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中心，准备好手术室，病人颅骨外伤，腹部，上下肢多处外伤，联系血库备血还有赶紧和放射科联系开绿色通道，一会直接去拍CT……”

津南水库，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当地公安局派武警刑侦支队潜入支援。顾燃，刚分配来刑侦支队不久，就遇到这么一起大案。领导看他是好苗子，有意培养…却不曾想让他受了重伤。

1 急救

“影像科吗，今天值班医生是哪位，麻烦转接……”急诊的电话火速打到放射科。

“你好，我是冉莹。”

冉莹，T大毕业，来医院工作两年，上学时学影像专业，科室主任是她的导师，毕业后跟着导师留下来工作。人们都说被双廷老师中意的学生一定是和他一样“不苟言笑”。冉莹，看上去也确实如此。人长得漂亮，口罩之上，一双杏眼，但很少见它弯过。人是勤勉认真，也从不爱计较。所以小冉医生在医院也广受好评。

“小冉医生，急诊科有病人，一会送来直接拍头部CT 你去盯一下，神外主任也过去。”

“好，我这就去准备。”

冉莹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顾燃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高中两人是同班同学，不过关系一般。冉莹觉得顾燃是班里仅有的几个不爱学习整天只爱打篮球的男生之一。因为他长得又帅又高，笑起来人畜无害，成了高中女生心中男神。冉莹虽然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帅哥谁会讨厌呢？况且还是聪明又阳光的帅哥。后来高中毕了业，听说有不少女生在毕业聚餐时向他透露爱恋之情，又听说他子随父志去上了警校……

当冉莹看到被送进来的浑身是伤，面部和黑色制服上满是淤泥和着血迹的警官，她只能看出这位年轻警察的编号是：271744，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会是高中时那个爱笑爱玩的大男孩。

“他伤得很重，尤其是头部，根据ct图像显示，初步诊断为由于颅骨外伤导致的硬膜外血肿，脑室内可见少量积血。颅骨可见骨折。”冉莹边翻看患者检查单边和外科大夫说道，“患者年龄，28岁，姓名：顾燃……等等，他叫顾燃？”她自认为是比较坚强的人，尤其是在医院也见过了生老病死。可看到眼前的这个名字，她的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她想着“不会是他吧，一定不要是他。”她向身旁急诊的护士急切地问道：“患者是哪个警局的？他的家属或负责人来了吗？”

“来了，来的是他们队长和同事……”护士不明所以的看向冉莹，她从未见冉医生如此慌张的样子。

当顾燃从CT检查室推出来的那一刻，冉莹认出了他。她真的被吓到了，昔日那个阳光充满朝气的男孩，正奄奄一息躺在这里，她不敢相信，双手颤抖地捂住嘴巴，眼泪看着面前的顾燃竟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神外主任以为她被吓到了，毕竟刚工作不太久。还安慰她，没关系送来的及时，初步判断没伤到重要部位，手术马上开始。

冉莹虽然担心，但是职业素养告诉她，不要慌也不能慌，开始和主任等会诊进行进一步地分析手术治疗方案。

会诊结束，冉莹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安稳了些，她整理完会诊资料，写完手头的几份报告和主任说了一声就去了手术室门口。

一般非外科医生不能去手术室， 门外的等待的人们看见医生过来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跑过去询问里面的病人到底怎么样。

安慰他们不久后，外科主任出来了，看到她在这略微惊讶。冉莹解释到“他是我高中同学。”

主任了然，告诉他们没有什么大碍，一会缝合结束后会推到监护病房，让他们放心。

她听到消息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嘱咐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便也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顾燃一直在ICU里观察，家属不能探视，冉莹倒是可以，忙完就去看看他，她总能看到警局的同事在外面眼巴巴地守着，一来二去也便认识了几个。

2 恢复

顾燃恢复得很不错，从ICU里出来之后，看见他的同事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他以为自己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被抓包的现场。但是头痛感又告诉他，他确实是受了重伤。

