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春回大地,和风拂煦,“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时节,笔者都要去看桃花。
笔者爱桃花,但说不上理由,大概是因为她的随和与质朴吧。
这两天,为大家介绍了很多关于桃花的诗词,如:
唐代张旭“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宋代苏轼“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又如白居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刘禹锡“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等等,真是写尽人间盛景。
其实,说到桃花,我们还不得不关注另外一个词——刘郎。
从广义的角度说,凡是姓刘的男性都可以叫作“刘郎”:
“长喜刘郎马上,肯听诗书说”(辛弃疾《六幺令》)一句中的“刘郎”指的是汉高祖刘邦;
“茂陵刘郎秋风客,夜闻马嘶晓无迹”(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中的“刘郎”指的是汉武帝刘彻;
“要约刘郎铜雀醉,低事遽争荆楚”(王千秋《贺新郎·石城吊古》)中的“刘郎”指的是刘备;
而把桃树、桃花和“刘郎”扯上关系的,则是唐代诗人刘禹锡。
刘禹锡,字梦得,是唐朝著名的文学家,有“诗豪”之称。
他虽然出身于书香门第,可仕途并不平坦。
永贞元年,永贞革新失败,本为监察御史的刘禹锡先后被贬至连州、朗州,这一去就是10年。
元和九年(公元814年),刘禹锡被召回长安。刘禹锡回到长安后,听说长安朱雀街旁崇业坊有一座玄都观,观内道士种植了许多桃树。
次年三月,刘禹锡去观赏桃花时有感而发,写诗一首:
紫陌红尘拂面来,
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
尽是刘郎去后栽。
——《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
诗人其时的心情,是无限感慨中又夹有几分庆幸的。
然而,他并未因过去所受的屈折而产生明哲保身的思想,一如既往地对政敌进行讽刺和揭露。
这首诗便以“桃花”借喻朝廷中窃踞高位的新贵,于戏谑之中,藏讽刺之意。
诗的前两句渲染看花的盛况,暗示那些新贵仅能博得凡夫俗子的艳羡而已。
诗的后两句点出这“灿若云霞”的千树桃花都是诗人被逐出长安后才植于皇城的,隐喻朝中的新贵,靠排斥革新力量起家,才有今日的飞黄腾达。
“尽是刘郎去后栽”,语含俏皮,但俏而不滑,其中自有严肃的内容在。
因为这首诗“语含讥讽,执政不悦”,不数日,刘禹锡又被贬为连州刺史。
这一去,又是十多年。
直到827年,刘禹锡终于又被调入京中任主客郎中。
离开长安的十多年间,皇帝由宪宗、穆宗、敬宗再到文宗,朝中权贵也几经更迭。
再回长安的刘禹锡又游玄都观。不曾想,玄都观的桃园早已荒芜,一半是绿苔,一半是开了花的油菜。那些种桃的道士们,也不知去往何处。
刘禹锡感慨再生,提笔写下《再游玄都观》:
百亩中庭半是苔,
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归何处?
前度刘郎今又来。
当年迫害革新集团的执政者这时已经或入棺、或倒台,他们培植的党羽也如鸟兽散。
诗人有意重提旧事,把他们比作不知去向的种桃道士,尽情地加以嘲讽。
“百亩中庭”两句,描写今日玄都观的荒凉破败,通过今昔对比,揭露当年的执政者及其党羽只能显赫一时。
“种桃道士”一句,将满腔愤怒化为淡淡的一哂。
“前度刘郎”一句,则洋溢着诗人胜利的喜悦,我们仿佛从中听到了诗人不无自豪的笑声。
这笑声既是庄严的,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也是幽默的,能使人因正义战胜了邪恶而感到某种快意。
刘禹锡等人的曲折遭遇和两首水平很高的政治讽刺诗,使得“桃树”和“刘郎”结下了不解之缘。
从那以后,有人就直接把桃树称作“刘郎”了,并一直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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