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海军巡洋舰现代化的教训

美国海军长期、耗资数十亿美元的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现代化项目中存在的问题在周二发布的政府监管报告中得到了强调。政府问责办公室（GAO）的报告揭示了困扰这一努力的系统性问题，例如对承包商监管不力以及对于舰船在返回舰队前需要进行哪些工作缺乏了解。

同时，GAO报告强调了推迟维护的腐蚀性影响，并警告说海军没有充分固化改革措施，以防止类似的浪费再次发生，特别是在海军启动了一项雄心勃勃的耗资100亿美元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舰队现代化计划之际。

根据GAO的数据，美国海军在过去十年中花费了近40亿美元来现代化七艘老化的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但只有三艘大型水面战舰将完成现代化进程，且这些舰艇都不会像最初设想的那样额外服役五年。近一半的资金，即18.4亿美元，被“浪费”在现代化四艘从未返回海上并在海军退役的巡洋舰上。

对于其三艘现代化巡洋舰的成本和相对较短的额外服役寿命，海军本可以几乎购买两艘全新的驱逐舰。

“虽然现在挽救巡洋舰现代化努力为时已晚，但未能吸取关键教训将对未来海军水面舰队构成风险，因为它即将为其他舰种开展重大现代化努力，”报告指出。“DDG现代化2.0和两栖战舰的使用寿命延长和现代化尤其如此。虽然一些问题是巡洋舰特有的，但我们观察到的不足跨越了海军船舶维护和现代化期间的规划和执行。”

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携带战斧陆攻导弹（TLAM），担任空中和防御炮台以及指挥控制平台。它们还装备了鱼叉反舰导弹和MH-60R海鹰直升机，并执行反潜战任务。这些舰艇建于1980年代和1990年代初，作为航母打击群空中和导弹防御架构的中心节点，具有独特的能力，能够容纳打击群的空中防御指挥官。

目前美国海军仍有九艘巡洋舰在服役。其中六艘计划在未来几年退役，另外三艘——USS Gettysburg（CG-64）、USS Chosin（CG-65）和USS Cape St. George（CG-71）——已经完成或接近完成现代化，并将服役至本十年末。

正如上个月报道的，现代化包括宙斯盾战斗系统的改进、新的AN/SPQ-9B雷达和现有AN/SPY-1B的升级，以及更新的SQQ-89A(V)15声纳套件、Mk 21垂直发射系统（VLS）的修改以及其他工作。

Gettysburg本周与USS Harry S. Truman（CVN-75）航母打击群的其余部分一起进入美国中央司令部的中东水域，在那里它将执行空中防御任务，该地区过去一年一直受到伊朗支持的胡塞叛军导弹和无人机攻击的困扰。

尼米兹级航空母舰USS Harry S. Truman（CVN-75）在2022年航行。（美国海军）

Chosin在2024年初完成了现代化和海试，海军计划在财政年度2027年计划退役前再次部署它。Cape St. George的工作仍在进行中，海军计划在今年10月1日开始的本财年进行海试。

“像USS Gettysburg和USS Chosin一样，海军目前计划在财政年度2027年之前至少部署USS Cape St. George一次，”报告指出，并补充说海军现在计划到财政年度2030年退役所有三艘舰艇。

海军一直在努力让Flight III Arleigh Burke级驱逐舰承担巡洋舰的空中防御指挥角色，但迄今为止，海军只有一艘Flight III驱逐舰，有关让一艘“满载”的驱逐舰子类担任此类角色的可行性提出了质疑。GAO指出，新的Flight III驱逐舰面临“显著的交付延迟”，一些舰艇比计划落后了两年多。

美国海军第一艘Flight III Arleigh Burke级驱逐舰USS Jack Lucas（DDG-125）。（美国海军）

已经报道了海军巡洋舰现代化计划的起伏，而周二的GAO报告强调了导致这一结果的更广泛的系统性失败。海军计划在“未充分评估其对军力结构的影响，包括成本、利益和风险”的情况下，放弃其三艘现代化巡洋舰，并且海军将寻求在这三艘舰艇被封存之前再挤出一次部署。