杜浩和他说“燃哥，你可以啊，什么时候连医院美女都认识了。都不和兄弟们说，以前也不介绍介绍，真不够意思。”

另一个同事也附和道：“对啊对啊，你昏迷这几天有一个美女医生经常来看望你，这么好的待遇怕是只能生病躺在这才能享受吧，嘿嘿嘿。”

一旁的同事们默契地一起抿着嘴点头。

顾燃更蒙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失忆了？医院 美女？谁啊？

刚想问杜浩，只听见“你醒啦，恢复得不错。好久不见，顾燃。”

他转头，看向门口，医生的白大褂映入眼帘，一双杏眼似曾相识。模糊中想起，在他被推到医院的时候，有一双眼睛，也是这般。不过眼中有泪。再细想，好像之前也是见过的……哦，对。高中打篮球，球砸到了一个女孩的头，当时他跑过去询问，那个女孩也是这样的眼睛，眼泪汪汪地看向他，和他说没事。

他想起来了，脱口而出，“我之前就把你弄哭过！”

旁边杜浩一众人，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眼神仿佛在说：

“啊…这，这是可以说的嘛？”

“嗯，是的他说了。”

他们默契用手捂着张大的嘴，相互看了看，说“燃哥，那个……我们还有事，就先出去了。明天，明天再看你。”说完，识趣地一溜烟就出去了。

只剩冉莹一脸懵，一副“他在说什么？”的表情。

而顾燃脸烧得通红，想着可不可以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语言表达功能……

顾燃咳了一声，自己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双手比划说“那个，就是，高中，我砸到了你的头…哎……冉莹，好久不见。”

冉莹心想，回头一定要去问问外科主任，是不是手术伤到什么神经。她念在他是大病初愈，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刚被送来的时候，我都被吓傻了，你浑身上下最完整的就是你的警号，你好，编号271744的顾燃同志。”

顾燃望着眼前的冉莹：长发微卷，凌乱地挑起几缕别到脑后，淡妆，一张再标准不过的瓜子脸上比起一般的大眼睛不同，她的眼睛大而有神，眸中似有星点闪烁，小巧的鼻子高度适中，嘴唇微微嘟起，毫无装饰的白皙颀长的脖颈配上一身白大褂，目标毫无攻击性，一副乖乖女的形象。他的脑海再也不是一周前他追击逃犯时一刀在逃犯的颈动脉上划爆的场景，许久未见可眼前的女孩让他莫名心安。取而代之进入他脑海的是她眼泪汪汪的样子，电影片段般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子里循环。他突然觉得，女孩子的眼睛居然可以像小鹿一样，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欲望。

他想自己一定是术后的不良反应，思维混乱，而且语言组织能力变差，思想居然也变得很禽兽。

冉莹见他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和他说“你别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对你的职业有什么影响。除了近一个月不要高强度的训练和活动，以后慢慢调整，你会恢复和原来一样的。”

冉莹虽然会错意，但也终于可以冲散他这种危险想法 他眉头舒展开，冲她欣慰一笑，便开起了玩笑“谢谢你，冉莹，不现在应该叫……小冉医生。 真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遇见你，你别看我现在或许有些狼狈，但是我平时执行任务不是这样的……哦对，见过Iron man没，是不是很帅？”

“你会变成Iron man吗？”

“不，我偶像。”

他自认为是支队比较讨喜的人，经常可以把领导逗得忍俊不禁，是团建气氛组成员之一可是面对以前的老同学——现在的冉医生 她却不会笑？？

冉莹一本正经地说“钢铁侠我倒没见过，不过你现在腿上的钢板倒也算是挺像。”

