!”
工头连忙解释,“不,没…司小姐,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敢欺骗您啊!您可是我的上帝,衣食父母啊!”
怕她不信,工头赶紧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当时拍下来的照片,您可千万别传出去…”
2.
司悦将信将疑的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照片上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照片上,是一个看不清摸样的人影。
他的身体痛苦的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浑身遍布着血痕与淤肿,道道鲜血淋漓的划痕更是占据了整张脸。
身上的皮肤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布满了黑紫色的硬痂。
手指甲像是被人生生拔下来了一样,连接着里面的经络,血肉模糊。
从状态上来看,人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司悦僵住片刻,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她便冷笑起来,“妆化的真好啊,乍一看还真像林毅。”
“但你们是不是拿我当傻子耍,他在这里除了吃喝下矿,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再说,人都快死了,他怎么不去医院,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我心里心酸又难受。
明明是她安排人‘照顾’我,不放我出去的啊,不然我怎么会痛苦的死在这里。
最后那次毒打过后,我实在撑不住了,跪在地上,恳求工头给她打个电话。
可她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要死就趁早死,别恶心我!”
哪怕司悦已经不在乎我了。
求生意志依旧让我想拼命的活下去。
我对着工头磕头,地板被我磕的“砰砰”作响,血水和灰尘混合成暗黑色的血浆,一滴滴滑落下来。
工头实在于心不忍,忍不住对我说道“不是我不放你出去,而是没什么用啊!”
“你有钱吗?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几百公里,你怎么去?更别说你连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都在你老婆手里。”
“忍着吧,撑过去了是命。撑不过去啊,那也是命…记得下辈子,找个好姑娘……”
工头的话,让我不住的苦笑起来。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
强吞下嘴里不断溢出的血沫,我想走回宿舍,好好休息。
可此刻的我,连休息都成为一种奢望。
十分钟后,工头命人将我从布满血痕的床上拉起来,丢进了黑煤矿中。
最后,我永远倒在了里面…
司悦望了眼满脸无奈的工头,冷哼起来。
“够了,别装了!”
“赶紧让林毅滚出来,只要他肯捐出肾源,我这就放他离开这里,另给我再给他二十万。”
我麻木的飘在半空中,心却如同被寒冬的风吹过那样的冷。
原来我的肾只值二十万,还不如她给江辰买的一件衣服贵。
更不用说司悦眼都不眨的豪掷万金,为他专门买来的概念版超跑。
那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啊。
所以,她的冷漠只是对我。
满腔的爱,全都用在了江辰身上。
工头依旧耐心的解释着,可司悦却笃定,是我们俩联合起来骗她。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尸体呢?墓碑呢?一张照片能够证明什么!”
“我告诉你,今天不把他交出来,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没办法, 工头只能咬牙带着她来到外面的一处荒地。
指着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土包面色复杂道,当时就把我丢到了这里。
司悦面色阴沉,冷声命令保镖。
“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3.
掘人坟墓,在外人看来丝毫不亚于杀人放火。
可司悦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冷眼看着保镖一点点把我的坟墓掘开。
我痛苦的望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恨我到这种地步。
也许是过意不去,工头在一旁不停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怕我的鬼魂会找上他。
可没一会,他就被保镖拽着来到挖开的土包前。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人呢?骨头呢?你不是告诉我林毅在里面吗?”
“除了土还是土,你别告诉我你指错地方了!”
司悦的语气就像是压抑到极致的火山,稍微一碰,可能就会完全喷发。
工头瞪大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土坑,满脸的不敢置信。
“我…当时看见有野狗想吃他的尸体,实在于心不忍,才把他埋进去的,这,怎么可能…”
我也有些疑惑。
可司悦早就没了耐心,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所以,接下来你要说他的尸体被野狗吃了?”
“好,好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骗的团团转!”
“林毅,还有你!好!都很好!”
工头连忙想解释,但这时,司悦的手机却响了。
见到上面名字的刹那,她脸上的冰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腻死人的温柔。
“江辰哥哥,今天感觉怎么样?你放心,我一定让林毅心甘情愿的将肾捐出来!”
是他!
那个害我被丢进黑矿,惨死在这的罪魁祸首,江辰!
电话对面,江辰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虚弱。
“悦悦,其实你没必要去求林毅的,我的病…”
司悦急忙打断他的话,似乎是不忍心再继续听下去,“别说傻话,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救你的!”