但根据GAO的说法，这一决定“不是基于对舰艇状况和相关作战影响的全面了解，因为海军尚未完成对放弃舰艇的成本、利益和风险以及舰艇状况的全面评估。”

海军官员告诉GAO，“他们看不到巡洋舰为舰队带来的价值”，因为它们不可靠，并且长期存在诸如船体开裂等问题，同时在某些方面还不如更现代化的驱逐舰。但这些官员也承认，他们没有进行检查以了解现代化舰艇的可靠性和状况。

巡洋舰现代化可以追溯到2012年，当时海军首次因预算限制寻求退役多艘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国会拒绝了这些提议并资助了现代化工作，海军计划采取分阶段的方法，使11艘巡洋舰每艘额外服役五年。

但海军在现代化之前没有充分了解其巡洋舰的状况，官员们告诉GAO，这些舰艇的状况比他们意识到的更糟。这是因为海军在舰艇服役初期取消了维护期，允许像油箱裂缝这样的问题滋生并在现代化开始时变成重大问题。

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USS Gettysburg（CG-64）。（美国海军）

“例如，根据OPNAV官员的说法，由于全球反恐战争期间对巡洋舰的作战需求，海军在2000年代推迟了巡洋舰的维护期，”报告指出。“然后，海军官员告诉我们，海军在2011年至2014年之间取消了巡洋舰的维护期，因为海军计划放弃巡洋舰。”

海军试图在国会资助现代化后更好地了解巡洋舰的状况，虽然这些调查是“全面和有力的”，但出现的大量计划外工作“表明这些努力无法弥补多年来不跟踪舰艇状况和推迟维护的努力”，GAO报告指出。

官员们告诉GAO，海军在跟踪所需维护方面做得更好，有助于确保舰艇能够满足其服役寿命。

“然而，这些改进作为预防措施对尚未落后的新型舰艇的影响更大，对于海军已经推迟了大量维护并失去了状况跟踪的旧舰艇，如巡洋舰，影响较小，”报告指出。

根据其所谓的“分阶段现代化计划”，海军停用了七艘巡洋舰，并将人员从350个岗位减少到45名船员的看护队伍，以节省成本。在每艘巡洋舰现代化的中途，计划将舰艇的兵力恢复到正常规模以帮助重新激活舰艇，GAO称这一决定“不寻常”。

“根据海军官员的说法，正在接受维护或现代化的舰艇通常不会有其船员大幅减少或被停用，”GAO报告指出。这在将特定巡洋舰重新启动时导致了诸多问题。

“停用舰艇和减少船员使得项目官员更难了解舰艇的状况并维护舰艇，从而阻碍了现代化努力的准确规划，”根据GAO。“例如，根据海军官员的说法，很难评估停用舰艇系统的状况。此外，由于舰艇只有45名船员，系统被关闭，这些系统进一步恶化。”

GAO的报告——涉及采访100多名官员——还发现海军“没有有效地规划巡洋舰工作”，导致大量计划外工作，导致时间表延误和成本增加，包括9000项合同变更。

“海军尚未确定计划外工作的根本原因，或制定并固化根本原因缓解策略，以防止糟糕的规划类似地影响未来的水面舰艇现代化努力，”报告指出。

一旦开始对巡洋舰进行工作，海军有时难以提供适当的监管，GAO报告指出。2018年的一项决定“限制了官员在没有高级领导批准的情况下对承包商进行经济处罚”，而到了2020年，领导层将对承包商工作的检查减少了近50%，这些行动被采取是因为“海军依赖它们来现代化其舰队，以维持与造船业的牢固工作关系”。

“尽管在巡洋舰现代化努力中普遍存在质量不佳的工作，[海军海上系统司令部]的高级领导层却阻止[区域维护中心]和合同官员充分使用关键的质量保证工具来维护工业基础和与船舶修理行业的积极工作关系，”报告指出。“这降低了RMC确保承包商生产质量工作的能力。此外，海军的指导没有明确的角色，使得海军内部几个关键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协调变得困难，这进一步阻碍了对工作的有效的监督。”