…

「我的…钢板… 好吧。他们干医生的真是认真呢。」

“对了，毕业好久，和大家都没什么联系了，而且我这个职业原因……每天用社交软件并不太多。渐渐联系就更少了…你呢，和高中的同学还有联系吗？”顾燃问道。

冉莹思索了片刻，“好多也没有了，只有之前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有几个同行，但是联系并不多，我和你一样，平时聊天的频率也不太多。”

“怎么看你住院这么久，也没见你家人来？”

“我怕我妈担心，”顾燃正色道，“她一个人在家，又心脏不好 每天都会担心我。如果我执行任务出了意外，我和我们队的人说了，除非牺牲，别的情况都不要告诉我妈。”

“那…你女朋友呢？”冉莹心想：像他这样的条件从小就那么多人追，应该都快成家了吧。

3 谈心

顾燃听到她这么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太忙，没时间交，”顿了一下又试探道“冉医生……身边有合适的嘛？”

她听到顾燃这么问有些震惊，想了想说道：“算了吧，医生和刑警谈恋爱，大概是比异国恋还可怕吧。”

顾燃本来是想问冉莹是否单身，但是听到这个回答却没由来的失落。他让她介绍本来就是开玩笑，而真正让他失落了，是冉莹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职业并不能在一起。这样莫名滋生出的想法与失落感，让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他有些不死心似的继续说道：“冉医生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你看我这个情况也不想让家里知道，警局里的同事又都比较忙，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医院的护工……最好是岁数不太大的，也不用别的，主要是能陪我吃吃饭就行。”【顾燃这只小狐狸言外之意：小冉医生我看你就行！】

“就只是吃吃饭吗？那还挺不好找的，主要是价钱不太好定……”小冉医生认真地思索着，随即说道：“这样吧，平时我中午下班就顺便把你的那份饭也买了，过来陪你呆一会。”

顾燃用手蹭蹭鼻子，尽量不表现得过于开心，抿着嘴，舔一舔薄唇笑着说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小冉医生。”

“没事，我平时也是在医院和同事一起吃，换个地方而已，只是多打你一个人的饭不碍事。”

冉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仿佛是脑子短路的顾燃，这么快就成了一只精明的小狐狸，而自己像一只小兔子，就这样呆呆地进了他的圈套。

就这样，顾燃开启了为期一周没皮没脸的和冉医生独处时光。并且很心机地让自己的队友不要在中午和晚上来看他。而他的队友，也很懂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并不揭穿他。

冉莹给他送饭第一天的中午，她刚走到病房门口，映入眼帘的是顾燃看书的侧颜，眼前的美好景象让她驻足：她看见男人惬意地靠在枕头上，淡淡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书上，他的少年感未减却毫无记忆中跳脱的痕迹，肤色极白，微微带着病态，眉目清冷又坚毅，金边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正午的阳光洒到他身旁，照在他端着书的手上，映出他修长的手指和根根分明的指关节，他周身拢着光，亮却不刺眼，斜飞英挺的剑眉，棱角分明的轮廓，令人不由得想到高贵的波斯猫：慵懒，冷漠，蛊惑得惊人。

他似乎有些疲乏了，摘下眼镜，轻轻地皱眉按着眼眦，冉莹这才拎着饭走了进去。

顾燃看到她来，转过脸冲着她笑，那个阳光的少年又回到了记忆中的模样。

“好巧，我刚有些饿，你就来了。”

“嗯，今天食堂有我爱吃的甜豆包，我就排了一会队，买了两个。”

“对了，我特意问了主任，你最近只能吃清淡好消化的食物，所以给你买了鸡蛋羹，甜豆包你暂时无福消受啦。”

顾燃撇嘴，欲哭的模样。

吃完饭，顾燃问她：“你上午是不是挺累的，要不在这休息会吧，我可以给你念书，还挺催眠的。”顾燃或许自己还没有发现自己把“不舍得让你走”已经写在了脸上。

冉莹也没扭捏，关键是她一上午确实很累，最近体检，要打的报告很多，几乎一上午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也行，你记得一点四十叫我，我在你旁边趴一会。”