“要不是当初你捐给我一颗肾,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害得你的另一个肾也…”
“再说了,既然他的能匹配上,我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给找出来!”
我不由的皱紧眉头,救司悦的人什么时候成江辰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随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司悦一五一十将我失踪的情况说给了他听。
下一秒,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江辰诧异开口,“不可能,林毅今天还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出国呢。”
“对了,他还说在老房子给你留了点东西,你去看完就明白了。”
见过我?
他就是个骗子啊!
我焦急的冲司悦呐喊,别相信他,他就是个骗子。
可却传不出丝毫的声音来。
就连我飘到她面前疯狂的挥手,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挂断电话后,司悦的目光再次森冷起来,她冷漠的撇了眼工头,直接转头离开。
半小时后,司悦来到我们曾经居住过的老房子前。
两室一厅,这是我们恋爱时的温房,也是寄存我们曾经幸福的地方。
没有丝毫犹豫,司悦冷着脸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在客厅的茶几上,她看见了放在上面的书信。
只有一句话,让她愤恨的将信撕的粉碎。
“司悦,你不可能找到我的!”
4.
这是我的笔迹,但根本不是我写的。
我已经成了鬼魂,又怎么能触碰到现实中的东西。
可司悦不知道,她不甘的冲着周围怒喊了一声,
“林毅,你祈祷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狠毒的话回荡在客厅,竟让身为鬼魂的我,都感到了刺骨的冰寒。
没等我反应过来,司悦的目光突然看向门口。
那里,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妇人颤巍巍的推开了门。
望见客厅的众人,她楞住了,在看到司悦后,脸上更是充满了不敢置信。
“司,司悦?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看着眼前形同枯槁,头发花白的妇人,眼角情不自禁的湿润起来。
这是我妈啊,她才五十多岁,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司悦眼前一亮,急忙上前抓住我妈的肩膀。
“你一定知道林毅在哪儿对不对,你让他出来吧,我不会为难他的。”
我妈听到我的名字,凄凉一笑。
“出来?你让他怎么出来?我儿子死了,被你亲手害死了!”
得到的,依旧是我死去的答案,可这显然不能让司悦满意。
她焦急的神色消失,随即目露凶光,并一巴掌扇在我妈的脸上。
“你也在骗我!为什么?我不就是想让他捐颗肾给江辰哥吗,他又不会死!”
我妈被她打的一个踉跄,痛呼一声摔在地上。
我整个人不禁一颤,急忙挡在她面前怒视着司悦。
她,她怎么舍得啊?
她难道忘了,当年我妈是怎么照顾她的吗?比对我这个亲儿子都要好!
可下一刻,司悦竟直接穿过我的身体,拽着我妈的头发看向她。
“我再问你一遍,林毅在哪儿?”
她此刻脸上已经没了表情。
我心里也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妈嘴角渗出血丝,苦涩的笑道,“死了,小毅已经死了…”
司悦的手猛然一松,在我的震惊中,她冷漠的命令保镖将我妈架起来,拖到阳台边缘。
“林毅,我知道你能听到,我数十个数,如果你还不出现,我就把你妈丢下去,选择权全在你!”
她施施然的坐到沙发上,开始倒数,笃定我一定会出现。
“十、九、八……三……”
随着倒计时结束,她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冷笑喊道:“好,很好!林毅,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可我明明已经在她面前卑微的祈求了,甚至跪在地上磕头求她放过我妈。
她却一点都听不见。
随着她挥手,我猛然转头。
只见保镖不顾我妈的挣扎,冷漠的将我妈从三楼推了下去。
“不!啊!”伴随着声声尖叫和闷响,我眼里流出血泪,从阳台飘出,落在我妈身旁。
她嘴里不停的咳着鲜血,枯槁的身体摔在地上,似乎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粉碎了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从我妈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解脱?
司悦来到她身旁,冷漠的眼中不带丝毫感情。
“想起来了吗?林毅在哪?”
我妈嘴里又咳出一口血沫,艰难的喘息道。
“他…他就藏在冰柜里,你去找他吧!”
司悦不明所以,皱着眉再次返回老房子。
在厨房里,有一个专门冷冻肉食的巨大冰柜。
她制止了靠近的保镖,身后掀开冰柜盖板冷笑道,“林毅,我找到你了!”
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面色更是肉眼可见的慌张着。
因为,冰柜里正冻着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
在冰块表面,还有一张血书,鲜红又刺目。
上面写着。
“司悦,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