GAO的报告强调了几艘不断减少的巡洋舰舰队中的几艘舰艇及其持续的不佳状态，即使在多年的现代化工作之后。

USS Cowpens（CG-64）在2024年8月退役，经过八年的现代化，截至2022年6月仍需要大约8800万美元和三年的额外工作，根据GAO，下一年的照片揭示了甲板上的锈蚀和腐蚀，以及地板上的洞。

另一艘，USS Vicksburg（CG-69），于2024年7月退役。官员们在2023年估计，它将需要额外的1亿美元，这还不包括将船只干船坞和修复其声纳圆顶的成本。

即使是已经完成现代化的巡洋舰也存在问题，根据GAO。部署的Gettysburg在2023年2月完成了其现代化和海试，海军检查和调查委员会裁定该舰符合出海的最低标准。但一年后，2024年1月，同一个委员会在对舰艇状况的检查中发现了“几个突出问题”。

“例如，武器系统的一些元素无法操作或退化，舰艇各处都有结构问题，”报告指出。

海军在那次检查后解决了这些问题，巡洋舰在2024年6月完成了18天的海上任务，包括使用其更新的战斗系统软件成功发射和拦截导弹。

但在Gettysburg于2024年9月部署之前，舰艇部队向GAO报告了转向齿轮和液压动力单元部件等问题，海军从已经退役的巡洋舰上拆解零件。

“根据舰员的说法，推进装置和电力系统故障是USS Gettysburg部署的主要问题，”报告指出。

所有进入现代化的巡洋舰都遭受了“广泛的承包商性能和质量问题”，海军区域维护中心向承包商发出了1400项纠正行动请求，要求他们纠正错误的工作，报告指出。

一个承包商在GAO报告中未具名的一艘巡洋舰上使用“未经授权的材料，如保鲜膜、带有普通商店购买胶的胶带、膨胀泡沫和电视上看到的密封产品”来修复大型声纳圆顶电缆。

美国海军正在现代化的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上的劣质工作。（政府问责办公室）

在另一个实例中，承包商将枪座安装在错误的高度，需要拆除并重新安装，导致四个月的延误。

“此外，炮在没有液压油泄漏的情况下无法发射，”报告指出。“舰员官员告诉我们，他们直到战斗系统海试时才发现这个问题。海军此后纠正了这些问题。”

美国海军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上的一门主炮。（政府问责办公室）

在另一艘船上，质量保证官员在一天内注意到五名承包商人员在船上的三个不同区域使用错误的焊接方法。

海军还未能确保承包商工作按顺序进行。这导致了承包商安装设备的延误，以及Vicksburg号上的电缆和电力分配不完整，舰员告诉GAO。

“他们还告诉我们，这些问题导致了22吨电子设备闲置，没有空调，”报告指出。“官员们说，缺乏温度控制导致了用于操作宙斯盾战斗系统的计算机设备的问题，很可能大部分电子设备无法挽回。作为另一个例子，USS Chosin上的舰员告诉我们，由于船上的通风系统不工作，现代化团队承包商无法测试一个关键系统。这导致了确保所有关键系统正常运行的延误。”

GAO报告指出，一艘正在维护的舰艇从海军水面部队转移到海军海上系统司令部（NAVSEA）然后再回来是多么不寻常，海军官员指出，所有权的转移不应再次发生。

海军官员同意GAO的观点，认为这些教训应该被编纂，但也告诉监管机构，在预算受限的环境中，海军可能需要停用一艘船，减少其船员规模并转移所有权以节省资金。

“他们还表示，海军领导层需要保持灵活性，”报告指出。“然而，这样做可能会大大增加海军经历不良结果的风险，就像巡洋舰现代化努力所发生的那样。”

海军面临着增加其总舰队规模的挑战，以及维护其当前的战舰和潜艇。新的星座级护卫舰也陷入了延误、成本增长和其他问题，你可以在这里阅读更多。这导致了该服务于上个月宣布将延长一打Flight I Arleigh Burkes的服务寿命到2030年代以帮助保持总体作战能力，根据过去的TWZ报告。

海军依赖现代化努力来维持舰队规模。尽管服务官员表示信心，驱逐舰现代化计划不会重复过去巡洋舰的错误，但GAO的发现表明，这种陷阱仍然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