冉莹趴在床旁，听着他轻轻地念着：“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生活的艰辛，疾病与火山爆发，几乎两次洗清了冰岛人口，毫无疑问，凯夫拉维克是整个国家最糟糕的地区……有人说这艘搁浅的英国船是命运传达的信息，暗示着一切将会改变，人生从此翻页……”

是的，在书外，亦是如此。和这艘搁浅的英国船暗示的别无二致。

4 出院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他出院这天上午正好冉莹休班不在，做完医院各项检查，他把报告给冉莹发了过去。不一会，冉莹回他“恭喜这位编号271744的同志，圆满完成为期一周的艰巨任务，271744同志辛苦了，顾燃同志再见，记得一个月之后来复查。”

顾燃看到消息不自觉地弯了眼睛，虎牙也露出了头，“小冉医生也辛苦，”他想了又想，删了又删，最终还是发了出去“改天请你吃饭。”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和冉莹提出邀约，虽然这一周他们相处得很好，聊天方式也不再拘谨，但是他还是有些紧张，怕她会不同意。

等待的一分钟好像是一个小时，他看到回复后才觉得自己的病大抵是好了。

当然，他回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约成功饭局，他忙着写局里的报告×100，走卷，参加局里的表彰大会，局里的演讲，和对此次任务的分析，和后面的人事调动。

偶尔忙完，他看一看手机，翻着他俩之前的聊天记录：

顾：“冉医生，我想吃肉[可怜][可怜]”

冉：“遵医嘱，不许，今天是医院最好吃的番茄炒蛋。”

顾：我不活啦.JPG

冉：“我今天值夜班，你如果晚上饿了或者想活动可以过来找我，我有巧克力和面包”

顾：“小冉医生这是在诱惑我吗？”

冉：“……是让你看我吃”

………

再到最近

2:00

顾：“晚安，[困]”

6:30

冉：“早安[困]”

冉：“注意身体，别熬夜。[咒骂]”

顾：收到，保证听话。

…

他突然很想吃巧克力

给冉莹发了条消息，他知道今天冉莹夜班，现在肯定没睡。

“小冉医生，你的巧克力是什么口味的。”

不一会，她回到

“德芙，蓝莓。”

所以，凌晨1点，某地711惊现一男子，买下了店里所有蓝莓味的巧克力。并驾车开心地逃离现场。

他经常忙里偷闲回忆起，她睡熟的模样，粉嫩的小嘴弯弯的睫毛，他会趁冉莹睡着时侧身躺在她面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他由于职业习惯，很难和陌生人在短时间亲近起来，但她是例外。

终于忙完这段时候，他和领导请了两天假，领导念他这次任务有功，并且有伤在身，多让他放了四天。

这一个星期的假期啊！！！他开心的恨不得抱着领导亲两口。拍了一车的马屁，领导实在听不下去了，吓唬他“看来你好得差不多了，隔壁市区有起案子，想让咱们协助调查，要不你上？”

他连忙指了指头，皱着眉说，“我这脑袋，不定期就会疼得不行，现在又开始了，诶呦诶呦～领导您休息，我去医院检查，等养好伤，一定听您调遣！”

领导早就看出他另有图谋，笑着骂他：“臭小子，我看你去医院怕是想治一治你的相思病吧！”“是谁嘴这么快，肯定是杜浩这小子，上次案侦考核不如我好，竟跑您这讲我八卦，领导您放心，我要是脱单，一定给他介绍个母老虎，好好管管他这个歪风邪气！不让他在背后乱说话。”

跟领导说完，关好门，他用手比划着六，呲着虎牙晃着头开心地不行。

杜浩正好在他旁边路过，一脸疑惑：“燃哥，你这666什么呢？”

