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的春季,每一刻都洋溢着浓郁的春意。天空呈现出蔚蓝色调,晴朗而明媚;土地因雨水滋润而显得湿润,散发出清新的气息。
树木披上了嫩绿的新装,花草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即便是被战争爆炸冲击波所摧残的丁香花,也依旧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战场上,大自然以其纯净的姿态展现着勃勃生机,它并不理解战争的惨烈,毫无保留地向世人展示着自身的美丽与魅力。这既是自然界的春天,也是人类历史进程中的一个春天。
在法西斯势力肆虐的严冬之后,正义的力量开始显现出强大的韧性和不可动摇的态势。他们不断前进,胜利的曙光愈发接近。正因如此,即便是那些在战争洗礼下心灵变得坚硬,几乎忘却自然之美的官兵,也开始感受到内心深处温情的复苏。他们愈发强烈地意识到,春天已经悄然降临到自己身边。第二次世界大战已迈入第六个年头,正义力量协同作战,攻势凌厉,正稳步迈向最终的胜利。而法西斯德国则如同海面上的一艘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船只,随时可能在这场战争的狂风巨浪中沉没。自1944年下半年至1945年初,苏军在东线战场,英法美联军在西线战场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胜利,军事斗争的焦点逐渐转移至德国本土。希特勒政权遭受东西两线的夹击,战略上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1945年1月至3月间,苏军相继击溃了东普鲁士、波兰、西里西亚、东波美拉尼亚及匈牙利的法西斯军队及其重兵集团,至4月1日,已深入德国腹地。冬季攻势的顺利进行,使得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与乌克兰第1方面军成功击败了德A集团军群,深入德国东部。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各部推进至波罗的海沿岸至尼斯河入口处的拉茨多夫之间的奥得河区域,并在河西岸建立了多个登陆场;乌克兰第1方面军各部则推进至拉茨多夫至彭齐希之间的尼斯河地带。其左翼部队已抵达捷克斯洛伐克边境的拉蒂博尔区域。乌克兰第2、3、4方面军于3月下旬再度发起攻势,成功挫败德军南方集团军群。在南斯拉夫,苏军直接支援下,南斯拉夫军队持续与德军E集团军群交战。同时,列宁格勒方面军与波罗的海第2方面军继续围困位于图库姆斯、利巴瓦地区的库尔良季亚集团军群。白俄罗斯第2及第3方面军在东普鲁士地区包围了德军北方集团军群主力,并于4月彻底清除其残余势力。此外,白俄罗斯第2方面军在但泽东南部及格丁尼亚地区彻底摧毁德军维斯瓦集团军群的残余部队。
1945年初,西欧战区的战略格局迅速向盟军有利方向发展。利用苏军冬季攻势的胜利及德军第6坦克集团军等部队调往西线的契机,盟军于3月下旬对德军发动新一轮猛攻,成功在波恩至曼海姆间渡过莱茵河,并于4月1日前推进至布雷达、波恩、卡赛尔、曼海姆及米卢兹一线,合围德军鲁尔集团军。在意大利战场,法国第1集团军占领法意边境的赛扎、尼察地区,美国第5集团军与英国第8集团军则在佛罗伦萨以北与德军对峙。在英美政府的敦促下,英美联军司令部调整作战计划,加速向东推进。3月23日,英美联军发起反攻,进展顺利,未遇强劲抵抗。德军鲁尔集团军被合围后,其西部防线实质上已全面崩溃。随后,盟军继续向汉堡、莱比锡、布拉格方向挺进,苏军与英美联军之间的距离缩短至150至200公里。此时,希特勒领导下的法西斯德国军事政治局势已显而易见,其发动的侵略战争败局已定,希特勒主义的世界统治梦想正走向终结。从军事角度看,德国军事力量已大幅削弱。至1945年4月,德国武装力量的规模虽仍维持在263个师、14个旅及82个师级战斗群、残缺师与残缺旅的水平,总计相当于325个师的战斗力,并辅以11个预备师,但其整体作战效能已显著削弱。德国的政治与军事领导层依然拒绝投降,秉持特定的政治考量与战略部署。尽管战争的结局对德国而言已几无胜算,特别是希特勒,仍不愿接受失败的命运,力图通过各种手段延长战争。他们寄望于盟军内部在复杂战局中可能出现的意外变数,期盼英美与苏联之间产生矛盾与分裂,为此,德国采取了离间策略。1945年3月,德国派遣沃尔夫将军等军官前往伯尔尼,与英美盟军进行接触,探讨德军单独向盟军投降的可能性,以此挑拨其与苏联的关系。希特勒更明确提出:“宁可将柏林拱手让予盟军,也不使苏联军队踏入。”德军声明,无论何种情况,都将坚守柏林,即便面临美军从后方的攻击,亦不会将柏林交给苏联。对此,苏联政府向罗斯福总统发出特别公函,坚决反对此类单独谈判。罗斯福在回信中指出,德军的真实意图是在同盟国之间播撒猜疑,制造不信任。由此,德军的策略未能取得预期效果。