顾燃瞪了他一眼，“看不懂吗，说你呢！你这个老六。”哼的一声，傲娇地走了。

他回宿舍收拾东西，不自觉地哼着歌，想了想觉得该到时间去医院复查了，

便打开了置顶聊天框。

“冉医生，在医院吗，我最近休假，去医院复查，顺便请您吃个便饭？”

过了很久，顾燃已经到家收拾好了卫生。冉莹才回复

“刚才在开会，没看到消息。”

“我在医院，不过今天我值夜班，明天早上吧。我帮你约明天早晨的号，正好我还在。”

顾燃想到好久没见到她了，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疼，又想到了她的那双小鹿眼，那双眼睛最近一定熬红了，便又想到了兔子眼，不过只要是她的眼睛，怎么样都好看。

顾燃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却忘记了是物质决定意识，物质是她的眼睛。而他的潜意识是她好看。

他以前性格十分活跃，大大咧咧的傻小子，从来不会在意很多细节。干了他们这行以后，他便一改之前的毛病，职业的敏感性，让他不自觉地观察人的眼睛，对周遭环境有着十分敏锐的感知力。或许他以前也有，或许后天培养，他尤其是在执行任务时这种能力成倍扩大，他见过无数人的眼睛，或恐惧，或狡黠，或冷酷，或后悔。他能从中看到他们的情绪与想法。再狡猾的嫌疑人，他也可以捕捉到微小的细节，以至于后来对陌生人也会不自觉地去观察。他认为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刚遇到冉莹时，他承认，也出现了这样的防范意识，但是，随着记忆中那双明眸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体内的自我保护机制便只对她失灵了。

他知道，他喜欢她，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或许年少时未曾心动，只因心智成熟尚晚，未曾在意男女之情。可如今的成长与磨练，让他只想得到这一个女孩，千般万般对她好，呵护她。可责任感和这份沉甸甸的喜欢却又牵绊住了让他不敢这么快表明心意，只因她说的那句“医生和刑警谈恋爱，很可怕。”

可明天再见到她，他还会守住这份理智吗？

5 再见

第二天一早，他穿了一条灰色运动裤和深蓝大logo宽松的卫衣，他身形高挑，长期的锻炼让他整个人十分挺拔，让他看上去和高中时期的那个运动少年别无二致，却在气质上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一套运动装穿在身上也会让人过目难忘。梳好头发后便开车去了医院，顺路还买了早餐。

他到了医院边走边给冉莹打电话：

“小冉医生早，我到医院了，直接去找你吗”

“嗯，你来吧，直接去CT室，我一会换好衣服就过去。”

她值了一夜的班，语气中有微微的困倦感，听上去十分的柔软。

“你有没有吃饭？我想着你值班肯定也饿坏了，顺路给你买了点。”

“真的嘛，太谢谢你了，小顾警官。我快饿死了，值了一夜班，巧克力之前吃光了还没来得及买…”

话音未落，顾燃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了她最爱的蓝莓味巧克力。

她带着惊喜和轻微撒娇的语气说道：“谢谢小顾警官，那我就不客气啦！”

顾燃听到后，弯了唇角，耳朵也悄悄地红了起来。宠溺地说了句“别跟我客气，我在CT室等你。”

他做完CT看到冉莹随意地绑着丸子头，换上了一件深蓝色棒球服外套和黑色牛仔裤，是准备下班的模样，眼睛认真地对着电脑看他的图像，但是嘴里却是吃着他买得早点。

看见他走出来，冉莹晃了晃手中的早点，同他笑了一下。意思是：真好吃！可她自己却注意到，因为她吃得太急，嘴角沾了一点沙拉酱。

她看了一会图像，表情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转头和他说“恢复得很好，血肿吸收了，骨折处愈合得也不错。其他的如果不放心我给我们主任看一下…”

他耐心地听她说，因为好久没见到她，想这样再认真地看她一会儿。便说“你慢慢吃，吃完再说”说着，他的手自然地帮她把嘴角的沙拉酱清理掉。 碰到她嘴角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或许过于暧昧，但是好在这里没有别人。“那个…我有点强迫症，不好意思，看你说得太认真，就想顺手帮你擦一下。”解释得太突然，他自己都不信。

冉莹被他和动作惊到了，呼吸都停住了，一口气没吸完，不小心又呛到，脸就像熟透的番茄，咳个不停。

顾燃赶紧拍了拍她的背，被她这副模样可爱到。

她缓过来一点，道了声谢，脸颊却一片绯红，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其他。

冉莹觉得自己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人家就是好心而已，自己内心活动这么丰富，真的好嘛？

想到这，她定了定神，恢复理智，说“我…太急了。”

“不急，慢慢来。”顾燃深长地说到。[我追你也不急]

她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没什么问题我就走了，你要是还有别的检查就去吧。我们晚上见。”

“我检查完了，你家在哪，我开车来得正好没什么事，去送你吧。”

“不用，我地铁就行，怕你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休假时间多的不行，况且你帮了我这么多，送小冉医生回家，我荣幸至极。”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带着她径直走了出去。

他的车是军绿色斯巴鲁森林人，当初买它的时候，他朋友都说他口味独特，可他就觉得森林人就应该是这样。

冉莹第一次看到他的车，肯定的夸了一句“好酷，和你一样。”

顾燃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冉莹前排落座，系好安全带报了地址。和他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

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烧烤，但是天气冷了怕没有感觉……”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烧烤店，晚上在室内也不会冷。”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有点晕车，先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没一会儿冉莹就睡着了，他专心开车，车开得四平八稳。

到了之后，他没把她叫醒，他知道她现在可能是浅睡眠，被人一直近距离“端详”是会有感觉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悄悄地看了好几眼。发现自己高中的时候居然没发现班里有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幸好，现在也不算晚。小小的嘴巴，脸颊还有些婴儿肥，即便是现在看上去仍然稚气未脱，闭着眼睛睫毛长得不像话。安静睡着的样子，让人觉得做什么动作都会打扰现在的这份宁静。

可他，顾燃，偏偏想做一个破坏者，入侵她的领地，去吻上她的眼睛和她的嘴。留下他的印记。

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燃晃了晃头，拿出手机准备侵犯她的肖像权。

终于，在顾燃选了三家不错的照片分别做了壁纸，锁屏和聊天背景之后，冉莹醒了。拍了拍脸偏头对顾燃说，“你到了多久了？怎么没叫我。”

“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扰你。”

“emmm”冉莹一本正经的对他开着玩笑，“你不会趁我睡着，对我做了什么吧。”

顾燃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睡着了还说梦话。”

冉莹信以为真“啊，真的嘛。我说什么了？”

“你说，顾燃好帅啊。我男朋友要是这么帅就好了！”

冉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逗她，心虚的问“不会吧…我真的这么说的吗？”反映了过来后，又补充道“你听错了吧，我说的应该是白敬亭好帅啊。因为我做梦梦见他亲我了。”

不就是骗人吹牛嘛，谁不会一样。

她没想到，顾燃突然会凑到她面前，他的气息扑到她的鼻腔中，是清新，冷冽没有烟草味的男人特有的味道，带着清晨薄荷味，让她瞬间失去了困意。

他在她的耳畔压低了嗓音说：“你确定，不是顾燃亲了你吗？”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已经帮她解开了安全带，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已经回到他本来的位置。

冉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套路了，但是，自己刚刚是在期待什么吗？怎么可能！一定是长期没有谈恋爱，体内多巴胺分泌过多抑制了中枢神经，她胡乱地给自己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然后瞪着他说“你再乱说！”仓皇地说：“我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得回去补觉了。”

“好，快去好好休息吧，晚上我来接你。”

“好。”

冉莹回到家里，关上门，才听清自己的心率已经太快了，她知道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导致的正性肌力作用。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

她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