希特勒的战略核心在于,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东线,遏制苏军的攻势,以避免无条件投降的命运。德军最高统帅部预见到苏军将对柏林发起主要攻势,因此在该方向集结了大量兵力与武器装备,意图阻止苏军向西推进。尽管德军在波美拉尼亚与匈牙利策划了两次大规模反突击,但均以惨败告终。经济层面,德国的经济状况在此时亦急剧下滑。1945年3月,德国的日均钢产量仅为1944年平均水平的15%,煤炭开采量减少84%,焦炭产量下降62%。经济衰退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军械与军事技术装备的生产,导致军用产品产量显著下降。1945年第一季度,德国主要武器及其弹药的生产量大幅下滑,德军统帅部难以为作战部队提供充足的补给。具体而言,飞机产量仅能勉强补偿损失的一半,坦克日均产量由前一年的705辆锐减至333辆,火炮、轻武器及弹药的日均产量也减至前一年的一半。在人员补充方面,德国同样面临严峻挑战,补充人数仅占损失人数的一半左右,且采取的措施包括征召16至17岁的青少年及50岁以上的老年人入伍。军事挫败与经济恶化共同加剧了希特勒的内外困境。一方面,国内矛盾愈发尖锐。长期战争给德国带来深重灾难,面包与食用糖严重短缺,城市居民每周仅能获配1700克面包及少量食用糖。频繁的空袭导致众多城市沦为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民众或栖身于地下室,或流离失所,几乎无安身之所。德国社会陷入混乱,民众普遍厌战,期望尽快结束这场残酷的战争。另一方面,法西斯集团内部出现分裂。部分高级将领见大势已去,萌生抛弃希特勒、另寻出路之意。希特勒亦感受到孤立无援,曾感慨道:“我终将只剩下布劳恩小姐和我的狗这两位朋友。”1944年7月20日,腊斯登堡发生暗杀希特勒事件,德国城防司令部参谋长施道芬贝格上校试图在会议中引爆炸弹,但希特勒侥幸逃脱。此后,希特勒鲜少公开露面,减少与外界接触,仅与少数亲信共处。该小团体由鲍曼与凯特尔组成,被视作大本营内部的核心三人组。此次暗杀行动波及近十名高级将领,并导致近4000人的不幸丧生。事后,希特勒陷入极度不信任状态,对周遭之人皆持怀疑态度,近乎孤立无援。他尤为质疑陆军及其将领的忠诚度,甚至臆测陆军总参谋部与苏联总参谋部间存在勾结行为。希特勒将战场失利归咎于军事指挥官的“背叛”,并断言:“直至此刻,我方在俄国的一系列重大计划之所以屡遭挫败,全然归咎于背叛。”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西线德军总司令克卢格在前行途中,因数小时与大本营通讯中断,希特勒便草率断定其正与同盟军进行投降洽谈,并立即解除了其职务。希特勒还认为,德军往昔的挫败很大程度上源于纳粹党对军队的干预不足。为扭转此局面,他竭力增强对军队的控制力度,乃至一个师的调动均需其亲自批准。为削弱陆军这一不被信任且忠诚度存疑的势力,希特勒强化了党卫军建设,并借助秘密警察监控陆军军官的言行举止。在政权岌岌可危之际,德意志帝国的宣传部长戈培尔被迫启动宣传机制,发起了一场效忠希特勒的运动。在希特勒演讲时,戈培尔拙劣地安排人员于台下带头鼓掌,高呼“希特勒万岁”,企图缓解国家对元首的信任危机。此举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随之而来的,是上层人物间的矛盾日益激化,他们相互倾轧,争权夺利。德国元帅戈林、秘密警察首脑希姆莱、纳粹党高层鲍曼、军备及战时生产部长施佩尔等人之间产生了严重分歧。据报,戈林与戈培尔、施佩尔、希姆莱与鲍曼之间,以及他们与希特勒之间,均存在不同程度的矛盾与权力斗争。这些矛盾的交织进一步孤立了希特勒,加速了法西斯德国的崩溃。而在希特勒生日当天,即4月20日,这一系列事件正持续发酵。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逃离后,希特勒最信赖的资深下属戈林与希姆莱亦相继“隐退”。戈林率领的车队满载贵重财物,仓促驶向德国南部,并于23日致电希特勒,宣称即将接管帝国的全面领导权。
外交局势方面,德军在东线遭受苏军猛烈攻势,西线则面临英美盟军的沉重压力,如潮水般迅速溃败。正如俗语所言:“树倒猢狲散”,战败已成定局。原本依附于德国的仆从国,包括芬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等,见德国败象已露,纷纷撤离战局,其中保加利亚与罗马尼亚更是迅速转换立场,对德军发起反击。自1945年2月起,原本持中立立场或非交战状态的国家亦急于对德宣战,土耳其、埃及、叙利亚、瑞典及新近退出战争的芬兰,相继加入反法西斯德国的阵营。面对如此局面,曾极度狂热的希特勒发出了绝望的悲叹:“如今一切已成泡影,我已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